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新娘 第66節
但也別在大街上玩??! 車門還沒關呢! 秋瑜剛要張口,陳側柏卻手掌下移,一把捂住她的嘴,冷冷地命令道:“別說話?!?/br> 很不高興的樣子。 也不知道誰惹他了。 見他沒有要“共享芯片”的意思,秋瑜乖乖閉上嘴,眨巴著眼睫毛,望著他的眼睛。 他們的面龐近在咫尺。 陳側柏卻沒有看她,眼里閃爍著無機質的銀光。 他在讀取她生物監測的數據。 秋瑜有些困惑,為什么突然這么關心她的身體? 一般來說,讀取生物監測,或者全面掃描,幾秒鐘就夠了。 陳側柏卻掐著她的下頜,硬生生掃描了十多分鐘。 直到他冰涼干燥的手掌,都被她的嘴唇濡濕了,才松開她的下頜。 咔嗒一聲。 陳側柏抽出自己的連接線。 十多分鐘的時間,兩個人面對面,呼吸對著呼吸,芯片連著芯片。 這是第一次,她和他在床上以外的地方,這么親近。 秋瑜不免恍惚了一下:“怎么了?我感染什么病毒了嗎?” 陳側柏沒有說話。 他取下細框眼鏡,單手撐著額頭,喉結滾動著,雙眼潛隱于掌心的陰影,看不出具體的情緒。 幾秒鐘過去,他才放下手,戴上細框眼鏡,握住方向盤,聲音有些低?。?/br> “少用芯片。除非必要,最好不要用?!?/br> 秋瑜笑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結婚的時候,你就這么跟我說過。你放心,我芯片一直用得很少,不會出事的。再說,就算得了芯片病,不還有你嗎?” 她歪著腦袋,用手指輕梳了一下他的額發,隨即一愣,居然有些潮濕。 在那短短十多分鐘里,他居然出汗了。 這下,秋瑜是真的慌了。 陳側柏的體質,她比誰都清楚,他是那種劇烈運動也不會出汗的人。 他不可能是因為關心她而出汗。他們沒熟到這種地步。能讓他出汗的,只有一種可能……她不會得什么絕癥了吧? 下一秒鐘,她的手腕被陳側柏猛地攥住。 就像是一種捕食本能,有東西在眼前晃動,必須抓住。 秋瑜沒有注意這一細節。 她太慌了,一臉迷茫地望著他。 陳側柏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了。 他閉了閉眼,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膝蓋上,用大拇指輕輕摩-挲她的脈搏,像是在安撫她。 西褲的料子單薄,擋不住他因情緒過激而變得格外寒涼的體溫,凍得她手指略微蜷縮了一下。 “別怕,秋瑜?!痹S久,他才出聲,“你沒有感染病毒?!?/br> 說著,他重重地呼吸了一下,額上青黑色的青筋一閃而逝,松開她的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然后,轉頭看向她: “但要記住我的話,少用芯片。盡量使用獨立電子設備,好嗎?” 這明顯是他第一次安慰人,語氣生硬且不熟練。 對上他的目光后,秋瑜卻莫名一震,心臟漏跳半拍。 可能是她的錯覺,又可能是每個涉及醫療行業的人,都會這么鄭重地看著患者。 有那么一刻,她竟覺得,陳側柏的眼睛只能看見她。 這種獨一無二的珍視感,實在令人心動。 第42章 chapter 5 但陳側柏的眼睛, 不可能只看見她。 他是這一代最年輕、天資最高、最有潛力的科學家。 僅用兩年的時間,就解決了幾乎不可能解決的“芯片病”。 有專家推測,如果不是因為神經阻斷藥的制藥成本太高, 每30mg售價便高達40000美元, 目前僅限生物科技高級員工購買, 不然陳側柏極有可能成為全世界最有價值的科學家。 跟陳側柏結婚以來,不止一個人告訴她, 他不可能愛上她。 說這種話的, 有的是她的追求者, 有的是陳側柏的競爭對手,還有的是陳側柏的狂熱粉絲。 是的, 陳側柏有非??駸岬姆劢z。 可能因為科學的盡頭是神學, 陳側柏的狂熱粉絲幾乎跟宗-教信徒差不多,他們會在研究無法繼續的時候, 參拜陳側柏的三維立體投影。 秋瑜有幸見過一次,嘆為觀止,對科學家的迷信程度有了全新的認識。 ——她和陳側柏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看不到她。 她也看不懂他。 秋瑜覺得, 現在這樣就挺好。合作式婚姻,沒有猜忌, 沒有爭吵, 沒有傳統婚姻的一切缺點。 唯一的缺點是,她的意志力不太行,老是容易被陳側柏的那種神秘感所吸引,為他不時表現出來的溫存感而心動。 秋瑜笑了一下:“好,都聽你的?!?/br> 她從儲物格抽出一張紙巾, 輕輕擦掉他額上的汗水。他的汗水也是冷的,如同被迎頭澆了幾滴冰水。 陳側柏沒有動, 任由她動作。 等她擦完汗,他的神色也恢復了平時的無波無瀾,抬手拿過她手中的紙巾,扔進紙簍里,發動跑車,朝家里駛去。 秋瑜在車上閉目養神。 想起陳側柏的叮囑,她剛要關閉芯片的后臺活動,忽然瞥見一個消息紅點。 她出于強迫癥,點開,發現是一條sao擾短信。 秋瑜剛要刪除,目光忽然一凝。 那條短信的內容是—— 【點擊鏈接,了解陳側柏的真面目:】 秋瑜輕皺了皺眉毛。 估計是陳側柏的競爭對手群發的,都發到她私人號碼來了,也太離譜了。 她沒有告訴陳側柏這件事,免得他心煩,反手把短信刪了,繼續閉目養神。 · 為了追求極致的流體力學外形,這輛超跑的內部空間稍顯狹窄,但并不會讓人感到壓抑和局促,因為它內飾也做到了極致的奢華,光是座椅就不知用了多少頭剛培育出來的小牛。 嗅覺增強后,陳側柏甚至能聞出那些小牛的來歷,看見它們是如何被培育出來的,再如何被篩選觸感、紋理和毛孔,最后被倒掛,宰殺,剝皮。 牲畜的血腥氣充溢在車廂里,腥膻又刺鼻。 熏得他有些煩躁。 更讓他煩躁的是,秋瑜的血腥氣也摻雜在其中。 和早上一樣,她的血腥氣濃烈、甜膩、令人發狂。 陳側柏攥著方向盤,手背上已暴起明顯的筋骨,青黑色的血管清晰可見。任何一個人看到那青得發黑的可怖血管,都不會認為他此刻如表面一樣平靜。 只能說,還好秋瑜在閉目養神。 不然,他完全不知如何解釋自己的異樣。 前面是紅綠燈,陳側柏減速,停下。 剛好這時,秋瑜翻了個身,手臂在他余光里一閃。 那一剎那,增強幾百倍的獵食本能再次被觸發。 陳側柏差點倏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扣在座椅上,俯過去,咬住她的喉管。 還好后面響了一聲喇叭,他回過神,清空那些詭異的念頭。 陳側柏已經在實驗室為自己做過全身檢查。 沒有基因突變,也不是生物污染,更沒有患上某種罕見病。 他的身體沒有任何異常,或者說,現有的儀器檢測不出他的身體出了什么問題。 他只能根據生物監測的數據,來判斷自身的變化。 但生物監測顯示,他現在更像是一個瀕死的病人,而不是一個健康的活人。 ——心率已下降到每分鐘40次以下,體溫為10攝氏度,血氧飽和度小于70%。 呼吸頻率已低到每分鐘5次。 換句話說,他現在應該在靈車上,而不是坐在駕駛座和妻子回家。 可能因為過低的體溫賦予了他超群的冷靜,即使體征已經無限接近死人,陳側柏鏡片后的目光也并無太大波瀾。 他唯一放不下的,只有…… 陳側柏快速閉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