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吃了野菌子能通靈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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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皺眉,“說話注意點兒,人家還是個未成年呢?!?/br> 程屹連連道歉,“口誤,口誤,我的錯?!?/br> 劉姐放下杯子,想了想,又問了一句,“那個祁妙……是不是過兩天也要高考了?” 談靳楚收回視線,點點頭,“是?!?/br> 程屹也道:“祁妙meimei之前打電話報案,我們還去她學校了解了一下,班主任說她成績不錯?!?/br> 談靳楚看看桌面上放著的毫無動靜的手機,靜靜地垂下了眼睫。 他輕聲開口:“……高考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上一所很好的大學?!?/br> 一說起成績來,辦公室里集體沉默了一瞬。 張茂林并不知道談靳楚在想什么,他只是兀自深深地嘆了口氣。 “唉……我審訊的那個顧尋,跟祁妙是一個學校的,人家那成績,就更沒得說了?!?/br> 說著還面露惋惜,向眾人伸出了一根手指。 “第一名?!?/br> 他強調道:“中考的市狀元,從高中入學那天起,三年來始終蟬聯全校第一,從未有過例外?!?/br>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尖子生??! 讓程屹最想不通的地方也是這里,他腦袋轉了個方向,問: “張哥,那你審出來點兒什么了?顧尋一個準清華北大的高材生,干嘛要去當殺人犯呢?” 張茂林陷進椅子里,翻看著手中的資料,幾秒后才低聲開口。 “他說——他只是正當防衛,在刑法的提倡下,同盛煬的違法犯罪行為作斗爭?!?/br> 辦公室里的幾個人聽完都是一愣。 張茂林預料到了他們的反應,繼續道: “顧尋說,盛煬不準他在家復習備考,硬逼著他去群蠅街那鬼地方喝酒。而且盛煬這人還見不得別人好,一聽說他考上大學后就能逃離a市,欺負人就欺負得更狠了,下手沒個輕重,把他摁在地上,差點兒沒給活活掐死?!?/br> “至于那把新的水果刀……” 張茂林看著現場勘查的同事傳回來的照片,陳述道: “顧尋說是順路買的,因為他mama在家削水果愛用菜刀,總有股大蒜味兒,他吃不慣,就想著買把新的帶回去?!?/br> “這也就導致,顧尋險些被盛煬掐死時,求生欲爆發,那把水果刀,便直接成了殺人的兇器?!?/br> 他把自己手中的資料遞過去。 “你們看看,他也提到了很多被盛煬霸凌的過往,跟你們說的也都能對得上?!?/br> 程屹翻著剛打印出來、還泛著油墨香的幾頁紙,“嘖嘖”地搖了搖頭。 語氣很是同情,“這孩子也真是怪可憐的,攤上盛煬這么一個禍害,天天被人欺負?!?/br> “可憐歸可憐?!?/br> 張茂林的眉頭蹙了蹙,又道:“顧尋這孩子倒也不愧是全市第一名,說話條理清晰,腦子很聰明?!?/br> “猜猜人家在審訊中,反復跟我強調了什么?” 辦公室里的幾個人都看著他,等著他繼續往下講。 張茂林:“他說,盛煬危害他的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舉動持續到了最后一刻,并且——他在脖子被掐的瀕死狀態下,無法阻止盛煬的不法侵害行為?!?/br> 聽到這里,幾個警察都反應了過來。 這個顧尋……可真是個明白人。 他的話中,已經明確涉及到了正當防衛和防衛過當的界限。 到時候行政處罰決定書里,還真不一定怎么寫。 張茂林講完自己的審訊記錄,接著便看向了劉思甜。 “劉姐你呢?聽顧尋說,他女朋友知道他去酒吧還不放心,大半夜的也跟著跑了過來,只是被人堵在了門口。你那邊審出來個什么結果?” 劉姐呵呵一笑。 滿臉無語道:“那個姑娘,在審訊室里對著我哭了三個小時?!?/br> 她攥著的拳頭往桌子上一砸。 “你們知道這三個小時我是怎么過的嗎?!我無論問她什么,她都不肯好好回答,全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br> “三個小時!我聽她講了足足三個小時的戀愛劇場小故事!從她剛開始crush顧尋的那天起,一直講到學渣少女如何倒追成功清貧孤傲的年級第一,跟看完了一部言情偶像劇似的?!?/br> 程屹托腮捂嘴,使勁憋著,不敢笑出聲來。 被劉思甜瞪了一眼,又趕忙殷勤地替人再倒滿一杯水。 被這么一打岔,辦公室里原來沉重的氛圍,瞬間變得輕松了不少。 談靳楚看了看腕表,時間過得很快,馬上就要凌晨四點了。 他從辦公桌前站起身,輕聲道: “顧尋已經被送往看守所羈押,咱們今天也就先到這兒吧。劉姐跟張哥已經連軸轉了將近四十個小時,真得下班回去休息了?!?/br> “行,是該撤了?!?/br> 劉思甜在審訊室里被人哭得腦瓜子嗡嗡響,現在仿佛還有陣陣耳鳴。 老了,是真的扛不住了。 以前連著兩天兩夜沒合眼,蹲點抓逃犯的時候,也不像現在這么沒精打采。 三十一了,又生過孩子,不服不行 她抓起了桌上的車鑰匙,疲倦地錘了錘腰背。 還不忘關心談靳楚,“你跟小程你趕緊回家吧,再怎么年輕,也不能老這么熬著?!?/br> 倆人答應:“好?!?/br> 辦公室里的幾位一起出門,剛走到樓下,張茂林卻接了通電話。 放下手機后,一對剛舒展開的劍眉又重新擰緊。 “怎么了,張哥?”程屹問。 張茂林看向談靳楚他們,表情麻木。 “顧尋的mama……也鬧到咱們局里來了?!?/br> 劉思甜驚訝:“???這個時候?” 她的話說得不夠清楚,可大家卻都心知肚明。 劉姐說的“這個時候”,并不是指凌晨4點的時間,而是指—— 牽扯到cao場埋尸案的陳愛民兒子,以及那幫記者還沒走,這會兒又來了個品學兼優、全市第一名殺人犯的mama! 這要是讓幾個buff疊加起來,他們還下什么班??? 劉思甜緊張地問:“現在人在哪兒?” 張茂林安慰道:“沒跟那幫記者們撞在一起,得虧被剛回來的小云給攔住了,前腳才把人領到報案中心那邊的休息室?!?/br> 劉思甜這才松了一口氣。 程屹拍了拍她的肩膀,“劉姐,你跟張哥先下班吧,我跟小談過去看看?!?/br> 張茂林揉了揉熬得滿是紅血絲的眼,“那邊就你們仨行嗎?” “行?!?/br> 談靳楚說,“就算您不相信我跟小程,也總得相信咱們隊里的云艷輝同志吧?” 張茂林這才笑了笑,“好,那我們倆這歲數大的就先回去了?!?/br> 他們市公安局兩個月前,剛有位同事犧牲在加班的崗位上,因公殉職。 追悼完后,眾人也明白了一個道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張茂林不敢托大,他還想,再好好地為人民公安事業奮斗上個幾十年呢。 - 談靳楚和程屹剛走到休息室那邊的時候,就聽到了一位中年婦女撕心裂肺的哭嚎聲音。 “……還有兩天就是高考,你們憑什么抓我兒子?!你們趕快把他放了,我兒子還要回家專心復習考清華呢……” 以及云艷輝的輕聲細語—— “大姐,我已經跟您說過了,您兒子如實招供了他殺死盛煬的經過,現在已經被移送到看守所,如果您這邊想提出保釋申請,可以盡快聯系律師……” 可下一秒,就被那位大姐不分青紅皂白地打斷。 “什么如實招供?!我自己生的兒子,我還能不了解嗎?我們家小尋根本就不可能殺人!”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話音一轉,立刻理直氣壯地大聲質問: “我知道了,是不是那個盛煬家給你們公安局塞了錢,讓你們當黑警,把我兒子給關起來,讓他參加不了高考?!” 接著便開始哭天喊地,“好啊,好??!你們警察貪污受賄,對我可憐的兒子嚴刑逼供!天吶!還有沒有王法啊……” 一聽到“嚴刑逼供”這四個熟悉的字眼,談靳楚和程屹立馬快步上前,進去后將門給關嚴。 那大姐此時此刻正坐在桌前,對著云艷輝,已經哭掉了半包抽紙。 見突然進了兩個人,思路被打斷,腫著倆眼,愣了愣。 程屹借機連忙拉了把椅子,坐到她跟前: “大姐您好,我是剛參與完審訊的刑警,您叫我小程就行?!?/br> 大姐的眼神很是戒備,“……就是你抓的我兒子?” 程屹正色道:“大姐,您不用這么問,但凡是一名警察,任誰見到了案發現場的兇手,也會將其捉拿歸案?!?/br> 可一聽他說完這話,大姐哭得更慘了,舉起拳頭就要往程屹身上錘。 “你胡說!我兒子根本就不可能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