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個嬌氣包 第120節
懷里的人掙扎了一通,霍戍沒放手。 須臾后感覺手腕上傳來了濕漉漉的痛覺。 桃榆在他身上狠狠咬了一口,他不知道有沒有出血,不過這點痛也無疑是跟刮著蹭著沒什么差別。 他未動聲色,由著桃榆如此。 好在是懷里的人咬過以后似乎心里的氣焰消了些,沒再繼續掙扎。 外頭的雨依舊在下,屋里安靜的能聽見屋頂上刷刷刷的雨點聲,不過雷聲倒是小了,閃電也不再那般驚心刺目。 霍戍將下巴放在桃榆的側頸窩上,輕聲道:“你知道的,我不善言辭?!?/br> “但我真的很喜歡你?!?/br> —— 翌日,天微微亮,霍起了身。 床上的人還在睡,晨曦的光亮中,可見著桃榆的眼睛還有點紅,像是被雨水浸透一夜而有些褪色變得透明的海棠。 霍戍在床邊看了好一會人,他知道昨晚桃榆睡的很晚,睡的也有些淺。 他沒叫醒人,盡可能的放輕了動作穿好衣物再出去。 雨后的院子和樹木草葉都還濕漉漉的,空氣中一股水氣味道,有些清涼。 昨夜大雨一場,農戶少不得忙碌檢查田間地里的情況。 風也不小,霍戍出門去了一趟趙家,元慧茹一個人住,那邊的棚舍并不算牢固,不知有沒有事。 過去的時候果不其然,房頂的茅草又被風刮翻了些。 霍戍沒耽擱,搬了梯子將屋頂給修補好。 忙完的時候,再這邊簡單吃了點早食,他便往紀家去。 霍戍聽著周遭的流水聲,心里也明晰了許多。 孩子的事情桃榆遲早都會知道,想來今天氣也消了些,人冷靜了。 他好好與他談談這件事,屆時是當如何,兩個人一起商量決定。 于孩子而言,其實他昔時并未曾有過太多的考量,他甚至都沒想過會成家。 前線時朝不保夕,不知何時生死,離開北域后,他也以為會漂泊一生,何曾想過最后會留定于同州。 可他并不后悔自己留在同州的決定,和桃榆生活在一起的這些日子,已然是他這半生來最好的時光。 孩子的事情是他的錯,是他欠考慮,應該早些想好對策的,而非在桃榆詢問時才思慮這件事,以至于讓他生氣傷心。 霍戍快步往回走。 “怎么樣,那邊沒事吧?” 紀揚宗正在院子里穿防水鞋,像是要出門去,看著他回來張口問了一聲。 “飛了些茅草,我已經修繕好了?!?/br> 紀揚宗點點頭:“沒事就好?!?/br> “聽說尤二要在村里擴建宅舍,要占到鄉親的地,兩廂爭起來了,我過去看看?!?/br> 又道:“你吃了早飯沒,鍋里還有剩?!?/br> 霍戍應了一聲,聽到尤家那邊有事,想到桃榆也愛去湊熱鬧,他問了一嘴:“小桃子過去了么?” “嗯?” 紀揚宗疑惑的看了霍戍一眼:“他不是去城里了么,沒跟你說???” 霍戍聞言眉心一動。 紀揚宗見霍戍的神色有些不對,道:“說是去他阿祖那兒,昨晚上才下了雨,他娘說外頭濕鑿鑿的,路也不好走,非是要去?!?/br> 霍戍朝著馬棚去:“我去接他?!?/br> 紀揚宗沒說什么,看著霍戍騎馬出了院子,馬縱得有些快。 他偏頭看見黃蔓菁端著雞食出來,道了一聲:“那倆孩子是不是吵架了?” 黃蔓菁正咕咕的要喚雞,聞言一怔。 “近來也沒什么事嘛,吵啥?” 紀揚宗吐了口濁氣,看著霍戍已經去追了,他也便沒太憂心。 再者同一屋檐下過日子,夫妻之間有點矛盾也是家常便飯,他和黃蔓菁也還總吵。 “等他們倆回來再問問就是了?!?/br> 紀揚宗道:“我先出去了?!?/br> …… “你這是怎的了,近來這么愛往我這兒跑?!?/br> 黃引生看著正在壁柜前把剪碎的草藥裝進抽屜里的小哥兒,道了一句。 “我哪里近來愛跑,上回過來都好些日子前了,再者我以前不也常過來的么?!?/br> 桃榆沒看黃引生,兀自道:“阿祖不歡迎我來啊?!?/br> 黃引生未置可否,直言:“你跟霍戍吵架了?” “哪……哪有?!?/br> 桃榆有些心虛的道了一聲。 黃引生徑直上前,把桃榆手里的草藥碎拿了過來,敲了敲壁柜上放的提示牌。 “葛根往甘草的抽屜里放,心不在焉的,還說來幫忙?!?/br> 桃榆見此,看向黃引生,在黃引生的目光中,自知做錯了的抿了抿嘴。 黃引生把抽屜里放錯的葛根取了出來,也未追問兩人吵架是何緣由。 “霍戍沉默寡言的性子你一早就知道的,必然是不如那些會遣詞造句的會說話,過日子難免磕磕絆絆,凡是相互體諒些?!?/br> 桃榆捏著自己的手指,心里也說不上來是何滋味。 總之是有些煩悶:“嗯?!?/br> 黃引生瞧著人這時候也未必聽得進去什么,拍了拍桃榆的腦袋。 “哎喲,外頭看著是又要下雨,這天氣?!?/br> 藥童從街上進來,皺著眉頭道了一聲:“怪不得今日醫館冷清?!?/br> 桃榆聞言偏頭瞧了瞧,呼呼的風吹著街市上的旌旗,天昏昏沉沉的,竟是比他先前從村里過來時還黯了些。 看樣子是真的還要下雨,他不禁有些憂愁,要是待會兒下起了雨自己什么時候能回去。 他轉頭去:“后院里還晾著藥草,我去收了?!?/br> 說著他便去了里頭,藥童也跟了進去。 “桃哥兒,待會兒落雨了手頭閑,你想吃點什么,我給你做吧?!?/br> 黃芪端著藥草簸箕,同桃榆說話,他想著先前桃榆落水的時候還說想吃東安子雞的。 今日看著人似乎不多高興,連話都很少。 桃榆沒多少胃口,覺著這時候吃這些也是糟蹋,道:“要下雨的天有些悶,下次吧?!?/br> 黃芪見此也不好再說什么,桃榆端著草藥去了一趟庫房,轉頭回來見著黃芪急匆匆的跑過來。 “姑爺來了!” 桃榆眉毛一揚,但又迅速壓了下去,狀似不關心的問道:“他來干嘛?!?/br> “站在后門外頭,也不進來,我喊他也似是沒聽到一樣?!?/br> 黃芪道:“你去喊他進來吧?!?/br> 桃榆錯開目光:“他要進來就進來,我還忙著收藥材呢,沒空搭理他?!?/br> 黃芪再是不明就里,也看出小兩口這是吵架了。 見桃榆不予多言的模樣,他張了張嘴到底沒有把話說出去,轉去了前頭的鋪子。 桃榆收端著簸箕,眼睛時不時的從后門處掃過,卻見著遲遲沒有人進來。 不免懷疑黃芪是不是故意騙他的,否則怎會有在門口不進來的道理。 收完了最后一簸箕的草藥,他緊抿著嘴鉆進了自己過來平素住的屋子里。 “黃大夫您真不去勸勸?” 黃芪捉著自己的手,前去詢問黃引生。 “由著他們去吧,都成親的人了,日子是自己過的,別兩人自己的事情還鬧得旁人也雞飛狗跳?!?/br> 黃引生不緊不慢道:“要真鬧得厲害了再說?!?/br> 黃芪雖然擔心,但長輩都這么說了,他也不好摻和什么。 桃榆在屋里坐著,翻了本醫書左看進不得心,右看也煩躁。 正當他想把書合上時,轟隆一聲,竟然又打雷了。 他走到窗邊上,不過須臾,雨點便斜撒了下來。 看著昨兒夜里續滿了水的缸子,一圈圈的漣漪暈開,他暗暗嘀咕了一句:“看你還不進來?!?/br> 然則事實便是好一會兒也沒見得有進來的腳步聲,眼看著雨越落越大,桃榆終于坐不住拉了把傘跑出去。 “你傻了下雨了都不知道進去么!” 桃榆從后門出去,還真看到了杵在后門邊背靠著墻的高大身影。 霍戍目視著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雨落在頭頂肩頭也置若罔聞,路過的人不明所以見此還有些被嚇到的快步行去。 桃榆見此有些生氣,聲線也揚得比平時高。 他緊著眉頭瞪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