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養崽日常 第51節
書迷正在閱讀:春枝不駐[雙重生]、和紈绔世子聯手后、我在戀綜拆cp、女主和反派魔龍he了、穿成炮灰菟絲花后我爆紅了、等等,這題我熟、竹馬負心后我嫁給他宿敵、重生之我絕不當舔狗、總有刁民想睡朕(NPH)、地球崽崽星際爆紅
對?方人手雖然多,但大多武功都算不得上乘,像是臨時拼湊的草臺班子?。 眼看黑衣人已經解決了大半,黑暗中忽有一支利箭破空而來,自高處俯沖而下?,“錚”得釘在馬車上,尾羽震顫,可見力道之大, 竟還有后手? 隨著尖利的嘯響,又有一箭如霹靂般緊隨而至。 這一箭精準地射|進車窗內,沒入車廂中,仿佛在逼迫車里的人出來。 裴湛與?侍衛們被黑衣人糾纏著脫不開身,昏暗中忽聽馬匹嘶鳴,扭頭去看,是陸少淮自馬車中鉆出來,坐在馭車的位置上,身披黑色的大氅,半張臉隱在寬大的帽兜中,他抓住韁繩,揚手揮了一鞭,馬兒便立即沖了出去…… 黑衣人之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太?子?在車上,別讓他跑了!” 高處的利箭追隨馬車而去,黑衣人也放棄了與?侍衛的糾纏,轉而去追那輛馬車。 裴湛與?侍衛們攔住了幾個黑衣人,解決之后,亦隨著馬車的去向?追去。 終歸人的腳程追不上馬車,他們追了兩刻鐘后,在一處岔路上,分作兩批繼續尋找。 裴湛多帶了兩個人,奔著有車轅痕跡那條路繼續尋找,余下?的人則去了另一條路。 在繼續前行了半個時辰后,裴湛他們在山林里找到了被撞得幾乎破爛的馬車,車廂卡在兩棵樹之間被擠得搖搖破碎,馬兒掙脫不出,煩躁得吐著鼻息…… 車上并不見陸少淮。 他們四下?尋了好久,漆黑的山林中不見任何回應,若繼續深入怕有野獸傷人,只能暫且作罷。 他們牽著卸下?車的馬兒往回走,在分叉口?處與?另一波侍衛匯合,那幾個侍衛稟報,他們循去的那條路上有一條河,在橋上發現?有打斗的痕跡,橋下?的河水沒有結冰,有水花濺到橋梁之上結起?的冰碴,陸少淮或是被逼的跳河逃跑…… 侍衛口?中雖說的是“逃跑”二字,但其實已經預料到更壞的情況或許是……陸少淮已經遭遇不測。 寒夜之下?,四周闔然無聲?,只有侍衛們在急速的長途奔跑之后亟待平復的呼吸聲?。 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他們的主子?,那張原本屬于陸少淮的面具,如今戴在主子?的臉上,竟然完美的貼合,只是面具之下?的那張臉,唇角緊繃,面如鬼魅:“去京兆尹衙門,調集所有的人找陸少淮,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第54章 喪事 裴湛回到皇宮時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早朝方罷,群臣自宮門而出,三三兩兩并在一起談論著各自的公務, 與他?擦身而過時, 恭敬行禮后,談論的話題便不約而同地換成了今日早朝為何太子并未出現。 他?昨晚與京兆府衙門的人在陸少淮失蹤的地方尋了一夜, 最?后只在河流下游打撈起一件被刀劍砍破的大氅,正是陸少淮駕馬車離開時穿走的那件。 再往下找, 河水漸少,河面結了薄薄的冰, 須得乘船將冰破開才能打撈。 雖然還未曾找到陸少淮, 但他?也?知道, 陸少淮……大抵已沒了生還的希望。 他?衣角沾水, 被寒風一吹,凍成硬邦邦的一團, 這是陸少淮換給他?的衣服。 渾渾噩噩回?到皇宮, 打算調用自己暗中培養的勢力去徹查這件事,可還未至東宮,便被宮人請去御書房, 說是陛下要見?他?。 拖著沉重的步子去了那里, 才進去喚了一聲“父皇”, 迎頭便見?一方硯臺凌空飛來,他?奔走了一個?晚上, 委實疲憊不?堪, 反應遲鈍, 只微微避開了一點,那硯臺擦著他?的臉頰飛過去, 帶起的墨汁撒在了他?的臉上,有一滴還入了他?的眼睛里…… “你還有臉回?來?”對?面龍顏大怒,皇帝指著他?罵,“你竟敢、竟敢帶著安康郡主去綏州見?那個?女人?這般羞辱人家,你就不?怕得罪了靖南王?你這儲君的位子還想不?想坐了?” 裴湛眨了一下眼睛,入眼的那滴墨水迅速化開,一只眸子幾?乎被染成了黑色,異物感讓眼睛迅速蓄起淚水,試圖沖刷掉這抹侵之物。 墨色的眼淚便緩緩流淌下來。 他?啞著聲音,有氣無力道:“父皇,陸少淮沒了……” “朕在和你說安康郡主的事情,你扯什么……”皇帝正在氣頭上,待反應過來他?的話?,不?由一愣,“你說什么?陸少淮怎么了?” 裴湛眼下一片烏青,體力已經有些支撐不??。骸白蛉栈?來的途中遇到了刺客,他?穿著我的衣服引開了刺客,我帶人找了他?一夜,只在河里撈到了他?穿走的衣服,他?人……沒了……” “這……”皇帝對?陸少淮自是印象極深,畢竟那個?孩子假扮裴湛時,也?曾喊了自己三年的父王,在皇帝心中,也?曾經拿他?當成半個?兒子看的。 看裴湛那副頹唐的樣子,加之找尋一夜未有結果,那孩子八成是兇多吉少了。 為陸少淮感到惋惜的同?時,難免遷怒裴湛:“昨日若不?是你非要去綏州,給人可乘之機,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朕現在簡直后怕,若非安康郡主先你一步,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裴湛沉默不?語。 皇帝見?他?這副模樣,也?不?想再苛責什么:“陸少淮忠心護主,朕會補償陸家,但是你也?該好好反思自己,為了一個?女人,將自己置于危險之中,值得嗎?” 裴湛悶聲道:“此事和阿瑤沒有關?系……” “朕一提她,你就跟朕犟嘴!”皇帝沒好氣道,“現在是犟嘴的時候么?為了見?她搭進去了一條人命,如今你們之間如今橫著一條人命,你們若有良心,就不?該再見?面……” “陸少淮的事情,我會親自去陸家道歉和補償,”裴湛不?想再與他?爭執褚瑤的事情,他?行禮后準備離開,“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絕不?讓他?枉死,也?不?會讓幕后之人逍遙法外?!?/br> 他?回?到東宮,奶娘正給鳴哥兒喂早飯,小人兒一夜未見?到他?,一臉低落的樣子,猛地瞧見?他?后,立即癟嘴哭了起來。 他?走過去將兒子抱在懷里,實在沒有力氣哄了,只是靜靜地抱著。 鳴哥兒兀自哭了一會兒,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緒,漸漸地不?哭了,仰起小臉看他?,甚至伸出小手?給他?擦臉:“爹爹……臟……” 他?那半張臉上,還沾著父皇砸過來的墨汁。 裴湛由著那只胖乎乎的小手?蹭著自己的臉,看著兒子那張有幾?分與褚瑤相似的臉,心中不?由想到父皇和他?說的話?。 “為了見?她搭進去了一條人命,如今你們之間如今橫著一條人命,你們若有良心,就不?該再見?面……” 他?雖然不?愿意承認,但是如今陸少淮一死,確實成了橫亙在他?和褚瑤之間的一堵墻。 死者為大,他?要怎么和褚瑤說,陸少淮為了救他?而死? 褚瑤會不?會也?因此愧疚自責? 亦或是,她心中還有陸少淮,也?會因為陸少淮的死而怨恨他?? 他?很累,身上累,心里也?累。 鳴哥兒已經不?哭了,他?將兒子交給奶娘,而后叫來隨行侍衛,繼續加大人手?尋找陸少淮,另外安排人去查這次的刺殺事件…… 交代好這些,無視宮女遞過來的擦臉的熱帕子,徑自回?到寢殿,栽到床上便不?省人事了。 * 綏州。 褚瑤這幾?日心里莫名有些發慌,總覺得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安心。 想來是因為腹中的孩子在一天一天的長大,而她卻?還在為落胎一事苦惱。 那日她去醫館時,郎中說過給她三日的時間認真考慮這件事。 她再三思慮之后,還是沒有改變當時的決定。只是這幾?日洪杉和程鳶將她看得緊,她有心去醫館開落胎的方子,程鳶也?要跟著一起進去。她自是不?能讓程鳶知道這件事,于是只能暫時先拖著。 拖得時間越久,她心里就越慌。 唯一能讓她分神的事情,是新鋪子馬上就要開張了。 邱掌柜已經cao持好了一切,只等?一個?吉日。 冬月十二,宜破屋,宜開工,宜喪葬…… 褚瑤的“三味古董羹”食肆在今日開業,爆竹震耳欲聾響徹整個?瓦肆,食肆門口架起的大鐵鍋里咕咚冒著骨湯的鮮香,知葉與秋荷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水靈靈地站在門口兩邊,笑容三分暖,七分甜…… 不?止過往的路人很快被吸引,還有先前?邱掌柜利用自己的人脈提前?招攬來的熟客與朋友,不?多時,食肆門口竟排起了隊,大家看著如此新奇的吃飯,很是躍躍欲試。 邱掌柜早就預料到會有如此盛況,讓人提前?在食肆門口擺放了兩排凳子,為了不?讓客人們等?得無聊,蘇念捧著托盤,挨個?發放免費的小食零嘴,還有事先準備好的魯班鎖等?小玩意,讓客人們邊等?邊把玩,打發時間…… 如此貼心周到,客人們自然毫無怨言。 褚瑤不?由對?邱掌柜愈發敬佩,原來做生意竟有這樣多的講究,今日一見?,果真長了不?少見?識。 食肆之內迎來送往,客人絡繹不?絕,人手?實在不?夠,連洪杉和程鳶也?加入進去,系著圍裙幫忙上菜。 褚瑤也?沒閑著,一會兒被客人喊去添湯,一會兒要給客人送酒,一會兒瞧見?客人吃得差不?多了,便去送上一盤柑橘凍梨解膩。 只是她如今愈發聞不?得葷腥,今日新鋪開業她心中高興,便強忍著不?適,笑盈盈地招待客人。 有一對?夫妻帶著兩個?孩子來嘗鮮,小孩子調皮不?肯老?實坐著,夫妻倆實在看顧不?過來,便喊褚瑤過去幫忙涮菜。 褚瑤笑呵呵過去幫忙,先將薄薄的rou片放到湯鍋里,估算著時間夾出來,rou片嫩而不?柴,熟得剛剛好。 夫妻倆將煮好的rou先分給兩個?孩子吃,小孩子吃得急,燙的小嘴合不?攏,也?夸好吃…… 褚瑤又?將萌芽肚胘也?放進了湯鍋里,熱情地同?他?們介紹:“這個?只稍稍涮一會兒就可以了,大抵數上七|八個?數就熟了……” 正說著,旁邊桌子上的客人聊天的事情也?鉆進了她的耳朵里。 起初沒注意,直到對?方忽然說起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一人道:“我有一位表叔在京城的太常寺做事,聽說這次陸二郎的喪事,皇家也?有參與。今日扶棺回?鄉,落葉歸根,好像太子殿下也?跟著一起來了……” 另一人驚訝道:“真的假的?陸二郎?是咱們城里以前?那個?陸員外的兒子么?” “是啊,就是他?,他?們家先前?不?知為何發跡了,闔家搬去了京城不?說,還得了個?爵位呢……” “那這陸二郎是怎么回?事?怎的突然就沒了?” “不?知道呢,不?過好像也?就前?幾?天的事兒……” 褚瑤一下子懵了。 “小娘子,小娘子……”桌上的那對?夫妻喚她回?神,“不?是說這萌芽肚胘數個?七|八下就好了,怎的還不?夾出來?” 褚瑤回?過神來,忙從湯鍋里將萌芽肚胘撈出來,可惜煮的時間太長,縮成小小一片不?說,口感也?不?好了。 “對?、對?不?起,這個?……不?能吃了,我重新給你們上一盤……”她擱下筷子,心神不?寧地去后廚,重新端來一盤新的萌芽肚胘送給了那對?夫妻。 轉而去問旁邊的那桌客人,她的聲音都顫抖起來:“你們方才說的陸二郎,名字可叫陸少淮?怎么會是他?的喪事?他?這么年輕,怎么會?” “小娘子你也?認識陸家二郎?”那客人惋惜道,“且說呢,這么年輕的郎君,前?途正好呢,說沒就沒了,委實可惜……” “你方才說,今日扶棺回?鄉,是回?綏州嗎?” “是啊,我正打算吃罷了這頓飯,去瞧瞧呢……” 褚瑤轉身而去,扯下身上的圍裙塞給了秋荷,走到食肆門口時隨手?塞給了知葉:“我出去一會兒……” “阿姐,”知葉見?她臉色不?對?,追上去,“你去哪兒,我陪你一起?!?/br> “不?必……” 雙腳踩過食肆門口滿地的爆竹碎片,耳邊仍是人頭攢動的熱鬧氣息,視線卻?一片模糊,淚眼朦朧中她依稀辨著腳下的路,越走越快,直至最?后跑了起來。 陸少淮,不?會的…… 分明前?幾?日還好好的…… 那個?笑起來如四月暖陽的郎君,怎么可能……突然就不?在人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