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第59節
“好,很好?!?/br> 嬴政起身,面無表情地開口道,“熊家,很好。熊家竟敢如此愚弄朕!趙文?!?/br> 趙文立刻接住嬴政丟過來的文件。 他目光一掃,心下駭然,熊家子不光敢搶功勞,居然還要將自身的麻煩誣陷到其他人身上。 最關鍵的是,這牽扯到了張嬰,難怪陛下這么生氣。 但熊家畢竟是扎根秦國百年的楚系大貴族,連熊啟謀反都沒能覆滅的世家。 趙文謹慎地小心翼翼道:“陛下?;蛑皇切芗宜米右蝗恕?/br> “我知曉?!?/br> 嬴政身側的拳頭捏緊,面色森然,聲音很輕,“我可不想再見一篇《諫逐客書》?!?/br> 在幾年前。 嬴政突然發現他萬分信任的鄭國是間諜,耗費心血修建的引涇水東注洛水為渠,是韓國的陰謀,意在疲秦,并非為強秦。 暴怒之下,嬴政一度決定驅除秦國內,所有其他國家出身的官員。 若不是李斯昧死上奏,寫了一篇《諫逐客書》。 大意是:不可因噎廢食。 鄭國早死了,橫縱秦國各地的水利工程也會消失。 而驅除了將近朝堂五分之三官員的秦國,多半無法稱霸戰國。 趙文自然也聽懂嬴政的意思。 陛下會克己慎行,不會遷怒。 趙文隱晦地稱贊陛下幾句。 …… 剛剛安排好出行車馬的趙高匆匆趕來。 他見嬴政走出宮殿,立刻恭敬地湊過來,見嬴政心情不好,為了令對方開懷,趙高立刻半跪在地上準備當嬴政上車的踩凳。 嬴政沒有理他,也沒有調侃兩句,而是面無表情越過。 趙高懵然起身,他看到緊隨其后的趙文,剛想上前問兩句,卻發現趙文的雙眼居然閃爍著憐憫和同情。 趙高神經繃緊,他幾乎是連跪帶爬地跟在嬴政身后,惴惴不安。 他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但他相伴嬴政多年,非常能看懂嬴政的臉色。 上一回陛下的臉色如此難看,還是在得知呂不韋和太后有首尾時。 思及此,趙高的心跳快得幾乎能沖破胸腔。 “趙文?!?/br> 嬴政上馬車前,忽然開口,“徹查長安鄉,有任何線索,立刻匯報?!?/br> “是,君上?!标幱袄镆坏缆曇繇懫?。 趙高猛地抬頭,居然是徹查長安鄉? 到底出了何問題? 不會是那個熊家嗣子做了什么犯蠢的事吧! 他舉目四望,沒有任何人給他眼神,趙高渾身冰涼,也對,宮內人都生了一雙厲眼,誰會在這個時候搭理一位被秦皇冷落的內侍。 先冷靜! 先找出來到底是什么問題! 他還是胡亥公子的夫子!陛下也沒有立刻發配他! 他還有翻盤的機會! …… …… 半個時辰前,張嬰哄好了系統,又有了計劃,心情便放松了許多。 這一放松,目光一轉,他便發現又來到一處從未見過的 宮殿群。 這宮殿群景致,與他的衛月宮,以及朝陽殿都有很不相同。 若說衛月宮是精致,朝陽殿是大氣。 那么此處的宮殿群是幾個標簽,渾厚、鐵血、龐大。 這里是以秦國最喜歡的黑色為主。 幾乎沒多少精巧的湖泊、花卉,隨處可見的高大樹木,奇形怪狀的假山,涼亭。 沿途甚至能看到木頭假人,梅花樁,以及一排排的銅制兵器。 這里也非常龐大,一輛軟轎子路過一個宮殿前坪,居然需要三十多秒才能晃過去。 若想看看這個宮殿群的整體,一眼根本看不到盡頭,你伸長脖子,也只能看見層層疊疊,幾乎像是重影的回廊。 你仰起脖子,也只能看見上方錯落有致、又數不清的廡殿、懸山屋頂。 怪不得有野史說,嬴政每打下一個國家,便會將那個國家最有特色的建筑宮殿群搬回咸陽宮。 從目前三款風格迥異的建筑群來說,還真有可能。 “怎在發呆?” 張嬰回過神,便看見駐足馬車前的扶蘇溫和地看著他,伸出手,“不下來?” “嗯嗯?!?/br> 張嬰感慨,不愧是被吹捧兩千年的溫厚人,對他這么一個陌生臣之子都這么照顧,“阿兄,我馬上下來?!?/br> “殿內不可帶攜帶任何銅器?!?/br> 扶蘇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被張嬰抱在懷中的那黑色罐子,“你且將其放在車上,我命人送回衛月宮?!?/br> “……成?!?/br> 張嬰并未多想,利索地點點頭,然后蹦下馬車。 他跟著扶蘇,兩人一前一后地邁進宮殿。 這宮殿容納了幾十名皇子、公主,以及衣著華麗,品級比較高的夫人、美人,完全不顯得擁擠,中央還能空出一片讓人起舞的空地。 張嬰瞅了幾眼。 絲竹聲聲不歇,幾位戴著牛角面具,身著透明薄沙的少女在翩翩起舞,看那些動作,多半和祈神有關系。 張嬰不感興趣地移開視線。 薅陛下的胡須更重要。 他得趕在嬴政抵達宴會廳之前,先把拔……梳胡子的氛圍給造起來。 就是該找哪一位皇子打配合呢? …… “祭祀舞,瞧著很親切吧?!?/br> 不知何時,胡亥又一次來到張嬰的身邊。 他多瞥了張嬰幾眼,語氣帶著一絲惡意的慫恿,“你作為巫祝奉子,要不也上去舞一曲比比?我聽說巫祝奉子可以得到神明的偏愛,對此一直很好奇,莫不是你跳舞跳得比較好?” 話音剛落,附近有些公主和夫人紛紛捂嘴偷笑起來。好幾個看張嬰的目光都透著點居高臨下。 不過還有更多的“小李斯”“小甘羅”“小嬴蕩”站了出來。 他們不高興地瞪著胡亥和偷笑的幾位人。 “先生說過,要知禮,學禮,用禮,豈可隨意折辱阿嬰兄?!” “回頭我得問問先生,學而不用,何必學?!?/br> “是極是極。我也要問問父皇!” …… 小團子們集體替張嬰說話,這令其他公主夫人頗為驚訝,也令胡亥臉色越發不好。 他冷聲道:“你們作甚!幫著外臣之子,質問親阿兄,親叔父嗎?” 小團子們聞言有些慌。 贏氏王族的祖訓,最重要的一條,便是強調親友團結,一致對外。 小團子們對視一眼,但還是倔強地站著。 “哎。胡亥公子說得也有道理?!?/br> 張嬰一點都沒生氣,或者說是有點驚喜。 雖然胡亥這人不怎么樣,但他這 一次開口的時機很妙啊,“祈福舞,我尚未學過。是不會的?!?/br> “舞都不會?” 胡亥冷笑一聲,嘲諷道:“你真是巫祝奉子?” 張嬰一頓,余光恰好看見胡亥眼底探究的目光。 他心中一咯噔。 果然不可小覷天下人,就連胡亥這看起來又蠢又笨又壞的家伙,居然也會仗著莽撞言論,搞一些試探的行為。 “當然!誰說巫祝奉子必須會跳舞!” 面對胡亥的試探,張嬰表現得更為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