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駕到 第2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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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么神仙哥哥!” 崔凝驚喜的跳到魏潛身上,撞得他一個踉蹌,連忙伸手托住她。 “咳咳咳!”青心一出來就看見這令人臉紅場面,但想到夫人的囑咐,只得硬著頭皮道,“娘子……時間不早了?!?/br> “啊。五哥你回去小心點哦?!贝弈H昵的蹭蹭他的脖頸,又跳下來,像只兔子似的一躥老遠,向他揮揮手,牽著青心一蹦一跳進門去。 魏潛抬手按著方才被她蹭過的地方,語氣中有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寵溺,“毛毛躁躁?!?/br> …… 城郊。 月光落在皚皚白雪上,院內一切清晰可見。 暖閣門窗大開,一人身著玄青寬袖坐于廊下,寬袖在身側鋪開,面前紅泥小爐上茶水沸騰,修長如玉的手指抓起桌上的輔料隨手丟入壺內。 坐在他對面的柳意娘有一瞬失神,很快便垂下頭去。 長安多少青年俊才都是她裙下之臣,便是朝中相公,她也敢調侃幾句,偏偏面前這個如神似仙的男人,令她連直視都需要鼓足勇氣。 柳意娘無數次告訴自己,謝家早已經敗落,他沒有什么權勢,無需懼怕,但終究還是因為那人沉默太久而感到不安,“郎君?!?/br> 謝飏執勺柄撥開浮沫,“說?!?/br> “我今日去尋趙三是不是已經暴露了?”柳意娘輕聲問。 謝飏微微抬眼,“知道暴露了還往我這里跑,是想拖我下水,逼得我非救你不可?” 柳意娘挪了挪身子,面上帶著哀求,“太平公主不是善茬,我做的那些事若是被她知曉,夠我死一萬回了?!?/br> “呵?!彼渚哪樕暇`開笑容,宛如風雨初霽,“我看起來比她更良善些?” “郎君!”柳意娘慌忙伏身,聲音顫抖,“奴再也不敢自作主張了,求郎君救我!” 謝飏執勺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壺沿,每一下都仿佛敲打在柳意娘心頭。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他道,“起來吧?!?/br> 她一動,背后一陣冰涼。 謝飏盛了一碗茶湯遞到她面前。 “多謝郎君?!绷饽锱跗鸩铚偷阶爝?。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會亂來?”謝飏撐著桌子傾身,貼在她耳畔道,“你覺得我會犯這種錯嗎?” 柳意娘雙手微抖,茶湯險些撒出來,“郎君是放任我妄為?!?/br> “這點事情,我還兜得住。若是公主問起來,你把一切都推在柳鶉身上?!敝x飏起身朝暖閣中去,“自便吧?!?/br> 柳意娘眼眶微紅,大口大口的吞咽著guntang的茶湯,又痛又燙,令她難過也歡喜。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謝飏時,那個俊美到不真實的少年俯身遞給她一塊玉佩,面上帶著清淺的笑,“我沒帶錢,這個玉佩拿去當了好好安葬你父親吧?!?/br> “啊……”柳意娘傻傻的看著,直到他把玉佩塞進她手里,微涼的手指擦過她的手。 那時候的柳意娘跟著流民千里迢迢到長安,只是個面黃肌瘦、干巴巴的小丫頭,親人早就沒了,所謂“賣身葬父”不過是與一個小偷合伙騙人。他們不僅騙賣身錢,還要里應外合把買主家給偷個精光。 這是個很尋常的騙局,但柳意娘在饑寒交迫摧殘下仍然漂亮的容貌,總能引得許多人上當。 她無依無靠,只能靠這些骯臟的手段混口飯吃,可那一天,她覺得少年猶如太陽一樣,給了她無比的勇氣。 她抓著玉佩拔腿狂奔,追上少年把玉佩塞回他手里,羞愧道,“我不要。我……我不是好人?!?/br> 柳意娘每次想到這些都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許多年后,她才明白那個看似明亮耀眼的少年其實根本沒有絲毫溫度。 可惜遇上他就像一個死劫,柳意娘無數次問自己,如果能夠重來一次,還會不會義無反顧? 那大概是會吧,她悲哀的想道。 她那時像個傻子,如今就是個傻子。 第348章 諸葛不離 柳意娘長袖善舞,同時游走于諸多權貴中間,每一個都把她當做朱砂痣、解語花,都覺得自己才是她心中最傾慕之人。 她并非天生就是這樣的女人,也沒有三頭六臂,總會有疲憊的時候,可她知道即便再累也不能有絲毫放松。 有本事將權貴玩弄于股掌之中固然好處多多,然而一旦行差踏錯也必將萬劫不復。就譬如今日這般。 今早她本來可以直接去找趙三,但剛巧看見從角樓翻出來的崔凝,便忍不住想刺上幾句。 當初崔謝兩家只是私下相看,并未對外表現出聯姻之意,但外人多少能猜到幾分。柳意娘嫉恨,憑什么她不敢求不敢想的人卻被崔凝一口拒絕?憑什么有人一出生就在云端,天之驕子都擺在面前任由選擇,而她卻只能在深淵里掙扎求生? 柳意娘手上不干凈,不會故意往監察司的人跟前湊,但恰巧遇上,她是萬萬忍不了!若非還存了理智,她想做的何止是撩撥魏潛、擠兌崔凝? “憑什么呢?”憑什么她連說幾句話就可能喪命。 柳意娘飲盡茶湯,起身跌跌撞撞回到客房。 “小姐?!笔膛鲋?,“奴婢給您揉揉腿吧?” “好?!绷饽锏?。今日她在雪地里跪了兩個時辰才得以見到謝飏,腿上全都是凍傷。 侍女將她衣裙撩起,取了凍傷膏,搓熱手掌按在一片青紫的膝蓋上。又痛又癢的感覺仿佛從骨頭縫里鉆出來,令她輕輕吸了口冷氣。 “娘子為何不去求殿下呢?謝郎君也太狠心了?!笔膛p聲道。 柳意娘垂眼,盯著侍女的發旋,眼中一片冰冷,“白芨,活著不好嗎?” 她語氣平緩,甚至帶著幾分關切,但白芨只覺得頭皮發麻,“是奴婢多嘴?!?/br> “若想好好活著就閉緊你的嘴?!绷饽锵袷峭{白芨,又像在警告自己。 監察司那邊口風嚴,目前根本沒辦法探聽具體情況,趙三被抓的事是她根據監察司種種動作猜到的。 柳意娘不知道崔凝已聽到那兩人對話,但知道若是趙三落網,距離她暴露也就不遠了,這才不管不顧的跑到謝飏這里來求救。 事實上在青玉枝案中,柳意娘根本沒有插手,她并不怕監察司查,但她害怕太平公主知道自己不僅另有主子,還與宜安公主勾勾搭搭。 白芨畢竟跟了柳意娘許多年,大約能摸清幾分脾氣,若是被警告一句便不敢吱聲,她也留不到現在,“小姐太癡情了,為謝郎君犧牲這么多值得嗎?” 柳意娘笑笑,她不否認癡情,付出亦是心甘情愿,但她可不是個不求回報的人。 窗外朔風呼嘯,烏云閉月,瞧著像是又要下雪。 翌日,天氣果然陰沉沉。 崔況昨日開始休假,在家待著沒事,崔凝一大早便把他從被窩里刨出來帶去了樂天居。 殺害懸宿先生的兇手已經抓到,接下來的調查才是至關重要,昨夜崔凝回去后連夜把問詢柳歡和樓仲的供詞整理好,攏共就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在馬車上一路打著瞌睡。 崔況起床氣還沒過去,在家把崔凝準備的早膳嫌棄了一番,怎么都不肯吃,上了車便揣起手,一張老成的小臉皺成一團。 兩人走進樂天居后院,互相看了一眼,皆覺得對方糟心極了。 院內梅花開的正艷,陳元正站在梅花樹下,看見兩人來了,欣喜道,“況弟!阿凝!” 陳元在觀星臺時,崔況去探望的他的次數比崔凝還要頻繁,兩人關系很是不錯。 “元哥!”崔況見著他,臉上五官都舒展開了,從小廝手中取了事先準備好的禮物遞給他,“恭喜你終得自由?!?/br> “多謝?!标愒廊唤邮?,又關懷道,“這么早過來,可曾用膳?” 崔況搖頭,“沒呢?!?/br> 陳元道,“我也還沒吃,那就一起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攜手就要往屋內去,陳元回頭想招呼崔凝一句,卻被崔況打斷,“別管她了,我早上親眼看著她吃了五個包子兩碗粥,回頭指不準還要同魏五哥再吃一頓?!?/br> 崔凝懶得與他斗嘴,“那行,今日你們倆一塊玩吧,等會云喜可能會……” “崔二娘子!” 崔凝扭頭一看,便見云喜帶著滿臉委屈一溜小跑到她跟前,“娘子,郎君不要我了,打發我來伺候旁人呢?!?/br> “啊,這個……是我叫你來的?!贝弈牡肋@人不能提,喊名字的話音還沒落呢,眨眼人就到了。眼瞅著挺可憐的模樣,她便解釋了幾句,“你最近不是不忙嗎,所以我便托五哥派你過來幫著照看幾日?!?/br> 云喜一聽,頓時喜笑顏開,拍著胸脯保證,“您就放心吧,必將人伺候的妥妥帖帖。就是……” 云喜搓搓手,諂媚道,“到時候能不能請娘子在郎君面前替小的美言幾句?其實我也沒有犯錯,就是郎君嫌我話多煩得慌。家中老夫人待我不薄,可我光拿俸祿不做事,心里有些慌。娘子,我最近都改啦,現在家里頭那些小丫頭,哪個見著我不得說句云喜哥哥沉默寡言吶!” 說罷眼巴巴的瞅著崔凝。 崔凝覺得自己都快不認識“沉默寡言”四個字了,為了避免他繼續叨叨,連忙道,“到時候我一定與五哥說。我先帶你去認認人?!?/br> “娘子且等等,郎君讓我帶個人給您?!痹葡蚕蛄⒃诓贿h處的女子招招手。 女子約莫十七八歲,身似柳條,一張巴掌大的臉白皙水嫩,杏核眼里似乎無時無刻都帶著水光,眼角微微泛紅,剛哭過似的,好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諸葛不離見過娘子?!迸忧グ菀?。 崔凝早就瞧見她了,但是云喜話太密,讓她根本無暇去想別的,“免禮?!?/br> 這女子有姓有名,瞧著不像賣身為婢的人。崔凝暫時沒有問,先帶云喜去見陳元。 云喜是魏家自小教養出來的小廝,別看一張嘴叭叭的不停,看著很不靠譜的樣子,實則很是可靠。他與陳元一照面,便將人哄的眉開眼笑,舉止規矩,不該說的一字不碰。 魏潛大多時候都喜歡自己動手,不喜歡玩樂,又喜歡清靜,倒是叫云喜一身本事沒處用,他這回出來代表著魏家的臉面,自然使出渾身解數。 崔凝放下心來,帶著諸葛不離出門。 靠在馬車旁的崔平香聽見腳步聲直起身,目光落在諸葛不離身上,頓時渾身肌rou緊繃,手握上刀柄。 諸葛不離站在崔凝身后,飛快的沖她挑釁的揚了一下唇角,極有眼色的伸手虛扶著崔凝上車。 第349章 蛇蝎 馬車里,崔平香和諸葛不離頂替平日青心青祿的位置,一左一右坐著。 崔凝察覺到兩人之間緊繃的氣氛,“你們認識?” “回娘子話,是有幾面之緣……”諸葛不離簡單的將二人淵源說了一遍。 崔平香是崔家養的死士,教導師傅正是諸葛不離的師叔。諸葛不離武功不算出挑,但師從醫毒雙絕的諸葛賜,一手毒術青出于藍。 當年與崔平香一同受訓的死士,折殞在諸葛不離手中的數不勝數。崔平香數次死里逃生,萬萬沒想到今時今日還要直面人間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