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那么晚?！毙l萊笑著含糊其辭過去。

    康店長三句話便不離工作：“瑰夏咖啡豆的進貨渠道，你那邊怎么說？”

    最近又是訂婚又是領證，衛萊完全忘記這事，“我檢討，一個小時后給你回話?！?/br>
    買好兩個人的早餐，衛萊結賬回去。

    在上樓的電梯里接到周肅晉的電話，問她在哪。

    “馬上到家，去超市買了早飯?！?/br>
    “我讓餐廳送了早餐過來?！?/br>
    早餐是她在逛超市時送到，餐品豐盛，中西式都有。

    周肅晉聽到玄關那邊傳來開門聲，他才從沙發上起身，洗手坐到餐桌前。

    “老公?！彼诉€在玄關，沒進來。

    “怎么了？”

    “幫個忙?！?/br>
    “掛衣服是嗎？”

    “嗯?！?/br>
    周肅晉正分餐到盤子里，“等著我過去的時間，你有再多衣服也掛好了?！?/br>
    說歸說，他放下餐盤和叉子。

    他人很快從餐廳過來，衛萊看過去，他換上了商務正裝，白襯衫黑色西褲，袖扣沒戴，衣袖挽了一道上去。

    周肅晉從衣柜里隨手拿出一個衣架，問她：“買了什么早飯？”

    “面包牛奶還有一些水果?！?/br>
    掛好衣服，周肅晉下巴示意她，“去吃飯?！?/br>
    衛萊走在前面去餐廳，剛才從超市回來的路上她還擔心，兩人面對面時會不會很尷尬。

    是她杞人憂天，他這樣的人，就不會讓他們之間的相處陷入僵局。

    她沒打開購物袋，直接放在中島臺上。

    周肅晉看一眼購物袋：“不是說買了面包？”

    “沒事，我帶到辦公室當零食?！?/br>
    沒接她的話，他自顧自問：“今天剛烤的面包？”

    “嗯?！?/br>
    他道：“拿過來嘗嘗?！?/br>
    “海鹽口味的?！?/br>
    “可以?！?/br>
    衛萊拿了一個給他，他不見得多喜歡吃牛角包，應該是尊重她下去買早餐的這份心意。

    周肅晉繼續分餐，先把分好的第一盤遞到她面前：“不夠自己再取?！?/br>
    “謝謝?！?/br>
    衛萊拿起叉子開始吃早餐，不時會看他一眼，他身上的淡然，可能只有上位者才有。

    她拼了全力去粉飾昨晚的種種，卻只做到他一半的自然。

    及時打住思緒，她還有重要的事與他聊。

    “周總?！?/br>
    她從昨天開始不時喊他老公，周肅晉再聽到她稱呼周總不是很習慣，“是要跟我聊合作，還是談工作？”

    “算是聊我的工作?！?/br>
    “說說吧?！?/br>
    “你送我的瑰夏咖啡豆，我拿到了江岸云宸店的咖啡角，顧客都說好喝，建議我們超市上架?！?/br>
    “找我要渠道？”

    衛萊點頭，“除了上架銷售，免費咖啡角也會用到一些?！?/br>
    她說話時一直看著他，等他回答。

    他正在慢條斯理吃她買的海鹽面包，從他表情根本看不出他喜歡還是不喜。

    周肅晉：“我沒有渠道?！辈粌H沒有，也從來沒關心過，“你去問楊澤，是他訂的瑰夏?！?/br>
    他解釋了兩句，“那時我們是合約關系，我不會也沒必要親自給你買禮物?！?/br>
    衛萊不關心過去，她想知道：“那以后呢？以后你送我禮物，還是讓助理或是秘書幫你訂？”

    周肅晉看向她：“你既然不想，那就不讓他們訂?！?/br>
    衛萊又加一個條件：“所有禮物，不管大小，無論是貴重的還是隨手贈送的小禮物，就算是一束花也得你自己買給我?！?/br>
    周肅晉盯著她看了幾秒，答應她：“…行?！?/br>
    若不順著她，她又該覺得給她委屈受了。

    終于吃完那個海鹽牛角包，他拿毛巾擦擦手，撈起桌面上的手機發消息給楊澤：【衛萊想訂一批瑰夏，放在超市所有門店銷售，以后應該會長期訂購，你聯系一下種植園那邊，具體找誰對接?！?/br>
    楊澤：【好的，我現在就聯系?！?/br>
    周肅晉：【下午的項目會議我過去?！?/br>
    原本打算中午回北京，衛萊睡到那么晚才起，他只能推遲回程的時間，航線改到晚上。

    他對衛萊道：“我晚上回去?！?/br>
    衛萊早有心理準備，“幾點的飛機？”

    “八點。趕不上接你下班?！?/br>
    衛萊：“下次來看我，你再補上?！?/br>
    吃過飯，衛萊拎上超市購物袋打算離開，今天要忙的工作很多，下午兩點半還有一個面試，沒時間再繼續約會。

    臨別，她伸手抱了他一下，“下次見?！?/br>
    還想問問他下次什么時候再來江城，話到嘴邊又作罷。

    分開前，她又確定了一遍：“異地的時間里，我們還按合約那會兒的相處模式來？”

    周肅晉頷首，“這樣彼此都有空間?！?/br>
    --

    下午面試見到陳其，其實不能叫面試，是陳其選她們超市，她們是被選擇的那方。陳其健談又沉穩，衛萊總覺得眼熟，直到面試結束她想破腦袋也沒想起在哪里見過。

    聊到最后，母親問陳其，怎么選擇了來衛萊超市，以他的履歷完全可以去更高的平臺。

    陳其實話說，一是待遇不錯，不比其他大公司差多少。二是免費書吧和自習室這一塊吸引了他，理念相投的話，共事會很愉快。三是從他記事開始，家邊就有一家衛萊超市的門店，二十多年過去，那家店還在，他希望那家店能一直這么存在下去。

    說著，他淡淡笑笑：最后一點聽上去有點煽情，但確實是這么想的。

    陳其畢業后就在大型連鎖商超工作，一路升到高級管理崗，業績突出。聽母親說，福滿園的老板之前高薪挖他都沒挖到。

    哪能想到他自己投了簡歷過來。

    一切談妥，年后入職。

    見面結束時，陳其道：我經常去江岸云宸店的免費咖啡角，瑰夏不錯，是我喝過最好喝的瑰夏豆。

    衛萊終于想起來，她在免費咖啡角見過他。

    可能今天換了正裝來面試，沒認出來。

    送走陳其，回到辦公室坐下沒多久，來了不速之客，前同事唐梔來找她。

    她的訂婚宴請了唐梔，所以也就兩三天沒見而已。

    “你今天不用上班？”

    “不用，項目好歹結束，休年假?！毙莸竭^年，連著春節假一起，這是工作以來最長的一個假期。

    唐梔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這段時間快累死她。

    衛萊離職后，她在公司感覺挺沒勁兒的，上司穆荻的心情又陰晴不定，日子越來越難熬，心累。

    衛萊給唐梔煮杯咖啡，“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飯?！?/br>
    唐梔接過咖啡，“你不陪你老公？”

    “他回去了?！?/br>
    “你們新婚才第一天?！?/br>
    “昨天他照樣開海外視頻會到半夜?！?/br>
    “……”

    唐梔無語半天，“難怪周肅晉這么有錢?！?/br>
    衛萊笑，坐回電腦前。

    唐梔喝著咖啡，問她哪天不忙，找個地方玩幾天。

    衛萊：“年前沒空，后天我要去出差，最后一站是北京?！?/br>
    她把接下來十多天的計劃都告訴唐梔。

    唐梔震驚：“你自己開車去北京？”

    “嗯，慢慢開，又不趕時間?！?/br>
    “你開不進……”話說一半唐梔又想起來，那輛庫里南是京牌，能直接開進內環高架。

    “我陪你去吧，和你換著開?！?/br>
    “不用，回來都快過年了。你好不容易放個假，在家好好休息?！?/br>
    唐梔在心里嘆口氣，好不容易放個假這句話是真的。穆荻婚后的日子似乎過得并不舒坦，那天她無意間聽到穆荻低聲在電話里質問對方：你覺得你還能拿回來那塊表？你又想過我的感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