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駕到 第1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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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看吧,這么大的動靜不知道,偏偏崔凝前腳剛走,她后腳就得到了消息!這屋里全是別人的人,想讓她知道什么她就只能知道什么。俞瑢像是喘不開氣一般,深深呼吸一下,才繼續道,“大哥玷污了二房幾個庶女,有個meimei懷孕了,事情就被捅出了出來?!?/br> 二房會不顧臉皮的鬧起來,這下連她的名聲都要跟著受損,俞夫人一個教子無方的名聲跑不了,更逞論還是繼母。 當年俞尚書那位已故的原配擅交際,最懂人情往來,現在的貴婦里面有多少都曾是她閨中密友,名聲何等賢良淑德!事情一旦傳出去,所有人都會說,那位原配拼了命留下的兒子卻被繼母教育成這樣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半晌,俞夫人才道,“這……是不是誤會?” “誤會?”俞瑢冷笑,“二叔父那么精明的一個人,豈能不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們胡亂攀咬大哥能有什么好處?” 如果殺害俞織如的兇手真是俞織馨,這種駭人聽聞的手足相殘、有悖人倫的案子,上面勢必要責問,父親的名聲壞了,若不引咎辭官自省,整個大唐都容不得他。既然父親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二叔父肯定想要從中獲取最大利益,庶女被玷污固然惹人他生氣,但這并不是他把事情鬧到明面上的真正原因。 以受害人的身份踩著尚書府的名聲上去,他們這是自斷臂膀。 俞瑢揉著手里的帕子,“二叔父是想分家?!?/br> “大郎不是那樣的孩子,我要去問個清楚?!庇岱蛉苏f著便要下榻,“來人,給我梳頭更衣?!?/br> “晚了,母親。我整天都在打聽這件事,證據確鑿?!庇岈尶此@個樣子,只覺得心灰意冷,也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索性直接道,“您還不明白嗎?出了這樣的事,父親被家族舍棄了?!?/br> “這……這不可能,你父親是戶部尚書啊,若是這些年族中上下沒有他的照拂……”俞夫人心慌意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俞瑢打斷她,“母親多想無益,不如早些休息吧?!?/br> “這叫我如何睡得著!”俞夫人忍不住眼淚洶涌,“我要去找你父親?!?/br> “母親!”俞瑢聲音尖銳,見俞夫人一臉震驚的看過來,只好又放緩語氣安撫,“府中頻頻出事,母親還是養好身體再為父親分憂吧?!?/br> 話雖這么說,但俞瑢心中哂笑,母親急急忙忙去尋找父親,究竟幾分出于依賴,幾分出于關心,誰又知道呢? 第188章 母女(2) 俞夫人淚眼婆娑的看向俞瑢,不停的道,“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俞瑢面色平靜,藏在寬袖下的手卻死死捏著帕子,指節泛白,“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父親辭官,咱們家名聲盡毀被族里舍棄。這些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看開點也沒有什么大不了?!?/br> “沒什么大不了???”俞夫人突然找到了發泄口,陡然拔高聲音,“若實情真如你所說,你父親是被家族拋棄,而不是分家!無根之人走到哪里都會被唾棄!你一句話說的倒是輕巧!我向來覺得你性子冷清了點,不曾想你竟然說出此等無情之語!” 俞夫人越想越覺得委屈痛心,她從未放松教育,為什么嫡子嫡女都教成了這么狼心狗肺的東西! “我不是安慰你的言語罷了,母親說這話是逼我去死嗎?”余瑢拿起旁邊針線筐里的剪刀,抓起烏黑的長發毫不留情的剪了下去。 還微濕的頭發紛紛落地,這一幕嚇得俞夫人連哭都顧不上哭,“快去將她手里的剪子奪下來!你們都是死人嗎!” 余瑢扔了剪刀,看著自己齊肩膀的短發,感覺好像推開了一直以來壓在心頭上的大山,事情到了這個糟到不能再糟的地步,竟然輕松起來了。 她站起來,緩緩在俞夫人面前跪下,“母親,女兒如此不孝。有負父親母親多年養育之恩,女兒愿從此遁入空門。一生青燈古佛,在佛前日日祈求父親母親安康長壽?!?/br> “你、你……”俞夫人瞪著她,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俞夫人一直覺得俞瑢叛逆,性子又有些冷,可是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做出這種事。 余瑢磕了三個頭才直起身,“明日不孝女將去庵中剃度。不知臨行前母親可有訓誡?” 屋內靜的嚇人。 許久。俞夫人的凄凄的聲音響起,“為什么?家里發生這樣大的事情,你身為俞家的女兒竟然雪上加霜,讓我和你父親情何以堪?” 俞瑢沉默。 “你說!”俞夫人看著滿地的斷發,心中絕望。 隔了好一會,俞瑢冷冷看向那些還樁子一樣杵在屋里的婢女,“你們都出去?!?/br> 有幾個人聞言躬身退了出去,俞夫人身邊的貼身侍婢卻顯得猶豫。 “叫你們出去聽不見嗎?我一日沒有去庵里剃度,一日就還是俞家嫡女!使喚不動你們怎的?”俞瑢面上是譏諷的笑容。氣勢逼人,“都給我滾出去!” 這般模樣實在比俞夫人要威嚴的多,有個侍婢戰戰兢兢的喚了一聲,“夫人……” 俞夫人火氣也大。沖俞瑢怒道,“你在我屋里吼什么!” 看見俞夫人發怒,俞瑢反而平靜下來,“呵!正正經經的主子連幾個侍婢都驅使不動,母親還向著她們,究竟我是您女兒,還是她們是您女兒?” 說著。她又看向那幾個侍婢,“不要等我說第二遍?!?/br> 那幾人暗地里都猜大娘子是殺死二娘子的兇手,想到二娘子的死狀,又見大娘子此刻目光森冷,不由一個哆嗦,紛紛退出去。 “岫云去門外吧?!庇岈尩?。 “是?!贬对瓢戳税次竦难劢?,慢慢退出去,順便把房門帶上。 屋里只剩下母女二人。 俞瑢仍然跪在地上,仰頭看著俞夫人,“母親,我走到今日這個地步,都是你一手逼的?!?/br> 俞夫人睜大眼睛,目光驚駭。 “我一直知道那個禽獸有那見不得人的嗜好,你以為他只敢對二房庶女下手嗎?我早就知道,我這輩子是完了?!庇岈寫K笑,抬手抹了抹臉上淚水,“他原本是對俞織馨下手,是俞織如設法把我騙過去替了她,而你,就是幫兇。我討厭下雨,因為我那天就下著瓢潑大雨……” 一直以來,俞夫人都生怕旁人指責她這個繼母、嫡母做的不稱職,對俞大郎還有妾生的庶女都格外照顧,反而苛求親生女兒。俞夫人有才學卻不擅中饋,有個出身高又十分賢惠的原配在前,模樣十分肖原配的黃氏嫁過來之后,越來越不得老夫人喜歡,原本同俞尚書曾有過婚約的孫姨娘反而頗為得勢,管了中饋,雖然事事也都得請示老夫人、夫人,但實際上俞夫人為了博得婆母歡心,一直都順著老夫人的意思,這幾年更是直接撒手不管中饋,老夫人年紀大了,許多事情也都不太插手,這也就等于是孫姨娘一個人管著中饋。 俞夫人身邊陪嫁來的婢女逐漸被替換,就連她最信任的奶娘也被孫姨娘找由頭在老夫人那里吹耳邊風給送出去養老了,如今正屋里的仆婢要不是老夫人那邊塞過來的人,要不就是孫姨娘給換上的人,俞夫人的耳目被這些人左右,所見所聞自然有所偏差。 俞瑢之所以在她眼里如此叛逆,皆因如此。 也因此,俞夫人對俞瑢越來越不滿,管束越來越嚴格。 “你……你也被他……”俞夫人腦中嗡嗡,隱約記起那日,卻怎么都想不起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那個禽獸拿了俞織馨的短處,把俞織馨堵在暖閣里威逼她就范,俞織如得知之后便跑到你那里,說在亭子里準備了新奇的吃食,邀你一起去賞雨吃酒,你們歡歡喜喜的吃酒去了,她卻假借著你身邊的婢女騙我去暖閣……” 俞瑢不耐煩看她們母慈女孝,頭一次來請是被她拒絕了。俞織如一計不成,就在俞夫人哭訴,說前兩天因一點小事得罪了俞瑢,賠了幾天小心,俞瑢就是不理她,原想借著這個時機好好賠不是,沒想到俞瑢不來。俞夫人一聽女兒身為嫡女竟然如此器量狹小,立刻派人去催,讓她無論如何都得來一趟。 那侍婢把原話的話只改了地點,便就此葬送了俞瑢的清白。 外面驟然一亮,隨之轟隆隆的雷聲滾滾而來,一聲旱天雷像是劈在了俞夫人腦海里,她一個激靈突然回想起那天的情形。她派人去催了俞瑢兩次,最終還是沒見著人影,自己一氣之下罰俞瑢抄了一本經書。 “多蠢的圈套??!就是因為你,我才輕易中招?!庇岈尫鲋勒酒鹕砩韥?,慢慢理了理衣襟,“盡管你一直對我十分嚴厲,可在我心里你是我最親近的人,一心以為你一步步退讓,為討祖母和父親的喜歡能犧牲很多東西卻必然不會犧牲我,可我想岔了……” 俞夫人回過神,痛苦道,“那天我并不知道……” “不要狡辯了!是你自己將保護我的能力拱手交出去,你做這些事情時候但凡為我考慮兩分便不會是今日這個局面!”俞瑢慢條斯理的整理完儀容,看了一眼地上的斷發,低低嘆息,“我臨走之前也勸母親一句,母親若不想一錯再錯便讓父親休了你,回外祖家吧?!?/br> 第189章 認罪 俞瑢連做夢都想著這一天、這一刻,每每想到俞夫人痛苦的樣子,心里都無比暢快,可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她卻發現自己半點都高興不起來。 “母親保重?!庇岈尮蛳掠挚牧巳齻€頭,在俞夫人呆滯的目光中快步走出去。 此間壓抑令她不想再作片刻停留。 站在門口的云岫已是淚流滿面,見俞瑢腳步匆匆,連忙掏出帕子把臉擦干凈跟上去。 暮色沉沉。 俞府廳里,崔凝和京畿衙的人辦案,魏潛低眉端著茶靜靜旁聽。 俞大郎負手立于堂上。他剛剛從衙門回來,身上還穿著官服。 崔凝這還是頭一次見這位傳聞中的青年才俊,俞大郎生的不高,皮膚白皙,看上去是個斯文儒雅的人,怎么都不像是強迫玷污meimei的那種人。 “拿一套家常衣服給俞大人換上?!贝弈聪蛴岽罄缮磉叺男P。 廳內氣氛肅然,那小廝聞言立刻跑去取衣服。 待俞大郎去屏風后換了衣服出來,崔凝才正式辦公。 衙門主官不在,總不能讓趙捕頭去審問個朝廷命官,只好崔凝上了。 “俞大郎君,你玷污二房庶女,證據確鑿,詳情已書于紙上,你看看可有遺漏?”崔凝語氣諷刺。 《唐律》有十惡,一曰謀反,二曰謀大逆,三曰謀叛,四曰惡逆,五曰不道,六曰大不敬,七曰不孝。八曰不睦,九曰不義,十曰內亂,其中“內亂”便是指的*?!短坡伞分袑Α皟葋y”對五服之內不同層次又做出了詳細區分,輕者徙三年,重者可判絞刑。 俞大郎若是被定罪,后果可想而知。 “證據確鑿?”俞大郎笑道?!罢垎栕C據呢?” “數位堂妹同時指控你。其中有一位腹中還懷了你的孩子,豈能作假?!”崔凝冷冷道,“大堂之上。自有你認的時候?!?/br> 崔凝見他姿態依舊從容,心里越發惱怒,面上勉強維持平靜,“俞二娘子死亡的那一夜。有人看見你出現在針線房附近,你去那里做什么?” “賞月?!庇岽罄裳院喴赓W的答道。 針線房連接著花園。去賞月也說的通。 “你承認自己去過那里就好。俞三娘子已經承認自己殘害胞姐,然而許多證據都證明她曾施虐卻并未殺害俞二娘子,俞三娘子說她跑出來的時候看見了你?!贝弈埔曀?。 俞大郎面露疑惑,“剛剛入夜的時候。在下曾去花園賞月,卻并不曾看見過二妹?!?/br> 俞府的家仆中有許多人都看見了俞大郎在入夜時分曾在后花園里呆了小半個時辰,卻沒人看見他半夜出沒于花園。崔凝也派人去俞大郎房里搜查,一無所獲。無奈之下只能謊稱俞織馨看見過他。其實,只是個守門婆子說恍惚看見個似是俞大郎的身影。 擅“數”之人通常心思縝密,做案時定會處理的干干凈凈,恐怕很難查到切實證據。 崔凝和魏潛返回來,主要是通知衙門扣押俞大郎,畢竟犯了十惡已是重罪,也沒想著將朝夕之間將俞織如死亡的罪名定在他身上。 “內亂之事已有人指證,兇案的諸多疑點又都指向你,今日也只能將你下獄候審,你若覺有冤情,公堂之上再辯吧?!?/br> 都是因為朝廷命官不得隨意下獄,否則,崔凝何必費這諸多口舌同他說清楚。 兩個官差上來叉人,俞大郎也不曾反抗,理了理衣襟,“一日沒有定罪,我就還是朝廷命官,你們閃開,我自己會走!” 崔凝見他這般淡淡然的樣子不禁氣的肝疼,二房被玷污的庶女最小的只有十歲左右,這般大的女孩子能懂得什么?這擺明了不是強jian就是誘jian,不管是哪一條都夠他身敗名裂下大獄,還有什么好囂張! “畜生!”崔凝咬牙切齒。 “走吧,親自去搜俞大郎的屋子?!蔽簼摂R下茶盞,起身,“存在過的事物總會留下痕跡,非是人為能夠處理干凈?!?/br> 崔凝頓時放寬心,“走走走,非要找出證據摔在他臉上不可!” 趙捕頭很早就懷疑俞大郎是兇手,但是在尚書府多有不便,束手束腳的找了幾天的證據,毫無所獲,還有二房庶女被玷污這個事,要不是俞織馨松口認罪,二房又主動鬧起來,他小小捕頭就算有崔凝撐腰也不敢去問二房“你們家幾位娘子是不是被人玷污”這種話??! 趙賁久聞魏潛大名,就是一直無緣得見其查案,今日有這大好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主意既定,一行人立即去了俞大郎的屋子里。 俞大郎的住處與整個俞府氣質最為接近,說好聽點是清幽樸素,其實就是看著很窮。案上墻上沒有一點多余裝飾,家具少,用的也不是什么好木料,好在地方不大,也不顯得空曠。 若不是有一個簾子隔出里外室,怕是站在門口就能將滿屋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