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負心后我嫁給他宿敵 第96節
馮觀見姜云初握著姜雨霖的手不放,擠了上來,分開他們的手,笑吟吟道:“娘子去哪,我就去哪?!?/br> 姜云初冷漠道:“這位公子,我不認識你,你若再嬉皮笑臉地占我便宜,小心我一腳踹你出去?!?/br> 馮觀無奈地輕嘆:“娘子,我們真的是夫君,不信你問大舅子?!?/br> 姜云初當即看向姜雨霖,然而,姜雨霖負傷過重,早已陷入昏迷。 得不到回應,馮觀尷尬地笑道:“那只能等大舅子醒來再問了?!?/br> 姜云初看著他干笑一聲,一腳將人踹出去:“到外面等?!?/br> 馮觀聽得臉色一黑,但如今姜云初失憶,萬事急不得,只得拍拍屁股,與十三坐在馬車車板前,獨自喝悶酒。 那日姜云初暈倒后,皇帝召集太醫為其診斷,知曉姜云初身中奇毒,醒來后會不斷遺忘令其心動的男子,他愧疚不已,遵循約定,赦免馮觀,放他們離去。 甘十九本想追隨他離去,但馮觀并不放心,命甘十九繼續當錦衣衛指揮使,與步蓮婷留守京師,而自己帶著暈倒的姜云初,與姜雨霖等人離開皇宮。 回到了馮府,姜雨霖追隨霍胭脂離去,而他緊抱著姜云初,心里期待著她記得自己,又怕她遺忘的不是自己,這種矛盾讓他備受煎熬。 可該來的還是來了,如今長路漫漫,越發接近南陵城,他堅信,假以時日,姜云初定會重新愛上自己,自己也一定會替她找到治療的方法。 趕了兩日的路,終于抵達南陵城。親人再次重逢,感染肺腑的場面自然是少不了的。 馮觀為了得到姜氏夫妻的相助,先行下馬,頗有心機地將事情的經過加油添醋地告知二老,重點強調他與姜云初兩情相悅卻遭此劫難之事,趁機煽動二老讓姜云初接受他是夫君的事實。 果然,在其三寸不爛之舌下,姜氏二老決定幫助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在將兒子安置房中后,將女兒拉到一旁講故事。 姜雨霖躺在久違的床榻上,憶起霍胭脂曾經在此多番向自己訴說情意之事,心里感慨萬千。 察覺所想之人已至,他艱難坐起身,冷笑:“怎么,還想殺我不成!” “殺你很難么?”霍胭脂緊握著鞭子,反問,“眼下的你連我一招都擋不住,比殺條狗還容易?!?/br> 姜雨霖不動神色地反問:“那你為何還不動手?” “……”霍胭脂眼中寒光閃動,似乎下一瞬就要甩鞭索命,然而,下一瞬卻咬著唇,一言不發。 兩人各自握著各自的武器,互相逼視,竟是誰也壓制不了誰。廂房內全是劍拔弩張的沉寂。 終是霍胭脂先開了口:“你不愛我就算了,還帶人滅了我辛苦建立的殺手營,我恨不得拆你的骨,剝你的皮,飲你的血!” 姜雨霖深吸口氣,沉聲道:“那你來吧,反正我此刻毫無反擊之力,你一舉便會成功!” 霍胭脂張了張嘴,忽然又閉上,沉默片刻之后,說道:“我想,可我……舍不得?!?/br> 姜雨霖垂目不語,手指在劍鞘上緩而重地來回摩挲。 霍胭脂得不到回應,黯然神傷。 與一個人廝守終生,為何就這么難! 她握了握手中的鞭子,決定與此人相忘于江湖,決然轉身。 姜雨霖凝著她蒼涼的背影,不禁憶起這個女人昔日的懇求,千回百轉地在耳畔響起: “這種關系,我樂意,也能接受,就這么先處著,好不好?” “你難道一點都沒有對我動心嗎?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你究竟在怕什么?我是毒蛇猛獸,還是奪命武器,你為何總是對我無動于衷,我雖是殺手,但在你面前,只是個陷入愛情的女人,你可知?” 霍胭脂對他有情,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正視這一點,心中酸澀難當。 他劇烈咳嗽起來,俯身趴在氈毯,將一口淤血吐在了衣襟上。 霍胭脂聽到身后的動靜,身子的動作比腦子快,立馬探身過去,手按在他后心,源源不絕地輸入真氣,同時繼續說道:“我想過了,你對我是憐憫也好,是責任也罷,我都認了,只要能陪著你,我不強求了?!?/br> 姜雨霖聞言,為她愛到極其卑微的態度感到心酸。 他轉過身來,平視她,神情認真又冷酷:“不需要?!?/br> 霍胭脂鼻翼一酸,委屈得差點掉淚。 姜雨霖當即摸了摸她的臉,指腹輕柔眼眶,柔聲道:“我對你……是愛?!?/br> 霍胭脂雙眼微闔,眼尾胭脂拖出一抹動情的飛紅,回想起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生出一股熱流在胸口瀠洄,時不時熨燙得骨縫酥軟,只恨不得有雙手在她身上大力地揉。 她輕促地喘息起來,咬了咬艷□□流的紅唇:“那我們……” 不待她把話講下去,姜雨霖將臉在她臉頰上緩緩磨蹭,再紅紗慢垂下時,堵著那紅唇。 垂下的紅紗帳幔漾動起來,伸出一截白玉似的手腕,蔻丹指尖難耐地掐著掌心,隨即又收了回去。良久后,帳中傳出一聲長長的□□。 且說另一頭,姜云初聽姜氏夫妻的勸告,跟隨馮觀回到馮家拜見公婆公爹。 馮觀早已在書信中提到姜云初所遭遇之事,對其只口不提,對從前種種也不心懷芥蒂,只對姜云初開展各種寵。 為了讓姜云初與馮觀這小兩口感情升溫,兩家人商議一同到郊外游玩。 日頭西垂,齊瑄縱馬跑進了一處林子,瞧見姜云初策馬奔騰的英姿,不禁翹起唇角,追著心中那道身影奔去。 姜云初策馬駐留在溪邊,見老者正在垂釣,釣具卻無魚鉤,不由得上前好奇地詢問:“老翁,你釣魚為何不帶勾?” 老者見她親切美麗,不禁勾起唇角,低聲道:“我這是學姜太公釣魚,講求的是愿者上鉤?!?/br> 姜云初聞言,覺得老者身上似乎有種世外高人的氣息,恭敬地向其行了個禮,道:“但愿老翁早日心想事成?!?/br> 老者笑了笑,問她:“小娘子這是打哪里來?” 姜云初愉悅地笑道:“我從南陵城來,正與家人到這里游玩呢,只是我貪玩了些,獨自走到這里來?!?/br> 老者站起身來,輕輕笑了一聲:“那……小娘子就不怕遇到壞人嗎?” 姜云初揚了揚眉,笑得比那夕陽還美上幾分:“我喜歡懲jian除惡?!?/br> 此時,有人撐著竹排前來接老者,老者收拾漁具,向她拜別:“老夫等的人終于來了,天色漸晚,小娘子還是趕緊回家人身邊吧?!?/br>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了馬蹄聲,老者瞧見來人俊美非凡,看著自己面露警惕,遂別有深意地笑道:“看來,你的心上人恰好也來接你,我們后會有期?!?/br> 姜云初向老者行了拜別之禮,忽然間,樹林另一頭竟然傳來奔馳的馬蹄聲,越來越清晰。 她猛然抬頭,只見夕陽斜照的林子盡頭,奔來一匹黑馬,那馬上的人,長相風流,英姿勃發。 夕陽籠著那人,猶如一團炙熱的火,狠狠撞進她的心胸。 此人的風華真是堪稱絕色,居然是她的夫君!真有些不可思議。 她在夕陽下向他展顏一笑:“夫君,您怎么會找到此處?” 這一笑直接將馮觀的魂兒給勾去了。馮觀翻身下馬,跑至姜云初面前,刻意頓了頓,一字一句道:“心有靈犀!” 緋紅從臉上蔓延至全身,姜云初覺得全身上下燙到顫栗,心跳更是不受控制地跳動。 馮觀愣愣地看著她的側顏,將人拉近自己身邊,輕聲道:“其實我是怕把你弄丟了,一路跟過來的!” 姜云初愕然了一下,不知如何回應,趕出對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以示回應。 馮觀抬手擋住她那雙仿佛會勾人魂魄的眸子,嘴角偷偷揚起:“笙笙你此刻別笑!再笑我就要在這兒親你了?!?/br> 姜云初面上一熱,羞惱地甩開他的手,繞過他往里走:“快、快回去吧!” 馮觀臉上笑意更甚,跟上去再次牽住她的手,盯著她緋紅的耳朵,低聲道:“嗯,回去再親你!” 姜云初腳步一頓,轉身狠狠地瞪著他:“你再這樣說話,我就要生氣了?!?/br> 馮觀伸手攬過她的頭,在她氣鼓鼓的臉上親了一下:“生氣了更想親你!” 姜云初覺得他太輕浮了,氣得直跺腳:“我回去了!” “別生氣別生氣!”馮觀立馬將人拉住,討好道,“別生氣,我錯了,向你道歉,再也不說了!” 姜云初偏過頭,不肯看他。其實她也沒多生氣,只是實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便下意識躲開。 馮觀見她心存疑惑,貼上去,將人攏在懷中,嘟囔道:“你以前分明……喜歡我這樣的,現在如此嫌棄,真叫我傷心?” 姜云初抬手去推他,無奈被箍住了胳膊使不上勁,又氣得不行,便一口咬上對方的脖子。 “嘶——”馮觀吃痛求饒,“輕點兒,笙笙?!?/br> 姜云初聽著不對味,一把推開人。 馮觀伸手摸了摸脖子,嘆道:“這可怎么辦?肯定得留個印子!旁人見了,還當我去哪里尋花問柳了呢!” 姜云初聞言,羞得臉頰發燙:“你這人,怎的如此不要臉?!?/br> 馮觀嗤了一聲,笑得意味不明:“我要臉的時候,你看都不看我一眼,你沒發現嗎?” 姜云初回想了一圈,似乎還真是。不知為何,她總是下意識地忽略這人的存在,只有當這人死纏爛打不要臉時,才會去理他。 她懷疑地看向馮觀,問:“老實說,我們為何會成親?爹娘說我們兩情相悅,可我感受不到對你一絲的喜歡?!?/br> 馮觀垂眸,沉默了許久方抬頭看她,可憐兮兮道:“你說得對,是我一廂情愿,只有我喜歡你,你問我從何時開始喜歡你,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究竟……為何喜歡你。反正我就是好喜歡你?!?/br> 面對他的認真與凄楚,姜云初一愣,心里閃過一絲慌亂。 “可能你于我而言,是不尋常的?!瘪T觀又道,“哪怕你不喜歡我,如今更是遺忘了我,拿對待陌生人的態度對我,但你對我而言,依舊是藏在心間的夢,藏在心頭的不尋常?!?/br> 他眼眶一熱,立刻抬手捂住了眼睛,在晚風中顯得十分悲涼。 姜云初看到如此可憐的男人,心里產生的負罪感,總覺得只是負了這個男子。 這般深情的夫君,不應該被辜負的吧? 她如此想著,將馮觀捂臉的兩只手抓下來,鄭重道:“放心,夫君,我應該不會不喜歡你的?!?/br> 馮觀激動抬眸,讓彼此的視線對上:“娘子,你的意思是你喜歡我嗎?” 姜云初不愿辜負這個男人,低下頭,眼睫如蝶翅般快速顫動,幾不可聞地吐出一個軟糯的字: “嗯?!?/br> 聞言,馮觀情難自禁,抬起她的臉,吻住懷中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姜云初受氣鼓動,跟隨著熟悉的感覺,與他相擁。 至此,他們彼此心意相通,心里甜蜜十分,對往后的夫妻生活充滿了期待。 然而,今夜還如膠似漆,翌日醒來時,由于姜云初遺忘了馮觀,瞧見自己與他同床而眠,便認定他是欺薄自己的登徒子,一腳將人踢下去,提劍便要殺了他,弄得馮家上下亂成一團。 挨了一身揍的馮觀秉著永不言敗的精神,決定再接再厲,誓要讓愛妻再愛自己一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