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我被新帝搶進宮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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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嫻慈一笑,剛想說些什么,卻見火光濃煙中兩個男人身披濕漉漉的棉被沖進來,一個挺拔勁瘦,一個矮壯些。 是寧濯和陳浮。兩人臉上綁了塊浸了水的棉布,只露出一雙被煙熏紅的眼睛來。 寧濯見宋嫻慈躺在顧寂懷中,兩人在大火中面色安然,似是只要夫婦倆在一塊,即便是死在此處也心甘情愿。這幅夫妻恩愛圖刺目得讓寧濯腳步停頓一瞬,才又提步過來。 顧寂看了眼面色沉沉的寧濯,猶豫片刻,將宋嫻慈往陳浮懷中一推:“救夫人出去!” 寧濯眉頭一皺,望著宋嫻慈正想說些什么,宋嫻慈卻避開他的目光,低低吩咐陳?。骸翱熳?!” “哎!”陳浮忙將宋嫻慈護在懷里往外跑。 顧寂直直盯著寧濯:“下官之命,便有勞殿下救一救了?!?/br> 寧濯不語,將他往自己身前一帶便往外沖,一路上替他將火焰盡數擋住,也不讓他碰到火燒落的帳布和木頭,他自己卻被一根著火長木擦著脖頸而下,重重砸落在肩上。 終于逃離火海。宋嫻慈出來還來不及喘氣,便急著回頭去看后頭的顧寂與寧濯。 陳浮在后頭驚呼:“夫人!您的手臂!” 火勢太大,陳浮雖也是不顧自身安危,拼命護著宋嫻慈,卻仍是讓她的手臂被燒了一下。 宋嫻慈自是被火燎傷的那一刻便知曉了,衣袖上那一截被燒破,黏在傷處,手臂傳來陣陣灼痛,但她只覺自己能從里頭出來已是萬幸,哪能在意這點傷? 她只盯著顧寂與寧濯,見顧寂毫發無傷,心中略定,又微不可查地將視線移向寧濯,在寧濯脖頸上的那處猙獰的燒傷處停了一停,瞬間紅了眼睛,見他們走近了,忙強逼著自己將視線挪回顧寂身上:“將軍!” 一群軍兵見到寧濯扶著顧寂出來,紛紛大喊“殿下”,圍了上來。裴元帥像是也中了迷藥,被人攙扶著啞聲喊了寧濯一句。 寧濯即使是被廢黜了,身邊也不乏簇擁者。但此刻他卻半點都歡喜不起來,因為那個讓他心甘情愿從高位上走下來的女子,如今已是滿心滿眼都只有另一個男人,嘴里第一句也是喊的,也是那個人。 明明脖頸和肩部是被火燒后的灼痛,他卻像是被丟進寒窖一般地發冷。 他壓下心中的情緒,上下掃了她一眼,然后將目光一凝,定在她的手臂上,待看清她臂上的傷,一向溫和的雙眸瞬間便生了寒意,手上發泄似的一用力,將顧寂狠狠丟在旁邊。 陳家兄弟忙去扶顧寂起來。顧寂抬眸去尋寧濯和裴元帥的營帳,果見他們二人的營帳也被燒了。他將目光移回來,想看看宋嫻慈是否安好,然后便愣了愣,繼而涌上無限心疼與愧疚來。 他明知比起陳浮,論體格論武力,寧濯都更易將嫻慈毫發無傷地帶出來,也明知寧濯肯為嫻慈舍命,卻還是憑著私心將妻子交給陳浮,以致她那么嬌嫩柔軟的手臂受了傷。 她該有多疼? 顧寂蒼白著臉靜站許久,忽然覺得,這一場大火燃出的火光,像是將他的陰暗與不堪,都照了出來。 作者有話說: 男主持續黑化中!感謝在2023-04-21 11:01:12~2023-04-22 09:01: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angela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2章 第 22 章 ◎她竟被人帶到了青樓◎ 軍醫抖著身子過來,被寧濯往宋嫻慈那邊一推:“你先為這位姑娘醫治。我這邊可自己先處理著?!?/br> 軍醫哪敢不應,見宋嫻慈無力走動,便讓人攙著她進營帳。 寧濯揮退諸將士,去了另一個帳中,緩緩揭下面上的棉布,然后將披著的濕被解了下來。一個近衛為他解了外袍,露出被砸的那邊肩膀;另一個去打了盆熱水,拿了傷藥和幾塊凈布過來。 顧寂讓陳家兄弟扶著自己跟過去。裴元帥也想過去看看,卻被寧濯手底下的人攙著去了另一邊醫傷。 顧寂進去,見寧濯光潔修長的脖頸被撩出密密麻麻的泡,肩上紅紫一片,低聲道了聲謝。他看到寧濯胸口起伏兩下,似是有些不想理他,卻仍是應了聲“不必”。 顧寂忽然覺得寧濯與宋嫻慈很像,即使再怒,也不會讓人下不來臺。 寧濯出聲問他:“方才你可看清楚了?我與裴帥,還有你的營帳都被燒了?!?/br> “看見了。殿下認為是誰干的?” 寧濯張了張口正想回答,耳邊卻聽到帳外傳來一絲微不可查的悉索聲,他默了一瞬,改口道:“大皇子?!?/br> “大皇子?”顧寂皺眉,“大皇子沉溺聲色,應該沒這膽識和野心?!?/br> 寧濯輕笑一聲:“二皇子是圣上嫡子,能力出眾,皇后又精明能干,多年前讓一個低位嬪妃搶先一步生下圣上登基后第一個皇子已是恨得咬牙切齒,怎能容忍大皇子再踩在自己兒子頭上?若是大皇子不浪蕩些,哪還有命在。如今二皇子已逝,四皇子又有啞癥,他只需殺了我,再推到顏旭頭上,便再無后顧之憂?!?/br> “至于你和裴元帥,你們兩個都擁立我,難保后面不會查明真相,今日便連你們順道殺了,不僅永除后患,還能遮掩他的意圖一二?!睂庡敝蓖腩櫦诺难垌?,“顧將軍,我如此說,你,明白了嗎?” 說著,寧濯抬手,拍向顧寂肩頭——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四下。 四皇子?那位有啞癥的四皇子! 顧寂瞳孔驟然一縮,對上寧濯幽深的眼神,沉聲道:“多謝殿下解惑,下官……明白?!?/br> 寧濯笑了笑,待聽見帳外又傳來一陣極細微的悉索聲后,才松了姿態重新開口,似是隨意的語氣中卻夾雜了一絲不宜察覺的認真:“此次重會,我瞧著顧夫人身子似是虛弱了些,這是為何?” 寧濯看著顧寂,在顧寂看不見的地方,一只修長的手微微攥緊衣袍:“鎮國公于我有大恩,我今日所關懷者,是鎮國公之嫡長孫女宋嫻慈,而非曾與我訂下婚約的宋嫻慈。望將軍莫要介懷?!?/br> 顧寂見他面色認真,語氣坦誠,不由長長呼出一口氣。無論是為社稷百姓還是為了顧家,他都只想擁立寧濯,可若寧濯對自己妻子仍有綺念,以后顧家定會有天大的禍事。他眉頭舒展開來,話中也帶了幾分敬意與真心:“殿下與吾婦有年幼相識的情分,下官知曉。吾婦也曾向下官坦言,若殿下他日有難,定做不到置之不理?!?/br> 寧濯眼睫輕顫,卻仍是平靜地問他:“她真如此說?” “是?!鳖櫦劈c頭,“吾婦還說過,殿下仁德,即使他日復位,也必祝我們夫婦幸福美滿,兒孫繞膝?!?/br> 幸福美滿,兒孫繞膝。 寧濯拼命壓制著在胸腔內奔騰的那口氣,強撐著面上的表情。 顧寂赧然道:“不瞞殿下,下官起初確是有些懷疑,今日才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望殿下切莫怪罪?!?/br> 寧濯不想再提這些:“所以顧夫人身子到底如何?” 顧寂便將宋嫻慈此番來南境的遭遇一一道來。 她千里迢迢騎馬到南境。 她奔波一整天,纖纖玉手下庖廚,才得以引得沈不屈開門。 她入寒潭捉祀蛇,被水草纏足被蛇咬,蛇毒與寒氣侵體,以致傷了元氣。 寧濯沉默了很久,闔上眼,掩去內里極深的憤怒與心疼:“今日我乏了,顧將軍回去吧?!?/br> 顧寂見他確實疲倦了,恭聲告退。 “顧將軍?!?/br> 顧寂被陳家兄弟扶著,聞言回頭,卻見寧濯抬眸看著他。這雙來自先太子的對待己方一向溫和的眼,此刻像是染了寒秋的月色,透著陣陣冷意。 寧濯覺得自己瘋了。 他本該對顧寂與宋嫻慈夫婦二人的家事避而不談絕不插手,以掩下心里那荒唐不倫的念頭不讓人知曉,卻還是忍不住開始震懾威脅顧寂—— “令正是當初鎮國公夫婦的掌上明珠,被二老養得溫柔善良,賢惠明理。她既嫁了你,定是此生皆以你為重。你,切不可辜負?!?/br> 寧濯眼中的隱忍與敵意太過明顯,只要有點腦子都能知道,這雙眼睛的主人,內里藏著多么深沉濃烈的情緒。 顧寂靜靜與他對視許久,驀地問他:“今夜賊人縱火時,可曾向殿下帳中吹入迷煙?” 寧濯皺眉,緩緩點頭。 顧寂聲音沉了兩分:“那殿下昨夜喝了那么多碗酒,也能立時察覺到迷煙,然后從火中逃出,再來救我們夫婦嗎?” 寧濯:“我當時還未安歇,腦子也還算清醒?!?/br> 顧寂聲音又沉了幾分:“酒醉使人困,迷煙襲入之時已是深夜,殿下為何還未安歇?” 寧濯抿了抿唇:“我睡不著?!?/br> 霎時間整個營帳陷入死寂之中。半晌,顧寂澀然開口:“那么請殿下實話告知,殿下醉酒深夜難眠,是因為不能回京,還是為著別的什么?” 寧濯最隱秘的心事被人霍地掀開,現于人前,當下薄唇泛白,難以開口。 顧寂等了許久沒等到回應,再看寧濯的臉色,還有什么不明白。他眼神里的恭敬淡去一半,這才答了之前寧濯那番威脅震懾的話:“殿下放心。我與嫻慈兩心相悅,一心只想與她養兒育女,白頭偕老,自不會負她?!?/br> 說罷,顧寂不再看他,示意陳家兄弟攙著自己出去。 寧濯盯著他的背影,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近衛為他上藥,藥粉觸及被燒后的脖頸,他才像是難以承受般緩緩閉上眼。 近衛見寧濯臉色蒼白得嚇人,忙問:“殿下,很疼嗎?” 卻未聽見回復。 直到近衛為他上完藥,包扎好,才聽到寧濯一聲遲來的、低不可聞的: “嗯?!?/br> * 因這場大火,回京的日子又往后延了兩天。 顧寂擔心宋嫻慈隨軍回京不方便,加之自己本就是中途過來支援的,所以干脆與要回京述職的裴元帥分道而行。 顧寂又買了架馬車,讓宋嫻慈坐著,自己和陳家兄弟騎馬。 晚間在客棧落宿,顧寂替她脫去里衣,為她上藥,然后低眸看她的手臂。 這藥是寧濯給的,宋嫻慈用了兩天,便已好了許多,寧濯應是拿了手上最好的送了來。 他想起如清風霽月般的寧濯對自己妻子的念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宋嫻慈見他蹙眉不語,抬起另一只手,輕輕撫平他皺起的眉。 兩兩對望,卻惹得顧寂生了情。他強自忍耐,喘著粗氣將頭埋在她頸側:“今日的藥喝了嗎?” 宋嫻慈點點頭。他說的是之前神醫沈不屈給她配的調養方子,在軍營那些時日也好在陳家兄弟跑去買了藥材過來,中間她只斷了一兩日沒喝,應無大礙。 “待回京了,便過了一月之期,再養上幾日,總能碰你了?!?/br> 宋嫻慈不由臉紅,顧寂自圓房過后,便沉溺于此事,忍這半月已是十分難得。 顧寂為她穿好里衣,便開門出去吹吹冷風,想散去胸中的燥熱。 宋嫻慈在榻上抿嘴笑了一會兒,去了凈房洗漱。 正擦著臉,宋嫻慈忽聽見墻角放著的柜子里似有什么聲音。 宋嫻慈走過去,想看看是什么東西掉了下來,好替店家拾起。打開柜門卻見柜子靠墻的那一面木板像是被人推著往旁邊移開,露出墻后一個四方的黑洞來。 她腳底生寒,心知有異,立時便要往外跑,卻已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