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駕到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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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潛抓住了幾個關鍵,卻沒有打斷她的回憶。 “我撞見兩個仆婦,叫他們去請孫神醫,他們兩個都跑開了,一個向東,一個向西,我又返回佛堂守著祖母。我聽說人中毒之后不能隨便移動,否則會加速毒發,所以一動也不敢動,我想等孫神醫來了,祖母一定會得救。等一會兒,孫神醫和族長一起來了,可是孫神醫看了之后說祖母已經去了兩個時辰左右?!?/br> 崔凝說了那天能夠記起來的所有事情。 魏潛問道,“你踹門進來的時候感覺風很大,那么進來之后屋里是什么樣?你跑去求救返回之后,這屋里又有什么變化?”——大家反映說更新的章節看不了,不知道是否與我捉蟲修改有關系,這一章我暫時不捉蟲,手機用戶能看的到嗎?麻煩反饋一下,如果是我捉蟲的原因,我以后盡量不當天修改,如果不是,我會向編輯反應。 第二十一章 毒 崔凝回憶起那天的事情,發現自己只注意到老夫人,至于這屋里有什么變化,她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魏潛慢慢引她回到當日的情形,“你求救之后回來,坐在哪里?” 此時魏潛正盤膝坐在老夫人平日念佛的地方,崔凝挪了位置,蹲在他面前。 魏潛比老夫人的身量高很多,崔凝仰頭,只見他顯出棱角的下顎還有眸中清湛的光亮。他嘴唇微動,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間的聲音格外好聽,“你覺得有風嗎?” 崔凝搖頭,“沒有?!?/br> “那天也沒有風?你蹲在這里,頭發可有被吹起?可有撓得臉上很癢?” 小女孩一般都是頭發半挽,總有一半是編成垂辮或披散在身后,崔凝的頭發就只隨意披散著,倘若有風定然會飛舞起來。 “沒有?!贝弈隙ǖ牡?。 魏潛道,“你進來的時候看見老夫人坐在這個位置上?不是倒在地上?神情是否痛苦?” “是坐著,祖母表情祥和,甚至像是微笑?!贝弈灿X得這一點很奇怪,一般的**都會讓人痛苦,中毒之人一旦發現自己不舒服肯定會求救,怎么會坐在這里一動不動? 魏潛道,“多謝崔二娘子,請你先去隔間休息吧,若是想起什么,隨時來找我?!?/br> 崔凝起身,在侍婢的陪伴下去了隔間喝茶。 緊接著,林氏被請進了佛堂。 待她落座之后,魏潛一樣是開始從案發當日問起,“那天你在何處?詳細說來?!?/br> “我去莊子上看看孩子?!绷质涎劾镂⒂徐F氣,“每月月末老夫人便會放我去莊子與家人團聚。那天早上我伺候老夫人到了佛堂,然后就離開了?!?/br> “老夫人可有說過什么話、做過什么事?”魏潛問。 林氏道,“一早起來,老夫人洗漱過后習慣喝一杯茶,平時她都不會說話,那天卻看著滿屋子的書,對奴婢說,以后這些東西全部都要留給凝娘子,不許充到族里去?!?/br> “老夫人的原話是?” 林氏學著老夫人的語氣,緩緩道,“這些書若放到族中書樓里,怕是要變成滄海一粟,我若是死了,屋里這些東西都留給凝丫頭吧,不可教人拿走?!?/br> 這些話中的意思與遺囑大抵相似。 魏潛點頭,隨口問道,“你是在崔氏族中嫁人了?” “是?!绷质系?,“老夫人做的媒?!?/br> “你夫君是怎樣的人?”魏潛問道。 這時候問這種問題,難免有懷疑的意思。 林氏抬眼看著他,神情中有一絲惱怒,卻還是認真的回答了他的問題,“他是莊子上的大管事,人很好?!?/br> 魏潛毫不在意她的情緒,繼續問,“你去莊子上的事情,有何人能作證?” “我早上出門的時候,一路上許多人看見了?!绷质辖又f了一串人名。 “你跟著老夫人有多少年了?” 林氏道,“三十多年了?!?/br> 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魏潛對崔凝和林氏的不同,他問崔凝的問題全部都是當日發生的事情,但問林氏的問題又多又雜,關于當天的問題卻不是很多。 待他問完之后,謝灝令林氏出去,然后問道,“你覺得林氏是兇手?” 魏潛抄手沉默須臾,既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只道,“老夫人絕對不是自殺?!?/br> “當真?!”謝灝狠狠垂了一下蒲團,“我就說jiejie不是如此糊涂的人!” “你怎么看出來的?”崔況疑惑道。 “待我查證一些事情之后再告訴你?!蔽簼撜f罷,轉頭問崔氏族老,“前輩,是否可以召集常在這院子里伺候的所有仆役?” 老夫人近身伺候的人只有林氏一人,但她從一開始就是貼身侍婢,比好些人家的娘子還要嬌貴些,那些粗重的活計肯定不是她親手去做。魏潛剛剛也特地看了一下林氏的手,確實不是干過粗活的樣子。 崔氏族老令人將院子里所有人全部召集起來,魏潛挨個問過之后,已然是下午了。 在佛堂里伺候的統共有八個人,兩個廚娘,兩個粗使婆子,四個粗使婢女,其他若有是力氣活,全部都由凌氏派小廝過來幫忙。 佛堂里只有兩個主子,平時事情不多,所以兩個粗使婆子在吃過早飯之后就出去與本院的老姐妹聊天,還有兩個粗使婢女帶了衣物去河邊洗,排除了四個有完全不在場證據的人,只剩下兩個廚娘和兩名粗使婢女了。 廚房是單獨的小院,那兩個廚娘平日從來不往這邊院子里來,她們說做好了早飯之后就在廚房里等候傳飯,可是一直沒有聽見動靜。不過兩人只能互相作證,再沒有別人看見她們是否一步都沒有離開過廚房。 而最可疑的就是那兩名粗使婢女了,她們負責端早飯,那天林氏不在,本應該是她們代為伺候老夫早飯,居然沒有發現什么異樣? 這兩個姑娘都有十六七歲,生的壯實,看上去老實巴交,兩人都一口咬定說那天來喊過老夫人,沒有聽見回應便一直在外面等著。 這種話,就連崔況都找到漏洞,崔凝沖過來的時候明明說一個人都沒有,那么肯定是有人撒謊了。 “我二姐不可能撒謊?!贝逈r義正言辭,并且給出了一個有力證據,“她腦子一直都不好使?!?/br> 不好使到了連撒謊的實力都沒有了嗎?崔況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他知道誰撒謊誰就會被懷疑是殺人兇手,他想說的是崔凝不可能有謀害人的實力。 崔氏族老和謝灝表情都有點微妙,魏潛卻認真的點頭附和,“這我知道?!?/br> 整整問了一日話,晚上魏潛和謝灝又去拜訪了孫神醫。 孫神醫并沒有特別細致的去查看,但以他對藥性的了解和多年經驗,很容易辨別。 “老夫人所中之毒有可能是大荼藥,另外她面色泛青黑,嘴唇顏色偏暗,指甲中透青黑,有可能是為了避免痛苦,**其中還摻雜了許多罌粟和曼陀羅?!睂O邵很是惋惜,他早年四處游歷行醫,江左小謝的名聲如雷貫耳,還曾想為侄子求娶謝成玉,但是謝家門第太高,想想也只好作罷,誰料她竟落得這等結局。 大荼藥也叫斷腸草,人死后也不會留下太明顯的特征,從老夫人表面上看見的大多數痕跡幾乎都是其他藥物所致,也就是說,下毒的這個人會制藥。 第二十二章 雨中邂逅 只有會制藥的人才能將幾種不同的藥物糅合在一起,從而發揮出理想中的效果。而且配藥并非朝夕之事,在這個過程中必須不斷的調整試驗,這除了需要時間之外,也很容易留下痕跡。 魏潛當晚就直接住進了佛堂,在院子中找尋痕跡,謝灝心急知道jiejie的死因,也隨之搬了進來。 整個佛堂里就只有兩人,前半夜還好些,后來起了風,院子里嗚嗚咽咽像鬼哭一般,謝灝總覺得是jiejie的冤屈之音,聽著心里特別不是滋味。他一個人在榻上輾轉反側,終是難以入眠,便披了衣服想去院子里坐著。 魏潛一打開門猛然瞧見院子里白晃晃的一個影子,嚇得他急急退了兩步,待定了定神再仔細看去才發現是一個人。 那人裹著薄被坐在石墩上,側顏俊美,長發半披在身后,被風吹的凌亂,像難民一般,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宛若融進了夜色。他聽見開門聲,轉頭看了一眼,目光清冷而透徹,好像在看謝灝又好像沒有看。 謝灝只見他微微頜首似乎是打了個招呼,轉而又把下巴埋進薄被里繼續沉思。 在謝灝的印象里,魏潛一般情況下比較寡言,但是禮數方面卻從來不缺,很少會像現在這樣見到他連屁.股都不挪動一下。 謝灝不想打擾他,于是一個人去了老夫人的房間看看。 沒有燈火,只有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隱約能看清屋里的擺設。他隨手抽出一本書走到窗邊,就著月光看了幾頁,眼中慢慢濕潤起來。 這本書有些舊了,像是幾年前抄寫而成,上面的字已不似從前那般鋒芒外露,表面上來看已經趨于圓滑沉穩,然而筋骨分明力透紙背,總能在一些細微之處透出銳利??梢姇r間并沒有磨平她的棱角,只是讓她深藏自己而已。 謝灝拭了眼角,將書放回原處,然后轉身出了屋子。 “前輩?!蔽簼撜酒饋?,身上穿著煙色的寬袍,薄被早已經被整整齊齊的折疊好放在石桌上。 “你若不嫌棄,叫我一聲叔伯吧?!敝x灝道。 都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父的摯友,喚一聲叔伯也不過分,魏潛從善如流,“叔伯?!?/br> “你方才在想何事?”謝灝在他對面坐下,“你也坐?!?/br> “想了想案情?!蔽簼撘娝鄣孜⒓t,便知他又偷偷傷懷,“叔伯節哀,對許多人來說凡間是牢籠桎梏,老夫人駕鶴西去,如風般自由,于她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幸事?!?/br> 這話若是往好處想是安慰,若傷心人一時想不開也能理解為他站著說話不腰疼。 可是謝灝皆非二者,他有些訝然,“你怎知曉jiejie性子?!?/br> 旋即又有了然,屋里那么多書籍,哪一本不是jiejie心頭所好?看完那些便大致能夠知道她是個向往自由的人。 “老夫人當年如何會嫁入崔氏?”魏潛問道。 謝灝嘆息,“當年來求娶jiejie的人家不說一百也有幾十,挑來揀去,竟是如此!” “jiejie自幼聰慧,三歲能誦文,五歲可賦詩,十來歲的時候便寫得一手駢儷文章,她性子要強,不愿嫁那些凡夫俗子只求一知心人。逝者如斯,無可回頭,盼以深情共赴白首。說起來多簡單,可惜從一開始就選錯了人吧!” 這種感嘆在魏潛聽來著實沒有什么意義,但他仍舊靜靜聽著,不曾打斷。 謝灝看著對面黑白分明的眼睛,或許那眼睛里顯出的目光過于理智冷靜,他心里的傷懷奇異的散去不少,“jiejie從十四歲開始說親時便自己立下了規矩,能過三關才考慮議婚。所謂三關,其實只是她自己隨性考校對方。一般都是對詩,和曲,還有一些古怪的問題。她說對詩和曲能看出此人與她是否有默契,而不是只要對的精彩才行,至于那些問題,素來刁鉆古怪,鮮有人能通過。我還記得那日是我陪母親和jiejie一起去上香,恰遇上大雨,我們便與一群國子監的學生擠在了一間茶室里避雨?!?/br> 謝夫人還好,只是婦人,謝成玉卻是待字閨中的娘子,何況對方是一大群青年男子,于是寺里準備的屏風將兩邊隔開。 謝成玉身材微豐,卻不是癡胖,那豐胸細腰圓臀,身段十分玲瓏,再加上面若芙蓉,一雙眼眸中透出靈慧,但凡只要看過一眼就再不會忘懷。 她的模樣漂亮可也不算傾國傾城,是十分端莊的長相,可是在這種端莊之中偏又有一種靈動,男人們既想娶妻娶賢,又渴望妻子能與自己心靈相通,夫妻在一起的時候才能夠快活。大多數人一生只有一個妻子,妻的地位在男人心中遠不是妾室能比,誰不希望有一個能懂得自己的妻子? 謝成玉的樣子最能勾起他們這種希望。 彼時,那一群國子監的學生先進的茶室,見僧侶抬了屏風進來,便心知怕是有女眷要過來躲雨,個個都伸長脖子盯著。 謝成玉是個活潑性子,進屋的時候好奇的往里面看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令一群尚未娶妻的青年興奮起來。而后對著大雨作詩賦文之時都特別賣力,甚至開始攛掇年紀最小的崔玄碧去邀請謝灝一起過來玩。 崔玄碧邀請了謝灝。 隔著屏風就能聽出他的尷尬局促,謝成玉低低笑了起來。崔玄碧離屏風很近,聽見這笑聲,臉唰的一下便紅了。 謝灝見著崔玄碧的第一面,對他的印象就是——一個大柿子。 謝灝才十歲,但他已有神童之名,吟詩作賦不在話下。那一幫國子監的學生原是叫謝灝過來親近.親近,好打聽是那戶人家,結果竟是越來越吃驚,他的詩詞令人驚艷,常有神來之筆,隱隱已經將不少人壓了下去。 那些學生紛紛心想,這不能夠啊,連弟弟都比不過,怎么有臉去打jiejie的主意? 崔玄碧一向就不怎么喜歡作詩,每一次寫的東西都很質樸,從不追求辭藻華麗,也不無病**,心中恰有所感的時候意境動人,若是無感而發便就顯得平庸。 謝成玉聽了許久,終是對這個少年上心了。 其實后來的事情證明謝成玉在看人方面確實很有眼光,崔玄碧不到三十歲就當上了兵部侍郎,若不是因為先帝病弱禪位,他的官途遠不止如此。一朝天子一朝臣,別的不說,就看女帝登基之后多少人被撤換而他始終穩穩的呆在兵部,便可知他不管是實力還是為人處世方面都是萬里挑一的人才。就算是現在,崔玄碧也不是沒有再進一步的可能。畢竟他還不到五十歲,離告老還鄉還有幾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