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之后 第48節
…… 纖塵不染的書房,有了不屬于它的味道。 玫瑰花香的浴室,流動著不純澈的水。 方清漪懶散靠在浴缸里,沒看手機,含著瀲滟春色的眼,放空,“容屹?!?/br> 容屹低啞著嗓:“滿意了?” 她嘴角翹起:“啊,還行?!?/br> 容屹煩悶:“我就應該去浴室和你視頻的?!?/br> 方清漪知曉他潔癖,沒法容忍書房里有不屬于書香氣的味道,也沒法忍受垃圾桶里揉成一團的紙。 “你該不會,”她看了眼時間,“晚上十點多,還要下樓倒垃圾吧?” “嗯?!?/br> “對不起哦,我不應該勾引你的?!?/br> 說出來的內容,是滿含歉意的。 語氣聲線里,是數不清的幸災樂禍,更多的,還是得逞的痛快。 容屹眉骨輕抬,神色里有著甘之如飴的無奈,“方清漪,既然這樣,今晚為什么不在我這邊過夜?” 既然都到這份上,隔著手機都要撩撥他,為什么不和他過夜呢? 他總會給她層出不窮的快樂。 “小別勝新婚?!狈角邃魬醒笱蟮?。 “每周起碼到我這兒住三天,結果這周一天沒來,明天我還得送你去高鐵站出差?!比菀僖话讶酉率掷锶喑蓤F的紙團,聲線也同紙團般,跌落至谷底,“你這小別,別的可真久。答應做到的事,卻做不到?!?/br> “我上周在你那兒睡了一周,”方清漪說,“多出來的幾晚,你怎么不說?” 容屹默了默,不太爽,“有你這種算法嗎?那照你這么說,我接連上一個月的班,下個月我就能放八天的假?” 方清漪:“話題偏了,容屹?!?/br> 容屹充耳不聞,接著說,“我們五年沒見,是不是我也得一次性把這五年的空給補回來?把你剝光衣服關在我房間里一個月,你看怎么樣?” “容屹,停,?!狈角邃舯凰麣庑α?,“對不起,我的錯,我的問題?!?/br> “你知道就好?!比菀賽瀽?。 “出差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再說了,我就去兩天,周六一大早就回來了?!?/br> “哦,回來了還來我家嗎?” “來的?!?/br> “暫時先饒了你?!绷阈怯悬c兒委曲求全的意味,也有和她施加壓力的意思。要是周六她沒法如期去他家,他說不準真能把她剝光了關在家里一個月不讓她出來見任何人。 方清漪相信。 容屹真的做得到。 天才的近義詞,是瘋子。 容屹就是個實打實的瘋子。 視頻通話以容屹那句“明早我來接你去高鐵站”結尾。 - 方清漪是個每到節假日便能睡個昏天暗地的人。 她盤算了下時間,十點左右出門,她不化妝,早餐可以去高鐵站買點吃的,所以她只需要定個九點半的鬧鐘就夠。隔天,鬧鐘準時響,響了三次,方清漪才戀戀不舍地從床上起來。 她做不到容屹那樣,鬧鐘一響就起床。 她覺得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做不到容屹這樣。 得需要多強的自控力啊…… 其實優秀不是天生的,后天的堅持努力也很重要。 中學時期,方清漪還能做到早上五點起,凌晨兩點睡,通宵刷題看書。等到了大學,她整個人就懈怠了。如果人能夠一直保持這樣的作息,做什么事兒做不成呢? 但歲月如潮水,一陣潮水趕著一陣潮水。年歲將人傾覆,人的體力和精力,在十來歲的時候到達最高閾值,之后的日子里,每況愈下。 等她上了容屹的車后,還是忍不住問他:“你是怎么做到,凌晨三點睡,早上八點起???” 容屹是個不善言辭的情人。 他不會找方清漪聊天,但每天睡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和醒來做的第一件事,勢必是告訴方清漪,他要睡了、剛醒。 沒什么意義。但方清漪知道,他想表達的是——她需要他的時候,他一定會在,她隨時都能聯系他。 “吃過早餐沒?”容屹沒回答,而是先問。 “還沒?!?/br> 容屹上半身往后座靠,長手一伸,拿了一只裝有早餐的紙袋,遞給她。 “給你買的,買的有點多,吃不完可以在高鐵上吃?!?/br> “真乖?!狈角邃粢庑﹃剃?。 容屹并不想理會她這種夸小孩兒的方式,車子發動后,他還是不太爽,“’乖’這個詞,適用于你以后生的小孩身上,不適用于我身上?!?/br> “我連結婚都沒有想過,還小孩兒呢,不然我養你吧,你當我的小孩兒?!?/br> 聞言,容屹眼風冷淡地掃了她一眼。 正巧前方紅燈。 容屹抽了一張紙,伸過去的動作稍顯粗魯,可是幫她擦拭的時候,又溫柔到不行。 方清漪咀嚼的速度放慢,低垂著眼,幾乎是氣音在說話:“怎么了?” “嘴角處,沾了很多醬?!比菀倌槻烤€條冷削,聲線也是硬邦邦的冰冷,“早餐是我買的,吃個早餐嘴角還沾東西,還得我來擦。我們之間,誰照顧誰比較多?” 他眼里受傷情緒,一閃而過。 隨后,他猛地壓了過來,在方清漪的嘴角狠狠地親了下。 綠燈亮。 他一腳踩下油門。 過了好久,久到方清漪都把手里偌大的三明治吃了,又聽到他說:“誰養誰呢?我看是我養你才對?!?/br> 空氣里,漂浮著他的聲音。 里面摻雜著若有似無的調侃和愉悅。 弟弟好幼稚。 弟弟還想當哥哥。 注意到他逐漸放松的臉部線條,涌著蠢蠢欲動的囂張。 方清漪看的心癢癢,其實他說的,也不無道理不是嗎?他們之間,容屹才是照顧她照顧的比較多的那一個。 要不。 叫一聲“哥哥”,讓他再開心點兒? 作者有話說: 晚點還有啦! 第32章 ◎男朋友◎ 叫不叫? 這是個問題。 方清漪對一個人感興趣的時候, 并沒什么道德觀念可言。 叫一聲“哥哥”,對她而言沒什么的,還能討得容屹開心。要知道, 面前這位堪稱商界傳奇人物的容四少, 日日與工作相伴。有朝一日為了送她去高鐵站, 推了他最心愛的工作,奴顏婢膝地來當她的專屬司機。 容屹做到這個份上。 討好他,好像也不是特別難的事兒。 不過是叫一聲“哥哥”罷了。 再三思索后。 方清漪還是沒叫。 她害怕他一開心, 直接買高鐵票跟她去平城了。 他得了便宜就賣乖,夸張程度難以形容。 五年前就可見一斑。 那時其實兩個人也剛在一起沒多久。 南城的夏天, 伴隨著臺風季。 闌珊風雨將他們兩個困在家里, 方清漪名正言順地不需要回方家。那陣子父親總用各種各樣的方式騙她回去,接觸世交公子哥。 父親恐怕永遠都不知道,她接觸到的都是些什么貨色。比臭水溝里的污穢還要讓她惡心。 他被豬油蒙了心。 陳芝荷說什么他就信什么。 放在古代,陳芝荷也算得上是傳奇妖妃了。妖言惑眾, 蠱惑帝心。 陳芝荷給她介紹的男的,表面上看著翩翩君子, 實際上,卻是圈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當時她竭力撮合方清漪和容裕在一塊兒, 容裕也以各種名義約她見面。方清漪能拒絕容裕,但沒法拒絕方正鄴要她去見面。所以當時,她幾乎是隔著電話和方正鄴吵一架, 吵完又不得不赴約。 然而, 第一次赴約, 回來后的晚上, 便撞到了容屹在房間里幻想她自瀆的畫面。 “我剛剛是一邊想著你, 一邊代入?!被杳量臻g里, 他神情帶著病態的癡迷,看得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