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駕到 第1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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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里傳出兩聲敲擊木板的聲音。 崔凝驚了一下,立刻把東西收好,帶著崔平香過去。 咚、咚、咚! 兩人剛剛進屋,緊接著又響起三聲。 “那里?!贝奁较阒钢生Q坐障用氣聲道。 障,屏障阻隔也。 坐障是指擺在坐榻后的大幅屏風,有些用來做室內隔斷,也有些會靠墻擺放,用于裝飾和阻隔單調的墻面,因而稱之為“障”。 松鶴泉院中造景以黑松和假山石為主,室內擺設多帶有各類松樹和仙鶴,但有別于一般松鶴裝飾的清淡雅正,主屋里色彩飽滿濃郁,明麗大氣,而整個主屋里最為矚目的便是迎門靠墻擺放的仙鶴坐障。 那坐障開七尺高五尺余,以彩漆金粉繪就的仙鶴排云圖,華麗非凡。屏風前以白玉為竿,掛著層層疊疊金色紗幔,仔細看,那紗幔上串了發絲細的金絲,有光落在上面會顯出星星點點的金光,實在美不勝收。 崔凝上了坐榻,正打算看看哪里有幾關,腳下突然發出“咚”的一聲,仙鶴排云圖上竟彈出一個僅能容一人側身通過的窄門! 崔凝事先知道多半會有密道通到松鶴院,這會兒見魏潛側身出來并不驚訝,只是覺得入口設計實在巧妙,“原來暗門就在最顯眼的地方?!?/br> 跟著出來的鷹衛看見門在坐障上,亦感嘆道,“這屏風后面是一道石門,只能單側開門,屏風上用彩繪遮掩,看起來嚴絲合縫,怪不得咱們之前搜查的時候沒有發現?!?/br> 被木屏風和帳幔遮掩之下,石門和磚墻沒有太大區別,敲擊不會發出空洞聲,所以在外面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發現這里有暗門。 “單側開門?什么意思?”崔凝問。 鷹衛道,“此門只能從密室里面開,外面根本沒有機關,只是個出口?!?/br> 玉枝泉那邊有一個入口,這里僅設成出口雖有些不方便,但足夠隱蔽。 設計這個地xue通道的人可以說十分謹慎了。 再說夾道那邊的入口,倘若不是井中那道石門不知為何沒有關嚴實,有氣流涌上來,崔凝也很難發現異常。 第335章 不想要的小廝 待修 這樣一來,作案過程已經很清晰了。 懸宿先生應某人之約獨自來到松鶴院,被人迎進地xue之中,而后殺害轉移吊尸。 崔凝把痕檢記錄交給魏潛,“我在密道里發現了一種紅色粉末,辨不出是什么東西,但應該與兇案有關,東西和詳細內容都記在這里了?!?/br> “好?!蔽簼摻恿藮|西,目光落在她尚有些濕潤的頭發上,微微皺眉,“先去把頭發擦干?!?/br> 崔凝笑道,“知道了?!?/br> 這么大陣仗,沒有人會覺得破不了這樁殺人案,何況現在一個嫌疑人落網,距離真相更近了一步,只是所有人仍繃著一口氣。 對于監察司來說,最大的挑戰并不是抓到兇手,而是查明隱藏在這樁兇案背后的陰謀。 歸根結底,監察司就不是個對百姓負責的衙門,他們立足的根本是皇帝,事情輕重緩急,要看上面那位想知道什么。于他們來說,圣上的意志凌駕于一切之上。 崔凝一直知道監察司與刑部、大理寺之間的不同,卻是第一次如此直觀的感受到區別,也是直到這一刻她才突然明白,“拼命五郎”也許是不那么喜歡呆在監察司的。 月下居書房里。 陳元身上披著黛色披風,跪坐在案邊看一份手稿。 他眼睛不能受強光,眼上覆著黑紗又看不清楚字,只能俯身去看。雪白的兔毛挨著臉頰,銀絲隨著傾身落入其間,一時竟辨不出哪個更白些。 站在門口的鷹衛忍不住朝里面看。 “大人?!?/br> 聽見門口守衛的聲音,鷹衛回過頭,正見未穿官服的崔凝走過來,立刻拱手行禮,“崔大人?!?/br> 崔凝沖他頜首,進了書房。 “阿凝?!标愒逼鹕?,欣喜的看向她。 崔凝忍不住跟著笑起來,“午時了,一起去吃飯吧?!?/br> “好?!?/br> 陳元小心翼翼的把手稿卷起,起身隨著崔凝離開。 一個謀殺案,出動半個監察司,其實除了第一日為了搶時間收集線索之外,到了今天分派到每個人頭上的任務已經少了很多。 陛下把陳元送過來之后所有人便都默認崔凝負責溝通,她自然沒什么不樂意,本來除了探查狹道取證之外,她手上也都是些零碎的活兒,誰做都行,并不是非她不可。 崔凝不敢帶陳元在街上招搖,比起出去轉悠,令人送席面過來自然不易生事,只是陳元寧愿冒死也要走出觀星臺,可不是為了從一個牢籠走向另一個牢籠。 哪怕已經過去這么多年,司言靈在民間仍然有著不小的知名度,有他的前例,平常人看見陳元的外貌,驚奇敬畏的心理遠遠大于排斥。再加上大唐萬國來朝,西市一群紅頭發、黃頭發的番邦人,多一個白發好像也并不多么難以接受。 她一番思量后,帶著陳元去了比較熟悉的樂天居。相對安全,又能滿足陳元迫切想要感受“俗世”的需求。 陳元不是多事的性子,盡管太想像普通人一樣活著,但也知道很難,所以對于崔凝避免他碰見太多人的各種做法也十分配合。 自兩人坐到二樓臨街的雅間里,陳元面上的興奮欣喜就沒有褪去過。 崔凝很能感同身受,她剛到清河崔家時也是看什么都覺得新奇。 “阿凝!”陳元從袖中掏出一疊銀票放到她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能不能……能不能勞煩你幫我留意個宅子……” 他也知道總是依賴崔凝不好,但他在這世間煢煢一人,也只與她相熟了。 “行?!贝弈执贮c了一下,居然有十萬之多,驚詫道,“這么多!” 陳元道,“我身在觀星臺,一是不能出來,二是不懂經營,所以結案的時候我便托魏大人處置了五叔的所有產業。除了這些,我還有三千金沒帶出來?!?/br> 一金十銀,那也有三萬兩了。 本以為是個孤苦伶仃的小可憐,伶仃是伶仃了,但苦不苦可真全看心態了。 “長安的宅子就先不要買了,我差人在洛陽給你尋摸一個?!贝弈龝簳r把錢全留下,“我還不知道洛陽物價,待晚上我同家里人打聽打聽。你若是不想回觀星臺,暫時住在樂天居的客房也行。眼下最緊要的是得買個隨從和車馬?!?/br> 崔凝至少有一群師兄,也不算與世隔絕了,下山之后還有一個龐大的士族引導教育,就算如此,還是花了好些時間才讓她真正融入。 陳元的處境比她更難百倍,但崔凝畢竟有自己的事,不能時時陪著他,所以平時陪在他身邊的人就尤為重要了。 只是陳元這樣的特殊情況,想找到可信可靠的隨從比買宅子難多了。 “對了!”崔凝突然想到一個人,“我五哥有個不想要的小廝,話多嘴甜,人也能干可靠,我問問他能不能借你用幾天?!?/br> 第336章 沖擊 “五哥以前身邊有個小廝叫云喜,是個很活潑的性子,五哥嫌他話多便把人調走了,有一陣子沒見著人了?!?/br> 崔凝了解魏潛,但又不那么了解,所以不能確定他會不會有忌諱,“先問問再說。若是不行,我便先在我家里挑個合適的人暫時頂幾日?!?/br> 正逢多事之時,長安處于一片忙亂之中,短時間內怕是難以買到合適的小廝,這也是權宜之計。 “好。阿凝,謝謝你?!标愒θ菁儞?。 崔凝看著他,忽然想起自己在懸山書院的朋友。雖只是短暫的交集,但性情相投,處的還算不錯,后來她考入監察司,幾人小聚還曾發帖邀過她,她卻因為需要盡快適應監察司的生活,屢次無暇赴約,后來人家也就不請她了。 久不相見,連通信也沒了,如今只是逢年過節相互贈禮而已。 崔凝想著她們多半也會參加這次宴會,心里不免有些高興。與陳元用完午膳,把他安頓好之后,她又特意早早回家準備了禮物,想著到時候若是遇上,正好送給她們。 宴會本就是互相聯絡關系的場合,凌氏見都是她平日攢下的玩意,并不打眼,也就沒有阻止。 凌氏見她興沖沖的模樣,有些話幾番到了嘴邊又咽回去。 崔凝如今觀察力遠不是從前能比,早已察覺她有話要說,方欲開口詢問,不防馬車猛然一頓,整個人往前栽去。 “娘子!”青心連忙扶住她。 凌氏也被嚇了一跳,“何故停車?” 車夫驚魂未定,“夫人、娘子恕罪,旁邊巷子里突然有輛馬車竄出來,險些撞上?!?/br> 凌氏蹙眉,語氣中透出不悅,“誰家馬車?” 車夫道,“他們并未停留,方才瞧見車上徽記,似乎是江左謝家的?!?/br> 聽聞對方竟然連句話都沒有,凌氏面色更加不愉了,但想到城中只有特殊情況才能縱馬疾行,說不定人家真有急事,便未多言,“罷了,走吧?!?/br> 倒是崔凝好奇道,“江左謝家?長安有幾個江左謝家?” 凌氏未答反問,“你可知謝家為何叫江左謝家?” 崔凝在族學背過氏族譜,“因為他們家族所在的地方?” “對,也不對?!绷枋蠜]有賣關子,與她解釋道,“謝家由陽夏遷入會稽東山,那時只有東山謝家,后來興盛逐漸分支,最鼎盛時,各個分支人才輩出,在外面都是單獨報家門,譬如東山謝氏、白下謝氏、梁溪謝氏、臨安謝氏。但是入唐以來,謝家權勢下落,便也沒那么多說法了,不論哪家總歸都是那一片的人?!? 這個崔凝懂,有權勢才配有姓名。就譬如崔氏分支繁多,但外人眼里只有博陵崔氏與清河崔氏。 “你祖母與你表哥出身東山謝家,你懸山書院那位同窗其實是出身白下謝家?!绷枋舷肓讼?,又道,“此外聽說還有臨安謝家的人在大理寺任職,不過官職實在不高,不常遇上。所以啊,江左謝氏,如今卻是不容易分辨了?!?/br> 崔凝聞言忍不住笑,這話說的多氣人??!若是不明就里的聽了,還以為凌氏瞧不起人,然而她也不過是說個事實罷了。 以凌氏出身,外出交際自有一個世家的圈子,根本不會局限于夫君的官職,更何況她還上無婆母,卻有個身為兵部尚書的公爹。 “依母親所說也不過就是三家。這是朝公主府去的路,多半都是前去赴宴,大理寺那位的家眷應不會受邀,表哥如今不做官,家中一向深居簡出,也不可能參宴?!?/br> 青心接道,“那就只剩下二房女眷和白下謝家了?!?/br> 凌氏面帶揶揄的贊嘆,“我兒真是沒白白在監察司待著,還是圣上慧眼,我這個當娘的起初竟錯把珍珠當魚目?!?/br> “母親這是成心臊我呢!”崔凝原也只是隨口一說,不料被凌氏捉著一頓逗趣。 馬車緩緩停下。 青心撥開簾子看了一眼,“夫人、娘子,到了?!?/br> 賞花宴設在宜安公主府,別說崔凝沒有來過,便是此次受邀的包括凌氏在內的諸位夫人亦少有人來過,因此許多人進門便毫不掩飾的打量起公主府。 嫌棄歸嫌棄,她們對這座傳聞藏美數百的府邸也的確好奇。 宜安公主府果然沒有令人失望,一入門的迎賓便是兩名身姿豐腴、蛾眉皓齒的雙生少女。 這兩名垂髻少女約莫十六七歲,生的一模一樣,豐容盛鬋,圓圓的杏核眼,笑起來卻彎彎如新月。那胸前峰巒起伏,纖腰盈盈一握,微微下蹲行禮之時露出一截欺霜賽雪的后脖頸。 崔凝如今已頗有些見識,看見二女仍是移不開眼,但后面陸續有客人到,她不好堵在門口,只得戀戀不舍的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