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駕到 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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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清河崔氏居然看上了魏潛!那些原本深信謠言的人豈能不驚? 清河崔氏的嫡系,兵部尚書崔玄碧和江左小謝的嫡孫女,母親出身山東凌氏。舊時王謝何等高貴,如今崔氏何等煊赫,那凌氏的勢頭又是何等強勁,能娶得這三家的血脈,簡直是祖墳上冒青煙的好嗎? 這放眼望去,滿大唐在出身上能壓過崔凝的人只能去各個大族里去尋,再選出那些沒娶妻、年齡相仿的,算算也沒多少可挑,誰也沒有想到,小娘子才十三呢,就被個疑似不能房事的老男人給定下了。 單看魏潛,誰都得說一聲青年俊才,可與崔凝一比,年紀可不算小了。 崔凝這樣出身的娘子,就算長成個無鹽,也有資格在貴族里頭挑三揀四的,更何況聽說還是個美人胚子,崔家卻把她許給了魏潛,這是走的什么路數?連朝臣都止不住深思。 不過崔凝定了魏潛,所有未婚的貴女們都大松了口氣——還好不是謝飏! 先前她們私下猜測謝飏的婚事,便覺著崔凝年紀雖小,卻是最有可能的人選,但她這樣的出身,旁人沒有什么好爭的了,猛然聽說她居然棄了謝飏選魏潛,一時間貴女們看她各種順眼,對她也充滿了好奇,加上她是謝飏的表妹,紛紛想法設法的去結交。 這廂崔凝不知道這些,只覺得自己最近人緣特別好,各種宴會的帖子收了一摞。她捉摸著,是不是搶了魏潛,這些女人瞧著她不順眼???本來她對貴女生活很有興趣,但一想到可能會遇到各種刁難,也就歇了心思,認真去上職辦案。 貴女們不死心,私下里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崔凝竟然升了監察使! 大唐女官不少,可能做到七品以上又有實權的并不多,待她們再一細細打聽,里頭竟然還有一樁美人救英雄的故事,這下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勾起來了,便從李逸逸那邊下手,不斷的發帖子,還打賭崔凝會先赴哪個宴。 這時候監察司臨近年休,崔凝忙的焦頭爛額,連李逸逸的邀請都推到五日后。 貴女們屢屢請不到崔凝,不由就想到了魏潛,那也是一個出了名不愛交際的主兒,這倆湊在一塊,真是什么鍋配什么蓋。 長安近來無大事,因此關于崔、魏兩家婚約的議論一直沒有停息,甚至還有好事者編了話本子放在茶樓里頭說,一時真叫吸引了不少人,誰讓這對“神奇夫婦”這么神秘。 忙完了衙門里的事,崔凝滿身輕松,約了魏潛去樂天居對面的里買幾本書送給自家那個快要春闈的弟弟。 兩人坐在馬車里,瞧著對方都忍不住想笑。 “你笑什么?”崔凝問。 自從魏潛在崔凝面前開始說情話之后,感覺就像下線劃低了幾分,再不像原來那樣矜持寡言,什么話都能順當當的說出口,“原來我婚事這樣不順,都是為了等著賺你這個大便宜?!?/br> 崔凝笑嘻嘻的道,“我算什么大便宜,我才賺了?!?/br> 崔凝一想到坐在面前的這個俊朗的五哥從此之后就是她的了,成親以后,誰都比不上自己與他親密,簡直不能更歡喜,好幾回睡覺都笑醒了。 任他外頭別人怎么想,兩人躲在小小的車廂里,彼此都覺得自己得到了這世上最好的一個人。 第158章 簪花宴 如果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沒有半點崇拜之心,感情是不易長久的。 而女子對男子的愛慕,又最易從崇拜中生出,崔凝對魏潛便是如此。 經歷了那一吻和定親,崔凝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以往隔花掩霧的事兒突然明朗清晰起來,一下子明白了所謂喜歡一個人是怎么回事。 之前崔凝是為了學破案才厚著臉皮纏他,如今卻是喜歡纏著他,奇怪的是兩個人之間竟比從前更加守禮,走在路上都保持兩尺距離,有時候悄悄靠近一點都能鬧的面紅耳赤。 魏潛面上看著倒是四平八穩,八風不動,實則也如崔凝一樣是情竇初開,因他比崔凝更懂男女之事,反倒感覺更強烈些。 夕陽從花窗投進來,照得滿室暖光。 兩人在里各自尋書看,有時隔著書架看到對方,忍不住相視一笑,心里甜的都溢出來。 魏潛認真挑了幾本書拿去結賬,那掌柜笑道,“恭喜魏大人覓得良緣?!?/br> 魏潛尚未答話,崔凝聞言從他身后探出頭來,“謝謝?!?/br> 那掌柜笑的更歡,幾本古籍便當賀禮送予他們了。 兩人謝過之后,一并去樂天居吃飯。 進了樂天居前店便聽見琴聲悠揚,正是崔凝二師兄所作的那首《洗髓》,那些吃飯喝酒的士子都不做聲,細細品味曲子。 待進內院,崔凝瞧見兩棵古松上積雪片片,樹下未曾清掃,符遠就這么席地而坐,膝頭橫著一張琴。手邊香爐里焚香裊裊,端是一派出塵寂寥模樣。 崔凝早已能分清符遠與二師兄是完全不同的人,但是他每每都能令她看到二師兄的影子,譬如他現在的模樣,正是二師兄平常的樣子。 郁松躬身同他說了什么,琴聲戛然而止,他轉頭看過來沖他們一笑。把琴交給郁松。撫衣站了起來。 “符大哥?!贝弈奸_眼笑的打招呼,“你何時學會這首曲?” “在清河聽過一回便記下了,今日忽然想起來。卻怎么都彈不出那個韻味?!狈h的指法比崔凝不知好多少倍,但他終究是在紅塵富貴中長大的人,心境到底不似崔凝那般自由自在。 “大道之上無情無欲,唯有放下才能得道。符大哥心有掛牽,曲境自然不同。不過也很好聽??!”崔凝不是恭維他,這首曲子本就好聽,不同的心境有不同的味道。 “唯有放下才能得道?!狈h沉吟,旋即微微一笑?!肮材銈儼?!” 崔凝伸手道,“符大哥沒有賀禮嗎?剛剛書店的掌柜都給了賀禮呢?!?/br> 符遠瞪她,“你們成雙成對。好意思問我一個孤苦伶仃的人要賀禮?還不趕快去備禮安慰我一番?” 崔凝想想似乎也有道理,他們三個一把年紀都沒有成親。如今凌策年后便完婚,而魏潛也定了親,可不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么! “一同用飯吧?!蔽簼摰?。 “阿凝去吩咐廚房做個席面,今兒我要與長淵痛飲三百杯?!狈h揮手攆她去弄酒菜。 “誒,這就去?!贝弈龖曂邦^去。 符遠看了她背影一眼,收回目光,埋怨魏潛,“你不地道,我這才離開多久啊,你就把人劃拉到自己家里去了?我明明跟你打過招呼了!” “我有答應你嗎?”魏潛與符遠從小一起長大,瞧他的神色便知道,他生氣歸生氣,卻并不是真的怪自己,“她救了我,我以身相許很正常?!?/br> 符遠微微張嘴,吃驚道,“你不是我認識的魏長淵吧?” 魏潛微微挑眉。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魏潛是個正經到十分無趣的人,符遠認識他這么多年,他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 “唉!好不容易發現個有趣的小娘子?!狈h頗為惆悵的一嘆,拿眼覷他,“你好歹安慰兩句吧?” 魏潛淡道,“你要不覺得是故意刺激你,我便說幾句吧?!?/br> “罷了罷了?!狈h對崔凝只能說是感興趣,并沒有男女之情,眼下倒也算不上傷心難過,只是有些遺憾罷了,“不過我有些好奇,崔家為何會同意這門親事?” 如果符遠知道崔家這么輕易松口,早就上門求娶了。 這個問題,魏潛也一直在想,“許是崔家看我父親比較順眼?” “哈!”符遠忽然大笑起來,撫掌道,“總算找到由頭去堵我祖父的嘴了,我輸給你不是因為我不好,而是他老人家不招人喜歡?!?/br> 崔凝返回,正聽見他說這句話,于是笑問道,“符大哥做什么輸給了五哥?” “當然是成親啊,我還比長淵年長,小阿凝記得幫我也尋個媳婦?!狈h開玩笑道。 崔凝卻是認真了,想了一下,“我有個朋友叫謝子玉,符大哥也見過的,你覺得她怎么樣?” 符遠一聽,倒是在腦中過了一圈。 江左謝氏門第高貴,卻已經快要淡出朝堂,眼看謝家推了謝飏出來,便知道他們不會甘于落沒,如果謝家與符家成了姻親,以后符危必然會對謝飏多幾分照應,謝家多半不會拒絕這種聯姻,而此事對符家也有說不盡的好處。 可符遠現下連謝子玉長得什么模樣都不記得了,他又沒有戀童癖,并不是天生喜歡年紀小的小娘子,只是與崔凝相處了幾回,覺著她性子好,為人有趣,出身合乎他的需求,這才動了心思而已。 他想著,便婉拒崔凝的好意,“我得找個年紀大些的,趁早成親生兒子,叫魏某人干著急才行!不然我心里不平衡?!?/br> 符遠也拿不準自己的心思,先時聽說魏潛和崔凝訂婚的消息,他懵了一下,之后只心里有些空落之外倒無別的情緒,現下又好像瞬間想開了似的,以前鐵了心要娶個能互通心意的妻子,現在居然隱隱不再堅持了。 飯菜很快做好,三人在暖閣里盡情吃了一頓,因崔凝酒量淺到令人發指,魏潛便殘忍的拒絕符遠借酒消愁的請求。 飯罷,魏潛便一如往常的送崔凝回家。 符遠則是宿在了樂天居中。 時近年底。 監察司經過幾天忙碌之后開始了長達二十天之久的年休。 崔凝總算得以喘了口氣,抽空赴了李逸逸的約。一大早收拾停當,崔凝帶著青心青祿出門。 “這簪花宴是怎么回事?”崔凝看著名字完全不能想象內容。 青心便解釋道,“簪花宴實則是相親宴?!?/br> “???怎么不早說!”崔凝驚道,“這要是給五哥知道怎么辦?” 青祿捂嘴笑道,“娘子莫急,此宴并不是只有未訂婚的娘子才能參與,許多夫人也都愛去湊熱鬧呢,到時候名花有主的人只要在衣襟或頭上簪一支花兒即可?!?/br> 說起簪花宴,還有一段故事不能不說。 五十幾年前,寧壽縣主已滿十八歲,家中卻無父母為其做主婚事,嫂嫂一心要把她說給娘家侄兒,寧壽縣主看不上那郎君,便私下央求兄長舉辦一場宴會,容她相看夫婿,其兄廣邀青年才俊赴宴,寧壽縣主則在隔壁園子辦了個賞雪宴,邀請各家女眷參與,宴至正酣,寧壽縣主便帶著幾個要好的閨中密友躲在閣樓上偷瞧那邊的男子。 恰時有個身材魁梧的郎君從閣下踟躕,壽寧縣主一眼便相中了,但她從未見過此人,并不知對方身份,想令人上前詢問又覺得有些唐突,猶豫之中眼看那男子就要離開,她情急之下,從頭上摘了一支絹花往他身上丟,想找個由頭搭訕,而那絹花竟是不偏不倚恰落到郎君頭上。 那郎君有所察覺,取下花兒之后抬頭說了一聲:娘子花兒掉了。 寧壽縣主聞聲順勢打開窗子,樓上樓下這么一瞧,只一眼就把對方看進心里去了。 原來郎君卻是懷遠將軍,心中早已愛慕寧壽縣主,但他前頭有個夫人,成親不到一年就去了,縣主再嫁過來便是填房,他心覺得自己這條件配不上縣主,便也不敢往跟前湊,那日酒意上頭,瞧見縣主和幾個小娘子偷偷溜進閣樓,便鬼使神差的跟了過去,在樓下徘徊幾回正打算放棄,不料竟有一支絹花丟到他頭上。 沒隔幾日,懷遠將軍便請媒人上門求親,寧壽縣主得知懷遠將軍是個鰥夫,并不嫌棄,還以“簪花為緣”的理由求兄長允了婚事。 二人成親后恩愛非常,懷遠將軍終身不曾納妾,也沒有多瞧其他女子一眼,且對寧壽縣主的疼愛有目共睹,簡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著,滿長安的未嫁女子無不羨慕。 寧壽縣主自己得了良緣,便以后每年都舉辦宴會,想多促成幾段好姻緣,并因著自己那段經歷,將宴會命名為簪花宴。 崔凝聽罷頗有感觸,“這就是因緣啊?!?/br> 就比如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魏潛恰好出現在她眼前。 “寧壽縣主五十出頭便去世了,懷遠將軍哀思甚重,次年便病逝了?!鼻嘈睦^續說道,“后來的簪花宴都是別人效仿,也都很受歡迎。這一回是戶部尚書夫人辦的,為了幫他家嫡女覓夫婿呢?!?/br> 崔凝摸了摸下巴,“哦,那咱們就是去看熱鬧唄?順道給那些覓夫婿的娘子壯壯聲勢?” 青心道,“正是如此?!?/br> 說著話,馬車已經停到了俞府門口。 第159章 俞府 俞府所在的位置極好,可謂寸土寸金,但是從外頭看一點也看不出是個三品官員的宅邸,灰撲撲的大門看上去嶄新,但是用的都是極為普通的料子。再往里走,繞過照壁之后方能窺見一點大官家的氣派,然而也就是修的用心點罷了,不見什么值錢的物件,與外頭也沒多大反差。 崔凝被請到小間里休息,青祿見俞府的侍女出去,不由小聲嘀咕,“這戶部尚書府還不如咱們府上呢?!?/br> 崔玄碧孤家寡人的住著,不愛折騰宅院,他不用的院子有些邊邊角角幾乎都要荒蕪了,崔道郁一家搬進來之后,凌氏令人收拾了好一陣子。 崔凝身在朝堂,對官員自然都略有了解,且不說這俞大人是真窮還是裝窮,摳倒是真的,管著偌大的戶部,按說手上過的錢財比皇帝還多,攏錢也是一把好手,可是每一回朝廷撥個什么款項就跟要了他老命似的,數了又數,算了又算,錙銖必較,一個大子兒都不帶多漏出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