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爺擺爛后攻了殘疾大佬 第110節
樓下,章杉正在收紅木架上的瓷器。 屋里燒著地暖,溫度高濕度低不利于瓷器的保存,章杉需要把這些精美的瓷器收到地下儲藏室去。 柔軟的泡沫帶纏在瓷器上,一個個瓷器就像是被繃帶包裹的木乃伊即將沉入地底,在明年四月天氣濕潤后重見天日。 只有傅云崢給余鶴的那樽汝窯爐擺在紅木架頂層,還沒有收,見余鶴下樓,章杉恭敬地朝余鶴躬了躬身:“余少爺,您的汝窯爐要收起來嗎?” 章杉是一個優秀的管家,從第一次見余鶴開始,他就對余鶴始終保持著尊敬,而且會在日常中很小的細節上體現在出足夠的專業性。 比如都是擺在一個紅木架上的瓷器,他會記住那只是傅云崢送給余鶴的,并且真的將余鶴當做這件瓷器的主人,會特意詢問余鶴是否需要將汝窯爐收起來。 他很明顯的區分開哪些屬于傅云崢的東西,哪些傅云崢已經送給余鶴的東西。除了瓷器,章杉對待其他傅云崢給余鶴的東西也是這樣,從沒有因為那些東西曾經也屬于傅云崢或者是用傅云崢的錢買的就擅作主張。 余鶴剛來的時候能那么快把傅宅當成自己家,章杉功不可沒。 在傅宅中,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不會擅自處置余鶴的東西。 這個小小的細節能夠快速建立安全感和歸屬感。 就比如現在,即便章杉清楚地知曉應該在暖氣房中收起汝窯爐的科學依據,但他仍然會詢問余鶴的意見。 余鶴抬手把紅木架最上層的汝窯爐拿下來,把玩著坐回沙發上,拇指在開片的鱗紋上抹過,總是覺得這汝窯上的花紋和上次看又略有不同。 歲歲年年,連沉淀千年的汝窯都在變化,余鶴卻始終和傅云崢在一起。 這種穩定的關系讓余鶴很安心,也很快樂。 萬事萬物流變幻化,朝花夕落,轉瞬滄桑,但余鶴堅信他和傅云崢不會變。 他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傅云崢。 第79章 余鶴握著汝窯爐, 用手肘捅咕傅云崢一下:“你看是不是又開新片了?” 傅云崢被余鶴忽然一撞,手里的書差點掉地上。 “你穩重點?!备翟茘樥f。 余鶴斜靠在靠背上,曲著一條長腿歪坐在沙發上, 浪蕩子一般故意找事:“怎么,現在開始挑我了是吧?!?/br> 傅云崢也不和余鶴掰扯,伸手把汝窯爐拿過來:“也不知當時是誰撞碎個柳葉瓶嚇得要哭, 現在膽肥了,連我都敢撞?!?/br> 余鶴一挑眉,滿臉囂張:“你當時還讓我把這個摔碎聽響呢?!?/br> 傅云崢看了余鶴一眼,把汝窯爐扔回余鶴懷里:“你現在也可以摔碎聽響?!?/br> 余鶴把汝窯爐托在掌心上, 端詳著這抹天青色:“我可舍不得,這是你送我的第一樣東西,我就是死了也要把它帶進墳里?!?/br> 傅云崢低頭看書:“小小年紀說話每個忌諱?!?/br> 余鶴仰倒沙發上,枕在沙發扶手上,貓似的扒拉傅云崢的褲腿:“看,你又挑我?!?/br> 傅云崢不勝其擾, 轉動輪椅離余鶴遠了點。 手術至今,傅云崢腰后的刀口已經痊愈, 能夠和往常一樣依靠扶手吊環完成生活自理。 對于手術沒有效果這件事,他看起來很平靜。 午休時, 余鶴站在床邊, 握著傅云崢腳踝, 抬起傅云崢右腿, 幫助牽張鍛煉腿后部肌rou:“筋抻的疼嗎?” 傅云崢回答:“還行?!?/br> “那再抬高一點?” “可以?!?/br> 定點在將近90°的位置大概三分鐘,余鶴慢慢把右腿放下, 換做左腿。 傅云崢動了一下:“沉不沉?” “不沉,你現在太瘦了, 要適當增重增肌?!庇帔Q捏著傅云崢的小腿:“小腿肌rou也要鍛煉,多用用氣壓按摩儀,有好處?!?/br> 傅云崢玩笑道:“好的余大夫,謹遵醫囑?!?/br> 把左腿也放下來,余鶴蹲在床尾:“你試著動動腳趾?!?/br> 傅云崢試了試:“動了嗎?” 余鶴伸手摸了一下。 傅云崢的腳一動沒動,卻下意識說了句:“癢?!?/br> 余鶴和傅云崢同時愣住。 余鶴用手指甲掐住傅云崢的腳趾:“疼嗎?” 傅云崢撐起手臂,露出些許驚喜神色:“疼?!?/br> 在手術前,傅云崢的痛覺僅僅恢復至雙腿,腳掌和腳趾仍舊是完全沒有知覺的。 余鶴心中懸著的石頭終于落地,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他強行壓制住內心的狂喜,故作鎮定:“看來手術還是有效果的,知覺都恢復到末梢神經了?!?/br> 傅云崢拽著拉環坐起來,搬著腿曲起來,親手去捏自己的腳趾,都說十指連心,用指甲掐腳趾指腹很疼,傅云崢感受這這份疼,不僅沒松手反而挨個掐了一遍。 “都很疼?!备翟茘樚ы聪蛴帔Q,瞳光微顫:“小鶴,手術......手術是有效果的?!?/br> 那一剎那,什么要冷靜沉著,什么要穩定病人情緒,什么切記大喜大悲全被余鶴拋諸腦后。 余鶴按耐不住,撲過去一把抱住傅云崢:“太好了!” 老天仿佛刻意捉弄,在余鶴和傅云崢都以為手術沒效果時,傅云崢的雙腳卻出現了知覺。 按理說,通常在出現知覺的幾周內,中樞神經就能重新喚醒對雙腿的控制。 可接下來的一個半月,傅云崢的病情卻再次陷入瓶頸期,沒有再進一步好轉,連腳趾都一動也不能動。 也不知上天有什么大任要將到傅云崢身上,偏要如此反復無常,磨煉傅云崢的心志。 點滴好轉以后,又是漫長的等待。 中醫講春生夏發,秋收冬藏。 夏季天熱,人體的代謝速度加劇,是恢復脊髓神經的黃金時期,熱脹冷縮,筋脈擴張時更容易循環流通。 從八月手術至今已然入冬,隨著天冷,連通脊髓神經對雙腿控制的希望越發渺茫。 十二月末,余鶴學校的課程陸續進入期末周,令所有同學都感到詫異的是,他居然出現在了針灸課實cao考試的考場上。 考試還沒開始,授課的鄭教授就把余鶴叫到門口問:“你怎么來了?!?/br> 余鶴:“......我考試啊?!?/br> 鄭教授:“你考什么試,你不暈針了?” 余鶴回答:“暈,考試一個一個進,我不看別人扎,扎模型和掛圖沒問題,xue位都給你找著不就完事了嗎?” 鄭教授心想:倒也并不是沒有道理。 等余鶴進考場考試,鄭教授發現余鶴找xue位找的還挺準的,人體幾百處處xue位,每一處不僅能將位置對答如流,也能較快在模型身上找到相應xue位,入針深淺也很到位。 鄭教授很是稀奇,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不用眼睛學針灸,他奇道:“你這是怎么練出來的?” 余鶴洋洋得意:“我只是不能看別人手里拿針扎人,我自己拿針沒問題?!?/br> “光拿模型練可練不成這樣,你該不會在自己身上扎針找感覺吧?”鄭教授欣慰之余又有點擔憂,很怕余鶴拿自己練手沒個輕重扎出毛病來,勸誡道:“之前有個學生在考場上一針好險沒把自己扎偏癱,好幾個老師一連扎了七八十針才給扎回來,你可別沒輕沒重隨便拿自己練手?!?/br> 余鶴臉上露出很明顯的詫異:“這怎么會?傅氏旗下的科技公司開發了一款模擬程序,還挺好使的。挺多學校都買回去給學生當模擬器用了?!?/br> 提起跟傅云崢有關的事余鶴就眉飛色舞,還替傅云崢cao心器模擬器的銷路來了,他探身湊到鄭教授身邊:“哎,鄭教授,咱們學院買嗎,提我給你打折?!?/br> 鄭教授忍無可忍,把考核表卷成紙筒敲在余鶴腦袋上:“醫療器械代表禁止進入校園,快出去吧你,把下一個同學叫進來?!?/br> 說完,鄭教授展開考核表在上面寫下分數。 61分。 余鶴哎了一聲:“怎么才61啊,我剛才那表現不好嗎?” 鄭教授隨口糊弄道:“給你加上平時成績就80了?!?/br> 余鶴一如既往好糊弄,直到出了考場走到教學樓外才想起來,他也沒去上過針灸課啊,哪兒來的平時成績? 這個鄭教授,真是太壞了! 晚上,余鶴半躺在床上,上半身倒撐著地板練腰,同時和傅云崢講鄭教授的壞話:“他竟然說醫療器械代表禁止進入校園!我不就是問問他要不要模擬器嗎,真是的?!?/br> 傅云崢語氣淡淡,隨口哄道:“余少爺真是疼我,去上學還不忘了替傅氏簽單?!?/br> 余鶴憤憤不平:“專業成績全系前三可以申請跳級,我想跳過大一下半學期,直接去讀大二?!?/br> 大一下半年的課程余鶴本來就差不多學完了,他雖然退學重讀,但也沒想老老實實讀五年。 傅云崢低頭看著余鶴:“你們系一共就十二個人?!?/br> 言外之意是前三也沒有很難。 傅云崢是精英中的精英,從來都是名列前茅,在他看來前三對余鶴來說是勢在必得,因為余鶴很聰明,而且班里一共才十二個學生。 當年傅云崢在外國讀金融,用英文作答照樣能在幾千個學生中考第一,只是這沒什么好提的,他也沒有和余鶴炫耀的意思,畢竟孔雀開屏似的展示自己是年輕人才會做的事。 他一向是穩重的。 傅云崢輕咳一聲,按捺下和余鶴講自己大學成績的沖動。 余鶴抬頭看傅云崢,在他的視線中傅云崢的臉是顛倒的:“可他只給了我61分?!?/br> 傅云崢俯下身把余鶴扶回床上:“別倒著了,一會兒又頭暈?!?/br> 余鶴躺在傅云崢腿上:“又快過年啦?!?/br> 傅云崢眉眼間流露出溫暖神色:“是,今年輪到你寫春聯了?!?/br> 這將是他們一起過的第三個年,別墅門口的春聯從余鶴寫的換做傅云崢寫的,馬上又要換回余鶴寫的了。 余鶴說:“今年我的新年禮物還要那個?!?/br> 傅云崢故作鎮定,佯裝不知:“哪個?” 余鶴蹭一下坐起身,替自己爭取權益:“叫我一天老公啊,你今年可不能像去年似的,為了不叫我老公一天都沒怎么跟我說話,你這是玩賴?!?/br> 傅云崢皺起眉,不是很能理解余鶴執著的意義在于什么:“你怎么對這個這么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