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第72節
張嬰:…… 糟糕,撒嬌的時機選得不太對。 但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尷尬地停下來! …… 嬴政的視線聞聲而動,看到的便是仰著小腦袋,臉上堆砌著驚喜又憨憨笑容的張嬰。 明明不過幾十步的距離,卻被對方的小短腿跑出路途艱難的感覺。 “仲父!抱抱?!?/br> 嬴政看著小不點終于跑到他面前,喘著粗氣,右手笑瞇瞇地舉起小玉梳,“仲父!梳梳,梳梳?!?/br> 嬴政啞然,這小子是真不怕自己。 思慮一閃,他停下了腳步,將張嬰輕輕抱起來。 緊隨其后的官員們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令他們整齊的隊伍稍微有點散亂。 距離嬴政近的幾位官員暗暗詫異這稚子對陛下的影響力。 因為他們能明顯感覺到,隨著稚子咿呀咿呀賣蠢的聲音,陛下低氣壓帶來的壓迫感都少了許多。 “這,這……” 最講禮儀的御史馮劫,見稚子上手給嬴政梳胡子,忍不住皺起眉。 他剛邁出一步,卻被斜旁邊的馮去疾及時給扯住了衣袖,并且暗示性地搖了搖頭。 馮劫不滿地看向馮去疾,低聲道:“如今要務迫切,豈可在這……” “行了?!?/br> 馮去疾慢吞吞地打斷對方,“你當陛下沒分寸?還是,你想面對慍怒的陛下?!?/br> “你……” 馮劫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陛下回身招了招手,喚了一位公子出來,看對方寬衣大袖的模樣,多半是二公子高。 陛下將那稚子輕輕放在二公子懷中,便繼續向著議事廳走。 與此同時,公子扶蘇也加入了他們的隊伍。 …… …… 咸陽王城外。 還是那一家酒肆,二樓的某一處窗口,恰好可看見咸陽王城城門口。 張良沒有躺著,他甚至沒有坐著,目光灼灼地盯著城墻前烏壓壓抗議的人群。 看著他們怒斥暴政,甚至揮舞著拳頭。 張良眼底閃爍著興奮、希冀甚至還有淚光。 “怦怦”后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見項伯和明老都沒動,張良便猜到過來的是何人。 他收斂好情緒,面無表情地回頭,恰好與勃然大怒的項羽對視。 “是你下令不讓我去西南學室?” 項羽拳頭攢得緊緊的,要不是滿臉為難的叔父,只怕早就一個拳頭砸過去,“你在懷疑我的話?!你不信任我和阿嬰?!” 張良一愣,哭笑不得地搖搖頭。 他沒想到項羽居然是生氣自己對張嬰的身份有懷疑有意見。 他戲虐道:“與你那小同窗無關?!?/br> 項羽一愣,但卻沒太信,冷聲道:“那為何不讓我回西南學室?!?/br> “羽兒!夠了!我都對你說過,近幾日很危險?!?/br> 項伯忍不住高聲,“你豈可對張公子這般無禮,你……” “無妨,項公?!?/br> 張良揮揮手,他此時心情很好,有些壓抑不住想分享的喜悅,“項小公子,你且看看外面,看看那些黔首?!?/br> 項羽不耐煩地蹙起眉,輕嗤一聲:“有甚好看。若會被碌碌無為的螞蟻推翻,他也稱不上暴君?!?/br> 項伯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張良卻笑了笑,好似根本沒生氣:“你說得對,但你可知愚公移山。一個愚公,耗費數年可搬走大山,數百萬愚公,耗費多久,能夠搬走大秦呢?” 項羽聞言一怔。 “這只是第一步,讓我好好看看!” 張良眼底閃過一抹狠辣,“暴君究竟是怎樣的人,又會如何破這個局?!?/br> 項羽有些頭疼,他完全搞不懂這些謀士腦子里在想啥。 “反正我要回學室?!?/br> 項羽屬于想不明白就懶得想,他抱胸看著張良,“哼,免得那小子真認賊作兄?!?/br> 說罷,他便匆匆下了樓梯。 項伯剛想追過去,就見張良擺擺手:“隨他去吧。前幾日局勢還未起來,我擔心項小公子會露出破綻,如今大局已定,他去西南學室,反倒是一件好事?!?/br> 項伯松了口氣,忽然想起幾日前出現在這的憨憨小不點。 也不知有何種魅力,居然令猶子念念不忘。 …… …… 被項家人記掛的張嬰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他無聊地捧臉坐著。 本以為這次被扶蘇帶進宮,會大展身手,所以在過來路上,他絞盡腦汁,思考如何破局。 然而…… 嬴政與扶蘇揚長而去。 他被放在公子高的懷中,兩人卻被趙文,用溫和又不失強硬地送去旁殿休息。 “哎?!?/br> “小小年紀,為何嘆息?” 公子高湊了過來。 他伸了下懶腰,時不時打個哈欠命令其他宮人去備茶湯、果脯,“來,有新上供的,試試?!睌[明一副躺平享受生活的模樣。 張嬰不想看他,一是不想與對方好奇的目光對視,其二嘛,對方實在是有些話嘮…… “阿嬰,你說為何不讓我也跟過去?” “阿嬰,為何父皇只愿意讓你梳胡子?為何我不行?唉……不說這個,你能教我梳胡子的技巧嗎?” …… 張嬰都無奈了。 這些問題讓他怎么回? 怎么回都感覺在挑撥人家的家庭關系。 只好統統裝聽不明白。 過了大約有一個時辰,門外忽然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 “二兄!” “……三弟?” 張嬰聞聲回頭,居然是公子寒風塵仆仆地趕過來。 對方鬢角毛躁,滿臉焦慮,衣擺和褲腿上沾了不少泥點子,稍顯狼狽。 公子寒沖過來后緊緊地握住公子高的手,先是大聲說:“二兄,大事不妙啊……”說到一半,他仿佛才瞥見張嬰,瞬間壓低了聲音。 張嬰見狀有些好奇。 但公子寒當初在博士學宮那一副拽拽的野心黑曼巴氣質過于突出。 張嬰看對方這般激動焦慮,莫名覺得有些崩人設的違和。 連吃瓜的心都淡了一些。 也不知公子寒與公子高說了什么,只見原本躺平的公子高,猛地站定,拔高了音量:“什么!什么!三弟,你說的是真的嗎?” 張嬰被這聲嘶吼嚇了一跳,下意識扭頭。 “是真的!” 公子高臉上滿滿的真摯和擔憂,他雙手按住了公子寒的肩膀,“這事千真萬確,我剛從議事大殿過來。二兄,你要撐住??!” “這,這可如何是好??!” 公子高急得額角都滲出汗珠,在宮殿轉圈圈的頻率快得幾乎能看到虛影,“怎會如此。怎會如此!父皇不像是會失了智的……” 張嬰瞳孔地震:這小子也有點虎呀。 公子寒一把捂住公子高的嘴巴,先是警惕的環顧四周,發現并沒有宮衛內侍在場,松了口氣。然后公子寒將目光落在張嬰身上。 眼底閃過一抹厲色,瞬息間又轉回溫和的神色。 公子寒道:“原來嬰小郎君也在這。二兄剛剛一時……” 張嬰忽然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趴下裝睡。 公子寒:“……” “三弟,他們是在哪個議事宮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