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她從不回頭 第50節
他輕聲道:“你怕我害你?害你師門?” 宋恬沉住氣,道:“閣下不會的?!?/br> “這么快就換了對我的稱呼?”夢玦微微冷笑。 他居高臨下,美得像一位神祇,又冷的像冰雕。她在他的威懾下,絲毫不懼,冷靜地問:“那你來磐石峰,圖什么?” “為了歷劫?!彼坪醢l覺她并不是真的害怕,略略收了鋒芒。 “歷劫?”她不太能理解。 夢玦道:“我看你十年磨一劍,覺得十分欽佩,所以遇到瓶頸,想來學學?!?/br> 宋恬看著他:“我總覺得你在嘲諷我?!?/br>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他隨口道,似乎更具嘲諷意味。 她無奈,轉過身道:“我告訴師父他老人家,然后請走你?!?/br> 他唇角勾起,似乎有恃無恐:“我畢竟是他的恩公?!?/br> 宋恬心里最后一絲恐懼也消失了,滿滿都是無語:“你為老不尊?!?/br> 夢玦瞬間炸毛:“你說什么?!” “我說我尊老愛幼……”她凝神望著遠方:“快走吧,我累了?!?/br> 夜闌更深,一個白滾滾的東西,順著斜坡,咕嚕嚕滾了下來。 宋恬刷一下拔出劍,卻發現那個白滾滾是一個兔子燈籠,兩個紅通通的眼睛是燈,后面還有供修士踩扶的地方。 這是花燈,也是能載人飛行的紙鳶。 “這就是桑竹說的大兔子嗎?” 她第一次見,抬手打入靈氣,兔子花燈飄了起來,大概可以容納倆人。 倆人默不作聲地,互相看了一眼。 宋恬恍若無事:“走吧?!?/br> 夢玦心思一動,他的耳尖剛剛冒紅,就見宋恬折了回來,看著那三個昏迷的修士。 他們不是劍宗的弟子。 他說得風輕云淡:“我搜了魂,他們是邪道散修,接了私活,來找你?!?/br> 對方隱藏的很深。 就算他們懷疑衡陽子,也無鐵證。 宋恬想了一想,在隱蔽處留下留影石。她想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么事。 做完這一切,她才登上兔子燈。夢玦早已在那等著她,倆人挨得太近,誰也沒說什么。 兔子燈乘風而起,倏忽飛到云間,俯瞰天地,無邊無際。 夢玦轉眸看著她。 她歷經情斷,又與顏嵊說清一切,眸中道心愈發清明。情之一字,她已邁過。 人有七情六欲,缺一,都難飛升成仙。 而他萬法兼修,唯獨修無情道失敗。他是否也該認真考慮渡一渡,這個情劫? . 月明峰下。 靛色衣角隨風揚起,一個身影出現,被半空的華燈光輝照亮面龐。 是沈明滅。 他在草叢中尋找,終于在一個灌木叢里,見到三個昏迷的金丹修士。 沈明滅疑心他們死了,一縷神識探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人還活著。 金丹碎了。 便是元嬰期巔峰的修士,也很難在無聲無息中,捏碎三人的金丹,全身而退。 是誰? …… 峽谷岔路,霧靄沉沉。 一個少女不知從哪里,跌跌撞撞奔了出來:“顏師兄,顏師兄?你在嗎?” 她尋覓不到人,崩潰大哭:“為什么,你又偷偷來七星劍宗,你和她,到底是什么關系!” “你想知道嗎?”黑暗里,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我告訴你?!?/br> 第40章 第040章:分別 峽谷風起, 刺骨凜冽。 姚枳枳癱坐在地,滿臉淚痕,抬起頭, 顫顫道:“你是誰?” 霧靄里淡出一道身影, 靈獸的蹄子揚起新的塵埃, 靛衣修士端坐其上,和藹可親道:“你找顏嵊嗎?” “你見過他?”姚枳枳見他都修為明顯高于自己,有些畏縮。 “不要怕, 我與你父相識多年,我乃落霞峰峰主?!焙怅栕游羧赵娺^她, 柔聲道:“今日恰好途徑此處, 見了你顏師兄?!?/br> 她急迫地問:“他在哪,做了什么,又見了誰?” 衡陽子心里冷冷一笑,他有心將這一團亂麻理的更亂, 于是嘆了口氣,道:“他見了磐石峰宋恬?!?/br> 姚枳枳一愣, 喃喃道:“磐石峰……宋……” 她猛然想起,有量山曾前往靈田的弟子, 說起過一個磐石峰女弟子。 她失聲道:“是她!” “對。那宋恬,與你的顏師兄青梅竹馬,曾有婚約?!焙怅栕拥?。他來時, 顏嵊已走, 但他們之間的事情, 他也能猜個大概。 婚約? 姚枳枳的臉 色很差。她顫顫道:“那……后來呢?” 只聽他嘆道:“宋恬入劍宗后, 便拋棄了你師兄。只是后來, 她修煉不利, 便再度勾引了他,企圖重歸舊好。唉!舊情復燃,也就那么回事?!?/br> 他故意放松語氣,然而這番話落到姚枳枳耳中,卻是晴空霹靂。 “他負我!”她憤怒指控。 衡陽子卻語重心長勸她:“顏嵊是個男人,一時被蒙了心,迷了眼,也不是他的錯。你呀,要提防點別的女修,懂嗎?” 這句話有些耳熟,姚枳枳忘了在哪里聽到過,呆呆地點了點頭。 衡陽子觀察她的表情,滿意極了,一揚鞭,噠噠聲響起,靈獸離去。 離開峽谷,他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 月明峰下,沈明滅將三個修士喚醒,這才帶他們去隱蔽處見師父。 簡陋的石洞里,衡陽子吩咐:“你去外面守著?!?/br> “是?!鄙蛎鳒缤讼?。 洞內無外人,他假意悲傷,詢問道:“三位道友,你們的金丹,是被誰捏碎了?” 三人面面相覷,都說不知。 “當真不知?” “是……”一人含淚道:“我們跟著那姓顏的小子,什么都沒發現,就、就多年修為都毀了!” 衡陽子又驚又恐,牙齒也在打顫。他沉吟許久,才平靜下來,輕描淡寫道:“既然如此,你們就去死吧?!?/br> 捏死沒有金丹的修士,有如踩踏螻蟻。 三人尖叫道:“你要做什么?” “我們來給你殺人,你要殺我們?!” 衡陽子笑了一聲,長袖一展,一道劍氣無聲無息,取了三人性命。 一把火燃起,石洞內,騰起旺盛的火焰。 石洞里傳來嗆人的氣味,沈明滅離很遠,察覺到不對,傳音道:“師父,怎么了?” “沒事?!彼踩坏?。 沈明滅放下心來,繼續守在石洞外。不多時衡陽子出洞,不見那三人身影。 “他們走了?!?/br> 他不敢質疑師父,見師父騎著靈獸騰云去了,急忙御劍跟上。 . 紙兔子停在宋恬的廂房前,她從兔子身后躍下,霧靄彌漫,看不清遠山。 七星劍宗。 徒負虛名。 終有一日,她要帶著全師門離開劍宗,現在只缺一個恰當的時機。 她的眼神里淬著寒冰,夢玦正在將大兔子放飛,瞧了她一眼,又笑道:“我說了,我能幫你?!?/br> 他邀功似的顯擺:“今夜你總能信我了?” 宋恬并不回答,淡淡道:“目的呢?” “我但行好事,莫問前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