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個嬌氣包 第143節
“沒……沒有啊?!?/br> 黃引生接著的話讓他大吃了一驚。 “你有身孕了?!?/br> 桃榆當即怔在了原地,他自是不可能會懷疑自己阿祖幾十年的醫術會連一個喜脈都會診錯,正因如此,他才覺得不可置信。 先前得知身體不適受孕之時,他和霍戍便一直小心行事,每次都有避子,怎么會…… 一時間他竟不知當是喜還是憂,半晌,才回過神來:“我、我有身孕了?!?/br> 黃引生緊著眉心,語氣有些嚴肅。 “這么大的事情,竟也不留心著些。你身子本就不好,卻對這些恍然未知,若是稍有不慎磕著碰著如何了得?!?/br> 桃榆抿了抿唇,他下意識的將手伸向自己的肚子,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 “年后我確實覺得有些畏寒乏力,身體不太靈便,想著天氣變幻,又為商隊的事情忙碌,也便沒往這事兒上想過?!?/br> 這朝看來,種種癥狀確是有孕才會有的。 “你身體自來不好,若未留心,倒屬實覺著和以前身子不適的時候一般?!?/br> 黃引生比之桃榆的意外,倒好似還意料中一些。 兩人成親也一年有多了,都不是有毛病的,霍戍看起來便不是什么省油的燈,有孩子是遲早的事情。 而至今才懷上,想來也是霍戍克制多有保護。 “現在孩子還很小,只有一個多月?!?/br> 黃引生耐心道:“你身子比之成親前倒是健朗了不少,但也比不得尋常人,本是想著再過兩年你們要個孩子屆時就安穩多了,只不過孩子這事兒也不是全能預料的?!?/br> 黃引生無所隱瞞的同桃榆說了利弊:“如今孩子既然來了,那便好生養著,雖是難些,到時候妊娠反應會很大,可你這身子若不要,損傷非比尋常,只怕以后都再難要孩子?!?/br> 桃榆點點頭,仔細聽著黃引生的話。 意外歸意外,他定然是不可能不要孩子的。 這是他跟霍戍的血rou,怎么舍棄得下。 黃引生摸了摸桃榆的頭,知道他有些不安,溫聲道: “你不必太過憂心,昔年阿祖沒能護住你小阿祖,這次定不會再叫你有事?!?/br> 桃榆鼻尖微酸,眼睛紅了起來。 他把腦袋埋在黃引生肩頭上。 回村里是黃引生送桃榆回去的,這樣大的事情,他自是放心不下桃榆,必得親自前去和紀揚宗黃蔓菁夫妻倆說。 家里頭算下來就只有這么一個孩子,桃榆就是家里頂大的事。 不出所料,紀揚宗和黃蔓菁曉得了桃榆有了身孕,既是緊張震驚又高興愧悔,情緒復雜之至。 鬧心這些日子竟沒瞧出他不對勁,全家人都沒往這頭上想,要不是黃引生今兒給他看了看脈,不知道還要什么時候才曉得。 家里是一陣兵荒馬亂,雖是擔憂,可也壓不住欣喜,添丁添福的事情放在誰家都是喜事。 黃引生細細做了些交待,夫妻倆也生養過,還把桃榆養得這么好,其實也沒太可cao心的。 “前頭四個月最是要緊,你別上山下水的,老實著些待著。要去城里也讓你爹或是可靠的人送你才行,雨天路滑的就不要往城里走了?!?/br> 黃引生沒要管的嚴,就不讓出門一系的。 該出去走走還得出去,日日憋悶著反倒是對胎兒不好。 “心情也要保持著舒暢,別整日生氣憂思?!?/br> 桃榆聽了一下午的囑咐,夜里吃了飯,回到屋里躺下整個人都還有些暈暈乎乎的,竟覺得一切都好像不太真實。 他躺在已經空蕩了快兩個月的床鋪里,恍然想著他現在又不是一個人睡覺了。 以前剛成親霍戍與他睡在一起,那么個長手長腳的人在床上,他覺得床鋪一下子就變得擁擠了好多。 一個人撲騰慣了,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不過霍戍會抱著他睡,他很快就習慣了霍戍會發熱的身體,逐漸養成了依賴,哪日他久不來床上睡覺,他一個人翻來覆去的還睡不踏實。 霍戍才走的時候天氣還正是寒冷的時候,他一個人好生不習慣,被窩里冷的要命。 夜里得放三個炭盆兒,又得提前好些時候把湯婆子放進被窩里,將被窩燙暖了才稍稍好睡點。 桃榆望著帳頂,手心貼著自己的肚子,不過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已經養成了這么個動作。 舉手投足間熟稔的不行,可撫摸半響,手心還是感覺不動肚子里有什么動靜。 他疏忽從床上爬了起來,突突跑到了自己平素梳妝的銅鏡前。 站在銅鏡稍遠一點的地方,他小心將自己的褻衣掀了起來,銅鏡里立時出現了一塊白乎乎的肚子。 纖細,平坦,連側身躺著也沒什么rou可以垂下去那種。 每回霍戍一只胳膊就全然圈完了。 桃榆瞧了兩眼,抿緊唇,不死心的又側過身瞧瞧,真是顆小豆芽菜。 想起霍戍的寬肩窄腰,他聳起肩膀,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威武一點,結果模樣更是滑稽。 桃榆有點泄氣的松懈了身子,腱子rou是不可能會長在他身上的。 他又用手去捏了捏肚子,兩指用力之間抓起來了一層軟軟的薄rou,他揚起眉,滿意的點點頭:“還是不錯的?!?/br> 應該不會凍著寶寶。 看完自己的肚子,桃榆又趕緊躥回了被窩里。 他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充盈和滿足,分明和昨日沒什么差別,但一夕之間就是大不相同了。 桃榆平躺著睡了霍戍離開以后的第一個好覺。 霍戍從渝昌回來已經是三月中旬的一個晚上了。 他在渝昌府選址定下了商隊中轉地以后,遣人建造,在二月底左右接應上商隊,一路將其護送出了渝昌,接著返還中轉地看了一眼,把阿予和十一留在了中轉地盯著,自己馬不停蹄的趕回同州。 一路上他幾乎日以繼夜,到同州城的時候已經是人定一更天了,他去了鋪子一趟,本是可以在這頭歇下的,但見桃榆沒在,立即便摸黑趕了回去。 同州沒有宵禁,夜里也還熱鬧,村里二更天里早清凈的很了。 三月的晚風還是帶著涼意,霍戍快馬奔馳而過,村里響起了一陣陣的狗吠聲,在寂靜的夜色之中顯得格外的幽遠。 到家時,還是大牛帶著一臉睡意起來給霍戍開的門。 “姑爺回來啦!” 大??粗砩舷抵呐家呀浶痹诹税脒吷碜由?,風塵仆仆的男人,意外又驚喜。 “我這就去通知里正他們?!?/br> 霍戍道:“不必驚擾,去睡吧?!?/br> 他連趕了幾天的路,聲音沙啞的像是嗓子里卡了木屑一樣。 大牛應了一聲:“鍋里還有些熱水當還沒涼,姑爺去洗漱吧,我把馬牽去馬棚喂點草跟水?!?/br> 霍戍微點下巴,一邊解開披帔,一邊大步朝著房間去。 他動作輕,進了屋子也沒發出太大的聲響,屋里靜悄悄的,一些月光透進來,朦朧一片。 縱然是眼睛看不太明晰,可屋里的陳設霍戍卻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三月天了,他走時兩個炭盆兒現在減做了一個,靜垂的簾帳下,有一張睡面。 霍戍眸光微動,站在床邊看了好一會兒平躺在床上呼吸平穩,已經睡著了多時的桃榆。 一別兩月的時間,他也算是嘗到了從前從未有過的一項苦楚,不想此番苦楚勝過愁緒萬千,讓人合目難眠。 他不想擾了桃榆歇息,卻到底是忍不住伸手用手背輕輕貼了貼桃榆的臉。 桃榆的臉因為睡著格外暖和,溫熱柔軟的觸感讓他精神了許多,確是真真切切的回來見著人了。 霍戍心中安下,轉才去拿衣物洗漱。 翌日早上,桃榆睡得迷迷糊糊之間,覺得好似有人將他圈攬著似的。 自從他有孕以后比以前還要嗜睡了些,以前貪睡賴床還要被說,現在家里是任他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只怕睡不好的。 潛意識里桃榆推了一下摟著他腰的人:“不要勒著寶寶了?!?/br> 霍戍雖睡的遲,可早便醒了。 不過今日他并沒有早起,而是躺在床上守著身旁的人睡。 他聽見桃榆嘟嚷了一聲,眉心微動。 不過是兩個月沒睡一起就學會推他了,他不動聲色,反倒是將手圈緊了些。 桃榆感覺到了身上的力道,意識清晰以前身體先行反抗了。 “都說了不要勒著……” 看著乍然出現在床上,幾乎是貼在了他身子上的人,桃榆楞了楞,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 “勒著什么,你變成小孩子了?” 桃榆聽見熟悉的聲音,緩慢回過神來:“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霍戍忍不住貼上前去蹭了蹭桃榆的側臉耳朵,一路又往下蹭著他的下巴和脖頸。 淡淡的藥草味道讓他無比的安心:“昨天夜里?!?/br> 桃榆被拱來供去的霍戍蹭的很癢,忍不住咯咯發笑:“你多久沒刮胡子了,快放開?!?/br> 霍戍吸夠了才抬起頭,桃榆便見著那張熟悉的臉,下巴和上嘴唇與鼻子之間的位置上長了好多青茬,又硬又長,看著跟個糙野漢子一樣,徒增了些許滄桑。 鑒于之前的信,桃榆本是暗暗下了決定,等這人回來的時候要晾他一晾的,叫他曉得自己的厲害。 不過真當是人在自己跟前了,他卻又舍不得晾了。 “胡子也不刮一刮?!?/br> “路上沒合適的地方刮,待會兒起來再刮就是了?!?/br> 桃榆靠過去貼在霍戍胸口上,忽而眼睛發澀,小聲問:“有沒有想我?!?/br> “嗯?!?/br> 霍戍很快的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