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第174節
張嬰放下手中的風雨鳥配件,一路小跑到鄧陵氏前面,“三天時間!需要灶上甗做蒸餾,應該能將風雨鳥給弄好?!?/br> 鄧陵氏“啊”了一聲,愣愣看著張嬰,道:“你能修好?” “嗯!”張嬰點點頭,“很容易的,找到訣竅就……” 張嬰話還沒說完,旁邊忽然傳來“哈”的一聲嘲笑。 一身白衣士子打扮的男子依靠在旁邊,嘲諷地看著鄧陵氏,道:“鄧陵氏,你怎么會這么愚笨,區區稚子的話也敢相信?真是替你們楚墨的未來而感到擔憂啊?!?/br> 鄧陵氏捏起拳頭,道:“齊山,你知道個甚!這可是發明出踏錐的小神童?!?/br> “哦,踏錐??!” 白衣士子齊山一愣,但很快又是一臉無所謂的嘲諷,“那踏錐有什么厲害的嗎?不就是在石器里多加塊板子,也值得炫耀嘮叨?秦墨的弟子呢?我說得對不對?” 不遠處,有秦墨弟子慢吞吞地抬頭,道:“不對,很厲害。而且他不僅僅有踏錐,還有針對犁、耙等農具的改進,是非常厲害?!?/br> 齊山一哽,臉上的表情僵了僵,道:“你們也相信?區區四歲稚子能研究出這么多農具?哈……誰不知道大秦皇帝喜愛神童。 說不定是這稚子家里人研 究出來的成果,只是按在他身上,在為他的名望造勢。反正我是不信他能制作出……”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韓信用青銅劍比住了脖頸。 韓信冷聲道:“主辱臣死,臣死之前,你必先死?!?/br> 齊山瞳孔一縮,立刻閉嘴。 齊墨其他人想圍過來解救,又怕韓信的青銅劍太過利索,他們紛紛看向鄧陵氏,在發現鄧陵氏非但沒有阻止的態度,甚至目光灼灼地拍手稱了一句“好!有大義!” 齊墨弟子們差點沒氣死,紛紛開始指責鄧陵氏,問他是不是想自相殘殺,是不是不承認三墨同為墨家弟子。 鄧陵氏嘖了一聲,嘀咕:“墨子還是孔子的弟子呢。也沒見我們與儒家稱兄道弟??!” “鄧陵氏!” “我知道啦!齊山,你給小稚子,啊不是小郎君道個歉?!?/br> 鄧陵氏捏了捏拳頭,看齊山的眼神充滿了無語,“怨不得齊墨弟子經常挨揍,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們齊墨就應當學我們楚墨,少說話,多習武?!?/br> 齊山被鄧陵氏的態度氣得半死,又見韓信目光涼涼的,非常有殺人不長眼的味道,他認慫。 齊山不甘不愿地與張嬰道了歉。 但與此同時,齊山依舊非常堅定地表示,三墨弟子研究了一個月都沒能解決的問題,不可能被一個稚子看一眼就看出來解決。 這個論調倒是獲得現場不少墨家子弟認可。 張嬰對于這些質疑只是“哦”一聲,他對墨家怎么看壓根不在意,他只想要楚墨護衛隊。 張嬰看向鄧陵氏,道:“最后一個環節比較麻煩,需要……不,你們人多的話也不麻煩?!?/br> 鄧陵氏疑惑地歪了下腦袋,但很快打包票道:“我們楚墨別的沒有,就是孔武有力的壯士很多,你說是刺殺、械斗還是……” “不不不!” 張嬰腦后都快落下一滴汗,墨家會湮滅在歷史中你們楚墨絕對是功不可沒的一部分,“你們只需機械地幫忙做蒸餾,蒸餾出合適的酒精濃度就行。但這三日,你們必須日夜與我待在一起,不可離開?!?/br> 他也不知道那位教授復刻飲水鳥時,用的酒精濃度是多少。 這個沒有捷徑,只能一一嘗試。 鄧陵氏還沒答,有楚墨弟子隱隱有些sao動,甚至有一個楚墨弟子道:“鄧陵氏,我們所有人關起來待三天,這……這會不會是齊墨自導自演的苦rou計??!為的就是讓我們沒有研究風雨鳥的可能,這樣……”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鄧陵氏猛拍了一下腦袋。 他委屈巴巴地抬頭,就看見鄧陵氏怒目相對道:“你想啥子呢?齊墨就算要針對,也是針對秦墨,至于我們,哈,就是擺著讓你研究你能研究出個什么。你這么有信心,我留你一人在外研究?!?/br> 那人瞬間不敢說話,瘋狂搖頭。 “我信他!” 鄧陵氏一手落在張嬰的肩膀,目光掃視所有的楚墨,“都去給我弄灶上甗來,做,做什么蒸餾!還愣著做什么!去弄酒,弄灶上甗!” 鄧陵氏在楚墨很有地位,不光名號,還因為他極為強悍的武力值。 楚墨弟子不管愿意不愿意,都積極跑動配合起來。 齊墨和秦墨弟子好奇地多瞥了一眼。 齊山重新站在案幾前,拿起風雨鳥,輕蔑道:“還看甚!都是些假把式,什么三日,我看三十日他們都不一定能出來!我們在這好生研究!” 齊山說是這么說,但這三日,他的目光始終會從緊閉的廂房掃過。 第一日,里面只有大型器具搬動的聲音,以及各種稚嫩無奈的聲音。 “這個要改進一下!” “不是這樣用的,你要先過濾一邊再繼續提純?!?/br> “啊啊啊……步驟又錯了啊壯士!細心一點!” …… 第二日,里面會傳來各種“嗚”“嘶”有些刺耳的聲音,甚至還有人耍酒瘋的響動,以及稚嫩暴躁的咆哮聲。 “這玩意不能吃!誰吃誰出去!” “喝了會死人的!” “鄧陵氏!你應當以身作則??!你怎么可以喝!再這樣我反悔了!這約定我不干了!” …… 聽著廂房里各種暴躁的聲響,齊山的心情可以說一日好過一日,就連與齊墨和秦墨弟子重復講解風水鳥的傳說,他都沒那么煩 躁。 在第二日即將到用晚膳的時候,齊山笑著陰陽怪氣,道:“今兒又輪到誰給楚墨那群莽子送膳食?趕緊去吧。免得他們說風雨鳥制作失敗的原因,是餓著他們?!?/br> “哈哈哈!”不少墨家子弟笑出了聲。 誰都喜歡吃瓜看熱鬧,尤其在這封閉又壓抑的解題環境中,特立獨行的楚墨就是他們最大的飯后甜點。 就在他們即將像前兩日一樣開嘲諷疏解壓力時,后面廂房忽然爆發出激烈的喝彩與鼓掌聲。 片刻,廂房門被“啪”地暴力推開。 里面傳來宛如一頭雄獅的咆哮聲:“哈哈哈!成了!我們做成了!矩子令來了!” 墨家弟子們一怔,面面相覷,紛紛扭頭看去。 齊山也沒有嘲諷質疑的心情,他推開擋在前面的幾位弟子,順著聲音一路小跑過去,恰好看看鄧陵氏雙手宛如端著絕世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地出來。 在他手捧的托盤上方,風雨鳥正如傳說記載的那樣,以非常平穩的頻率不停地做俯仰動作,低頭飲水。 時間一點點推移,半個時辰過去,風雨鳥一點停歇的跡象都沒有。 原本還有些不相信,在竊竊私語的其他墨家子弟都沉默了。 提前拉著韓信去下面用膳,舒舒服服吃完回來的張嬰,見三墨眾多弟子還保持著半個時辰前的造型,傻了一樣地盯著飲水鳥。 他嘴角一抽,道:“可以了嗎?算我修好了吧!” 鄧陵氏紅光滿臉地搓著手道:“哈哈哈!那當然那當然!”也不知他何時拿到了矩子令牌,立刻遞給了張嬰,“喏!矩子令,哈哈哈!哈哈哈!” “嗯?!睆垕腚S手將矩子令又遞給鄧陵氏,“給你,記得承諾我的話!” “好咧!” 鄧陵氏喜滋滋地拿著矩子令就準備往兜里放。 “不行!” 齊山忽然怒吼一聲,“憑什么給楚墨的鄧陵氏!” 張嬰嘴角一抽,鄧陵氏已經不耐煩地開口道:“怎么?有規矩說矩子令不能給其他人嗎?” 齊山目光幽幽地盯著張嬰,道:“你可知曉什么是矩子令。矩子令可號令三家墨家弟子,你舍得就這么送給楚墨?!?/br> “哦,舍得??!” 張嬰想了想,很自然地補充道,“再誘人又如何,我先答應了鄧陵氏?!?/br> 而且這玩意聽著就像是個燙手山芋,他沒什么興趣。 齊山一哽,目光快速在張嬰和鄧陵氏之間來回轉動,忽然又道:“不行!我們三墨在決定矩子令歸屬時,所有子弟歃血為盟過,必須是解決問題的人,才能獲得矩子令。 既是小郎君解決的,這一枚矩子令理應讓他拿著,否則就是不合規矩,這一次的對賭不算數!即便是要再次轉送矩子令,按我們墨家的規矩,也得持有矩子令一年以上!” “可是!” “鄧陵氏,你若不講規矩,那我們也不會講規矩!”齊山冷冷地看著鄧陵氏。 若墨家沒有分家,矩子令確實能號令所有墨家子弟一次,但現在墨家分家,三位鉅子,只有一枚矩子令。 若是三墨的鉅子拿著,自然可以用一枚令牌號令所有墨家子弟,但若是普通人拿著,最多是讓墨家子弟敬重,多幫忙,其威懾力遠沒有那么大。 齊山的目光又一次落在張嬰身上,與其給楚墨未來鉅子,還不如給個沒有威脅的稚子。 日后不管是收其為弟子,還是將矩子令忽悠回來,都會方便許多。 思及此,齊山開始鼓動秦墨弟子,他甚至想游說一小部分對鄧陵氏有意見的楚墨弟子。 然而齊山還沒多出招,心性豪杰的鄧陵氏不耐煩地看著齊山,道:“行了!起碼有一點你說得對,給他,比給你們任何一家都要強!” 說罷,他直接將矩子令交在張嬰手里。 這時,人群中隱隱傳來一聲嘀咕:“這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嗎?” 眾人:…… 張嬰看著手中的矩子令:“……” 就,沒人想問問漁翁的意見么。 第70章 張嬰雖隱約察覺矩子令是個燙手山芋。 但實際上,它的威懾力遠比張嬰想象中要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