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她從不回頭 第99節
劍刃出鞘,散發著森森寒光。 夢玦看著她,欲言又止。 擱下一把劍是什么意思?擔心他圖謀不軌嗎? 他并不害怕這一把小小的劍,但是飛蒲劍是有劍靈的,一把劍擱在兩人之間,總覺得幄帳里,多了第三個人。 宋恬瞥了眼他的神情,抿唇笑了笑,提筆給遠在月明峰的師父、師兄們寫了封信。 她行蹤不定,師門難以寫信給她,但她可以用傳音符,將信寄回去,報一個平安。 幄帳外雷聲轟鳴。 幄帳內,劍聲清脆悅耳。 她提筆寫完信,回眸望去,見夢玦正叩擊著劍刃,彈劍作歌,悠然自得。 飛蒲劍不敢反抗,只能默默承受著。 這人,連劍都欺負…… 作者有話說: 劍尊篇結束。 結局篇開始。 ———— 感謝小可愛青木三投擲的地雷! 第79章 第079章:海島 倏忽又過一日。 舉目望去, 前方是茫茫大海。 離開南方群山,天色始終陰沉,宋恬、夢玦棄舟而行, 御劍到了海岸邊。 此處遠離人煙, 遙遙望去, 只能看到海平線與霞光交界,大海倒映著落日,輝煌燦爛。 驚濤拍浪, 宋恬立在海岸凸起的礁石上,問:“花花, 靈心可有說, 司空門主在那座海島上?” 夢玦從袖中取出囚禁有靈心殘息的小金塔,將那一縷殘息放了出來。 黑色煙霧慢慢朝東南方飄去。 “殘息會尋找主劍?!眽臬i朝她伸出手,道:“恬恬,我們走吧?!?/br> 她點了點頭, 將手放入他的手掌中。倆人騰云跟上那一縷殘息,大約又過了兩三個時辰, 夜幕降臨,才到了一個海島上。 靈心的殘息徘徊于此, 但因司空燁墓xue設有禁制,所以無法回歸主劍。 夢玦重新取出小金塔,將殘息收了進去。 海島遠離大陸, 在這蒼茫的海水中, 仿佛一葉扁舟。抬頭望去, 天穹之上是滿天星斗, 隱隱能看到銀亮的天河, 穿過半邊天幕。 “靈心, 或者說是玉辰,將他葬在了一個抬頭可見天河的地方?!彼翁窈鋈坏?。 夢玦凝眸望著天穹,唇角勾起一個諷刺的笑:“是,他曾說,他一直在為司空報仇,可他殘害的,都是從未見過司空的人?!?/br> 這些人,雖然從過往事跡來看,算不上是無辜,但從年歲上來說,不可能參與謀害司空燁一事。 如前任劍尊、掌門,云華…… 宋恬輕聲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 “我不知?!彼嗽斨种心莻€小金塔,再望著島嶼上,茂盛的叢林與陡峭的巖壁,道:“所以,不管靈心出自什么用心,我還是要來?!?/br> 她也不知靈心是何用心。 也許,寄希望于夢玦,讓他為司空燁復仇? 宋恬道:“我們走吧?!?/br> 倆人攜手朝叢林走去,這是一座幾百年無人問津的島嶼,無路可走。夢玦揮袖,一道白光遁過,落到叢林的某處。 只聽‘轟隆’一聲,那一處炸開了,碎石雜木,混著泥土,散落到四周,在原址留下一個小坑。 “強行突破,怕是會炸了司空的墓xue?!彼匝宰哉Z:“或者說,司空壓根沒有被葬在土里?!?/br> 他自說自話,宋恬也沒有出聲,任他思考。叢林里設有上古天河陣法,似乎還有無數兇禽猛獸,在幽幽夜色里,閃爍著綠瑩瑩的光芒。 朝前望去,島嶼的最高處,是一座峭壁,峭壁上立著一塊天外遺石,看起來十分突兀。 宋恬道:“花花你看,那是什么?” 神識無法穿透陣法去感知,她用手指著那塊天外遺石,給夢玦看。 他抬眸望去,漫漫夜色中,那塊石頭像是一顆桃核,扎在了山頭。 遺石之外,布著更為強大的上古天河宗陣法,一層又一層,拒絕一切神識的感知。 “有點意思?!彼麪科鹚翁竦氖?,縱身躍入半空之中,道:“我們去看看?!?/br> 上空亦有陣法。 陣法尚未發動,夢玦的乾坤袖里,再度飛出萬道金光,將最外層的陣法一一破解。無數個火團在半空中炸開,他們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 他還有心閑聊:“恬恬你看,這像不像是火焰繡球花?” 宋恬認真點頭,還真的挺像。 陣法被破,雖有火光,但無威力。 火花像是絢爛的焰火,稍縱即逝,又紛紛揚揚落入叢林里。他隨手朝不遠方的大海一劈,激起無數個細密的水霧,在強大神力的引導下,落入島嶼上。 大火熄滅。 夢玦帶著她,繼續朝前飛去。 他們離那一塊天外遺石,越來越近。 他忽然停下了。 一路走來,夢玦破解陣法的速度極快,他幾乎是一抬手,就將看不見的虛無陣法破了。他猶豫了一下,對宋恬道:“恬恬,你留著等我?!?/br> 繁星璀璨,他的眼眸里,閃爍著溫柔的光芒。 她幾乎不假思索地答道:“我與你同去?!?/br> “最后一個陣法,是幻境,名喚‘如是我在’?!彼冻鰩追职脨赖纳袂椋骸斑@個幻境不能強行突破,它與龍潭秘境之中的‘浮生宴幻’有幾分相似,但又不盡然相同?!?/br> 宋恬對陣法知之甚少,她問:“會怎樣?” “會成為另外一個人?!眽臬i凝望著夜空下,那難以分辨的,千絲萬縷金絲構成的虛無陣法,道:“然后經歷他所經歷的一切,甚至會徹底成為他?!?/br> 這個陣法,在上古,也很罕見。 原因無他,陣法的創立,需要合體期以上修士的尸骨鎮壓,積聚無數怨氣,才能成陣。 司空燁的尸骨,確實在此處。 宋恬第一次聽到如此離奇的陣法,她細想片刻,問:“所經歷之事,是真實發生過的嗎?” 夢玦沉聲道:“未必,也許只是創立陣法的人,想讓你看到的?!?/br> 他又道:“恬恬,此陣兇險萬分,堪稱天下第一陣。倘若心意不堅,最后會忘記自己的名字,成為一具rou身傀儡?!?/br> 又稱,被隕落之人奪舍。 “如何破陣?”她問。 “人入陣中,會忘記自己的名字、身世,過往的一切?!眽臬i道:“直至想起來自己的名字,打破陣法中最深處的怨念,才能破陣?!?/br> 宋恬想,‘如是我在’與‘浮生宴幻’,果然是很相似的。 只是,‘如是我在’會成為另外一人,也許,永遠也不會醒來。 “所以,”夢玦握著她的手,輕聲道:“恬恬等我就好了?!?/br> 他凝視著她的雙眸,勾唇一笑,俯身親了親她。 隨后,夢玦從乾坤袖中取出一物,是一個淡淡發光的小月牙,只有珍珠大小,玲瓏剔透,散發著充沛的靈氣。 他將小月牙點在宋恬的眉心處,剎那間,她的靈府里,多了無盡的寶藏。 有數不盡的靈石、玉簡,法器,靈晶,丹藥…… 還有數把上古名劍,關押靈心殘息的小金塔…… 他的身上,只留了一把折扇。 那一把她送的繡球花折扇。 宋恬卻冷笑,道:“你這是要跟我恩斷義絕嗎?” 他一怔,語氣有點委屈:“你說什么?” 她故意道:“你是要飛升了,還是另結新歡?”這都算是分手費嗎? 夢玦這才明白她在拐彎抹角說什么,眸光一閃,故作輕松地笑了笑,道:“恬恬想什么呢,這個‘如是我在’雖然兇險,但對我來說,算不得什么,我送你的那些,只是玩兒?!?/br> 他親了親她的眉心,道:“恬恬,我只是送你個靈府中儲物的空間罷了,當初我就是將磐石峰裝在里面帶走的,裝幾百人都不成問題?!?/br> 宋恬看著他,一點兒也不信。 她輕聲道:“花花,靈心知道你會 來,這個陣法,就是針對你的。你與司空門主有舊,有執念,此陣不看修為,看心境?!?/br> 她確實沒說錯。 ‘如是我在’,與闖陣者修為的高低,關系并不大。 他明白宋恬的言外之意,但是怎肯讓她去闖陣,讓自己心愛之人替自己去赴湯蹈火,他寧死也不會這么做。 夢玦道:“那我們回去吧?!?/br> “然后趁我不備,再溜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