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飛升請勿擾[快穿] 第89節
“現在的世界變成什么樣了?” 敖溟見他要出門,隨意追問幾句。 “修煉?!?/br> 奶團一樣的龍崽出門前,冷冷丟下兩個字。 敖溟像個不放心孩子出去闖蕩的空巢老人,勸了又勸:“你帶些小妖回來,水府就有靈氣了,何必去外面修煉?” “你現在年紀還小,不知道家里才是最安全的……想去外面玩也沒事,注意安全?!?/br> “如果有什么見聞,也與叔父說說?!?/br> “我在這井下,已經有幾萬年沒有見過外面的光、吹過外面的風了?!?/br> 敖溟嘆息,語氣有些落寞。 司若塵出了水府,用了隱匿身形的法術,飛向深山里的湖泊。 既然靈氣充足,那里的生靈應該很容易開啟靈智。如果好相處,他就在湖中開辟一處洞府。 原主記憶中,官方對妖類有嚴格的劃分方式,有了靈智的妖怪要學習文化知識,不能犯法。這樣的妖怪靈氣純凈,相對無害,特事局會根據其特性安排工作。 那些以人為食的惡妖在特事局的清剿名單上,靈力渾濁而強大,也是原主想鎮壓到井里的獵物。 司若塵飛出一半,就感應到附近有劇烈的靈力波動,刀光隱現,有人在戰斗,規模不小。 他瞬間隱匿到最近的水域中,默默觀戰。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 在他沒有足夠的自保之力之前,遇到危險先隱藏在暗處,再伺機而動。 “謝局上來就下死手,好狠的心,為什么我們不能合作呢?”輕幽妖異的男聲響起,他穿著一襲紫色長袍,手執折扇,隨著折扇揮動,一片漆黑纖細、幾乎融入夜色中的針飛向謝應。 “你是什么東西?敢和我談合作?!?/br> 謝應隨手一刀,那些細針仿佛碰上了一層堅硬而無形的屏障,重新飛向四方。 與他對戰的幾人(?)紛紛避開細針,繼續圍攻謝應。 一枚細針落進河中,幾乎在落水的瞬間,就冒起輕煙,針被沖成銀亮的顏色,被污染的水帶著劇烈的腐蝕性,附近的魚蝦紛紛翻起肚皮。 司若塵蹙眉,將這一片水域的毒水封存,以□□去其他地方,等戰局結束,那些人離開,他才能收拾殘局。 作為一方水域神祗,調動水域之力如同本能,沒有一絲一毫靈力外溢,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與其說是對戰,不如說是圍攻。 謝應一人被八人圍攻,里面不全是人。 比如最開始手執折扇的紫衣青年,衣袍下半截身體在戰斗過程中變成了蜈蚣身體,拖出十幾米長。蜈蚣身體上連接著許多人類的肢體,密密麻麻看得人眼暈。 還有一個堪稱銅墻鐵壁的光頭行尸,肌rou虬結,頭頂還有九個戒疤。本應該是羅漢金身,但眼神冰冷死寂,只有邪異之色。 他沉默著攻擊謝應,同時替其他人抵擋來自謝應的攻擊。刀光落在行尸身上,如金鐵相擊,留下深深的白痕,卻無法真正將行尸的肢體斬斷。 “嘶嘶——” 隨著一個滿頭蛇發的女人發出嘶鳴,附近山林中大大小小的蛇類都向這邊匯聚而來。 謝應幾刀斬出深深的溝壑,隔絕了那些涌動的蛇團,正在這時,聽到那個沙啞的女聲以一種古怪的腔調問: “謝應,你記得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嗎?” 謝應握刀的手緊了緊,刀光劃向蛇女的脖頸,也在那一瞬蛇女睜開眼睛,眼中散發出石灰色的光。 謝應在與她對視的時候,身體瞬間石化。其他人抓住這個機會,各自攻向謝應的要害—— 脖頸、心臟、胸腹,執刀的手。 謝應身上的黑色大衣在他承受攻擊時金光大放,整件衣服內部全是密密麻麻的符文,衣服表面也刻下了無數法陣。 石化狀態對謝應來說是有時限的,最多十秒,他就恢復了意識,但身體卻有些僵化。 他往后避了避,即使如此,仍然在那瞬間受了不輕的傷,脖頸上有深深的爪型傷口,紫黑色的血順著大衣一滴滴流下,將地面腐蝕出一個個空洞。 紫衣青年音色輕柔幽冷,說話時分外惑人: “為什么不肯與我們合作?” “你不恨那些人嗎?” “你仍然是高高在上的謝局長,只要偶爾追捕的時候行個方便就行了?!?/br> “你又不是道門天才,可以練道法?!?/br> “你學的是武道,等你年老,實力衰退,樹敵無數,到時候誰會保護你?” “不如成為我天理神教的護法,壽命、修為、功法,不管你想要什么,教眾能找來給你。哪怕想復活死去的親人,也不是沒有辦法……” 謝應的回應是比之前更快更狠的刀。 他的手腕已經受傷,流出的血將他手中的刀刃徹底染紅,每一道刀光都像浸染了血淚,凄艷無比。 圍攻他的八人中,三人瞬間被刀光斬成兩半,紫衣青年還想繼續游說,下半截身體被謝應橫刀劈成兩半,從中爬出無數小蜈蚣,逃向林中各處。 蛇女頭上的小蛇也被謝應削掉大半,最頂上徹底禿了,她還來不及尖叫,尾巴就少了三分之一。 “你可想清楚了,她可是美杜莎蛇王最寵愛的女兒,如果把她殺了,你也活不了多久?!?/br> 紫衣青年少了半截蜈蚣身體后,重新變成人形,削瘦許多,以一種警告的語氣制止謝應。 謝應一刀將那個蛇女頭顱斬落,聲音冰冷: “異國來客,凡是偷渡,都是自取死路?!?/br> “天理神教,滾出這里!” “要殺你可真是麻煩?!?/br> “但,確實不能讓你再成長下去了?!?/br> 紫衣青年語氣溫柔,隨手將蛇女滾落的頭顱收起來,神色微肅,整個人化為一只巨大的紫色蜈蚣。 但蜈蚣身軀上,所有應該是足肢的地方都是人腿,像隨意縫剪出的怪誕作品,瞬間給人帶來巨大的精神沖擊力。 周圍徹底被紫色的毒霧覆蓋,一切朦朧不清,謝應將掌心往刀上一劃,任鮮血涌出,以指沾血,在刀身上書寫雷符。 血色雷符書寫完成的剎那天地變色,這一刻的謝應幾乎失去了所有屬于人的感情,雷霆供他驅使,成為他手中的刃。 刀光所至之處,一切污穢、邪異之物都被劈得粉碎。紫色毒霧被劈開,蜈蚣巨大的身體在雷光中分解成無數塊,血rou焦糊的氣味傳的很遠很遠。 “謝應,下次再會?!?/br> 紫衣青年聲音若有若無,化為一道紫霧,在雷光中消失,隨之不見的還有蛇女的頭顱。 光頭行尸倒在地上,像失了靈魂的木偶。 之前和他們一同圍攻的五具尸體,在死后回歸了出廠設置。兩個是人形,三個是妖物,被挾裹著雷霆的刀光劈的焦黑。 謝應沒有再追上去,將地上五具焦尸重新肢解一遍,頭顱、軀干、心臟再次被刀光斬斷,確保沒有復活的可能。 謝應才掏出一張黃色符紙,貼在光頭行尸頭頂。被貼住的瞬間,行尸睜開眼睛。 他面目猙獰,試圖掙扎,一股黑氣在身體中盤旋,妄想出逃,又被符紙封死。 謝應退了一步,吐出幾口紫黑色的血,夾雜著凝固的血塊。 他用刀拄著身體,從大衣口袋里往外掏手機:“用衛星定位我這里,進行封鎖,消毒……” 話還沒說完,地下一截突然躥出的蜈蚣節肢從背后穿透謝應的身體,從后背穿到前胸,幾乎將謝應串在半空中。 謝應始終沒有松開握刀的手,反手將蜈蚣節肢削斷,失去了支撐,順著之前的溝壑,滾進河中,水中瞬間暈開大片暗沉的血。 司若塵用水流將謝應托住,他認出來,這是當時在街上殺鯰魚精的人。 這不是他現在能介入的戰斗,只能盡力用法訣治療謝應身上的傷。 那個紫色蜈蚣,在原主死的時候也瓜分過龍尸,他與謝應有相同的敵人。 謝應受的傷很重,司若塵學的法訣是用水靈力溫養經脈,謝應體內一片狼藉,幾乎找不到一點健全的地方。 要不是司若塵認真學過臨床醫學,用靈力為他止住動脈出血,即使謝應再強,也撐不了幾息。 這樣的傷要怎么治? 司若塵一邊用靈力滋養謝應有些破損的心臟,一邊試著將蜈蚣足肢抽出,紫色蜈蚣有劇毒,足肢也不例外。 那種毒素十分致命,不斷破壞謝應體內的生機,司若塵只能將毒素聚集在一起,匯聚成毒液,從謝應傷口處流出。 然后用靈力凝結成細小的絲線,縫補謝應破碎的內臟、斷裂的血管。 在他忙碌的過程中,完全沒注意原本傷重昏迷的謝應慢慢睜開眼睛—— 支援不可能來得這么快。 但他確實感應到有人在給他療傷。 是一股溫和的水靈力。 不計消耗、不計成本地溫養他破敗的身體。 他永遠不會在危險之中失去警覺性。 之前就發現附近還有人在觀戰,本以為是天理神教那群人,沒想到那個人會給他療傷…… 水中視物不便,他首先看到了一對小小的、白玉一樣的龍角,烏黑的、漂浮在水中的長發。 然后是一張精致的、粉雕玉琢的、屬于小孩子的臉,因為太認真、太煩惱,還皺著眉頭。 看清司若塵的那一瞬間,謝應瞳孔地震。 第一次看見龍是什么體驗? 這實在難以形容。 但他緊緊握住刀柄的手松了松。 謝應又想起孟棲元的話。 你不要太兇了,會嚇到小孩。 他想說點什么,試圖組織語言,仍然不知道應該怎么開口,他沒有和這么小的孩子相處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