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個嬌氣包 第99節
北域因氣候等緣由,物資匱乏,對于愿意動身跋涉山水將別地的美食器物送來的人很是歡迎和尊重,對商人沒有多少惡意,更不曾嫌商人地位低下。 得知是南方來的商戶,守城士兵的態度rou眼可見的好了許多,收了刀刃:“原來是南邊的商戶,但是也得例行檢查?!?/br> 霍戍揚了揚下巴,手底下的人連忙引著士兵去檢查他們的貨物。 “是茶葉布匹!” “是,是,官爺,這些都是南邊的好貨?!?/br> 士兵放下小心放下箱蓋:“北域歡迎南邊來的商戶?!?/br> 田富等人見士兵所言,松了口氣的同時面上也起了笑。 商戶能得此尊重實屬少見,也叫人更挺得直腰桿。 士兵一抬手:“放行,是南邊來的商戶!” 霍戍一行人順利進入了城門。 “南邊來的商戶?” “我聽見守城士兵說這是南邊來的商戶?!?/br> 商隊方才進城,夾道兩旁便有人圍了上來看熱鬧。 北域的風土人情和白云間其實相差不太大,一路穿過了白云間的縣城上來,大家也都沒那么沒見過世面的稀奇了。 不過到底是北域府城,人和店鋪也rou眼可見的更多,街市也更為寬廣。 這立時五月的天氣里,風中已然是夏月的干燥氣味,街市上竟有不少赤膊的男子神態自若的行走,城中人看似也早已經見怪不怪。 早聽聞北邊人狂放,親見下還是小有些震撼。 經行之人也多是個子高大魁梧的,身上捆著個長弓,要么便撇著把大刀,氣勢逼人。 若放在南邊,幾乎人均是獵戶屠子。 身高□□尺的霍戍行走在同州城中甚是扎眼突兀,然則行在北域府城之中立時便合情合理了。 雖是如此,可霍戍的身形與個頭,即便在北域城中,亦是出類拔萃的存在,并非入目皆然此般。 桃榆看見臨街的鋪子上尚未關門的鋪面兒多有弓坊,皮草坊,門口掛著些獸皮,像是狐尾,鹿皮等等,隔幾個鋪子便有,簡直尋常。 北域可見蕭條,即便是府城上,這個時辰行人已經伶仃。呼嘯的北風四處撕扯,未有樹木擋風,卷起一陣又一陣的風沙拋灑,整個州府都蒙在絲絲沙塵之中。 這與日夜人頭攢動,沿街吃茶耍樂的同州簡直相差不能太大。 桃榆見此狀況,心里不免起了些擔憂。 憑此蕭條之色,他們的貨物能好賣么。 然則卻是他多慮了,商隊尚且未曾到客棧安住下,竟有人膽大的自尋了上來迎街邊攔住了他們的路。 “南邊商隊,南邊的貨?” 商隊的人見著有人攔路,繃緊了神經,潛意識的便準備隨時拿家伙。 霍戍卻抬手,示意大伙兒不必緊張。 他在馬上看著前來的中年男子,冷聲道:“同州過來的貨?!?/br> “同州!” 男子聞言更是可見的激動,立即道:“我要看貨?!?/br> 一行人還是頭一次見著生意這么自己尋上來的,都有些高興。 不料霍戍卻并沒有什么熱情之色:“明日一早自到和昌客棧來?!?/br> 男子被吊足了胃口,見狀卻并沒有頹喪而去,反倒是從身上取出了一個厚重的荷包遞給霍戍:“來的冒昧,兄弟勿要見怪?!?/br> “我誠心看貨,貨好價格不是問題?!?/br> 霍戍毫不客氣的收過荷包,拿了錢才與之多說兩句:“都是上好的絲綢茶葉?!?/br> “可是同州場茶?” “是,還有六安、祁門紅茶等名品?!?/br> 男子急切道:“價格好說,價格好說!兄弟行個方便?!?/br> 霍戍見此,直接道:“我要馬,好馬?!?/br> “你要是弄得到我就讓你先看貨?!?/br> 男子道:“有,我有馬源!去年北邊戰事停歇,我曉得有馬場出了成年馬匹,貨源絕對不差?!?/br> 霍戍聞言眉心微展,抬了抬手,意許了男子與之前去看貨。 一行人入住了霍戍熟知的和昌客棧。 安頓下來后,便引著急不可耐的商戶看貨。 既是想要茶葉,霍戍便開了兩箱茶葉供男子看。 桃榆沒想到那么快就來了生意,自同來客介紹起貨物來。 光說無用,桃榆取了杯盞同北商泡了點茶葉出來:“同州名產黃山毛峰、祁門紅茶與六安茶。外在場茶也在各州府之中算是名列前茅的存在,茶葉好壞光說無用,想來魏老板也是懂茶之人,凡還得自品方知好壞?!?/br> 男子聞著茶香便已經有些發癡,見著桃榆用熟悉的手法泡出茶葉來,險些沉醉。 他端起茶杯在鼻尖輕輕嗅過,神清氣正,未入口憑借香氣便已經可窺其品質。 茶葉并非南人獨好,北人亦癡。 當今供飲之物本就匱乏,茶湯口感層次豐富,不單苦澀,卻還回甘。 于北域人來說,或許并非是追求茶葉飲之高雅淡泊,而是為其功效。 北地干旱,人又多食羊rou等油膩rou食,腸胃出恭多有不快,然而茶湯恰好可以清熱解毒提神醒腦,又還能助于消膩腸胃暢快。 茶自然也就受歡迎。 茶品老少皆宜,自也就有人追求起品質來。 “好茶,好茶!年前有同州的茶葉幾經商隊輾轉落到我的手上,幸得品之?;衾习宓牟柚挥信c之更甚!是同州的好貨!” 男子一點沒帶糟蹋的,把桃榆泡的幾杯茶都嘗了一遍。 連帶著壺里的茶都沒給剩下。 “我們的茶總量不多,但是種類倒也豐富,場茶上中下號皆有,又還有高沫?!?/br> 茶也嘗完了,合該談價格,桃榆問:“魏老板想要些什么茶?” 霍戍提前便同他說了一嘴,需以同州市場價翻十倍的價格為低價開價,只能比之更多,不能比之更少。 想著五兩一斤的茶葉,再此要價最少五十兩一斤,桃榆心里還是有些沒有底,乍然聽來不禁咂舌,實在是有些太高了。 不過但凡是靜下心來一想,他們從南邊北上一路橫跨了足足四個府城,耗費了兩個多月的時間方才抵達。 路途遙遠辛勞是一回事,其間遇黑心本地人,感染疫病,遭逢幾批匪徒,多少次險些豁出性命。 再這么一看,這價格簡直合情合理了。 于是他坦蕩蕩的說出了價格來。 不想北商聞價并未破口大罵,反倒是有種預料之中的鎮定。 “霍老板想要馬,屆時便以馬匹作為易物交換如何?” 桃榆看向霍戍。 “好?!?/br> 霍戍答應了下來。 北域雖然有不少養馬地,但是連年戰事,馬匹供應亦是不足,前些年馬匹的也很緊俏,不過去年戰事停歇,馬場有了喘息時間,現在倒是行情有了些緩和。 可馬匹也并不似羊一般價格低廉。 像這樣的大牲口,即使是在養馬地上,一般的馬匹也得二三十兩銀子一匹,要是好些的馬也奔著五十兩去了。 不過他們帶的茶葉一斤倒是也能換上兩匹一般的。 兩邊說定下來,北商帶霍戍去看了馬匹,選好之后就換茶葉。 于是霍戍先將茶葉留了下來,不做買賣。 屆時去易了馬有剩下再說,反正茶葉要想賣出去也不難,當然沒剩下最好,省事兒。 而另行的布匹,他們還能自由售賣。 送走北商后,手底下的人聞訊都上前來問:“怎么樣,可談的妥帖?” 桃榆喜滋滋道:“這邊生意真是好做。已經與方才的商戶說定了,過兩日我們賣了布匹就去馬場選馬以做交易?!?/br> “太好了!換了馬匹我們回去就要好走也快得多了,屆時到了同州馬必能賣上好價錢!” 霍戍道:“若是費上如此一番功夫前來生意再不好做,也枉費出門一場?!?/br> 現在也算是到了霍戍的地盤上,一應風土人情都明晰,大伙兒繃著的弦也能暫時的松開。 霍戍道:“這陣子大家也都辛苦了,大伙兒可好生歇息片刻,我已經安排了廚子做了烤全羊?!?/br> 一行人大都是貧苦的老百姓出身,在同州也未曾有過這待遇。 聽霍戍這么說臉上都起了笑容:“多謝霍哥!” “明日還有場辛苦活兒干,我們要在市場上售賣布匹,大伙兒把精神養好?!?/br> “是掙點薄資,還是賺一筆大的,全靠明日了!今晚上再有任何的商戶前來問詢,一應都別再應?!?/br> 霍戍同大家吩咐了一聲,他沒打算把手頭上的布匹直接盤給本地的布行。 江南的好貨,要是直接盤給本地的布行,他們定然樂意接下。 但是整盤出手按照同州市價十倍售出,一匹緞子可售賣到幾十兩的價格。 百匹之上的料子一下子盤下還是得幾千兩銀子,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一口氣拿這么多錢出來盤貨忌憚多,思慮多了就會想要壓價。 他們初出茅廬,手底下也沒有太過能言善辯和油滑商戶繞價的人,指不準要吃虧。 桃榆的意思是如此不如試著散售,這樣能吸引來更多的人,到時候把價格拔高,保住低價,會繞價的就降,不會繞的他們反而可以賺的更多。 他們的貨并不算多,總共也就才百十匹的料子,不怕賣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