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我被新帝搶進宮 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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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陛下,放我出宮吧◎ 宋嫻慈呆呆地與寧濯對視了很久。 久到拳頭粗的龍鳳花燭都短了一小截了。 最后還是寧濯打破沉默, 嗓音卻沙啞得厲害:“渴不渴?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太醫和沈不屈都在隔壁候著?!?/br> 宋嫻慈舔了舔嘴唇,邊說邊坐起身子:“沒有不舒服,但確實有些渴?!?/br> 寧濯便端來杯水, 看她起得艱難,猶豫片刻, 伸出空閑的那只手去扶她,卻見宋嫻慈竟嚇得差點跳起來。他那只修長白皙的手瞬間便僵在半空,然后若無其事地收回。 宋嫻慈見他表情落寞,心中不免有些內疚, 輕聲說了句“多謝”, 沒想到竟惹得他更落寞了些。 她手指輕顫了下,沉默地小口抿水。 他倆是青梅竹馬, 又于年少時訂下婚約,曾經每日都有說不完的話,如今卻是對坐無言了。 宋嫻慈甚至不敢去問, 不敢去想:為何她會被帶來宮中, 為何她與寧濯都穿著喜服。 她只敢低垂著眼簾道:“陛下,臣女想見見阿涓和蘭瑾?!?/br> 一陣令人發慌的靜默之后,她聽見寧濯低聲答她:“好,我把她們叫進來?!?/br> 待寧濯出了門,宋嫻慈緊繃著的雙肩才松弛下來。她嘗試著下床,因躺了十日,所以身子有些麻,就這幾步路都費了許久。 頭上那一堆東西很沉, 讓她心中那點不安愈來愈大。 直到她看到銅鏡里自己頭上的鳳冠, 心中的不安終于擴大到了極致, 然后砰地一聲炸開。 她再也沒辦法騙自己。 嫁衣上繡有鳳紋和祥云, 冠上有九龍九鳳,明顯都是正宮皇后的才能有的儀制。 宋嫻慈將冰冷發顫的雙手交握,聽到后面吱呀一聲,忙轉頭看去。 阿涓和蘭瑾強忍著淚意將門闔上,朝宋嫻慈飛奔而來,壓抑著哭聲將這前前后后的事一一說清了。 宋嫻慈愣愣地聽完,滿臉不敢相信,腦子幾乎要亂成漿糊。 他竟真的降旨迎一個死人,還是剛與重臣和離的死人入宮為后。 寧濯是仁君賢后的兒子,在臣民的期待中長大,從前是仁德的太子,如今是不輸其父的賢明君主。 他在世人眼中是如明珠白玉般純潔無瑕的人物,生來光明磊落,無一處污點,此番卻做出了這么出格荒唐的一件事。 明珠入污泥,白玉染塵埃。 哪個百姓聽了不會扼腕嘆息?哪個臣子聽了不會著急上火? 宋嫻慈不覺得自己是污泥塵埃,但她不能毀了寧濯,也不能讓那些臣民覺得——她毀了寧濯。 她知曉寧濯對她之意,她欠寧濯的恩情更是這輩子都還不完。 如果有人要殺寧濯,她會毫不猶豫為他擋刀,但她不能做他的皇后。 她不能。 想到這里,宋嫻慈緩緩挺直腰脊,抬手將頭上的釵環一件件拆了下來。 阿涓與蘭瑾喃喃喚她。 她未應,將繁復端莊的發髻拆散,然后側頭溫聲道:“蘭瑾,可否借我一支簪?” 蘭瑾愣了一下,“哦哦”幾聲,忙從頭上拔出一根來遞給她。 宋嫻慈一向對蘭瑾很大方,所以蘭瑾雖是丫鬟,隨便一根簪子也是很素雅好看的。她用這根簪子將頭發挽成閨中模樣,看著鏡中的自己,忍不住彎了眉眼。 蘭瑾和阿涓看見這樣的宋嫻慈,一時間心里軟得一塌糊涂。阿涓扁著嘴從頭上也拔下兩支釵往她頭上插。 宋嫻慈笑意更深了些。阿涓喜愛的釵同她本人一樣鮮亮耀眼,雖與蘭瑾的簪子有些不搭,但也無妨。 她又向蘭瑾要了身衣衫。好在蘭瑾無論在宋府還是顧府,都因她的偏愛而不用與穿得其他丫頭一樣。這身衣服雖料子不太好,穿在她身上卻也十分好看。 末了,她站起來瞧了瞧自己,滿意地笑了,然后瞬間眼神一黯,輕聲說:“陛下應該快下朝了。我現在應是被藏起來了,不方便出去。你們幫我對外頭守著的人說一聲,就說我想見陛下?!?/br> “是?!?/br> 宋嫻慈抿唇:“以后我不是你們主子了,我現在是請你們幫忙,不是吩咐?!?/br> 阿涓及時捂住蘭瑾的嘴,逼她把“一日為奴終身為奴”這種不合時宜的話吞下去,不住點頭:“嗯嗯,以后咱仨就是姐妹!”然后拖著她出了門。 宋嫻慈在屋里等了一會兒,門終于開了。寧濯看著一副民間女子打扮的宋嫻慈,在門外定了一瞬,才邁步進來。 她等的時間不長不短,像是來人既不忍她久等,又不敢聽她說話。 寧濯已是脫下了朝服,將那身喜服又穿在了身上,外頭是件玄色大氅,上面落了點點白雪。 宋嫻慈看著他肩上的雪,掩在手籠里的指尖微動,又硬生生忍下。 寧濯一直看著她,順著她的目光側過頭,抿了抿唇:“抱歉?!闭f完出門將雪拍干凈了才又進來。 宋嫻慈張了張口,想說她在宋府當家三年,數次出遠門談生意,面對的人自然不能都是尊貴體面的,連她自己都經常曬得出汗,或是衣裙灰撲撲的。 她早已不介意這個了。 她只是,想幫他拂去落雪而已。 宋嫻慈終究是按下未提,在心中醞釀許久,才鼓起勇氣迅速下跪,卻在膝蓋落地前一瞬被他一把扶起。 她望著寧濯那隱隱發怒的神色,咬了咬唇:“陛下,放我出宮吧?!闭f完垂下眸子,不敢去看他的神色。 許久都沒有聲音。 她只感覺到攥著自己手臂的那只極有力的手,在自己話音落下之后,微微開始發顫。 又過了許久,她聽見寧濯啞聲跟她說:“我會護著你,我能護著你?!?/br> 宋嫻慈輕聲回答:“我知道?!?/br> 他又道:“后宮只會有你一人,不會有任何妃嬪?!?/br> “我知道?!?/br> “我不會拘束你,你可隨意出宮。后宮諸事也都有女官去做,不需你勞心費神?!?/br> “我知道?!?/br> “我不介意你有沒有子嗣,我會管好那些大臣的嘴?!?/br> “我知道?!?/br> …… 寧濯終于有些繃不住情緒,將她往自己懷中一帶,紅著眼睛問她:“你既都知道,為什么還是不愿留在這里?”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將情緒壓下,不讓她被自己嚇著:“若我還有沒想到的,你可以直言,我會盡力去做?!?/br> 宋嫻慈避開他小心翼翼、飽含期待與乞求的眼神,拔高了音量重復:“我就是不愿意!我就是想出宮!” 又是一陣沉默。 宮中規矩森嚴,外頭一絲人聲都無,雪花飄落也是無聲的,只有寒風呼嘯而過時,才能傳來極蕭瑟寂寥的聲音。 應該過了很久很久。 久到宋嫻慈覺得渾身發冷、小腿僵硬,撐著她的力才被收了回去。 連放開她都是緩緩的,像是怕她跌跤,又像是想再拖延幾瞬。 然后她聽見寧濯對她說:“好?!?/br> 宋嫻慈如釋重負,卻又從心底泛起無邊的、密密麻麻的疼痛來。 她就知道,寧濯從來不舍得逼她。 * 宋嫻慈走之前在宮里用了早膳,是寧濯要求的。 阿涓和蘭瑾與她同席共用,真如一家子姐妹般。 只是阿涓忍不住問:“小姐……嫻慈,陛下真那么容易就放我們走了?” 宋嫻慈不知為何有些失神,聞言輕輕點頭:“陛下是世上最好的人,從不強人所難?!?/br> 阿涓跟了寧濯好幾年,知道主子對宋嫻慈執念有多深,當下還是不免憂慮:“不管怎樣,咱們還是快點跑吧,別陛下明天就反悔了?!?/br> 宋嫻慈被逗笑了:“你以為陛下是你?君無戲言,陛下不會反悔的?!?/br> 話雖是這么說,宋嫻慈也還是依言吃快了些,吃完便拎著包裹坐上出宮的馬車火急火燎地跑了。 歡聲笑語之間,宋嫻慈心有所感,伸手欲掀簾,卻又輕輕放下。 從此,她是農家女,他是一國之君。 祝千秋萬代,愿國泰民安。 * 寧濯站在宮墻之上,見那輛馬車駛出一道道宮門,變成一個難以分辨的黑點,才轉身離開,同肖玉祿說:“把沈不屈叫來?!?/br> 一個時辰后,寧濯看著敢怒不敢言的沈不屈,低聲道:“請神醫為我配一副藥?!?/br> 沈不屈眉毛一揚:“陛下得不治之癥了?” 肖玉祿嘴角抽搐:“大膽!” 寧濯右手輕抬,止住他的話,接著對沈不屈說:“噬心蠱,神醫聽說過嗎?” “當然聽過,是南蠻那邊的東西。中蠱之后就算有蠱醫為其醫治,也最多只能活三四年?!鄙虿磺櫭?,“不是說當初陛下是假意中了四皇子的計謀嗎?難道陛下真中了這蠱?” “不?!睂庡?,“我只是想讓神醫仿著中蠱后的癥狀為朕配一副藥出來,讓別人以為朕中了此蠱。這是否可行?” 沈不屈思忖一番:“可行是可行,而且草民可保證不會影響陛下壽數。但是這噬心蠱中了之后又是心痛難忍又是嘔血的,陛下屆時要頗受一番苦痛了?!?/br> “無妨?!睂庡肓讼?,“只是別太明顯,不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來,也不能時時嘔血心痛,那樣朕什么都做不了。兩三日發作一次就行了?!?/br> 沈不屈點頭,頓了頓,無比疑惑道:“陛下這是要做什么?” 寧濯眼神閃了閃:“要騙一個心軟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