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之后 第34節
“我為我的年少輕狂道歉?!鄙虖闹薰首縻皭澋貒@氣。 后來。 再見到她,是在酒吧。 周楊組了個局,容屹討厭嘈雜的環境,但還是得賣他幾分面子,所以去得很晚。 穿梭于舞池邊沿時,被吧臺里的喝彩聲吸引住。 一堆人圍在那兒,似乎在看熱鬧。 或許上天都在幫他忙,這一刻,舞池內鼎沸的音樂暫停,哄鬧聲也戛然而止。人堆里,冒出一道清冷的女聲。 “你輸了?!?/br> 女人撥開人群,經過容屹時,腳步未停留,也未給他一個余光。 她低頭帶口罩和帽子,容屹在夾縫中,看清了一身黑的主人。 ……還真是她。 方清漪。 背后的人堆里,議論聲洋洋。 “她今晚喝了多少?少說也有二十杯吧,一杯比一杯濃度高,你看她走路的步子,穩得不行?!?/br> “真看不出來,她長得不像是會喝酒的樣子哎?!?/br> “那幅冷淡勁兒,真他媽勾人?!?/br> “別勾人了,你把賬結了,愿賭服輸,今晚的消費記在你頭上?!?/br> “……靠!” “……” “……” 人堆里響起幸災樂禍的嗤笑聲。 容屹對方清漪的認知,再度刷新。 她總是給他層出不窮的驚喜。 完美的教養禮儀系統下的大小姐,不應該是這樣的。 應該是端莊,淑女,遠離人群,煙酒不沾才對。 但又好像應該是她這樣的,不論什么,她都從善如流、手到擒來。 偏偏低調得要命。 馬術館,室內.射擊館,賽車中心,攀巖館……任何與刺激掛鉤的場所里,容屹總能遇見她,或是聽見一身黑的冰山美人的事跡。 她回回來都刷新了我們這兒的記錄。 她都戴著口罩和帽子,生怕別人看見她的模樣。 她總是很冷淡。 她被稱為冰山美人。 很多小開都向她示好過。 賽車俱樂部的公子哥為了討好她,特意清空俱樂部,就為了讓她玩的開心。她確實玩嗨了,超時速地一圈又一圈地跑道上賽車,每個技巧都令人眼花繚亂的瞠目結舌。但在那之后,她再也沒去過賽車俱樂部。 哦對了。 她登記的名字。 是。 許秋。 容屹派去打聽的人,有條不紊地交代著有關于“許秋”的種種事跡。 她到底在想什么?明明有一切高調的可以炫耀的資本,卻低調得不行。穿著一身黑,就連登記的名字都是好友的名字。生怕被人認出來,生怕被人知曉她有多優秀似的。旁人眼里可以拿來炫耀的東西,對她而言并不重要,不過是一場游戲罷了。賽車是,射擊是,騎馬是,攀巖也是,她只是對這些東西感興趣,并不想拿出來炫耀自己在此方面有多卓越。 難不成,她只是愛玩,只是享受玩的過程。 僅此而已嗎? 容屹自問能夠輕易地掌握住人心,卻還是頭一次,捉摸不透一個人。 方清漪。 你真的很有意思你知道嗎? - 容屹的煙癮越發大了。 他總是忍不住注意隔壁的一舉一動。 方清漪真的很漂亮,冰山美人這詞像是為她而生。 容屹不予茍同。 因為他看到,她曬在二樓陽臺里的貼身衣服,蕾絲質地,薄如蟬翼。 能擋住什么? 什么都擋不住吧。 他知道他卑劣,一面鄙夷自己偷窺的下三濫行為,一面又在午夜夢回時難以自拔地因她情動。 家里垃圾桶里的煙頭,一天比一天多。煙霧繚繞,熏得他靈魂出走,仿佛住在了她家。 又是一個夜晚。 她和好友在家里相聚,二人在二樓臥室陽臺處喝酒聊天。 容屹坐在陽臺處抽煙,聽著她的聲音呼吸。 許秋痛徹心扉:“你知不知道你傷了多少個少男的心啊?!?/br> 方清漪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寡淡:“知道吧?!?/br> 許秋:“所以你到底喜歡什么樣的男人?” 不止是許秋在等她的回答,隔壁的容屹也在等。 是酒倒杯的淅瀝聲。 繼而才是她的聲音。 “主動追我的,都不喜歡?!狈角邃粽f,“因為很沒意思,容易得到的人事,對我而言都沒意思,我喜歡有挑戰性的?!?/br> “你這不是犯賤嗎?”許秋思想簡單。 “不是?!?/br> 時間模糊到無法界定。 有風吹過,帶來她溫柔而冷靜的話語,一字一句。 “我喜歡的是—— 禁欲者沉淪, 傲慢者溫順, 高高在上者成為我的裙下臣?!?/br> 酒精蔓延至他唇齒,浸漬至他喉管,他整個人浸在她的回答里,皺眉,思索,頓悟。 ——原來得到她,并不難,只需要他做自己就足以。 疏離,寡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所有他最擅長的,都是她最癡迷的。 “征服一個人,很簡單;但我想要的,是馴服高高在上的神,”方清漪聲線蕩漾,笑意如夜鶯鳴啼般悅耳,“對所有人冷面,唯獨聽我的話。這才有意思,你說對吧?” “……確實?!?/br> “太容易得到的顯得索然無味,難得到的,才會珍惜?!狈角邃粝袷亲砹?,聲線糜糜,“而且我討厭戀愛,玩曖昧多有意思,若即若離的自由,享受著戀愛的快樂,不會有任何戀愛期間會有的一切負面情緒。戀愛是需要責任的,我討厭責任感?!?/br> “……” “……” 容屹把燃著的煙,按在掌心里。 灼熱的火,燙著他手心,身體的痛感,掀起他心里連綿不絕的快感。 他眼底似燃起一簇暗火,有著病態的,癡迷的,瘋狂到令人看了心悸的壓抑情緒。 方清漪。 我成為你的獵物,怎么樣? 以你無法得到、又想得到的獵物身份出現,怎么樣? - 世界上最完美的獵人,是以獵物的身份出場。 容屹做的第一件事,是和請假的保姆說:“你請假了,方清漪呢?” 保姆說:“……我還不清楚方小姐那邊的態度?!?/br> “十萬?!?/br> “???” “你讓她過來,給我下廚?!比菀倮涞叵祈?,陽光下,他皮膚白的反光,常年不見光的人,有著從內而外的冷與淡。像是獨立于世界的存在,又像是他有自己的世界。無人能染指他。 保姆遲鈍地說:“……這樣不好吧?先不說她會不會同意,容少爺,你為什么——” “我做什么,需要和你交代嗎?”容屹一劑眼刀掃了過來,他站在二樓,居高臨下的睥睨姿態,“你只要去和她說,我就給你十萬,不管成不成。如果她答應了,我會再給你二十萬?!?/br> 沒有人受得了金錢的誘惑,尤其是拿著微薄薪水、急缺錢的人。 “沒必要和錢過不去?!比菀俪读顺蹲旖?,不咸不淡地說。 保姆咬了咬牙,到底還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