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第5節
“陛下,臣,臣還好。臣,臣只是喜極?!泵梢慊厣?,立刻向嬴政行禮。 嬴政挑眉道:“還是認定這小子是你兒子?” 蒙毅點了點頭,拱手道:“陛下,巧合實在是太多了。張嬰隨身帶的玉鐲上有‘白’工師的印記。我父也曾委托少府工師替我兒打造一樣的小玉鐲?!?/br> 秦朝對工藝要求很嚴苛,所有少府出來的器具、兵器,都必須有打造者的專屬印記,方便日后追責。 “我看到玉鐲之后有些激動,便又去找到張宮女,然后得到了這個?!?/br> 蒙毅抖了抖手中的嬰兒肚兜,“我妻曾哭著與我說,她給兒子繡的肚兜都燒毀。但我卻在這里見到了,我妻繡法,繡出來的‘嬰’字,還有這綢緞,是少府特供!” 嬴政微微頜首,但補充了一句:“少府之物雖難得,但并非獨有。起碼諸位王爵府邸都是不缺的,是否再多看看?!?/br> “當然!當然不止這些……陛下。陛下您隨我來?!?/br> 蒙毅先是扯住自己的衣領,扒開后,給嬴政展示,“您看這枚紅痣,是我們蒙家男性后代獨有的!您看他……” 他掀開車簾,伸向張嬰的手溫柔許多,輕輕撥開擋住張嬰耳后的衣領,上面居然也有一個紅痣。 “您看,他,他有與我一樣的紅痣。他也有!最重要的是,陛下您知道嗎?在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在他喚了一聲阿父的時候,我,我真的有一種,“這就是我兒子”的感覺?!?/br> 蒙毅的聲音輕顫:“他,他很有可能會是,我兒,我的親生兒子!” “……” 嬴政眼眸微瞇,說實話他在聽到那一聲“阿父”的時候也有一樣的感覺,尤其對方還長相頗為像幼時扶蘇,但很快他又清醒地意識到不可能,自己絕無子嗣流落在外的可能。 嬴政的目光再次落在張嬰的后脖頸上,是蒙家后代的可能性確實極大,道:“蒙家還是有后福的?!?/br> 雖是這么說,但他心底卻隱隱透一些可惜。 …… 紅云車內正在假寐的張嬰,萬萬沒想到會聽到這么一番話。 雖然大部分詞匯聽不明白。 但年輕宮女曾多次因買藥的事和張宮女爭吵,翻來覆去幾句,諸如,親生兒子也不值得!疾醫都說,這是娘胎帶出來的病救不活等。 所以像是兒子,親生,找回,偷走這幾個簡單詞匯,他還是能簡單聽懂。 再配上貴人激動難掩的情緒,扯衣服對比胎記等動作,張嬰大概能明白意思。 宮女不是他親媽,是壞人。 他就說嘛。 有比上輩子還優越的皮相、稚嫩的年齡當底子,怎么可能連親媽都哄不過來。 張嬰輕吁了一口氣,重獲自信。 [宿主!我們居然碰見你親爹了!開心嗎?哈哈哈……我感受到你的愉悅了。] 張嬰一頓,差點忘了。 他,一不小心碰瓷,碰到親爹身上? 嘖…… 心情頓時差了幾分。 張嬰沉默了很久,眼中閃過極為復雜、掙扎的神色,當面對光球擔憂的詢問怎么情緒好像又不太高興時。 張嬰不想回答。 他轉移話題:[還有多久攢夠開啟新任務的能量。] [……宿主?還有十分鐘!宿主,] …… “醒了,你醒過來了!” “太醫,太醫快過來!” 張嬰正和系統聊天,沒想到耳畔忽然傳來紅衣貴人驚喜的聲音。 原來是張嬰情緒波動時,系統剛好充能完畢。 所以他的手是真抬起來了一點,動靜雖小,也逃不過曾為猛將的蒙毅之眼,尤其他無時無刻都在關注張嬰。 伴隨著蒙毅的呼喊,“呼啦啦”好幾個人竄上了馬車,又有一兩個人被勸下去。 太醫又是掐張嬰的人中,又是嘀嘀咕咕說些聽不懂的話,又是拿著鈴鐺在耳畔“叮鈴叮鈴”地甩,然后還拿暖手的石塊反復摩擦他的手心…… 這一套檢查流程,和張嬰見過的中醫截然不同。 整體都透著一種古樸和野性。 張嬰避開蒙毅的手,主要是沒想好怎么面對可能是親爹的存在。 這時,他忽然聽到車窗外傳來熟悉的大哭聲,張嬰顧不上還在扯他眼皮的太醫,向著車窗探頭:“外婆,外婆!?!?/br> 外面哭聲一滯,忽然傳來嘴皮子厲害的說教聲。 “狗剩,狗剩醒來了嗎?……嬰,嬰你醒了,趕緊回去躺著休息?!焙蟀刖?,張宮女音量都變弱。 張嬰并不知張宮女內心糾結的激烈情緒。 他只注意到又喊“狗?!眱勺?,尷尬地笑了笑,故作無事地重新坐回車內。 “她,這般……對你?”蒙毅輕聲問道。 張嬰沒怎么聽明白對方的話,但見對方蹙起的眉頭,他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容:“外婆,想外婆?!?/br> “哦?!?/br> 蒙毅不知想到了什么,也沒急著說什么,他拍了拍張嬰的肩膀,“狗剩挺好的,賤名好養活?!?/br> “不要狗剩。是阿嬰!” 這話不用翻譯,他都聽玉蘭行宮的宮女來回笑過無數次。但他嫌棄的,也不想讓便宜爹用親昵的名字,“阿嬰,是阿嬰嘛!” 張嬰這副皮相本來就很俊,哪怕瘦弱了些,但因為嬰兒肥所以不顯得干扁,反而透著萌。 再加上父愛如山的buff。 他圓碌碌的雙眼眨巴眨巴,故作小大人的模樣,蒙毅哪里頂得住,嘴角幾乎都能裂到耳尖。 蒙毅笑道:“好好好,你是阿嬰,是我的阿嬰?!?/br> 這時,旁邊的太醫也嘖嘖稱奇道:“剛我給他看病,這小子還懶懶的有些怕生。沒想到一見著你反而精神起來,喲,可見是投緣吶?!?/br> 有太醫這么一位神助攻,蒙毅更是樂得不行,一把將張嬰給抱起來。 張嬰下意識地皺起包子臉,用手將對方的臉隔開。 偏偏蒙毅還以為小崽子在與他互動。 他忽然暢快的大笑出聲,還故意湊近,用上猛男胡子蹭臉這一招。 “……” 張嬰無語。 在他忍不住想咿呀怒罵時,他忽然被便宜爹抱下車。 此刻是午時,行軍臨時駐扎,用膳、稍作修整的時刻。 張嬰正疑惑,便看見便宜爹掏出了五個被鎖鏈連起來的,大約大半米高,小方桌寬的小木樁。 正疑惑的時候,張嬰發現對方將木樁以五角星的樣子擺地上。 緊接著他跳上去,輕松又緩慢地踩了幾個步伐,行云流水。 引起周圍不少士卒“啪啪啪”喝彩聲。 便宜爹跳了下來,先是給了張嬰一個鼓勵的眼神,然后將看戲的張嬰給抱上了一個木,說了幾句話。 說完他見張嬰抬起迷茫的視線,猛地一拍自己的額頭,然后便宜爹伸手指了指木樁,又輕輕推了張嬰的屁股兩下,最后他還伸出手一副摔了我保護你的模樣。 這下不用聽懂,張嬰完全能明白對方是啥意思。 他這回是真翻死魚眼了。 這木樁他能踩能爬著玩? 抬腳只怕就要摔下去了吧!就不能讓他好好躺平養身體么。 怪不得網上說,“沒危險時,父親就是最大的危險?!?/br> 他果然和爹這類生物難以和平共處。 張嬰眼睛一閉,裝睡,堅決不慣著熊便宜爹玩孩子的任何舉動。 第4章 車隊繼續前往咸陽,大約還有四日的行程。 沒有了年輕宮女的加害,又被便宜爹找到,張嬰似乎終于能過上吃了睡睡了吃的安穩日子。 ——壓根沒有! 天剛亮,張嬰用過早膳,又一次偷溜出去。 他艱難地爬上隔壁的紫云車,開始翻車內的竹簡。 打包特別完善的竹簡,不動。 被摩挲得幾乎包漿的竹簡,不動。 他找的是從外觀來看,打包的樣式松散,翻開后竹簡上的刻字潦草,或者有幾個敷衍的橫批的竹簡。 張嬰之所以會這般忙碌,純粹是系統新彈出來的任務。 在他又一次將竹簡放回去時,光團忍不住冒頭。 [宿主,還沒找到合適的嗎?要不隨便拿十根竹簡?] 張嬰無奈地揉了揉頭發。 [直說吧,你是不是嫌我古代生活過得太舒服了,所以特意來出餿主意折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