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駕到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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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車隊越來越近,崔凝不禁睜大眼睛——那三個少年長得可真好看!跟仙人似的! 崔姑娘的詞匯匱乏,看見好看的人就是一句“像仙人”,再沒有別的說法了。 可這回,就連頗有文采的崔凈也說不出能夠配得上此三人的贊美話來! 白馬上的少年劍眉星目,顧盼之間神采飛揚,仿佛這天地間所有的俊秀都集于一身般,他看見門內站著人的時候便是一笑,干凈而璀璨;棗紅馬上的白袍少年乍一看不如那白馬上的少年耀眼,可是細細看去便覺十分清俊,那眉平和眼清澈,端是個清風朗月、君子如竹;而旁邊那位黑衫少年,年紀輕輕便已經生的如淵深沉,一張初顯棱角的臉上鳳目威嚴、長眉入鬢,在那里便是淵渟岳峙。 崔凝頓時覺著這幾天的罪沒白受,為了迎接這般俊秀的人物,確實是需要認真些。 “大姐,二姐,快擦擦口水吧?!贝逈r抄著小手幽幽道。 崔凝忙抬手摸了摸嘴角,崔凈沒有上當,卻被他說的俏臉一紅。 饒是頗見過些世面的凌氏也有那么一瞬的失神,這三人這般年紀就已然長成如此風姿氣度,將來更是不可想象。 距離有段距離的時候那幾人便已經下馬,著月白袍服的少年把韁繩扔給旁邊的小廝,大步往這邊走來。 崔氏已經認出那正是外甥凌策,一時心切,便迎至大門外。 “姑母?!绷璨哒径?,規規矩矩施禮。 崔氏忙伸手虛扶起他,“幾年不見策兒,險些認不出來,都是大人模樣了!” 車隊略遲一步過來,看向另外兩名少年。 “姑母,這兩位是外甥在學里的同窗?!绷璨咭灰唤榻B道,“這是符兄,單名一個遠字,這是魏兄,單名一潛字?!?/br> 白衣少年是符遠,黑衣少年是魏潛。 “小子臨時起意前來,未曾事先請示,還請崔夫人恕罪?!狈h施禮道。 魏潛未曾說話,跟著施禮。 “無妨的,學里那些兄弟們若是聽說你們三人一同前來不知道要多高興!”凌氏笑著道。 這時馬車上下來一個十來歲的女孩,生的居然與凌氏有幾分相像,若是與崔凈站在一起更似親姐妹。 “這可是茉兒?”凌氏問道。 “姑母!”凌茉提著裙子小跑過來,蹲身行了一禮,笑瞇瞇的問道,“幾年不見姑母,姑母還是那么年輕美麗!” “古靈精怪的丫頭?!绷枋蠈⑺龜堖^來,兩人半點不生疏,接著又跟幾人介紹自己的兒女。 兩廂見過禮后,凌氏領著一群人到廳中說話。 崔凝知道凌策就是表哥,可是卻止不住多看了幾眼符遠。單憑長相來說,三人在伯仲之間,只是崔凝覺得他真像二師兄。 符遠察覺了她的目光,微微臉看過來沖她溫然一笑。 這樣一笑就更像了…… 崔凝眼眶一紅,別過臉去。 符遠微微怔了一下,長安城里上到二十八下到八歲的姑娘被見他笑之后反應各異,卻不外乎羞怯喜,他沒料到自己竟然把小姑娘給笑哭了! 崔凝移開目光正看見魏潛,那人垂眸端了一盞茶,修長的手指分外好看,她不禁多看了兩眼,誰料那人一抬眼,險些沒把她嚇的尿褲子。崔凝忙低頭,過了一會兒仔細想想卻也沒覺得方才他的樣子有多嚇人,只是沒有什么笑意,那眼眸白的像朗朗乾坤、黑的如斬不開的夜色罷了。 一屋子人聊的熱火朝天,氣氛頗好,就連話和表情一樣少的魏潛也都時不時的說上幾句,只有崔凝一會兒挪一下屁.股,眼神不知道往哪里擺才合適。 坐在那兒一直跟老學究似的崔況終于看不下去了,湊過來小聲道,“二姐,椅子上有針???” 崔凝瞪他,“聊你的,別管我!” 這時屋里最耀眼的凌策總算注意到她了,也不避諱兩人的婚約,問道,“二表妹?” 崔凝正糾結,忽然被點到名字,也沒仔細分辨他說的何意,開口便回道,“嗯,我就是二表妹?!?/br> 這滿屋子一靜,每個人都在隱忍住大笑的沖動,他們都是極有教養的人,且剛剛到別人家里做客,不好太隨便。 崔凈一見連那個不愛笑的魏潛都翹起嘴角,簡直很想挖坑把自己埋了,親妹子丟人跟自己丟人有什么區別??! 凌氏抿了抿唇,最終沒有插嘴。 凌策沖崔凝友好的笑笑,繼續與凌氏話家常,并把家書和禮單都交給凌氏。 崔凝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好像鬧了笑話,不過這對她來說根本不是個事兒,以前鬧的笑話比這多的去了,也沒見少塊rou!崔凝擺出一張嚴肅臉,學崔況端坐??梢仓焕蠈嵙艘恍壕陀肿蛔×?,她自以為很隱蔽的挪了一下身子,忽然發覺有人看她,一抬眼便迎了上了符遠的目光。 符遠正笑意盈盈的望著她。 怎么辦?越看越像二師兄……崔凝強忍著撲過去的沖動。 “姑母,這次出來游學之前老師給我們三個都取了字?!绷璨叩?。 凌氏道,“是嘛,這可是喜事,快與姑母說說?!?/br> 他們三人師出同門,老師乃是大唐有名的大儒,名叫徐洞達,出身山東士族,曾經是兩代半的帝師,十五年前致仕在長安定居。雖然他作為帝師教的那兩個皇帝一個賽一個的萌,但他也曾教授過當今圣上,只是沒有名分罷了,當今對他老人家十分敬重。有了個身份,徐洞達簡直是天下莘莘學子最向往的老師。 天下才俊都爭相拜名師,而這些大儒們也以收到出色的學生為豪,因此哪年都少不了一番爭搶,徐洞達七十高齡,可是下手又快又準,兩年功夫便先后把凌策、符遠、魏潛三人劃到自己跟前,并宣稱這三人是關門弟子,此后再不教授學生。 是人長著眼睛都看出這三人的不凡,徐洞達為自己一生畫上了一個輝煌有力的結尾。他為人師的生涯也如一篇錦繡文章,鳳頭、豬肚、豹尾。 “我的字是長信?!绷璨叩拿质且粋€“策”字,策,謀也,凌策人如其名,心中自有丘壑,因此徐洞達不強調讓他出奇謀劃錦策,而是期盼他謀中有信,不要走歪路,一生有信,做個坦蕩蕩的君子。 凌氏道,“果真是好字?!?/br> “符兄字長庚,魏兄字長淵?!绷璨叩?。 魚龍潛長淵,可見徐洞達對魏潛期望最高,凌氏學問不錯,可想不明白符遠的字有何深意,“為何偏偏符外侄取了長庚二字?” 第六章 書 凌策遲疑了一下,看向符遠,似有什么難言之隱。 符遠倒是不在意,笑答道,“老師的好友智一大師曾言我是短命之相,老師便贈長庚二字,盼我長命百歲?!?/br> “大師可說了破解之法?”凌氏關心道。 符遠道,“大師說修身養性便可破此相?!?/br> 凌氏點頭,“這便好?!?/br> 崔凝心下黯然,與二師兄這般相似,可不就是短命嗎? 常言道,美人多有相似之處。其實符遠的五官與道明二師兄長得并不是很像,只是那種溫文中隱含不羈的感覺很像。道明表面看上去是君子溫如玉,可是崔凝最了解他,他骨子里一點都不溫和。 想到他臨終前做的那些事、說的那些話,崔凝眼睛便是一酸。 符遠注意到她情緒的變化,心里有些奇怪,他當然不會以為人家是心疼他短命,只覺得小姑娘也太愛哭了點。 又說了一會兒話,凌氏便安排他們休息去了。 凌氏自然也看出崔凝今天情緒不大對頭,卻也沒有急于數落,只令崔凈好好陪著她,自己拉著凌茉回屋說話。 姐弟三人往后院去,崔凈還沒有說什么,崔況便老氣橫秋的道,“二姐,你今日失態了?!?/br> “師太?”崔凝琢磨就算自己長大也只能是道姑。 “meimei!”崔凈有些惱她,“八歲也不算小了,怎能……” “大姐?!贝逈r打斷她,很是公允的道,“你也不如往日穩重。難道是因為他們三個生的好?” “瞎說什么!”崔凈對弟弟meimei束手無策,一個傻,一個卻精的跟鬼似的。 “唔?!贝逈r沉吟了一下,“大姐確實到了思春的年紀……罷了。我去找表哥他們?!?/br> 崔凈臉色唰的漲紅,“你去干什么!不許去!” 崔況歪著腦袋,包子臉上慎重又狐疑,“父親不在家,我作為家里唯一的男人去招待表哥和他朋友不應該嗎?” 崔凈氣結,很多六七歲的孩子連話都說不全乎,偏自己攤上這么個從娘胎里開始做學問的弟弟! 崔凝聽了這半晌,算是明白了大概,于是勸慰道,“我聽一個老婆婆說男娃娃七歲是人嫌狗憎的年紀,大姐別跟他生氣了?!?/br> “你說錯了?!贝逈r鄭重道,“我還有四個月才滿七歲?!?/br> 崔凈心贊妹子總算說句靠譜的話了,便就斂了羞惱,趕走崔況,“去去去,快走!” 待崔況負著小rou手邁著小方步離開,崔凈才真正松了口氣。 姐妹兩個一并往院子里去,小徑上沒有一個人,侍婢也都只遠遠跟著。 崔凈見私下無人,忍不住小聲問崔凝,“你說他們三個,哪個長得最好?” “符遠?!贝弈X得這世上沒有人比得上自家二師兄。 “什么眼神呀!”崔凈道。 崔凝問道,“那你覺得誰長得好看?” 崔凈張嘴就想說凌策,但轉念一想那將來是自己的妹夫,怕是不好多嘴評價,于是想了想道,“還是魏郎君生的最好?!?/br> 她說的倒是公道話,魏潛是三個人里頭五官生的最精致耐看的一個,個頭也高,只是他的性子不如另外兩個招人喜歡。 “可我還是覺得符郎君好?!贝弈虉痰?。 “怎不見你夸表哥?他可是你未來的夫君?!贝迌粞谧煨?。 一提到這茬,崔凝頓時變成苦瓜臉,可真是無妄之災??! 崔凈心想meimei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兩人走了一段路,崔凝忽然道,“jiejie,我要去書樓?!?/br> 她今日見了符遠之后腦子里全是二師兄的笑臉,她想起這幾日來曾偷偷想過一直留在崔府的念頭就看不起自己,師父和其他師兄們都還生死未卜,她怎能貪戀這里的好? 道門有渡劫之說,崔凝覺著,一切都是祖師爺給她的劫難。 師門還時,崔凝每天所做的事情無非就是背誦典籍、聽師父講道、掃落葉、照顧藥圃、聽二師兄漫天的扯。那時候她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接受他們教給自己的東西,而現在,殘酷的現實逼著她不得不動腦去思考下一步將要做什么。 崔凝與崔凈說了一聲,轉身便要走。 崔凈很是奇怪,最不愛看書的meimei竟然一門心思往書樓里跑,好奇心驅使之下,她也跟了過去。 崔氏不愧是門閥士族的領頭,族學里書樓中藏書何止萬卷,而這只不過是其中最大的一座而已,族里其他地方還有好幾處大書房,另外每家每戶也都有自己的書房。 崔凝看的眼花繚亂。 崔凈道,“你要找什么書,與叔伯說吧?!?/br> 崔凝順著崔凈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個清瘦的中年男子盤膝坐在蒲團上看書,有人進來也未抬眼瞧。 崔凝猶豫了一下,走上前去依著凌氏教的禮節欠身行禮,“叔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