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個嬌氣包 第186節
午后,太陽蒸得人有些昏昏欲睡。 小桃核兒吃飽了以后在桃榆的懷里嘰咕了一會兒趴在他的肩頭上就睡熟了。 桃榆盤記著日子,村里隔三差五就有人去城里打聽南邊的消息。 雖然南邊的消息回傳的慢,但是仗打完了這樣的大事消息還是四散的快,他們已經得到了同州平定的消息。 聽聞同州被收復,天下重得太平,這消息美得讓人一時間跟做了場夢似的,村里的人高興的大落了幾場淚。 且不說同州是南方的富饒之地,村里人的根兒到底都在那兒,祖輩生活了幾代人的地方,無論走到了哪里,心里總歸是都惦記著的。 這才得消息不過三兩日間,動作快的村戶已經開始拾掇自家的東西了,以便于隨時搬東西回同州去。 桃榆曉得了同州平定下來,心情也很不錯,只不過遲遲沒見著霍戍回來,左等右等的心里頭還是盼望的很。 大伙兒也都還等著他回來主持大局。 “我抱小桃核兒去睡會兒?!?/br> 桃榆瞧著小崽子已經睡的呼吸都平穩了,雖他沒什么睡意,但還是準備抱著小家伙去躺會兒。 往常這個點他本也容易犯困的很,不知今兒怎的竟沒困勁兒。 他心里頭悶悶的,也不曉得是中午吃的有些多了,還是說如何。 正當跟黃蔓菁說了一聲,他摟著小桃核兒要往屋里走時,村子里卻響起了一陣sao亂聲。 院子里的人都聽到了動靜,不由得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兒計。 “莫不是阿戍他們回來了?” 桃榆聞言眉心一動,抱著小桃核兒就大步跑出去看。 方才出去,一群身穿藍衣差服的兵役正朝著村子魚貫而入。 桃心里咯噔一下,雖還沒摸清楚狀況,他看這架勢也連忙抱著孩子退了回去,連忙吩咐人走小路去通知草場村那邊。 “怎、怎的來了這么多官兵?!?/br> 大院兒里的人也都去瞧了一眼,眼看著沒人來通報會就直接闖了進來,估摸是值守隊伍已經被扣下了。 眼看來者氣勢洶洶,勢頭不對,大家不免都有些驚慌。 霍戍送糧村里大部分的漢子都隨行前去,村里留下的人多是些老弱婦孺。 倒是也留了些人,草場那邊有不少壯力,只是這些日子都很安穩,且又聽聞同州那邊平定的消息,大伙兒都在喜悅之中,卻也放下了些防備。 誰曾想這關頭上官府會悄無聲息的摸過來。 不等片刻,大院兒的門便被撞開。 “主事兒的在此是吧?!?/br> 院子里忽的闖了個漢子進來,腰間配著一把官刀,看樣子什么威武。 “這大院兒倒是修的闊綽,無怪于敢不聽官府政令?!?/br> 男子四下打量了大院兒幾眼,忽而臉色一凝:“天高皇帝遠,此處土皇帝做的可是還好!” 紀揚宗見此架勢,連忙和軟語氣:“官爺哪里的話,您這是言重了,我們不過是同州戰亂遷徙的難民,來到貴寶地避難求個暫安,絕無他意?!?/br> “今日不知官爺們造訪,實屬失敬。不知是哪位官爺?” “我乃本縣兵房典史,今受知縣大人之令前來清理無戶之人?!?/br> 男子自報家門后冷笑道:“官府幾次三番招和,你們還公然拒和!藐視朝廷法令,該當何罪!” 縣城兵房典史帶著官兵一路尋來林村時,看到荒林里開出了這么一片田園村落,心中不免大為吃驚。 心頭更是惱怒:“怎么著,不應官府招和,這是鐵了心要在這片當山匪了!” “官爺,我們都是些農戶,哪里敢做那起子事?!?/br> “原先聽聞在此地落戶要六成糧食,我們實在給不起,聽聞朝廷對難民頗為寬容,想來渝昌官府定然不會如此為難我們這些難民,故此才不曾理會,不知那是官府招和?!?/br> 兵房典史嗤笑:“你們不知,官府布告只需五成糧時你們可也不知?” “這邊地勢偏遠,我們確實不如何能得到城中消息的,且東南部山匪橫行,非必要我們也都不敢外出?!?/br> “得了,你也甭與我裝聾作啞?!?/br> 兵房典史直言道:“今同州平定了,曉得你們準備回去,落戶也便無足輕重,只是我們渝昌也不是誰隨便想來尿一把就由著人尿一把走的?!?/br> “你們既在此開了地耕種,縣城供了你們一年,多的不說,這一年的賦稅產糧也該當是清繳明白?!?/br> 紀揚宗與黃引生對視了一眼,眼下官府來人多,同州既已平定,他們不能與官府正面沖突。 便道:“賦糧我們給,還望官爺高抬貴手?!?/br> 典史卻抬了抬手:“既是如此配合,那就再好不過了,不必動刀動槍的比什么都好,如此便請吧?!?/br> 立時就有幾個官兵上前想要去扣住紀揚宗,院子里的人立馬就慌了,官兵把大院兒圍的嚴實,外頭的村戶見官府的人要拿紀揚宗不免都有些慌,想要阻攔,卻被官兵給攔在了外頭。 “怎么著,你們也想跟著一起走?刑部大牢倒是寬敞的很,夠你們??!” 一聽要下牢獄,外頭的人更是慌了:“官爺,我們愿意繳納賦稅,這怎的還要拿人下牢的!” “曉得你們人手不少,今朝是應承了繳納,明日人要回來了可確保還是此番態度?” “便請你們主事的走,彼時什么時候把賦糧納齊了再說?!?/br> 桃榆見此連忙拉住紀揚宗,人要被帶走了,誰曉得會發生些什么: “說了繳便繳,你們怎么能……” 話還沒說完,士兵一把將桃榆攘開,他腳下不穩,直接摔到了地板上。 “正好,一個不夠,把他也一并拿走?!?/br> 桃榆被鉗制住手臂背扣,疼的他面色一白。 忽而圍在外頭的人群一陣喧嚷,典史冷斥道:“我見你們是都反了!” 話音剛落,幾個士兵便跪倒滾進了院子里。 “不知典史來請人吃茶,我是來的巧,不曉得能不能蹭上一盞?!?/br> 典史見著狼狽滾進來的幾個士兵,正想罵娘,抬頭見著進來的段赤跟霍戍,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段債主,這么有雅興怎還來了這頭,莫不是……” 典史話還沒說完,只聽身側的士兵發出了一聲刺骨的慘叫,癱軟著身體倒在了身上。 霍戍把挾制著桃榆的士兵直接擰斷了手,見同伴如此慘狀,另兩個扣著紀揚宗的士兵下意識的也松了手。 紀揚宗見著他們回來了,緊繃著的人頓時都松懈了不少。 桃榆看著扶住他的人,眉頭不由得凝起,有些委屈。 縱然心中情緒多,但他張了張嘴,到底還是將那些心緒化作了一句稀疏平常的:“回來了?!?/br> 像是尋常的出了趟門,早出夕歸一樣。 典史看著自己的人被霍戍那般一句招呼不打的直接擰在了地上,縱然是有些忌憚段赤,但這未免也太讓他下不來臺面了。 他鐵青著一張臉,正想著如何開口,倒是先聽到身后傳來森冷的聲音:“是現在滾還是我送你們走?!?/br> 典史聽此,不免也炸了起來:“大膽刁民,竟敢如此藐視……哎喲,我他娘的?!?/br> 話還沒說完,男子便被一腳從大院兒的屋檐臺階上踹了下去。 段赤垂眸看著地上的人:“劉典德,你我也不是頭次打交道了,趁人不備來村里拿人未免小人,自領著人回吧?!?/br> 男子從地上爬起,頗有些惱羞成怒道:“我是領了縣太爺的命來的!段赤你們也別欺人太甚,朝廷的軍糧丟在了渝昌界內,是匪徒所為,你們瓦陽寨最是脫不了干系!” 段赤冷聲道:“霍戍此行帶人南下為朝軍捐獻了糧食,此處的農戶的糧食已經繳于了朝廷,縣太爺要搜刮了二次?” “至于軍糧,我倒是也很想知道去了哪里?!?/br> 劉典德聞言臉色一白。 本想是同州戰止,縣太爺估摸這些難民要回遷了,可想著讓他們白白來這邊豐產了一年,心中不免可惜。 于是這才加大了兵力前來搜尋,又拿了附近村子的人威逼利誘方才得出這邊的位置來。 礙于先前吃了不少虧,此次做了暗查,發現村中的漢子竟然不多,于是鉆此空子帶了大批人手前來,準備把管事的先拿走,等錢糧交齊了再讓他們贖人。 眼見此番態勢,劉典德立馬就短了氣焰。 “既是如此,那、那我便去回稟縣太爺一聲,告辭?!?/br> 話畢,劉典德立馬帶著人撤離。 出去方見著村里突然多出來了幾十個漢子,他心頭一寒,幸得是見著了段赤便滅了動粗短想法,否則還真不知能不能從此處走出去。 官府的人氣勢洶洶的前來,此番又灰溜溜的撤了走。 大伙兒都松了口氣,見著去了一個多月的漢子們回來,心里懸著的石頭可算是放了下來。 段赤見著天因今天并沒有在這邊,他也便沒多留,只是臨走時同霍戍道:“不必理會這些人,彼時不過秋后螞蚱?!?/br> 霍戍也沒把他們放眼里。 “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啊?!?/br> 劫后余生,大家都格外的高興。 大伙兒團在大院兒里爭先恐后的問了些同州的情況,霍戍都耐著性子一一作了答復。 “既然現在都安定下來了,我們是不是能回去了!” “同州還在清掃,雖今已有軍隊先行入駐管理,不過難保地方上還有些漏網之魚,為安全起見,可等朝廷調派了新任知府到任以后再行回去?!?/br> 大家聽了霍戍的話,也都點點頭,安然聽從他的安排。 折騰了些時辰,大家才散去。 霍戍也總算得到時間單獨與桃榆共處。 外頭驚惶一場,小桃核兒在床上睡的卻正香,霍戍在床前瞧了好一會兒,正伸手想給小崽子掖掖被角,不想小桃核兒卻醒了。 小崽兒眨巴著眼睛看了霍戍好幾眼,才伸出rou乎乎的手:“跌跌?!?/br> 霍戍一笑,伸手把小崽子抱了起來。 才睡醒的小家伙渾身都暖和的很,貼著霍戍開心的不行。 “難為小桃核兒記性還好,記得誰是爹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