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的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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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著干什么,趕緊逃呀!”寧公子最先反應過來,嚷嚷著快逃,可四處都是水,不管往哪里逃,都能被水鬼們找到。 眾人吵鬧商量之際,站在一旁的珍珠突然落入了水中,只見阿來不知何時摸了過來,正準備送珍珠離開。大家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紛紛跟著跳下去,妄圖沾沾珍珠的福氣,只是不管他們怎么在水里撲騰,也還是被撇下了。 “他奶奶的,多帶兩個走能怎么滴!”寧公子大罵的聲音回蕩在地宮中,久久不絕,然,這也不過是無能狂怒罷了。 還不等大家商量出另外可行的辦法,蛇娘娘擺著尾巴又回來了,她身邊并不見師爺的尸體。 蛇娘娘似乎沒有發現他們當中少了一個人,用尾巴卷住了個頭最為打眼的程穩,將他打暈放在了陣法中央,而后蛇娘娘又繼續念起咒來。 “怎么辦?”這是幾人此時說的最多的三個字,答案大家都已經知道了,誰也沒有辦法逃脫這個必死局。 眼看蛇娘娘第二次的咒語快要念完,弦月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高聲說道:“余老夫人,您別費勁了,這個囚仙局,連師從黎山老母的千年蛇妖白娘子都破不開,更何況您呢?” 弦月的話語讓在場眾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她為何會這么說,而那廂蛇娘娘卻是停下了念咒的聲音,眨眼盤到了弦月身上。 冰涼的蛇身緊緊貼在弦月身上,蛇腥味與腐味直沖鼻腔,熏得弦月幾欲作嘔。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蛇娘娘語氣驚奇,好似弦月是第一個發現它的真實身份的人。 “我今天在山上看到了你墓碑上的記載,上面的生辰與你剛剛念的咒語對的上?!?/br> “你又是怎么知道囚仙局的?”余老夫人仍是不可置信。 弦月擠出一個笑,盡量顯得自己和善一點,“要看清囚仙局不難,后山是你的地盤,你卻從未在這周邊出現過,只驅使水鬼幫你抓人,很明顯,你不能離開后山,至于原因,我想是因為你兒子余秋昇?!?/br> 余老夫人沒有回應弦月的猜測是對還是錯,而是示意她繼續說,看樣子,弦月應該猜的八九不離十,余老夫人會變成如今這樣,與余秋昇脫不了關系。 “我會猜測余秋昇的原因有二,首先,只有余秋昇一行人是被蛇咬死的;其次,我無意看到了余秋昇的隨筆,發現他在給你守孝期間寫了許多艷詩,可見你們母子的關系并不好?!?/br> “大戶人家的墓碑雕刻講究,碑上不僅留有墓中人的生平,還會刻畫上許多寓意吉祥,符合墓中人的畫。秦雪梅教子,許仕林救母,一幅說的是嚴母教子,一幅說的是孝子救母,從余秋昇的隨筆來看,他肯定不是孝子,那么孝子救母這幅畫就不成立,沒有許仕林搭救的白娘子,生生世世都會被壓在雷峰塔下,正合了我對你不能離開后山的猜測?!?/br> “碑上字是生前事,碑上圖也不會無緣無故雕刻上,你猜的沒錯,他早就打算要將我永遠囚在這里,碑上已經泄露了他的意圖,只可惜我當時并不知情,不知道他竟這么狠心,便是死了也不讓我好過!” 提起不孝兒,余老夫人明顯動怒,盤在弦月身上的蛇身也收緊了許多,勒得弦月rou疼。 “你們母子倆怎么會鬧成這樣?”弦月非常好奇,“你就算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也還是將他教育成才了,他能高中狀元,能封侯拜相,肯定離不開你的諄諄教導,他究竟為什么會這么恨你,連死后都不讓你好過?” “不是自己肚子里出來的,總是隔著一層,尤其那女人還在從中攪和,離間我們之間的關系?!?/br> 余老夫人口中的“那女人”指的是余秋昇的親生母親陶桃。和秦雪梅教子一樣,丈夫死后,由妻妾二人共同教養遺腹子,不同的是,陶桃原是余家的表小姐,從小寄居在余家,與余家上下關系都十分親近。 “因著這層關系,陶桃一開始在余家就比我更像是個當家主母,本該由我這個嫡母照顧的兒子也被她以要喂奶的理由留在了身邊,公公婆婆全都幫著她說話,好似我是個要拆散他們母子的惡人一樣?!?/br> 那時她剛剛進門,不敢違逆公婆的話語,便也就聽之任之,答應讓陶桃照顧余秋昇到斷奶,可沒想到真到那一天時,陶桃又不干了,尋死覓活地阻攔她將孩子抱走。 她心腸軟,見不得人家尋死覓活,也架不住公婆的勸說,終于還是答應了下來。 那之后陶桃負責照顧孩子的生活起居,她則負責教導孩子學習。 “小孩子嘛,你們也知道,心性不穩,對于那些個晦澀難懂的文章總是很抗拒,我為了能讓他能多學點東西,免不得要嚴厲些,有時還會用木板打他手心,這讓我們本來就不親近的母子關系更加不好了。小孩子不懂這些我不怪他,可陶桃那么大的人了,竟也像孩子那般不懂事,經常為著這些事情與我吵鬧,覺得我故意為難,故意打他,還說什么,不是我自己生出來的孩子不知道疼?!?/br> 她經常因此與陶桃吵架,好在在這件事情上面公公婆婆都支持她,只是孩子慢慢地打心坎里記恨上了她。 “要不是我的嚴厲教導,余秋昇后來怎么可能高中狀元,你們說說,他是不是白眼狼?” 說起曾經,余老夫人仍是氣憤不已,生氣之下,她的靈魂從蛇尸身上飄了出來,大伙兒看到了她死時的模樣,頭發梳的一絲不茍,衣裳也板板正正地穿在身上,滿是皺紋的臉上盡是嚴肅之色,可見其生前是個多么端正的人。 弦月見此,便想將身上盤旋著的蛇尸弄下來,卻不料稍一使勁,蛇尸身上的腐rou就掉下來了一大塊,弦月下意識接住,那一團滑膩膩的腐rou混合著腐血,頓時被她抓得個稀爛。 “??!”弦月何曾遇到過這種情況,臉都嚇白了,趕緊將身上的死蛇給扯下來,也不管將會不會將蛇尸給扯斷,一旁鶴齡趕緊幫著她一塊兒弄,并讓她在自己身上擦擦手上腐爛的血rou。 他們慌張的樣子逗笑了因訴說過往而生氣的余老夫人,笑容讓她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了,嚴肅的眉眼也因此變得溫和,從她眉眼間可以看出,她年輕時,肯定也是個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