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第182節
“呵?!?/br> “仲父!我是光明正大地想跟過去仲父能帶我去看看嗎?”張嬰保持趴著的造型,同時伸手握住嬴政的大拇指,“仲父只是去看看,不會影響什么?!?/br> 嬴政敷衍道:“沒有多余保護你的人馬?!?/br> “不用,我不用被保護!”張嬰笑瞇瞇地抬起頭,“我有家仆、游俠保護呢。仲父,能讓我見見章邯他們嗎?” 嬴政仔細盯了一會兒張嬰的表情,冷不丁道:“需要我回避嗎?” 張嬰干笑一聲,道:“哈,肯定是我走,不能耽擱仲父批改簡牘!仲父,我的戶邑都很厲害,肯定能保護好我?!?/br> 嬴政若有所思地看著張嬰,直到對方表情都僵硬起來,才輕笑了一聲。 他看向蒙毅道:“蒙上卿,抱阿嬰去旁側的王車?!?/br> 蒙毅聞言一愣。 嬴政垂眉道:“若他堅持,稍后也讓他去?!?/br> 蒙毅眼底閃過一抹震驚,陛下這么快就妥協了?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玄機他還沒參透。 蒙毅嘴唇動了動,最后只拱手道:“唯?!?/br> …… 蒙毅將張嬰送去隔壁馬車安頓好,同時兩名士卒也將章邯給押送過來。 “嬰小郎君?!闭潞p手被反束縛,只能垂眉開口道。 “啊,嘶……你受苦了?!睆垕爰钡孟胩^來幫章邯解開,卻扯動了屁股rou,疼得哎呦了一聲。 章邯連忙抬頭道:“小郎君我無事?!?/br> 說著,他背在身后的雙手用力一扯,輕松地解開了束縛。 在章邯向張嬰剛邁開兩步,卻被蒙毅抬手攔住,蒙毅緊緊皺起眉,看向另外兩個神色微變的士卒,道:“連個少年郎都看不住,回去受罰?!?/br> “是?!眱晌皇孔淇嘈χ笆值?。 蒙毅又看向章邯仔細上下打量了兩眼,忽然拍拍他的臂膀,笑了笑:“少府或許耽擱了你!要不要來當宮衛?!?/br> 章邯卻搖頭。 “嗯?”蒙毅對欣賞的壯士會多一份耐心,“可是不喜當武將?” “不是。但我只有一個志向 ,前往邊疆前線,征戰沙場,建功立業,若只是固守王城……” 章邯說到這,平靜的文字卻充斥著一股子傲氣,“所以我寧可做個小吏,平日里多護著長安鄉,多護著小郎君即可?!?/br> 蒙毅咧嘴一笑,并沒有對這樣天真的武將傲氣說出什么評價。 他擺擺手,留章邯在這,自己下了馬車。 章邯目送蒙毅幾秒,連忙走到張嬰身前,微微蹙起眉:“怎么傷得這么重?” “不是早有預估嗎?當時你們還說我會被仲父吊起來捶!” 張嬰翻了個白眼,“現在只用巴掌拍屁股,算是我們猜測的最好結局?!?/br> 章邯也想起當初一群大漢為了打消張嬰的瘋狂想法,幾乎是撓破腦袋,想出十八種懲罰小孩的酷刑,將張嬰的臉色都嚇白了,然而還是沒能阻止對方。 “唉!真不知道你為何要這樣?!闭潞獓@了口氣,看向張嬰道,“現在你人也看到了,我們何時回長安鄉?” “再等等!” 張嬰看著任務面板。 任務:讓嬴政愿意帶你去巡游祭天。(臨時完成狀態) 獎勵:壽命值 1(因宿主跟上巡游隊伍,當前任務處于臨時完成狀態,每日壽命 1??梢坏┻h離嬴政十米,當天壽命不增加,無限累計?。?/br> 嬴政還沒松口說要帶他一起巡游,這種情況下,他是不可能走的。 張嬰看了一眼章邯不贊同的目光,招手示意對方上前,等對方蹲下來后,張嬰咬耳朵道:“石碑的事情你們做了嗎?” 章邯點頭道:“做了?!?/br> 張嬰長長地吁了口氣。 章邯莫名其妙地看了張嬰一眼,頓了頓,猶豫地壓低聲音道:“小郎君,你確定真的要繼續這么做嗎?” “不怕!我之前說過,埋石塊的人與負責刻字的人都與我們無關,沒關系的?!?/br> 張嬰非常嫻熟的安撫章邯,然后又道,“那你知道是哪一塊石塊被蒙將軍發現了嗎?” “什么!已經發現了!”章邯臉上閃過一抹震驚,“怎么這么快就發現了?我們才弄沒多久,字都沒刻完??!” “什么!”張嬰的心也瞬間提了起來,他忙道,“十里之外埋藏的是哪一塊石碑?” “什么十里之外?” 章邯臉上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頓了頓,才低聲道,“小郎君,你在十里之外還命人埋了石碑嗎?” 張嬰心里咯噔一下,低聲道:“糟糕,居然不是我們的石塊?!隕石真提前七八年砸下來了?這都什么鬼蝴蝶效應嗎?可怎么辦啊……” 章邯聽得滿臉懵懂,見張嬰面露焦慮,忍不住道:“可是有何不妥?” “大大的不妥??!” 張嬰想起歷史記載中那一幕,“還是得過去看看?!?/br> …… …… 數里之外,占地極大的建筑房群,四邊房屋昏暗破敗,唯中心三兩間屋子還亮著燭光,倍顯孤寂。 最中央的里間。微弱的燭光下,一位身形消瘦,樣貌俊美的男子正在竹簡上緩緩書寫。 “暴君第二次巡游,東方,泰山肯定會去,瑯琊郡也有可能……”男子在這兩個地點畫了圈,然后落在另外一處,“還有這里登嶧山下,要不等暴君從泰山回來,再引動……” “公子!公子!”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安靜?!?/br> 男子說完,外面的聲音瞬間停歇。 又過了一會,男子才慢悠悠地開口道:“進來,何事如此驚慌!” “公子,暴君居然來我們這了!” 進門的中年人第一時間給男子行禮,同時撥了下油燈,讓燭火能亮一些,“ 公子,發現了我們準備的祥瑞石塊?!?/br> “什么!” 男子差點握不住手中的朱筆,他瞪大眼睛道,“這是何時的事?你怎么不早稟?” 中年男子一哽,想說剛剛被攔截在門外,但一看公子陰郁的臉色,他便拱手道:“是奴的錯!公子,駐守那附近的家仆說,嬴政帶著一行人已經過去,約莫還有半個時辰就會到!” “半個時辰,居然只有半個時辰!” 青年來回轉悠了兩圈,忍不住開始咬手指,“這可如何是好。我原本是計劃著等過幾年弄個刺殺,再將這石塊擺出來好號召天下!這,這……怎么暴君就找來了呢。鄭孟這都是你安排的地點,你怎么說?!?/br> 鄭孟垂手而立,道:“這……奴不知?!?/br> 青年不耐煩道:“都到這一步,還什么奴不知奴不知,你師父范增臨行前不是給過你許多意見么!” 鄭孟輕輕嘆息了一聲,道:“公子,范先生只說過,一切順其自然,不必起強求。我想著,既然暴君來了,我們也提前幾年做了準備,不如就這樣吧?!?/br> 青年露出糾結的神色道:“可沒有刺殺,若嬴政不能在一年內死。日后揭竿而起時,誰還會記得這則預言!” 鄭孟嘴角一抽,做人不能既要又要,魚和熊掌總得選擇一個。 鄭孟道:“公子。若是能抓住這次機會,姬家家主的位置定是你囊中之物?!?/br> “好。準備按計劃行動?!?/br> 姬郎君眼睛一亮,然后又拉住鄭孟道,“等等!既然做了,我們不能真的一點好處都撈不到!鄭孟,你將附近對反秦態度中立的黔首們全帶過去,暴君定然會發狂,就讓他們看看暴君發狂后的遷怒有多殘酷! 再之后,我們與他們說,暴君隨意坑殺黔首,反秦還能為自己謀奪一個出身,若是不反秦,那就只有為人魚rou,任人宰割?!?/br> “公子!”鄭孟乍一聽這個建議不錯,但細細一想,低聲道,“若那暴秦沒有暴起殺人……” 姬郎君擺擺手道:“暴君豈會不遷怒殺人?不說暴君,任何一個君王看到上天那樣的警示,都會暴怒!” “倘若有例外呢?” 鄭孟故意沒看見姬郎君難看的臉色,語速很快地補充道,“不如我們安排幾個棄子過去慫恿……”隨后,他湊到青年的耳畔細細補充。 姬郎君聽了一會鄭孟的補刀計劃,難看的臉色緩和了許多,等聽完對方的話,青年臉上露出輕蔑又興奮的笑容。 他道:“可以!既如此,我們也一同過去?!?/br> “什么!”鄭孟瞳孔一縮,“公子,這,這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啊……” “去!鄭孟你還記得大兄的位置是因何坐不穩的嗎?” 姬郎君一邊給自己披衣服,一邊道,“就是因為大兄對玉蘭行宮的任務太放松,沒跟著,丟了一枚對我們而言至關重要的棋子。因為這,阿父祖大父發了好大的火,剝奪大兄許多權利,才有我出頭的機會。 我不能犯和大兄一樣的錯!這事,我必須得去,必須要盯著!” 鄭孟看著青年躍躍欲試的模樣,嘴角一抽,公子這話最多只能相信一半,更多的原因應該是想看暴君的熱鬧吧。 也對,誰會不想看暴君的笑話呢?! 思及此,鄭孟也不再拒絕,拱手道:“奴知曉。公子隨我來?!?/br> 姬郎君立刻跟上。 兩人上了一輛相當樸素的馬車。 馬車風馳電擎地越過界亭,又從后山繞彎,最后來到一處山腳的堡壘前。 鄭孟招了招手,“轟隆隆”厚重的實木門被推開,馬車一路沖向最左側的瀑布邊停下。 姬郎君和鄭孟齊齊下了馬車,他們來到水潭前,一位 老者使著一葉扁舟過來,拱手搖頭道:“姬公子,暴君已到附近,五百黑甲騎兵戒備?!?/br> 他用手指了指懸掛在瀑布處的大木桶,“之前的墨家機關路不可走。若堅持要去,只能過水路?!?/br> 姬郎君皺起眉,但想看嬴政熱鬧的情緒,徹底壓過厭惡渾身濕透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