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雨 第16節
書迷正在閱讀:卿卿嬌女謀、校草室友總是哭著撩我、周長老、沙雕皇子和他的高冷統領、和蔣先生先婚后戀、被變態金主包養之后(1V1 SM)、七十年代胡同姑娘、大佬,咱不離婚了(穿書)、皇帝養生系統(慢穿)、我是真的愛你[快穿]
他話里話外都充滿了貶低和嘲諷,邵允連眼眸也不抬,淡淡地回道:“我在包廂里說過,他們是我的家人?!?/br> 邵垠面露苦惱:“你這話,可讓我這個你的真家人聽得很是傷心呀!原來在你的心里,我和那兩個孤兒竟然是相近的存在嗎?” 邵允沒再搭腔。 幸好葉舒唯在臺上聽不到邵垠這些惡心人的話,彼時她正認真地觀察著季殃的狀態,在腦中猜測著下半場他是否會改變搏擊戰術。 果然,下半場比賽一開始,季殃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他上半場的格斗風格非常強硬,拳法和腳法都是直來直往,也因此總是被身材嬌小、動作靈敏的她抓住破綻進行針對反擊。 可再次與她交手時,他將自己的格斗風格切換為了主打巴西柔術。 巴西柔術是一種相對以柔克剛的搏擊武術,其中的關節技、絞技和打技術等多種攻擊手段、有效利用了杠桿原理,讓對手在看起來綿軟的攻擊下漸漸失去抵抗力。 簡單來說,就是溫水煮青蛙。 顯然,在季殃的眼里,葉舒唯就是這只待被煮的青蛙。 她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被人高馬大的季殃鎖死在地上的時候,心中還是不免有些煩躁。 其實她的格斗風格屬于快刀斬亂麻型,以往在制服罪犯時,她通常會用一波眼花繚亂的迅猛快攻直接將罪犯打懵,上半場比賽她就是如此與季殃對戰的。 所以,季殃這種格斗高手下半場絕對不會再給她機會,讓她繼續發揮出她的優勢。 他要耗死她。 這種輕柔的對戰模式,會相對較慢地分出勝負,說白了,就是看誰體力更好一些、能夠堅持得更久一點。 葉舒唯的體力自然沒話說,但季殃也絕對不差。而且他仗著身量優勢和力氣大,多多少少可以比她少消耗一些體力。 地面糾纏持續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葉舒唯因為已經很久都沒有戴著頭盔進行格斗,有一瞬間忽然感覺有點呼吸不過來,眼前也泛著大片大片的黑。 耳麥里的郁瑞急得都爆出了粗口:“葉舒唯!醒醒!喂!你特么別給我玩脫??!” 而臺下的邵允更是看得心急如焚,他的面色在一瞬間變得幾近蒼白,一向冷靜自持的臉龐上布滿了因本能而溢出的汗珠。 季殃感受到了葉舒唯的脫力,冷笑一聲,用左手懟著她的脖頸、將她死死地摁在地上。 葉舒唯閉著眼,奮力地想要掙脫他的桎梏,可只能感覺到自己能夠呼吸的空氣變得越來越稀薄。 第十六章 * …… 不,她絕不可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葉舒唯在心里對自己說。 她得想辦法攻擊季殃的弱點! 全場的觀眾都看得熱血沸騰,為季殃的加油助威聲此起彼伏地響起:“武僧!殺了他!武僧!殺了他!” 現場的氛圍更是激發了季殃,他使出了愈加巨大的力氣,想借著這一擊徹底擊殺葉舒唯! 邵允在臺下看得真真切切,他的眉頭緊蹙,將手捏成了拳頭,無意識地朝前走了一步。 邵垠幾乎是立刻擋在了他的身前:“阿允,他們在臺上玩得正盡興呢!你可別掃人家興??!” 邵允的面色冷若冰霜,聲音也從未那么冷過:“讓開?!?/br> 邵垠聳了聳肩:“哇,這么兇?可我不想讓開怎么辦?” 邵允看著他:“我并不是在請求你?!?/br> “那你是在威脅我?”邵垠的眼神里充滿了玩味,“終于脫了窩囊的假外皮,想動真格了嗎?” 他們的身量差不多高,雖然邵允偏瘦弱,但他身上此刻散發出來的氣場卻分毫不比邵垠遜色,甚至隱隱有更鋒利的勢頭。 即便葉舒唯再三告訴過他不需要替她中止比賽,但他也絕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長時間處在劣勢、甚至有性命之憂。 輸贏和名譽本就同他毫無干系,他唯一掛心的就只有她的安危而已。 正當場下邵家兩兄弟劍拔弩張的時刻,葉舒唯也在意識渙散的邊緣抵死掙扎。 她用腦中最后的一絲清明思索著季殃的破綻,忽然聽到沉默了一晚上的季殃在她耳邊低聲開口說了一句話。 “安心地去吧,等你走了之后,就輪到你的三少爺了?!?/br>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猶如切冰碎玉。 就是這么一句毒如蛇蝎的話,卻一下子讓她清醒了過來。 她意識到,這可能是她在瓏城與珀斯公爵的第一次交手,距離她真正抓住珀斯公爵還不知需要多久。 所以,她怎么可能現在就束手就擒,讓他們將魔爪伸向邵允和其他人??? 耳麥里的郁瑞緊張地觀察著她的實時心跳,已經知曉她恢復了神志。但葉舒唯非常聰明,她還是佯裝自己喘不過氣、即將一命嗚呼。 果然,季殃被她的模樣迷惑到、以為自己贏定了,無意識地放松了警惕。 他壓著她的手肘稍微松了松,再次冷聲開口道:“還有你的同胞哥哥、辛瀾,甚至邵琴琴……所有你家三少爺在乎的人,最后都會在他的面前死去?!?/br> “所以,今晚就先拿你祭旗吧?!?/br> 下一秒,葉舒唯閉著眼,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用曲著的左腿對著他的襠部連踹了三腳! 季殃毫無準備,直接被她踹倒在了地上,因為鉆心的疼痛、他整個人都蜷縮成了一團。 全場觀眾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大聲的驚呼。 而臺下的邵允也正準備甩開邵垠,他聽到喧嘩聲心中一跳,猛地抬頭朝臺上看去,竟然看到剛才還被季殃壓制在地板上動彈不得的葉舒唯不知怎的已經騎在了季殃的小腹上。 然后,她就這么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一拳又一拳、劈頭蓋臉地往季殃的腦袋上砸過去。 每一拳都是能將人打擊致死的力量。 季殃起初還在奮力反抗、想把她從自己的身上甩出去,卻不料她的拳頭快如雨點般落下,直接將他給打懵了。 邵垠目瞪口呆地看著臺上這突如其來的反轉,一瞬間面色慘白如灰。 而邵允見狀卻退回一步,對邵垠抬了下下巴:“你可以不用讓開了?!?/br> 邵垠顫抖地動了動唇,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是否要中斷比賽的掙扎,他眼睛死死地盯著臺上大勢已去的季殃、似乎還對這發展感到不可置信。 那宛如落水狗的頹喪神情,與開場前那個勝券在握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葉舒唯并沒有讓邵垠在臺下掙扎太久。 她最后一拳落下時,直接將季殃頭上戴著的頭盔都砸飛了出去。 那只戴著血的頭盔在塑膠地板墊上滑行了兩秒,就著慣性彈跳下擂臺,剛剛好落在邵垠的腳邊,印照著邵垠那張面如死灰的臉。 全場頓時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這些觀眾從未看過一場如此精彩的比賽,有人都激動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振臂歡呼地叫著“obsession”的名號。 還有壓了葉舒唯贏的人,瞪著血紅的雙眼、大聲叫囂著讓她趕緊殺了季殃。 她在鋪天蓋地的喧囂中,只是微微俯身、靠在滿臉血痕的季殃耳邊說了一句話。 “我會親手送你下地獄,但不是今天?!?/br> 被打得潰不成軍的季殃整張臉都已經血rou模糊,他聽到她的話,一瞬間瞪大了青紫紅腫的雙眼。 可葉舒唯卻連看都沒有再多看他一眼,便平靜地起了身。 她知道這個人的身上一定背著數不清的罪孽和亡魂,但正是因為他十惡不赦,才不能由她直接在這個罪惡之地私自將他處刑。 審判他并不是她的職責。 她要做的是收集到所有板上釘釘的證據,將他和他背后的保護傘一同送上斷頭臺。 賽事主持人這時激動地竄上擂臺,握著話筒高聲宣布道:“讓我們恭喜今晚的b組擂臺冠軍obsession!恭喜他進入今晚的全場總決賽!” 在全場無比熱烈的氣氛烘托下,主持人本想拉著葉舒唯說幾句獲獎感言??苫仡^一看,卻發現葉舒唯已經不知所蹤。 她早就自說自話地跳下了擂臺。 而在離開擂臺之前,她已經把能夠代表小念身份的手環扔在了季殃的身邊——這代表著她將放棄角逐今晚的總決賽。 她和小念本就不是來這骯臟的地方拿什么勞什子的冠軍的,他們今晚都已經完成了自己想要達成的目標,后續如何發展便與他們毫無干系。 若是今后她再踏足此地,那一定是來將這罪惡之地一舉覆滅的。 在主持人和全場觀眾驚詫的嘩然聲中,她逆著那刺眼的燈光,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到了邵允的跟前。 邵允的目光沒有從她的身上離開過一分一秒,他就這么看著她走近,然后對著她莞爾一笑。 葉舒唯忽然覺得,他臉上的笑容竟比這聚光燈都要晃眼。 那是能夠融化皚皚白雪、消融熊熊烈火的笑容。 是能夠讓她剛才還起伏未定的心、瞬間平息下來的笑容。 她看了他片刻,朝他抬起了一根食指。 今夜,她只為他而戰。 她為他披荊斬棘,為他斬獲勝利。 為他摘得他并不在乎、卻是她認為他應得的名譽。 邵允彎著唇角,也伸出自己的食指,輕輕地抵上了她的指尖。 “契約生效?!?/br> 他啞聲說道。 - 葉舒唯和邵允毫無停頓地離開了擂臺。 他們走后,邵垠即刻叫來了私人醫生,火速讓人將季殃從擂臺上抬了下來。 醫生在對季殃進行醫治時,已經快要昏迷的季殃強撐著睜開雙眼、對邵垠說:“二少爺,真的非常抱歉,我……” “沒關系?!鄙圹笾浦沽怂^續說的話,臉上又掛回了悠然自得的笑容,“季殃,意外和挫折是美麗的,不然一路平川我們會走得多么無趣?!?/br> 季殃聽后,沉默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