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駕到 第2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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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平香不死心的追問,“不是鬧鬼。除了鬧鬼呢?假如你當時在場,還會想什么?” 差役奇怪道,“還能想啥,這么嚇人肯定趕快回家???” “……” 崔平香覺得,這個差役指定有些問題,說了是假設,他就像聽不懂一樣,答案肯定和正常人不一樣! “行吧,有勞?!贝奁较愎笆?。 她轉身進屋還聽見那差役還在外頭叮囑,“崔護衛有空還是去拜拜吧?!?/br> 屋里。 崔凝捧著碗,有些無語。 她和魏潛都習武,五感自是比旁人要好,外頭的對話大致都聽見了。 魏潛放下筷子問,關切道,“諸葛不離不這樣吧? 他把諸葛不離查了個遍,確定此人沒有問題,至于秉性卻只聽她師傅說“聰明貼心”,這會兒確是有些擔憂了。 “她倒是聰明又貼心?!贝弈a充一句,發起瘋來還挺嚇人的。 魏潛放下心來,又指點了她幾句,“崔平香這樣的護衛不是你這般用法。你給她太多自由,反而會讓她不知道該如何自處?!?/br> “五哥的意思是……”崔凝對崔平香要求不高,平常也很少給管她,或許……她們從屬之間磨合不好,還真不是崔平香的問題。 魏潛道,“她是一把武器,在你身邊之時,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你對她發出任何指令,她都會拼盡全力做到最好??赡苣銜X得這樣對待她很不人道,但……她就按照這些條件打造出來的兵刃?!?/br> 從工具的角度去看,崔平香沒有缺點,而且她若是察覺到主人不滿意,會主動去改變、適應,以便讓主人使用起來更加順手,但這些改變都不是基于“人”的思考。 崔凝恍然大悟。 崔平香不怕她要求多,就怕她沒要求。 “如何去使用每個下屬,亦是你為官需要學的東西。試圖改變一個人,是下策?!蔽簼撃軌蚶斫馑秊槭裁磿萑胝`區,因為貼身護衛與其他人不同,也值得花費更多心思。 只是,侍衛營用十幾年時間把崔平香培養成一把合格的武器,又豈能在短時間內能掰回來? “我明白了?!贝弈?。 魏潛道,“你明白這些若還是想繼續打磨她,慢慢來便是?!?/br> 經此點撥,崔凝茅塞頓開,眼界心境都開闊許多,所悟良多。 夜深,庭中積了厚厚的雪,細雪霏霏,斷斷續續的下著。 郊外莊子。 柳意娘坐在溫暖室內,卻渾身冰涼。她不知道監察司查到什么地步了,但從宜安公主頻頻動作來看,顯然已經是被逼到懸崖邊了。 而她也終于意識到,這一切的cao縱者都是一院之隔的那個男人。之前他說的那一番“做壞事不宜與蠢貨為伍”的言論,是在警告她。 那“蠢貨”,原來指的是宜安公主。 以謝飏的秉性喜好,別說與宜安公主為伍,他壓根不會給一個眼神,可偏偏有人不知死活非要往前湊。 于喜好收集男色的宜安公主來說,謝飏無疑是絕品。他出身高貴,才華橫溢,容貌也是萬里難挑出一個的出色,本是宜安公主根本不可肖想的郎君,可偏偏他家族沒落,處境艱難,以至于如今不止是宜安公主想,凡喜歡俊俏郎君的婦人娘子,沒有幾個不想。 然而謝飏生就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真敢伸手嘗試的人,只有宜安公主一個。 正因為如此,柳意娘為了收集把柄才會故意接近宜安公主,可是在這個過程中,因為她的自作主張,與宜安公主糾纏捆綁也越來越緊密了。 柳意娘沒有見過謝飏插手此事,但知道他一定做過些什么。他一直都是這樣,看似做一些毫不相干的事,事情卻總能夠按照他的意愿去發展。 事到如今,柳意娘也只能安慰自己,既然謝飏還愿意將她留在莊子上,至少是在默認會保她一命。 第394章 道心 翌日。 監察四處迎來了更加忙碌的一天。 崔凝終于見著醒著的詹師道。 那晚抓人時太黑,她都沒仔細看過這個人,現下在明亮的茶室內,才愕然發現詹師道須發雪白,瘦小佝僂,看上去像是已有古稀之年了。 崔凝想起諸葛不離那個簡陋的雪橇,額頭頓時出了一層冷汗,幸好沒把人磕壞。 “鬼土確是伯回之物?!闭矌煹廊滩蛔?,“能說的都已經說過了,究竟何時能放老朽回去?” 伯回是懸宿先生的字。 此前,魏潛已經審問過他一回了。詹師道一心撲在修仙煉丹之上,不沾世俗外物,基本有問必答,但是一問到鬼土的細節,便死活不張嘴。 憑魏潛百般套路,在他身上都失了靈,崔凝便自告奮勇前來問話。 “您瞧瞧我這手臂?!贝弈油晔直酆鬀]有得到充分休息,今日關節處還腫著,眼下只能吊起來,“那天晚上二十多個人追殺您,我們拼死才將您救出來,您這么急著回去送人頭呢?” 詹師道瞪眼,“哼,小丫頭與那冷面狐貍合起伙來騙我?!?/br> 崔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冷面狐貍”指的是魏潛,不由暗笑,也不知他都干了些什么,讓老人家怨念那么深,還給起了個綽號。 “我真沒騙您?!贝弈餍员P膝坐近,曉之以情,“您與懸宿先生有約定,我們也不愿逼您,但是懸宿先生被人害,這您已經知道了吧?” 詹師道一天到晚呆在山上,懸宿先生被殺害的消息還是昨日才聽聞。他和陳伯回認識許多年,雖修行方向不同,但同屬道家,頗能聊得來,算得上是朋友。 詹師道忍了又忍,“我亦不愿他枉死,可當年他要求我以道心起誓不可泄露此事,種因得果,這是他的因果?!?/br> 崔凝反駁道,“你們相交這么多年,總歸是朋友吧?您若為了信守承諾不愿說出實情,朋友含冤,道心便能穩固了?” 不得不說,崔凝戳到點子上了,這正是詹師道的糾結之處。 說也不對,不說也不對,竟是把他架在了火上烤。 詹師道一把歲數,心性越發像個孩子,但是七十年也不是白活一場。他面對魏潛的時候便覺得此人心眼必然多的像篩子,心中十分戒備,然而昨日乍聞陳伯回死訊,震驚之下還是被套去了許多話。 本來,他都已經下定決心今日不管魏潛問什么都絕不開口,不料突然換了個瞧起來干凈純直的丫頭,沒防備多說了幾句,發現她居然還懂道心。 詹師道不恥下問,“那你說我該怎么辦?” 看著態度竟然十分真誠。 崔凝算是看明白了,詹師道這樣的心性恐怕不會知道或參與權利之爭,純粹是被人利用。 詹師道可能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但足夠要了某些人的命,或者他掌握著什么不得了的東西。幕后之人不相信以“道心”起誓有什么用,認為詹師道一旦落到了魏潛手里,一定馬上就會露底,所以才會那么不顧一切的著急除掉他。 第395章 抓捕 崔凝問,“不知前輩修的哪個道心?” 詹師道又是煉丹又是修行,顯然不是修儒家五常,可即便是道家“道心”也有許多種,從廣義上說,是天地法則至理,狹義而言,是修行之道上的所守所求。 詹師道聽她這般問,更是慎重,“我輩修仙之人,求長生道?!?/br> “那先生著相了啊?!贝弈⒖谈鴦?,“仁、義、禮、智、信,先生守約是信,又因懸宿先生枉死,在守信‘與仁、義之間難以抉擇,可這些……不都是儒家道心道業皆需遵的五常嗎?與我們道門又有什么關系?” 詹師道抄手望著她,腦子里一時有點亂,“你到底是遵的哪家?” “著相”是佛家術語,五常是儒家,她又說“我們道門”,可真是夠全乎! 崔凝從小生活在道觀,但師門規矩雜亂,都是她師傅隨心而定的,不過,“我是哪家不重要,您應該問問自己,修的是哪家道,守的是哪家心?!?/br> 現在已沒有嚴格意義上的儒門,它無所不在,潤物無聲的影響所有人。佛道亦有這種趨勢,只是不如儒家這么徹底。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贝弈唤o他深思的時間,繼續道,“氣數所囿,天命所梏,無所逃于天地之間。修仙問道,求長生,必要脫出天命所梏。人生來的氣數已是枷鎖,先生為何還平白給自己添了許多負累?” “唔……你說的,有幾分道理?!闭矌煹雷屑氁幌?,好像是有點陷入誤區了。 崔凝叭叭說了一通,一方面,她確實有此疑問,另一方面,有點用儒家的“仁義禮智信”去混淆“違誓”的嫌疑。 修道本就是個探索內心、探索世界的過程,這些話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崔凝都說的理直氣壯。 崔凝見他深思,嘖了一聲,“眼下外面有人想取先生性命,若是任由其逍遙法外,我覺得,先生也不必想什么道法道心了,能不能活著還是個問題呢?!?/br> 詹師道沒好氣的瞪著她。 “您瞪我也沒用,我說的都是事實?!贝弈膊淮蛩愦叽偎?,若逼得太緊,令他產生防備心反而不利,“您慢慢想著吧,我還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您若是什么時候想說了,隨時讓差役喊我?!?/br> “道法自然”看著淺顯易懂,但若是往深里想,足夠想上一輩子,而且越想越深奧,是以崔凝根本不擔心他發現自己的意圖。 崔凝走到門邊又回過頭,“對了,為了您自己的性命著想,還得委屈您在監察司待里著,您可千萬莫要做些損人不利己的事呀!” 接連忙了幾日,監察司上下都疲憊的很,崔凝便不過是口提醒了一句。盡管以現在監察司的戒嚴程度,還不至于讓一個七旬老人逃出去,但若他不配合搞什么幺蛾子,也著實浪費精力。 “哼!”詹師道別開臉,雖臉色依舊不大好,但比起對魏潛,已經算是很是給面子了。 崔凝剛走到中庭,堯久之便過來了。 他常年不見陽光的臉白中泛青,眼睛亦因不適應刺眼的雪光而微瞇起,面上似含著隱秘的笑意,帶著一身血氣迎面而來。那沖擊力,令崔凝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大人,犯人熬不過招了?!眻蚓弥^一回親手審出口供,滿心興奮,雙手將供詞呈上,“說是宜安公主的人?!?/br> 崔凝緩緩吐出一口氣,慢慢伸手拈起供詞,“讓醫工好生治,別叫死了?!?/br> “是?!眻蚓弥?。 崔凝迎著他期盼的目光,夸贊一句,“你做的很好?!?/br> 堯久之強壓住滿心歡喜,使得表情越發像個嗜血的變態,“大人謬贊?!?/br> 崔凝勉強維持住表情,“忙完便回去歇著吧,這兩日也受累了?!?/br> “是?!眻蚓弥?,“屬下告退?!?/br> 崔凝看著堯久之離開的背影唏噓不已。之前讓堯久之嘗試用刑,不過是想著他下手知輕重,正好用來嚇唬嚇唬那小子,誰成想,他這渾身散發著監察二處之魂的樣子,簡直像是回了快樂老家。 監察二處在痛失李昴之后,可算是又添了一員“猛將”。 崔凝暗自嘆,好在聽了五哥的勸,把他送進了監察二處!不然呆在自己手底下怕是要屈才了。 崔凝收了思緒,拿著供詞去找魏潛。 “這些證據足以抓捕宜安公主了?!蔽簼撘约皩⑶嘤裰Π妇碜谡砗?,“只是……” 現在扯出來的東西足夠拿去圣上那里交差了,但魏潛知道這些只是冰山一角,他不會放棄追查,也不能放棄,因為這件事情極有可能還涉及崔凝師門遭難的真相。 “五哥是有什么顧慮嗎?”崔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