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紈绔世子聯手后 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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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琛忽而?轉了個話音,“那樣的痛實在是太真實了。所以葉伯,就?算生魘中看到的都是假象,我也不敢賭,更不能冷眼旁觀?!?/br> 葉老大夫微怔,將藥汁倒在碗中,沉聲開口。 “自你和秦丫頭成婚以來,我這把老骨頭便整日整夜地?后悔。我早看出來你對她有意,一開始便應該將生魘的風險全告訴她,省了你現在這樣作踐自己?!?/br> “就?算您彼時?說了,又能如何呢?”青年低聲反問?。 葉老大夫拿白帕的手一頓,又嘆一口氣,“是啊,冥冥之中皆有定數啊?!?/br> 裴景琛解釋道:“或許您說了以后,她會躲著我、不再見我??墒侨~伯,穆王從不問?她意愿,只想著利用尚書府,日后也是水深火熱?!?/br> 他的話音頓了頓,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我還活著,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人逼入窮巷呢?” 他依舊跪在地?上,合上雙眸就?能回想起?生魘中那樣痛徹心?扉的情景,每一個片段都在絞著他的心?臟,蠶食著他僅存的清醒意志。 葉伯并未喊他起?來,而?是半蹲在青年身邊。待看到包扎在他右肩上的素帕時?,心?中一動,還是拆了下來,重?新換上浸著藥汁的白布。 “秦丫頭待你倒也算上心??!?/br> 此話一出,裴景琛的興致眼見著高昂了許多,笑吟吟開口。 “葉伯,此生能娶到秦姝意為妻,我只覺得是自己百世修來的福氣。每每想起?,都覺得如一場幻夢?!?/br> 葉伯嗔他一眼,打了最后一個結,語調里頗為嫌棄,“瞧你那個不值錢的樣子,哪里像在邊關待了十年的少將軍?” 話里雖然嫌棄,裴景琛卻得意洋洋,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奇怪,反而?厚著臉皮開口。 “只要能娶到她,讓我再等一百年也愿意?!?/br> “我這把老骨頭,也是看不清你們這兩個人之間,究竟是福還是禍了?!比~伯給他包扎好,站起?身,釋然般的松了口氣。 “自然是福?!鼻嗄旰V定地?回答。 葉伯聽他回答,只是笑了笑,并沒答話,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開口問?道:“你最近的心?絞癥可曾犯過?” 裴景琛的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目光微微躲閃,暗暗調整著呼吸,含笑將手腕伸了過去。 “沒有,葉伯不信的話,可以切脈?!?/br> 老者眉頭微挑,聞言果然將兩指放于他的手腕上。 屏氣凝神?良久,未覺一樣,這才略放下了心?,頗為欣慰地?點了點頭,“脈象平穩,倒沒什?么大問?題?!?/br> 裴景琛這才松了口氣,又聽見老者強調道:“盡管如此,卻依舊不可掉以輕心?。這是十載的痼疾,你日后還是要少動氣、切勿多思多慮?!?/br> 他聽完不自覺有些心?虛,但面上卻不動聲色,依舊沉靜從容,甚至稱得上輕松。 青年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已經發麻的雙腿,應聲答是。 眼見這次葉伯的臉色緩和許多,裴景琛這才安心?,幸而?是現在切脈。 若是提早兩天,就?要露陷。在揚州時?他的情緒起?伏跌宕,靜下心?來的時?候反倒寥寥無幾。 得知秦姝意出事更甚,心?頭的火愈燃愈旺,恨不得將在場所有人都剮了,以消他心?頭之恨。 他那時?整顆心?跳的極快,幾乎下一秒就?要斷氣,心?悸氣悶,絞痛難耐。若不是有保護秦姝意的念頭撐著,只怕不一定能走出酒樓。 少動氣,切勿多思多慮。 十余年里,這句話始終牢牢地?刻在他的心?頭,這無疑是讓他成為一個沒有情緒波動的人??墒桥峋拌”厝蛔霾坏搅?。 如今雖然陛下立了儲君,裴家也暫且安穩,可是卻有一件事,他必須得為之籌謀。 清余孽,殺穆王。 只這六個字,不知要耗費多少功夫,又要傾盡多少心?血來辦成這件事。 前路艱難,他卻絲毫不能退,只因身后有秦姝意,有他百年等待才求來一世相守的世子妃。 不過這些事,裴景琛只是埋在心?中,并未對著面前的老者訴苦水。若是讓葉伯知道,必然又會動氣,更會失望傷心?。 是以,他只是恍若不經意地?提起?了另一件事,“葉伯,我近日耳邊總是會有回音,您還是給我配副安神?靜氣的藥吧?!?/br> 葉老大夫卻皺緊了眉,“回音?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聽到這些?莫不是生魘的后遺癥?” 聽他又說起?生魘,裴景琛連忙打斷,“葉伯您就?別瞎想了,想來是走了兩天水路,暈船吧。您給我配副藥,我也能安心?些?!?/br> 葉老大夫卻直直地?望著他,“不對,不對!走水路坐船哪會一直耳鳴?你究竟都聽到了什?么?” 第76章 整個后堂陷入一片寂靜, 只余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藥草香,光柱透過纖薄的窗紙,空中?是細小的微塵。 葉老大夫臉上的表情凝住, 斥道:“說!” 老人?顯然是動了氣?,一雙枯如槁木的手徑直指向站著的青年, 嘴唇囁嚅。 眼見瞞不過去?, 裴景琛卻放下了心,解釋道:“葉伯寬心, 不是生魘?!?/br> 話已然說出口?,他卻突然怔住,不知該作何解釋。 良久, 他才輕聲開口?,“我似乎聽見了秦姝意夢中?的話?!?/br> “你這是什么意思?”老人?額角的青筋不住抖動,疑惑地望著他, 眸中?俱是擔憂。 裴景琛答得精煉, “她從前做過的噩夢, 我能聽見了?!?/br> “她夢見自?己被打入冷宮,自?戕而亡, 我聽見了漫天火光的噼啪聲響;她夢見尚書府被滿門抄斬、誣陷為jian佞之臣, 我聽見了岳丈和秦兄的囑托?!?/br> 青年抬起眸, 嗓音微冷, “我在感知她的夢?!?/br> 抑或是, 他在真切地聽著她的痛苦, 卻無計可施。 “這,這......”饒是閱盡千帆, 也驚駭于這樣的話,葉伯沉靜的眸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憂慮。 心中?閃過如潮水般的疑惑, 但都化?為云煙,片刻消失殆盡。 裴景琛卻依舊是那樣輕松的表情,甚至露出一抹笑,寬慰著面前的老者。 “沒事的伯伯,只是有回?音,又不會殺了我?!?/br> 況且他從不覺得這樣的共感會是一件壞事,只可惜沒有早點聽到這樣的聲音,秦姝意那些細碎的噩夢,那些難與人?道的痛苦。 漫漫長夜中?,她孑然一身?體會過的痛苦,她刻意忽略甚至弱化?的夢,裴景琛愿意重新體會一遍。 青年做了個長揖,并未再?解釋,轉身?欲走時卻被身?后的老者出聲攔住。 “去?廣濟寺,見見玄空吧?!?/br> 青年滿腹疑惑,意欲周旋,故低聲道:“尚無性命之憂,還是別......” 葉湛卻直直地望著他,眼中?帶著不可言說的執拗,強調道:“世子,國?公府不能后繼無人?,況且皇后娘娘素來也很牽掛你?!?/br> 他長嘆一口?氣?,“寺廟山林,是個靜心的好去?處?!?/br> 老者鮮少有這樣固執的時候,裴景琛只知葉伯與玄空大師之間?似有齷齪,二人?向來不和,故而今日聽了這話也是分?外疑惑。 但他沒有多問,不過是跑一趟的功夫,兼之母親的靈位亦停放在廣濟寺,于情于理都該去?一趟。 青年點頭應是,關上了房門。 后堂徹底地暗下來,靜的落針可聞,葉老大夫伸手遮住自?己不停顫動的雙眸,指尖還有殘留的翠綠色藥汁。 他似乎陷入過去?痛苦的回?憶,嘴唇漸漸發白,“繞來繞去?,終究逃不過一個劫字?!?/br> —— 裴景琛懷揣著滿腹心事走出內堂,卻見秦姝意早等在臺階上,眉目間?是化?不開的憂慮,看見他走過來,連忙迎了上去?。 “你怎么樣?”少女的目光落在青年右肩上早已包扎好的傷口?,松了口?氣?。 裴景琛回?過神?,換上一副輕松的表情,笑道:“你夫君福大命大,怎么可能有事?” “那就好?!笨此€有力氣?打趣,秦姝意緊懸著的心這才略松了些,但又看到他雙手空空,追問道:“不對,裴二,葉伯給你開的安神?方子呢?” 青年愣了愣,但反應很快,輕笑一聲,撫了撫她的發絲。 “葉伯說讓我去?廣濟寺,上一柱香?!?/br> 秦姝意蹙眉,忽而有些不妙的想?法,“身?子不適不該看大夫么?為何葉伯讓你去?寺廟,這太荒謬了,我去?問問?!?/br> 裴景琛拉住她的胳膊,無奈道:“你放心,葉伯他老人?家讓我去?上香也是因著其他的緣由。我最近心浮氣?躁,去?拜訪玄空大師探討佛理亦是一件好事?!?/br> “至于安神?方子,剛才我已經讓葉伯切了脈象,并無不適,也就不用再?抓藥了?!鼻嗄甓说某领o從容,如今諏起謊來,亦是臉不紅心不跳。 秦姝意隱隱覺得哪里有些奇怪,偏又說不上來,臨上馬車前,她突然開口?說了句,“裴二,我與你同去?廣濟寺?!?/br> 青年的手指不自?覺地一顫,幸而斂在衣袍之下并不起眼,他點頭答道:“也好?!?/br> 說完坐在少女身?側,鎮定的有些過分?。 那股怪異的直覺愈發濃烈,秦姝意原本?還以為這人?無論如何都會拒絕,卻沒想?到竟這樣輕易就答應下來,這不禁讓她有些局促,倒顯得自?己多疑了。 她咳了一聲,不自?然地開口?,“若是你有旁的事,我在府里待著也可以?!?/br> 裴景琛眉梢微挑,顯然是想?透了其中?的前后因果,伸手撫了撫她柔順的長發。 “母親的靈位由廣濟寺玄空大師親自?供奉?!?/br> 他說的淡定,秦姝意卻聽得有些驚駭。倘若真的是裴夫人?的牌位,那也理應放置在裴家宗祠,怎么會由一個僧人?供奉? 青年看到她眸中?的疑惑,低聲道:“夫人?,裴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簡單?!?/br> “我父親和姑姑是裴家嫡系,可是祖父早逝,一大家子活活吃垮了大房?!彼鬼a充道:“姑姑還沒及笄,他們就已經做好了把她嫁給纏綿病榻老知州的準備?!?/br> 秦姝意心中?一驚,順著他的話猜測道:“所以,國?公大人?帶著皇后娘娘逃了么?” 這不難猜,雖則其中?的彎彎繞世人?并不清楚,可卻有一點明明白白。那就是恒國?公與當今陛下是青年時結下的交情,必然是來到臨安后,才與當今陛下產生了交集。 “嗯?!迸峋拌〔]有再?提后來的事,那些事也不必再?提,臨安口?口?相傳的帝后情意、伯樂與千里馬之間?的賞識罷了。 他看著面前的少女,仿若這一切不過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外祖在雍州雖有一份家業,但終歸只是行商。母親嫁給父親,得了父親的愛重,卻一直被宗祠那群老頑固置喙斥罵?!?/br> 他話頭一轉,“就算入了宗祠,也是平白被人?往身?上潑臟水,還不如在廣濟寺清凈。我母親曾救過玄空大師,因而大師也愿意為她供上一盞長明燈?!?/br> 至此,秦姝意方把這一切聽明白,亦是唏噓不已,點頭道:“既如此,我更該和你一同去?,為母親上一柱香,聊表思念?!?/br> 裴景琛看著她,忽而露出一抹笑,將她攬在懷中?,“母親是個豁達溫善的女子,見到你,必然欣慰不已?!?/br> 少女嗅著鼻端熟悉的冷竹香,也不由得有些晃神?,她合上雙眸,只說:“裴二,我剛才很擔心你。所以日后無論出了什么事,都不要瞞著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