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駕到 第1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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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長史,也就是體態肥胖的這位,看著年紀不算大,頂多不過三十來歲,據說還是某年科舉的探花郎,不過眼前這副胖到變形的樣子,可絲毫瞧不出當年的風采。 一直沒有說話的王司馬,一身緋色官服,溫文爾雅,年過四十,面容卻依舊俊朗。歲月仿佛偏愛好看的人,停留在尋常人臉上是皺紋,于俊美的人來說便是韻味。 王司馬出身山東士族,雖說已是“舊時王謝”,但依舊是高門大族。傳說王氏兒郎都生的極好,聚集一堂便似琳瑯滿目,崔凝一見這王司馬,便覺得傳言不虛。 崔凝請二人落座,便問起程刺史,“程大人今日不在府衙,可是有什么要事?” 呂長史與王司馬暗暗對視一眼,沒有立刻答話。對話停頓到氣氛略顯出幾分尷尬,呂長史才笑道,“大人一直事務繁重?!?/br> 是說程玉京不在衙門是常態?崔凝為官不久,可也不是真的聽不懂這話里暗藏的意思。 呂長史分明是在暗搓搓在程刺史背后扎刀子!審核案件只是監察使的職責之一,除此之外還要糾察官員過失,倘若地方官在任上犯了什么錯被監察司的人查實上報,若證據確鑿,輕則影響政績考評,重則可是要罷官免職! 崔凝想起魏潛說起這蘇州官場的彎彎繞繞,身體微微側向他,輕聲問道,“呂大人的意思是,程刺史一直不在官衙?” 滿屋倏然一靜。 呂長史心頭一跳,旋即笑道,“崔大人誤會了,大人兢兢業業,就算不在官衙也是去忙州中大事?!?/br> “哦?!贝弈闪丝跉馑频?,“方才想岔了,真是嚇了我一跳,若是程刺史尸位素餐可怎么好!呂大人這樣說,我便放心了,想必程刺史是位護國愛民的好官?!?/br> 呂長史聞言悚然一驚,才發現自己掉坑里去了。他看著小女孩為官有些稀奇,本意只是委婉的上個眼藥,順便逗逗她,她能聽懂就聽懂,就不懂就這樣略過去,誰知她聽是聽懂了,竟然直截了當的就問出來了!不僅問出來,還坑了他一把! 程刺史被楊別駕排擠,最后直接撒手不管大小事務,政事怠惰,說是尸位素餐也沒有什么錯,可他哪敢真的明面上得罪程刺史!方才他的意圖被挑穿,情急之下隨口夸了兩句,聽著像給人遮掩似的,萬一崔凝到時候真查出楊別駕整日呆在自己園子里飲酒作樂,他這個說瞎話的人豈不是要被牽連?! “都快入冬了,呂大人怎么還流汗了?”崔凝盯著他的額頭,慢悠悠的問道。 “呵呵?!眳伍L史掏出帕子擦拭,“我胖了些,總愛出汗,見笑了?!?/br> “我略懂養生之道,大人這癥狀莫不是體虛火旺?平日里可不要只顧cao勞政務,得注意身體才行??!身體好了才能為圣上多效力?!贝弈龔澲劬柕?,“您說是吧?” 呂長史點頭,“是,是?!?/br> 這一番對話,倒是讓其他人不敢再輕視她了。 呂長史平時做事不說滴水不漏,也從不會輕易漏話柄,今日如此輕易的被人繞進去還不是因為太輕視對方? “既然程刺史暫時沒空,那就請諸位助我破案吧!”崔凝起身施了一禮。 那幾個官職低的連忙起身回禮,紛紛說道,“大人言重?!?/br> 崔凝只是看出呂長史存心戲弄,才存心叫他不舒服,也沒有真打算把人得罪死了,便不再繼續話題,轉而讓彭佑手下幾位副手開始回稟目前查到的線索。 本來眾人都是頭一回遇見年紀這么小的巡察使,總覺著像陪個孩子做耍一樣,心里難免不把對方放在眼里,也摸不準應該以什么樣的態度應對,但見呂長史吃癟,都趕緊收起無所謂的態度,嚴肅以待。 彭佑手下一位姓陳名則運的佐事起了頭,“楊別駕于前夜寅時前后在從府衙返回家中時遭遇刺殺,經仵作驗證,兇器是一把長約一尺的短刀,我們在現場沒有發現兇器,而一直跟隨他的小廝失蹤。剛開始彭大人懷疑是有人買通小廝行兇,我們便立刻全城搜捕,直到一個半時辰之前才在護城河里發現小廝尸體。小廝渾身上下沒有致命傷口,仵作初步驗證死因是溺水?!?/br> 他頓了下,繼續道,“方才彭大人說,您認為是有人故意引楊別駕半夜回府,方便兇手于中途刺殺?!?/br> “不錯,詳細情形,想必彭司法也與你們說過了?”崔凝問。 “是?!标悇t運從把謄寫好的詳情遞給遞過去。 崔凝細細看了一遍,轉手給了呂長史,“兩位大人也看看吧?!?/br> 呂長史早已擺正態度,接過來認認真真看了一遍又傳給王司馬。 文字比陳則運所說更細致,包括誰在前夜見過程刺史,他又何時離開府衙,尸體何時由誰發現,時間地點均十分詳細。以及,還有一些是彭佑猜測有可能是兇手的人。 程刺史的名字赫然在最上頭,呂、王二人也只當沒看見,誰也沒有特地指出。 待二人都看完,崔凝道,“看完詳情,我有一些新的想法?!?/br> 眼見眾人都一副洗耳恭聽狀,她繼續道,“我見詳情中記,楊別駕的坐騎是在距離死亡地點一里以外找到。我嘗聞馬匹極為警覺,易驚走,還有些特別訓過的馬會識路,若是放開它,不久它則獨自返回馬廄,不知道是真是假?楊別駕的坐騎不是普通的馬吧?” 崔凝還沒有見過楊檁的馬,但愛騎馬的人自然會挑剔坐騎,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太可能隨隨便便買匹品質低劣的馬。 陳則運頓時明白她的意思,立即道,“是。楊別駕的有兩匹馬,一名颶風一名卷云,颶風性烈擅疾馳,卷云性子溫和,會聽令,會識路。案發當夜,楊別駕騎的正是卷云。大人的意思是,有人特地把馬牽走?” 那就是熟人作案。 “有這種可能。你們勘察過死亡地點,確定那個巷子是第一案發現場?” “確定。當夜的雨并不是很大,會沖刷一些血跡,但楊別駕被劃開咽喉和頸部血脈,會噴灑出大量鮮血,若在別處死亡之后被轉移,不僅會沿途留下痕跡,也不可能在拋尸地點再次形成大量噴濺狀的血跡?!?/br> 崔凝點頭,又問,“那如果是有人在別處用藥迷暈他,然后帶到此處動手呢?” 眾人神色微凜——確實極有這種可能! “是了!”陳則運目光發亮,“卷云這匹馬有幾個特點,一是認生,若是生人去牽,它絕不會跟著走;二是不亂跑,如若松開韁繩,它會停留在原地等候。一開始我們猜測它是被小廝牽走,或者是自己走遠,畢竟沒有人知道它會原地呆多久?!?/br> “有人聽見驚馬的聲音嗎?若是有人直接于馬上擊殺楊別駕,卷云不會驚走?”崔凝記得馬匹受驚之后是很瘋的,聲音絕對不小。 有時候,動物對危險的警覺程度遠勝于人。 “附近的居民都不曾聽到過什么?!标悇t運見她皺眉,便繼續解釋道,“衙門附近民宅本就少,有也是深宅大院,半夜在宅院里也不一定能聽見動靜?!?/br> 第262章 卷云(2) “那各府門房總不可能都睡得如此沉吧?既然楊別駕騎馬路過,馬蹄聲總會有的,若是當時他騎在馬上,兇手突然沖上來抹了他的脖子,馬匹必定會受驚,怎么可能悄無聲息?再者,就算兇手武功極高,形如鬼魅,卷云根本沒有察覺到有人接近,主人便被人抹了脖子,那馬上定然會有血跡?!?/br> 崔凝看向陳則運,目光詢問。 他道,“馬上并無血跡?!?/br> 馬的鬃毛比石板容要易留住血跡,更何況那夜雨勢并不大,如果當時楊別駕在馬上,甚至是站在附近,馬身上都不可能干干凈凈。 “那我們暫且認為他是下馬之后被害。以目前種種線索看來,楊別駕更像是深夜騎馬去了別處,做了某些事情抑或見了某人。他到地方之后,下了馬,有可能是個高手從背后突襲藥暈了他,也有可能他見到了一個熟人,而且是他相對比較信任的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弄暈。然后兇手將他轉移到這條路上,痛下殺手。所以我們現在得弄明白幾幾點:第一,楊別駕在深夜雨天騎馬繞到官衙二里外,究竟是去了何處,見了何人。第二,小廝從案發當晚到死亡,這段時間在哪里?第三,刀長一尺,并不是尋常武器尺寸,看看能不能從兇器入手,查出兇手身份,或者縮小搜查范圍?!?/br> “至于如何查找楊別駕雨夜去了何處,我想,確認卷云服從命令的程度,應該會有所幫助。我們找個卷云熟悉的人,把它放在一處,看看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下,它會在原地待命多久。倘若它會一直侯在原處,我們能確認很多事情?!?/br> “當然,我們也得做另外一種猜測,就是楊別駕確實是在回家路上被人刺殺?!?/br> 目前是兩種設想,一是,當時楊別駕在驅馬回家的路上遇見什么事情,又或者遇見了一個認識的人,使得他不得不下馬,然后毫無防備的被人殺害。如果卷云沒有命令絕不會獨自走開,那么定是有人故意牽走它。這個人能夠對卷云下命令,定是熟人。二是,他有目的性的騎馬去了某處,或者見了某人,然后在那里被人弄暈,然后轉移到衙門這條路上殺死。那么,卷云所在地方便極有可能是第一案發現場,也許能夠在那里尋到與兇手有關的線索。 崔凝道,“不管是哪一種猜測,了解卷云服從命令的能力極為重要?!?/br> 書吏運筆飛快,一字不漏的記下她的話。 司法之下的四位佐事都是刑獄方面的人才,只是這兩天一干人都被彭佑支使的團團轉,一刻都不曾停歇,哪有空閑去仔細琢磨案情,再者,就他那一碰即燃的樣子,誰有什么想法也不敢在他面前表露。 如今有監察司的人在,他們倒是松了一口氣,順著崔凝的分析也說出了不少極有用的想法。 “關于案情,兩位大人有什么看法?”崔凝轉頭看向呂長史和王司馬。 呂長史微微笑道,“巡察使所言有理有據,就這么查吧?!?/br> 王司馬附和,“正是?!?/br> 這個人從始至終都沒怎么說話,崔凝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隨即將各個線索任務分給諸人。 楊別駕的坐騎在這個案子起到很重要的作用,所以不能大意,崔凝便請呂長史與王司馬去現場見證測試卷云,而她自己則是先帶人去驗小廝尸體。 二人倒也沒有推脫。 眼見眾人陸陸續續的出去,呂長史側頭問,“韶音今日怎的這般少話?” “大人也知道我不擅刑獄,委實不知從何說起?!蓖跛抉R笑了笑,站起來,“大人請?!?/br> 呂長史今日吃了個堵,又被王司馬敷衍這一句,心里頗為不快,當下怎么看這人都不順眼。 呂長史出身普通,他爹是個鄉紳,再往上追三代就是尋常莊稼人,像他這一類讀書人,科舉規定要考的書能倒背如流,其他方面卻比不上那些家學淵源之人,能他考中探花一方面因為讀書扎實,一方面也是運氣。在剛剛中得探花時,倒是頗出了一番風頭,只是長安少年英才聚集,待過了一陣子,便沒多少人記得他了。 到了后來,陛下大力推行科舉,每年都要舉辦一回,越發顯得他這個探花郎不值錢。 寒窗苦讀二十余載,中探花之后候補候了兩年多,在一個摯友的幫助下疏通關系,得了一個缺,兢兢業業奮斗近十年才坐上蘇州長史的位置。 與他不同的是,王司馬連科舉都沒有參加過,只是往名士那里遞了一份時文,便被舉薦為官,做了蘇州治下的一個縣丞。哪怕如今王氏早已不復從前煊赫,大部分族人甚至還不如呂長史家里富足,說出去也照樣被人另眼相看。 門第普通的人也不是不能投文,但是你投了,人家不一定會看,看了也不見得會舉薦你。那些高官名士每年都能接到無數投文,他們自然沒有時間一一過目,若是有熟人專門力薦,當然會第一時間被觀閱,而出身世家的人也都會先緊著世家子弟先看。至于寒門子弟,哪怕驚才絕艷都有可能被埋沒,更逞論只是學業扎實沒有更多出挑的地方呢。 現實就是這么不公平。 呂長史當年不知被婉拒多少遍,都快成心理陰影了,他打從心里面討厭這些世家子弟。 不過,他心里對楊檁的評價也絕不算好。楊檁此人,不管是為官的能力還是才學,呂長史都是服氣的,只是他這人太貪功,從來不知道分一些功勞給別人。做他的手下很輕松,但不會有出頭的機會。 所以楊檁死了,底下的人心思各異。 呂長史感覺很復雜,惋惜,空落落的難受,又有一分隱秘的興奮。 比起這兩天顯得過于活躍的呂長史,司馬王韶音愈發沉穩了,八風不動的樣子,誰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可不管他們怎么想,殺楊檁的兇手都必須盡快找出來,否則別說爭這眼前的位置,怕是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了,所以甭管是崔凝自己破案,還是魏長淵在背后指揮,都意味著有人出頭擔下此事,其他人只需要積極配合,叫人挑不出毛病來就成了。 在這方面,所有人都比彭佑冷靜,也比他更能認清現實。也正因如此,崔凝之后一切進展的很順利。 楊府的人很快把卷云送至官衙。 天色已黑,看情形竟與楊檁遇刺那晚的天氣差不多。 為了還原當晚的情況,呂長史便令馬夫把卷云放在了發現楊檁尸體的地方,又命人遠遠看守,幾個人尋了個能看見馬的閣樓坐下來,邊喝茶邊候著。 作者的話: 昨天讀者群里出了點小爭執,我今天才知道。事情不大,可能不提起來,這事兒也就過去了,也沒我本人啥事兒,但我還是要向這位被移除群的讀者道歉。對不起! 我這句對不起,是針對管理員把她移出群的這件事。確實是我管理不當。 我今天在群里說,我的管理員的行為我擔著,道歉我來道,那個小jiejie不開心可以加我qq,我哄哄你安慰安慰。 在這里我也這么說。 我是很在乎我管理員,但我說這話并不是想無腦護。 大家都是看我書而相識,對我來說是手心手背。我珍惜并尊重每一個人。 你要是說,袖唐今天我在你群里受委屈了,我不管,你得哄我,那我沒二話,給你哄上天變成小仙女都行。 別的我也做不到。 沒有人欠我什么,所以不管誰對誰錯,我都不可能按著一個人的頭,命令她對另外一個道歉。 我可以在私下里慢慢溝通,但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去審判誰,指責誰。 你們言論自由,我沒有這個資格去傷害任何人的尊嚴。 讀者言行作者買單的事不少,所以我不指責任何人,道歉我來道,因為你們都是我的讀者,我不想讓任何人傷心受委屈,只能盡力去安慰。 像我這種shi一樣的更新速度,還有你們堅守在坑里,每一個人對我來說都彌足珍貴,失去任何一個,都會令我難過。 這些話寫在這里,那個小姑娘也不一定能看見,但即使她粉轉黑了,容我再盡最后一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