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零好村光[種田] 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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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瓜則顯出了枯黃頹敗的架勢,在豆角旁邊喪眉耷眼的,確實該拉秧了。 姜冬月先把還掛在枝頭的那些手指長的小黃瓜全摘下來,再把搭架子的竹竿和樹枝拔掉,整齊攏在地頭。 最后揮起鐮刀,把黃瓜秧連根削斷,任它們躺在原地。等種新菜的時候再翻墾,這些秧苗就能添點兒養分。 拉好黃瓜秧,姜冬月又照例除了草,摘下長成的豆角,看看沒什么遺漏的,便收拾好提籃往回走。 閨女還在家等著,姜冬月的腳步難免比來時快些,走過橋頭卻忽然被人叫住。 “冬月,冬月!老黑兄弟在家嗎?快叫他來竄個忙!” 喊話的是趙大花兄弟趙成才,他跑得滿頭大汗,神色也有些緊張,“陳愛軍他丈人在愛黨家里打起來了,有點兒拉不??!” 姜冬月聽得一頭霧水:“愛軍他媳婦是我們魏村的啊,怎么能跑咱村兒支書家里打架?” 真動手也得上陳愛軍家里打女婿吧…… 趙成才梗住了:“這、這個三言兩語說不清,我得趕緊再叫倆人。你回家見著老黑了也叫他快來啊,他個高臉黑,鎮得住場面?!?/br> 姜冬月:“……行,我這就往家去?!?/br> 第16章 育紅班 鄉下地頭不講究耍官腔,很多人到老都分不清鎮長縣長誰是誰,但大伙兒對村支書絕對是非常熟悉的。 因為每逢澆地、種地、交公糧、過廟會等,就需要支書四處跑動協調,鞋底子都能磨薄兩層。平常誰家遇到困難或有什么糾紛,也是找支書調解。 陳愛黨在石橋里當了好幾年支書,名聲一直不錯,怎么今天叫兄弟的老丈人打上自己家了?聽趙成才那意思,陳家人還有點兒底氣不足的樣子。 真是奇了怪…… 姜冬月想不出原因,遠遠看到還有其他鄉親往陳愛黨家的方向跑,亂哄哄的,趕忙繞了兩條巷子朝家走。 她這會兒挺著個大肚子,可不敢湊打架的熱鬧。 沒走幾步,迎頭碰見唐墨和王滿倉,腳步匆匆地往街上奔。 “老黑,滿倉大哥,你們倆干啥去???”姜冬月問。 唐墨一頭板寸濕漉漉的,明顯是剛下工洗了把臉,就讓王滿倉給叫走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他皺著兩道濃眉,說道:“上愛黨家竄忙去,不能叫人在自己村兒里把支書給打了!” 姜冬月板起臉:“打什么打?你少在外頭胡鬧?!?/br> “咳咳,打不起來,冬月你盡管放心?!蓖鯘M倉擠擠眼,“我正跟老黑說呢,陳愛軍在外頭勾搭了一個年輕小姑娘,人爹娘找上門了,說是好像懷孕四五個月了?完了陳愛軍他親丈人也來了,兩邊一碰頭,愛黨也不好辦,想著多找幾個人壯壯聲勢?!?/br> 唐墨驚得倒吸一口涼氣:“陳愛軍?不能吧?他都倆閨女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吶?!蓖鯘M倉壓低聲音,“要不是陳愛軍這事兒干得不地道,愛黨那厲害脾氣,能叫兄弟的大舅子指著鼻子罵?早抄家伙了!” 唐墨瞪大眼睛:“嘿,真是看不出來??!” “原來是這事兒……” 姜冬月也很驚訝,她這幾天光盤算著怎么掙點兒錢了,還真沒想起來這茬,難怪先前趙成才吞吞吐吐的。 抬頭一看唐墨,那臉也不黑了,眉也不皺了,兩個鼻孔都透著股暗戳戳看熱鬧的勁兒,姜冬月趕緊叮囑道:“老黑,滿倉大哥說的對,你到了可別充能耍橫,隨大流行動吧?!?/br> 唐墨渾不在意地道:“支書還在前頭壓陣呢,我耍什么橫???要打也撿著陳愛軍一個人打,叫他偷腥犯錯誤?!?/br> 王滿倉也說:“冬月你放心吧,咱村有頭有臉的都過去了,肯定不能動手。我和老黑拐個彎兒再把劉建設叫上,他鬼精鬼精的,肚里有主意?!?/br> “行,那你倆慢著點兒?!?/br> 目送唐墨拉著王滿倉匆匆走了,姜冬月忍不住嘆氣。 從前她日子過得難,也沒閑工夫上別人家里,光知道兒子半歲時陳愛軍離婚再娶了,沒想到這么早就鬧起來了。 唉,真是造孽啊。 姜冬月拎著提籃回到家,進門就見唐笑笑嘟著個嘴:“媽,我的西紅柿飛走了?!?/br> 她記得清清楚楚,麩子甕里還有最后一個西紅柿,但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因為人小胳膊短,擔心藏到底下了夠不著,又去廚房拿了火鉤子去里面來回扒拉。 結果小臉蛋叫麩子蕩得灰撲撲的,還是沒找到。 唐笑笑很低落:“媽,你再幫我找找吧?!?/br> 姜冬月心知肚明,那個西紅柿是唐墨昨天晚上回來口渴,順手從甕里摸出來給吃了。她本想今天去地里摘兩個,偏偏西紅柿也快拉秧了,長得慢,都是小青瓜蛋,最后就沒摘。 “行,媽晚上給你找?!苯虏黹_話題,先往鍋里添了水,把鍋坐到煤爐上,然后一股腦將提籃里的黃瓜倒進水盆,招呼唐笑笑,“你看,這就是拉秧黃瓜,還不少呢?!?/br> 水盆里的黃瓜歪七扭八,和平常吃的大不一樣,唐笑笑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撿起一根有點彎曲的細小黃瓜在手上比劃:“它好小呀,還沒有我的手指頭粗?!?/br> “這個腦袋胖,尾巴短,像個大蝌蚪?!碧菩πυ娇丛胶闷?,“媽,這些怎么吃呀?” “拉秧黃瓜沒個形狀,只能腌了吃,腌好了又脆又香?!?/br> 姜冬月說著,去西屋找出腌菜的小壇子洗刷干凈,放到天地臺上晾著,然后把黃瓜搓洗兩遍,大的對半切開,和小的一起晾到兩個蓋簾上。 忙活一通,鍋里水也開了,姜冬月淘半勺米下鍋,開始擇豆角:“晚上炒豆角雞蛋吧?!?/br> 又問唐笑笑,“今天收了幾個蛋呀?” 閨女性子隨她,勤快且愛收獲,不管收點兒啥,都有種大豐收的喜悅,每天掏完雞蛋喜氣洋洋的。 “哎呀,我忘記了!” 唐笑笑眨眨眼,她一心找西紅柿,早把每天必做的大事給忘腳后跟兒了! “媽你等等我,雞蛋很快就來!”唐笑笑一溜小跑,拎起火鉤子把雞都趕到外面柵欄里,然后打開最外層的擋板,小心翼翼地把雞蛋往外扒拉。 她經常收雞蛋,動作又穩又熟練,很快就把四個蛋弄出來,干凈的直接放進堂屋提籃里,臟的拿樹葉或棒子芯兒擦一擦再放進去。 總之不能沾水,沾了水的雞蛋就得趕緊吃,否則會散黃壞掉。 放好雞蛋,唐笑笑認真數了數,說道:“今天有四個雞蛋,和昨天一樣。媽,咱家的雞是不是瘦了?所以下蛋少了?” 姜冬月:“……應該是吧,晚上給它們多拌點兒麩子吃?!?/br> 家里六只母雞下蛋都很勤,每天多了六枚,少了五枚,很少出現四個蛋的情況。姜冬月疑心是閨女沒看仔細,但雞窩擋板太低,她肚子大了趴不下去,便也沒在意。 母女倆忙碌一番,做好飯已經快七點了。到巷子口看看沒有唐墨的身影,姜冬月就和閨女先吃了晚飯,然后刷好鍋煮料水。 所謂料水,就是在水里加入鹽、姜片、花椒、大料、辣椒等,滾開后沸騰七八分鐘,再晾涼,就能拿來腌菜了。 趁燒料水的功夫,姜冬月把小壇子仔仔細細擦過,不留半點水漬,然后將蓋簾兒上的黃瓜一層層碼放進去。 最后倒入變涼的料水,正正好沒過黃瓜。 “挺好,明天早上就能撈出來吃了?!苯路馍仙w子,把小壇子挪回西屋里。 唐笑笑:“媽,能把我的兩個螺腌進去嗎?” 養了幾天,她對田螺已經沒興趣了,更懷念吃起來那股鮮香滋味兒。 姜冬月笑道:“rou和菜不能一起腌,會壞的。你再堅持養養,以后配上新的螺一塊兒吃?!?/br> 唐笑笑:“好~我明天拔草喂它們?!?/br> 田螺不能瘦,瘦了不好吃。 收拾完廚房,唐墨還沒回來,姜冬月給笑笑洗了澡,哄她睡下后,鎖上門往大街去。 今天有月亮,街頭井臺附近三三兩兩的鄉親聚在一起,都在議論今天陳愛軍的事兒。 姜冬月一打聽,才知道陳愛黨帶著白天竄忙的人下飯館吃拉面了,都還沒回來。 “陳愛軍這小子可了不得,家里一個,外頭還有一個,嘖嘖?!?/br> “也夠他受的,聽說孫梅芝帶倆閨女回娘家了,老丈人給愛軍一頓好打!” “外頭那個小王莊的,叫啥名兒來著?好像才十九歲?哎喲~現在這年輕人吶?!?/br> “王佳佳!她今天沒來,說是醫院躺著呢,光她那對兒爹娘過來鬧了,那叫個能罵吵!” “她哪敢來呀?來了孫梅枝能砍死她,陳愛軍的臉都叫抓破相了?!?/br> “哎喲,老陳家這回得大出血了,兩頭兒得罪不起啊?!?/br> “這血不好說出在哪頭呀,真是……” “孫梅芝跟陳愛軍可是過了五六年啊,孩子都生了倆,他還能往外出血?” “那頭兒是個兒子嘛,今天b超單都帶來了,咱睜眼瞎不知道,聽識字兒的說上頭還有陳愛軍名字呢?!?/br> “老天爺呀,這下陳愛黨有的頭疼了……” 姜冬月聽了兩耳朵,默默回轉家去了。 石橋村地方小,有點什么事都傳得快,更別提這種風流戲碼了,從前她成天干活掙命的時候,也灌了滿肚子八卦。 但姜冬月那時候日子過得難,天天埋頭干活掙命,到小兒子半歲的時候,才聽說孫梅芝堅持跟陳愛軍離婚了,愛軍就娶了外頭找的那個王佳佳過日子。 如今回想起來,三人都沒什么好下場。陳家是村里富戶,陳愛軍又理虧,孫梅芝離婚時就拿了一筆錢,據說有個三四萬,搬回娘家過日子。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在娘家沒住多久,當年便改嫁了。不幸改嫁的這個很不如意,轉眼又離了。 等過兩年姜冬月回娘家,在魏村偶然碰著孫梅芝的時候,她已經改嫁兩回了,臉色瞧著大不如前。 后來聽說又嫁了一回,這回嫁得遠,是個城西的老鰥夫,日子也過得緊巴,很是煎熬了十幾年。 直到兩個閨女成家立業,慢慢幫補著親媽,那鰥夫也死了,孫梅芝的日子才好過起來。 陳愛軍也沒落著好兒。他離婚時橫得很,說好倆閨女一人一個,但陳愛黨這邊托關系使門路,陳愛軍又有錢有地的,硬是把倆閨女都攥在自己手里養著,一個也不給孫梅芝。 他倒是見自己閨女親,但后老婆不干啊。王佳佳年紀輕,進門時沒辦酒席受了委屈,后面又生了兒子,自然脾氣大,看見陳愛軍靠近倆閨女就罵,家里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最后弄得陳愛軍給閨女幾塊零花錢都得偷偷摸摸。 陳愛軍自然不滿,但他已經在石橋村里里外外地把人丟盡了,沒臉離第二次婚,幾年下來,竟是把那副人五人六的狗脾氣給磨干凈了,不但能自己蒸饅頭包子,連刷碗掃地的活兒也干,誰見了都說稀奇。 至于王佳佳,這年月風氣并不開放,即使三十年之后,像她這種人也要被指著鼻子罵小三,何況在九十年代初的鄉下? 所以她悄沒聲息地嫁進來,好幾年都沒人搭理。平常別人家有個什么紅白喜事,頂多請陳愛軍,絕不叫她。連帶她生的那個兒子也沒同伴,人人背后指指點點。 王佳佳受不了,等兒子大了要上學,就花錢送他進了市區小學,自己租了個房子陪讀,一年半載地不見回來。 直到石橋村拆遷,姜冬月都記不住王佳佳長啥模樣,實在是見得少。 “唉,這都叫什么事兒啊?!?/br> 姜冬月回到家,栓上門接了熱水泡腳,思量著該怎么辦。 摸著良心說,假如這事落她頭上,也是咽不下男人勾三搭四那口氣,一準兒想提刀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