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蟲族做助眠主播后我爆紅了 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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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 科爾:“可能是上將表示關心的方式有誤,沒有意識到他的做法讓你不舒服了?!?/br> 寧宴原以為科爾會贊同自己的觀點,卻見他這樣說,倒是與波昂的猜測一致。 寧寧:“你是這么認為的啊……或許軍雌在這方面的邏輯和我的理解不太一樣吧?!?/br> 寧寧:“科爾叔叔,你和你的雄主之間,會出現類似這樣的問題嗎?” 對方許久沒有發來消息,連“正在輸入中……”的字樣都沒有出現。等待的間隙,寧宴將自己發出去的消息又看了幾遍,不由得顧慮起這個問話是否太過冒昧。 他正想再說點什么補救一下,科爾終于有了回復。 科爾:“偶爾也會有。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軍雌會很在意自己的雄主,因而有時候會表現得比較過激,但并不是出于惡意,而是關心則亂?!?/br> 科爾措辭肯定。寧宴有些動搖,語氣也變得猶豫起來。 寧寧:“可我隱隱感覺,他和以前不一樣了?!?/br> 科爾:“蟲都是會變的。如果他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對,你就向他指出來,相信他愿意做出改變?!?/br> 寧寧:“希望是這樣吧?!?/br> 寧宴逐漸被他說服了。 科爾:“寧寧,既然上將愛你,就不會做出違背你意愿的事?!?/br> 這句話像是給寧宴打了一針強心劑。他長長地吁出一口堵在心中的郁氣,稍稍放松僵直的脊背。 寧寧:“嗯,你說的對??逅挂恢焙茏鹬匚?,不會這樣做的?!?/br> 是了,寧宴暗自對自己道??逅共恢挂淮沃毖詯垡?。如今他感受到的不適,只是因為卡洛斯還沒有學會如何去愛。只要多交流幾次,對方一定能夠發覺不對之處,并就此糾正過來。 他也應當做出一些讓步。畢竟,伴侶之間總是需要互相包容與磨合的。 這樣想著,寧宴點開通訊界面,甚至等不及在聯系蟲界面搜索,直接輸入一串早已爛熟于心的通訊號。 他正要按下撥通鍵,忽然后知后覺意識到了什么,指尖堪堪停在光屏前,沒有撥出通訊。 ……科爾為什么會說“愛”? 寧宴已經知道,蟲族幾乎不會用“愛”來形容伴侶間感情的習慣。按理說,科爾這句話,表述為“上將忠于你”,更符合蟲族的思考和措辭方式。 人類為“愛”這個字賦予的含義,寧宴只在兩個蟲面前提及。 一個是溫斯特,一個是卡洛斯。 溫斯特厭惡軍雌,不可能將這樣的話說給一只軍雌聽;除了工作伙伴,溫斯特和寧宴幾乎沒有共同認識的蟲,自然不會向其他蟲談及寧宴的情感問題。 難道是卡洛斯? 雖然卡洛斯說過不認得名叫“科爾”的軍雌,但這畢竟是網名,未必和真實信息掛鉤。寧宴還記得,科爾叔叔曾經表示認識卡洛斯,進而從他口中聽說這種事,倒也不是不可能。 予0溪0篤0伽0 卡洛斯的同僚和下屬,寧宴如今也見過不少,大致知道和他往來最為密切的都有哪些蟲。 達伊爾上將同卡洛斯關系親厚,說話語氣也像科爾。但他太過年長,幾十年前就已經成婚,孫輩都能上星際戰場了。 聯合研究所的研究員們都是亞雌,與科爾性別不同。而且科爾應當是位多次出征的將領。 凱度副官雖然年輕了些,乍一想也頗具合理性。但寧宴隨即想起,早在自己和卡洛斯心意相通之前,凱度已經成婚,信息對不上。 …… 寧宴將心中的幾名蟲選逐一排查過去,卻發覺沒有一個能夠對上。 可能是大腦的某種保護機制,直到這時候,寧宴忽而意識到,還有一個近在眼前的選項,是他從來沒有懷疑過的—— 卡洛斯。 這個念頭如同一道驟然劈下的閃電,讓寧宴的心臟狠狠地收縮了一下。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不受控制了,但思路卻出奇得清晰。 溫斯特固然不會將這種事告知旁蟲,難道卡洛斯就是口無遮攔的性格嗎?且不提這屬于私事范疇,事關寧宴,他只會更加秘而不露。 卡洛斯是軍雌,經常領兵上戰場;雖然年齡和寧宴想象中的“科爾叔叔”略有出入,但現在想來,他們的說話口吻驚人得相似,甚至稱得上如出一轍。 懷著這樣的猜測,寧宴從撥號界面切回白果,從后往前翻看著和科爾的聊天記錄,越看越心驚。 自從遭遇木南星上的意外后,寧宴面臨的每個重要抉擇,都免不了向科爾征求意見。 而這些抉擇,無一不和卡洛斯有著或大或小的關聯。 如果科爾真的是卡洛斯…… 寧宴忽然失去了探究真相的勇氣。 他用力在光屏上劃動一下。界面上的歷史消息飛快變化,最后停留在很久之前的一段聊天記錄。 灰色方框中的小字顯示著日期,是他還住在木南星小公寓的時候。 寧宴的目光落在其中某條消息上。 科爾:“嗯,你的說話方式和我外甥很像,他也剛成年?!?/br> 第77章 波昂等了許久,寧宴終于從洗手間出來。他的面頰濕漉漉的,水珠打濕了鬢角,臉色倒沒有之前那么蒼白。只是一雙黑瞳中情緒沉沉,眼中仿佛結著一層薄冰。 斂去眼底溫和的神色后,寧宴此時的氣質與往常截然不同。波昂心中隱隱發怵,卻見他重新在自己身邊坐下,語氣十分平靜:“波昂,你認識亂碼老板嗎?”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這樣問,波昂還是規規矩矩地道:“不認識,亂碼老板從來不在群里說話,也幾乎沒發過彈幕。你直播間來得早的那幾個老板,只要是稍微活躍一點的,我多少都聊過幾句,但是亂碼老板從來不冒泡?!?/br> 寧宴一點頭,又問:“‘科爾’這個名字,你覺得耳熟嗎?” “‘科爾’?”話題跳轉得太快,波昂目露茫然,還被寧宴嚴肅的神色唬得磕巴一下,“不、不知道啊?!?/br> 寧宴其實還存著一抹期待。在蟲族,一輩子嗣之間年齡跨度很大,舅甥年歲相仿的情況也不算少見。說不定…… “啊,我想起來了!”波昂忽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我還沒上初等學院的時候,聽雄祖父這么喊過舅舅。舅舅的小名應該就是‘科爾’?!?/br> 波昂努力在回憶中翻找:“舅舅從皇家軍校退學之后,他的名字在家里一度提都不能提,不然元帥會發怒的。這個昵稱更沒有蟲會喊了?!?/br> 在波昂那句話后,后面的聲音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水幕,朦朦朧朧,聽得不甚清晰。 科爾的存在,不久前是寧宴在惶惶中所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扇缃?,這根稻草不再是救命的浮木,輕飄飄壓在他身上,卻輕而易舉地粉碎了心中最后一絲自欺欺人的僥幸。 他發覺自己的喉嚨干澀、嗓音發緊,端起涼透了的水杯抿一口,才道:“那你知道,卡洛斯之前看過我的直播嗎?” 這幾句話問得東一榔頭西一棒槌,波昂老老實實回答:“那段時間舅舅的精神力不穩定,我聽說擬雄主播的直播能夠緩解精神海,所以看到有意思的主播都會發給舅舅。我第一次點進你直播間的時候,就給他分享過你的鏈接。他應該只看過那一次,因為后面我問起來的時候,他都沒有表示?!?/br> 語畢,波昂忽然記起,卡洛斯曾經叮囑他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寧宴。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波昂急忙補充:“不過我知道舅舅是不好意思拒絕我,才會點進我分享的鏈接。他一向對那些擬雄主播不感興趣的!” 波昂頗有些緊張地去看寧宴的神色,卻見他低著頭,輕聲道:“卡洛斯就是亂碼老板?!?/br> “……???” 波昂萬萬沒想到他蹦出這樣一句話,頓時傻眼。 寧宴的雙手交握著,無意識地揉搓著自己的指關節。他再次點開白果,垂著眼回顧這幾個月以來的聊天記錄。 波昂將那句話消化了幾遍,聯系寧宴方才問的幾個問題,才反應過來:“所以他一直瞞著你,現在被你發現了?” “嗯?!?/br> “那他為什么不告訴你呢?” 波昂對此百思不得其解,但寧宴卻漸漸生出猜測。 如果不隱瞞,卡洛斯就不能利用科爾的身份勸說自己與聯合研究所合作。至于后來發生的事情……想必他更不會坦白。 其中種種無法細說,寧宴擺擺手,對波昂道:“這件事不要告訴卡洛斯?!?/br> 波昂忙不迭點頭。他又想起什么,囁嚅片刻,才小聲道:“寧寧,我不知道舅舅讓我保密,是出于這個原因。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不然也不會讓你一直以來都被蒙在鼓里?!?/br> 寧宴見他一臉愧疚,眼巴巴地望著自己的模樣,不由得啞然失笑,從沉悶的心情中短暫地脫離出來:“怎么露出這樣的表情?要不是有你,我還不能肯定他的身份呢,更不會怪到你頭上?!?/br> 事到如今,波昂終于意識到卡洛斯和寧宴之間不是什么小問題了。他發覺自己似乎正夾在兩蟲之間,一時慌亂起來:“寧寧,萬一我在舅舅面前暴露了怎么辦?” 寧宴揉一揉波昂淺棕色的卷發:“我沒有一直藏著掖著的必要,很快會和卡洛斯把這件事說清楚?!?/br> 提及此,寧宴唇畔本就不明顯的弧度徹底隱去,眼底恢復了冷淡。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透過窗戶,只能看見停在路旁的飛行器模糊的輪廓。 寧宴站起身:“我該回去了?!?/br> 他神色淡淡,讀不出憤怒或是傷心,但也不像是就此了事的模樣。波昂莫名一陣不安,也站起來,跟在他身后:“不住一晚上嗎?” “不住了?!睂幯缱叩絻ξ锕衽?,忽地停下腳步,望向波昂,“這里面的東西,我可以再看一看嗎?” * 庭院中的地燈不知何時亮了起來。寧宴還未踏上院內的石板路,不遠處飛行器的車門立刻打開。 卡洛斯下了車,快步走到圍欄外,注視著兩只雄蟲走過來。 波昂打開防盜門。 “今天麻煩你了?!睂幯缤?,“回去吧,波昂?!?/br> 寧宴的雙眸在夜色中映著地燈的光,顯得格外明亮??逅箓壬碚局?,面龐落入陰影中,看不清表情。 波昂看一眼寧宴,又看一眼卡洛斯,有心想要說點什么,卻擔心自己心拙口笨。遲疑片刻,最終只是吶吶道:“好,你們路上小心?!?/br> 卡洛斯的注意力始終系在寧宴身上,這會兒才望向波昂:“后半夜會降溫,注意保暖。我們先走了?!?/br> 波昂點點頭,目送著他們先后坐上飛行器。 卡洛斯替寧宴打開飛行器的門,見他沒有拒絕的意思,便在他身側坐下。設置好自動飛行路線后,卡洛斯輕輕將手覆上寧宴放在身側的一只手上,柔聲問:“寧寧?” 寧宴應了一聲,任由他拉住自己的手。 見狀,卡洛斯手腕微轉,將雄蟲微涼的手握進掌心,與他十指相扣:“和波昂聊得還開心嗎?您如果想他了,下次我還送您過來,好不好?” “好?!?/br> 寧宴垂著眼睫,側臉線條被車廂內的光照得十分柔和,看起來乖巧而溫順。 卡洛斯的神經稍稍放松一二,試探著伸臂攬過雄蟲,握住他單薄的肩頭:“晚餐吃了什么?如果餓了,回去我再給您做點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