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零好村光[種田]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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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看不上孫女,從她出生到現在,好幾年了硬是沒叫過一聲‘笑笑’,張嘴閉嘴的‘丫頭片子’,吵多少架才改口叫‘大丫’,勉強蓋住個臉面?!?/br> “可見這孫女啊,不值錢!孫女的名字更不值錢,就是改了招娣、盼娣、接弟、迎弟,也帶不來孫子!” 姜冬月連珠炮似的說著,順勢把馬秀蘭的鬼主意潑了回去,“盼孫奶奶,你家孫子金貴,你孫子的名兒也金貴,你要真心想給唐求子弄來兒子,就把倆金孫的名字改成招娣,盼娣好了,每天看孩子時多念幾遍,心誠則靈,保管能再招來個孫子?!?/br> “你……” 萬萬想不到姜冬月能倒打一耙,馬秀蘭那張老臉陣青陣紅,嘴皮子翕動著說不出話來。 然而只是短短兩秒鐘,老太太就有了主意,她右胳膊一甩,右腿一抬,熟練地張大嘴:“嗨呀~~冬月你是要我的——” “命呀”兩字尚在嘴邊,姜冬月搶先一步扔掉煤夾子,雙手抱住肚子□□起來:“救命!我肚子好疼??!” 唐笑笑“哇”地哭出來:“我媽叫盼孫奶奶氣死了!mama你不要死??!” 馬秀蘭:“………&%#¥嗝!” * * * “沒事,動了胎氣,養幾天就好了,多吃點雞蛋啊rou啊,補補?!?nbsp;鄭忍冬收好聽診器和血壓計,放到打磨光滑的扁長形銅盒里,再三叮囑唐墨和姜冬月,“雖然六個多月的胎兒穩當,但也不能大意,小心方無大錯,這兩天別干活,盡量少走路,千萬記住啊?!?/br> 鄭忍冬的爺爺是個江湖郎中,亂離年月走南闖北地混口飯吃,后來逃荒落戶到石橋村,就在這里扎了根,祖孫三代下來,已然是【看小說公眾號:玖橘推文】本地很有名望的祖傳中醫了。 傍晚那會兒姜冬月白著臉喊肚子疼,嚇得唐墨同手同腳跑出去,匆匆把鄭忍冬從家里搬過來,又是把脈又是量血壓,中間還趕上停電,折騰一通天都黑了。 姜冬月倚靠在床頭,感激道:“多謝你了鄭叔,累你著急忙慌跑過來?!?/br> 鄭忍冬擺擺手:“孕婦本來身子重,動了胎氣躺著是正經,有什么問題再叫老黑上家里找我?!?/br> “好嘞鄭叔,我記下了?!苯旅亲?,叫唐墨把前天買的山核桃裝半袋子送給鄭忍冬,“外面沒個燈,唐求子你把鄭叔送家里去,聽見沒?求子?!?/br> 唐墨腦門青筋蹦了蹦:“……知道了?!?/br> 山核桃是以前伙計送的,唐墨直接裝了大半袋子,不顧鄭忍冬的反對,一路給他送到家門口,最后忍不住道:“鄭叔,你想笑就笑吧?!?/br> 鄭忍冬咳了兩聲沒憋?。骸肮?!老黑,你什么時候改的名兒?咋不給叔說一聲?哈哈哈!” 他打趣唐墨兩句,然后才說道:“老黑呀,叔叔是看著你長大的,還是得說你兩句,今天這事兒你媽辦得不地道了,兒媳婦有天大的不好,看在懷孕份上也得忍讓一二,更別提上門就給孩子改名了,把你媳婦氣出好歹怎么辦?” 手里山核桃沉甸甸的,鄭忍冬拍拍唐墨胳膊,勸他別聽重男輕女那套,“我家就一個閨女,不是照樣過日子?領袖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你們年輕人啊,思想該比我們老頭子先進點兒?!?/br> “知道了鄭叔?!碧颇ゲ淦?,終于張了嘴,“叔,我咋覺著冬月脾氣變了?她以前不好這樣,頂多罵我一頓?!?/br> 而不是一口一個“求子”,憋得他啥話也說不出來。 鄭忍冬笑道:“老黑,這么跟你說吧,全國有身子的婦女啊,都不一個脾性!你嬸子年輕那會兒,挺著八個月的肚子,拿笤帚疙瘩把我一頓好打,就因為我炒菜放了醋?!?/br> “你呀,還是太年輕!” 唐墨:“……” 第13章 夾板氣 “氣死我了!我以后再也不去平村鎮磨面了!” 唐霞氣呼呼把面口袋扔到地上,臉上又熱又臊的紅暈還沒退去。她單手叉腰,站在廚房門口跟馬秀蘭學舌,“你說咋回事兒啊媽?姜冬月她開著大喇叭在村口廣播了嗎!磨面坊碰到個東牛莊的老太婆,都知道你把兒媳婦氣病了,還他媽笑話我!太可惡了!” 老太婆連諷帶刺,說什么“幸虧小霞你婆婆不像你親媽”,直把唐霞噎得面紅耳赤。 要不是看老太婆歲數太大,怕她倒地上訛住自己,唐霞非撕了老東西的嘴不可! “自古家丑不外揚,大嫂她肚子不爭氣生不出兒子,怎么有臉滿大街說閑話?”唐霞口沫橫飛,恨不得立刻拉上親媽去找姜冬月對峙,“再說了,媽你也是好意,誰知道她那么嬌氣!” 馬秀蘭擦擦眼角:“唉,現在咱家里頭,只有小霞你和媽是一條心了。你大哥不知道好賴,有他吃虧的時候吶?!?/br> 母女倆越說越投機,直到唐耀陽睡醒了掉地上哇哇大哭,才停住嘴去看孩子。 唐霞小跑著把破浪鼓撿起來,不忘叮囑馬秀蘭:“媽,你可得管管啊,要不然全村都得看咱家笑話?!?/br> “媽心里清楚著呢?!瘪R秀蘭抱起小孫子來回搖晃,“今兒晚上你做飯,我還到橋頭等你大哥去。瞅瞅咱石橋村,哪個當家男人過成他這樣?太窩囊了?!?/br> 馬秀蘭說到做到,六點半就端著針線筐去橋頭,愣是頂著蚊子咬等到快八點,終于看見了唐墨的身影。 “老黑呀,你可算來了?!瘪R秀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仿佛和唐墨失散多年再重逢,“兒子是頂梁柱,沒兒子叫人戳脊梁骨,你可得聽媽一回呀。不就是個名字嗎?冬月不說,小丫頭片子知道個啥?” 唐墨黑著臉哼哼兩聲:“天都黑了,有事兒改天再說吧?!?/br> 馬秀蘭不肯放棄:“我哪兒敢再上門呀?媽真是怕了冬月的脾氣,不敢往她跟前湊,怕討了兒媳婦的嫌連累兒子。老黑呀,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你可得好好想想呀?!?/br> “行了行了,知道了?!碧颇樕?,不顧馬秀蘭還在念叨,跨上二八大扛一溜煙跑了。 跑了也沒回家,而是繞了半圈轉到菜地,趁著月亮明開始拔草。 拔完菜地的又去拔地頭的,直到地皮干干凈凈,拔下來的野草全扔到河溝,唐墨才開始往家走。 “唉?!?/br> 四下無人,唐墨忍不住嘆氣,額頭的“川”字都比以往更深。 他這幾天太不好過。 石橋村別的都好,就是地方太小,家里發生屁大點事兒,轉眼人人都知道,還有那好說笑的故意叫他“唐求子”,說幾句“這名兒好,比老黑好聽多了”的渾話。 唐墨倒不在意這些,哈哈兩句就過去了。左右他一個大男人,又不是剛進門的小媳婦,臉皮薄抹不開。 難受的是一回家,姜冬月就開始給他臉色看。 “求子,你回來啦?今天我去地里摘了豆角,咱們晚上吃炒豆角。你看好不好呀求子?” “求子,水甕里沒水了,你壓點兒水吧?!?/br> “求子,我把你的舊毛褲洗了,你力氣大再去擰兩把,回頭配點新毛線,給你打個好毛褲,讓我們求子冬天暖和點兒?!?/br> “求子,你過來看看,是不是跳閘了?” “求子……” 仔細想想,姜冬月其實臉色不難看,甚至笑吟吟的,但那一聲聲“求子”聽在唐墨耳朵里,簡直是大過年啃雞腳,百爪撓心。 他自知理虧,只好當沒聽見,姜冬月指揮干啥就干啥,頂多悄悄翻個白眼兒。 好容易熬到吃飯堵住了嘴,照樣不得清凈—— “求子,給笑笑拿個饅頭?!?/br> “求子,幫我盛碗湯?!?/br> “求子,你覺得今天這菜咸不咸?” 唐墨聽得渾身長刺,簡直想找棵樹蹭蹭背,偏偏閨女一聽冬月叫她“求子”,就捂嘴偷笑。 “爹,我覺得好聽,至少比‘招娣’好聽?!?/br> 小姑娘睜著眼睛說瞎話,那意思明明白白,只要不讓她改名字,親爹叫什么都好聽。 唐墨沒辦法,入夜等閨女睡了,小聲找媳婦講理求和:“我對偉人畫像保證,生男生女都一樣,你別成天整這沒用的了,行不行?” 姜冬月把臉一板,渾身冒正氣:“不行,你必須叫‘求子’。孩子奶奶今天過來說了,不改名沒兒子,大仙算過得改個名兒,都是為你好?!?/br> 唐墨:“我媽說的不算,甭聽她的?!?/br> 姜冬月更正氣了,那派頭,拿上手|榴|彈就能立馬炸|碉堡:“百善孝為先,你媽說了,夏天雷雨多,不孝順的人要遭雷劈。她老人家為了你能有個兒子,都肯給大仙磕響頭了,你為什么不能改個名兒?你咋這么不孝順?是想逼死親媽嗎?” 唐墨:“……我媽一把年紀老糊涂了,重男輕女改不過來,你跟她計較什么?咱關起門過自己日子吧,好不好?” 他低聲下氣,姜冬月不依不饒:“你媽不糊涂,也不重男輕女,她是給自己閨女出氣呢。那天早上小霞來找我做衣裳,張嘴就要一件呢子大衣,‘嫂子你仔細點兒,我要從頭包到腳脖子那種,穿著暖和又氣派’。她咋這么會說?” “我早上好聲好氣讓小霞先買布去,過晌你媽就來家里給笑笑改了名兒,你說她是為啥?你信不信,我要是當著你媽的面,說唐霞‘丫頭片子不值錢,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人,犯不著在家好吃好喝’,你媽肯定得動手打我?!?/br> “你媽呀,是看自己閨女值錢,看我姜冬月的閨女不值錢,你說對吧?唐、求、子?!?/br> 唐墨:“……” 指望姜冬月退讓不成,唐墨又聽了兩天的求子長求子短,憋得滿肚子火氣,終于爆發。 “別這么叫我,好好說話!我媽說了不再提改名這事兒,她到底是長輩,你也往后稍稍?!?/br> 姜冬月翻個白眼:“真不提啦?那每天到橋頭等兒子,哭著喊著的是誰???我沒出門就聽見鄉親們說了,熱鬧得很。你真不知道???唐、求、子?!?/br> “……” 唐墨橫眉立目,假裝火大嚇唬姜冬月,想鎮壓一下她的囂張氣焰:“你再叫一聲唐求子試試?” 除了剛結婚那會兒,唐墨沒跟姜冬月紅過臉,本以為這臉色夠她受的,指不定還得哭一鼻子,心里甚至做好了哄媳婦的準備。 誰成想姜冬月比他還厲害,一把撩起上衣,明晃晃菜刀就架在了鼓起的肚皮上。 “試試啊?!苯虏换挪幻Φ匕训度型聣?,“反正家里孩子都是你的種,生出來養大的閨女不值錢,肚里這個更不值錢,還不如現在剖了扔掉!” 俗話說得好,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何況唐墨本來就是虛張聲勢,立刻嚇得后背冒汗,舉手投降,連著洗了兩天碗都不敢抗議。 最后實在沒招兒了,悄悄問姜冬月,“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肯消停?” 姜冬月非常干脆:“好說,讓你媽叫一聲‘笑笑’,這事兒就算完了?!?/br> 她盯著唐墨,眼神兇得仿佛帶崽母獸,“唐、求、子,今天我就把話擱這兒了,人的名,樹的影,你媽惡心我閨女,我就要惡心她兒子,你看著辦吧?!?/br> “…………” 說理講不過,耍狠斗不過,唐墨沒奈何躺下睡覺,第二天口瘡疼得張不開嘴,飯吃一半就騎車走了。 結果趕黑回來,又碰到親媽蹲點…… “唉?!碧颇浦囌驹诩议T口,長長地嘆了口氣。 不行,今天說什么也得跟冬月和談了。他是一家之主,風里來雨里去的養家糊口,不能天天受這種夾板氣! 唐墨肚里吃定主意,大步進了過道,放好車栓上門,直奔堂屋找姜冬月。 “冬月,我……” “噓!”姜冬月舉起食指,示意他小點兒聲,自己輕輕給閨女打著扇子,“笑笑剛睡下,別吵醒了?!?/br> 又問唐墨,“你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晚?還弄得滿手是泥?吃飯了嗎?鍋里給你溫著雞蛋湯呢,還有倆包子,幾根黃瓜,你洗了手自己切塊兒咸菜配著吃吧?!?/br> 扭頭看看表,忍不住抱怨一句:“都九點了,唐求子你這老板忒黑心?!?/br> 唐墨心頭一軟,連那聲“求子”都沒那么刺耳了。他搓搓手,正想趁現在把話說開,唐笑笑忽然撇了嘴哭起來:“mama我值錢!我比弟弟值錢!我不改名!嗚哇哇!” 她緊閉著眼嗚哇大哭,淚珠蓄滿眼窩又流下,小小一團躺在姜冬月旁邊,看起來又迷茫又悲痛,像冬天吃不到草的小羊羔。 姜冬月趕忙抱住閨女,瞪了唐墨一眼,低聲勸慰:“笑笑不改名兒,咱們給你爹改名兒了,你不用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