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個嬌氣包 第55節
這人也真是,他當初說的三十兩已經幾乎把整個成婚流程所有的花費都包攬了,他不會單禮金就給那么多吧。 到底還是她那大嘴巴的三姑沒把門兒的嚷著揭開了他的疑惑: “一百二十兩的禮金,可別是說笑!” 桃榆聽著這數目也呆滯在了原地。 “紀三娘子,三書六禮不是虛談,聘禮可是要寫進禮書里的,怎會是說笑?!?/br> 眼見這紀望蘭大有瞧不起他們家的意思,元慧茹也沒多客氣: “我這義子要娶親便是誠心誠意的求,認準了誰便是誰,可不是求個親還跟人家討價還價,聘禮給的寒酸,跟著連把人家姑娘哥兒也給貶低了,叫人家掛不住臉面?!?/br> 紀望蘭聞言神色一滯,臉面掛不住,前頭他們家去鄭家提親便因禮金的事情給談崩了。 鄭家個嘴不嚴實的,議親不成也便罷了,竟然還四處說嘴,真是個不堪相與的。 她擠了個笑出來:“到底是我們桃哥兒有福氣,能得此青睞?!?/br> 一百二十兩的禮金,娶三門親的錢都夠了,竟然就為了娶個孱弱多病的小哥兒,真是瘋了! 她暗暗打量了霍戍兩眼,瞧著也不似個傻的,怎就犯這種糊涂事兒。 話又說回來,這寡言少語的小子,平素里風塵仆仆的模樣,竟深藏不露竟是個兜里有子兒的,要早曉得,她家的哥兒不比桃榆那身子骨強些么。 一時間的,紀望蘭竟是忘了自己過來是干什么的了,心里不免失悔沒有多注意一二這村里才來不久的小子。 紀揚宗道:“不論怎么說也忒豐厚了些,我的意思是過得去面子就成?!?/br> “左右成親以后我的也便都是他的,多給些禮金也無妨?!?/br> 紀揚宗夫婦聞言,皆是rou眼可見的滿意。 “若你執意,那我們夫妻倆也不會動這銀錢,全數還是添在小桃子的嫁妝里,你們倆成親了自用?!?/br> 紀揚宗眉開眼笑,禮金不禮金的倒是沒什么,這波面子屬實是有了。 “再要說的就是婚宴的事兒,是辦在這邊還是辦在趙家那頭?!?/br> 紀望蘭聽到這兒都糊涂了,尚且不說她這六弟見錢眼開,瞧了禮金就已經談婚宴的事兒了。 什么婚宴辦在這邊還是那邊。 元慧茹道:“我的意思是趙家本便是外來姓,在村里也沒多少親戚。里正家親友多,必然熱鬧,既是兩個孩子以后住這邊,倒是不如婚宴置就辦這頭,也省得吃酒的鄉親兩頭跑?!?/br> “好好!就在這邊熱熱鬧鬧的辦一場,省時也省事兒。屆時若恰當地區也請那城里的四司六局來?!?/br> 紀揚宗更是高興:“鑼鼓隊也得請?!?/br> “這是應當,炮竹也要使勁扎?!?/br> 眼見兩廂說談融洽,紀望蘭算是看出來了,合計著兩家早已經有了那意思,這是請媒人走過場禮數來著。 她心頭有股說不出的味道來,酸了一句:“合著要倒插門???” “三姐話說的忒難聽,霍戍是不忍桃哥兒奔波受累,怕去了別處不習慣這才如此過禮的,什么倒插門兒都來了?!?/br> 紀揚宗冷臉道了一句,轉對霍戍又是笑臉:“今兒這邊就把婚事定下,我這頭貼上喜聯,也好昭告了鄉親。日子確定了,便預備著請柬宣告,也省得你們一趟趟往這邊跑?!?/br> 霍戍應了一聲。 “我選了冬月初八和二十二兩個日子,不知是否合適?!?/br> “這倆日子宜嫁娶,我也在黃歷上看了,都是好日子。不妨初八吧,二十二快小年了,各家也要團年?!?/br> “我看也成?!?/br> 紀望蘭瞧著兩家其樂融融,自杵在這兒是多余了,趁著人商議的熱乎,自灰溜溜的連招呼都沒打便走了。 桃榆在遠處的門后邊偷聽的腳都站得有些累了,分明是自己的婚事,卻不能前去一道商討,不免有些乏味。 見他三姑走了,他便想出去,可礙著還有媒人在,不得失了禮。 他暗暗觀察著霍戍的神色,瞧見人一會兒蹙眉,一會兒展眉,半晌下來也就那么兩個神情。 不過見其神情變換的頻率,倒是可見他有在認真的商討婚事的事宜。 一直說談了得有一個有多的時辰,方才談罷。 桃榆瞧著人要走了,趁著他爹娘與媒人和元慧茹說話的空系,連忙貓著腰跑到了霍戍跟前,往他手里塞了個紙條便又趕緊跑了。 霍戍手心片刻溫軟,只是那抹溫軟未有多余停留,再抬眼便見著人已經跑沒了影兒。 他眸光微和,收好了字條。 “果真是與有心好說話的談事兒方才省心,這朝可去了一樁心頭大事了?!?/br> 紀揚宗和黃蔓菁送走霍戍,心情都很是舒坦。 “誒,三姐哪兒去了?” “早自走了?!?/br> 黃蔓菁道:“她那般想著小桃子和他們家袁飛將就,這朝下了她臉面合該是再不會來多嘴一句?!?/br> 紀揚宗道:“我便說霍戍這小子辦事快,一點也不拖沓?!?/br> 桃榆這時候才狀若不知情一般出來。 “如何了?” “誰不曉得你都偷聽了去?!?/br> 黃蔓菁笑道:“正和你爹說著要貼喜慶門聯?!?/br> 桃榆挑起眉,沒應話。 “霍戍說叫你看了聘禮單,缺什么再同他說?!?/br> “左右都是住家里,也沒什么好缺的?!?/br> “是這個理兒!不過沒想到這小子竟然肯出這么多的禮金?!?/br> “對了,可得早些給爹送信兒去,也好叫他曉得這喜事兒?!?/br> “不急,我去城里置辦東西的時候親自告訴岳父?!?/br> 桃榆見著爹娘說談的熱鬧,自也沒插嘴。 如今事情也定下來了,他便沒什么好再盼著的,他自步子輕快的回了屋。 村里的墻都透風,這村子在閑月里,更是藏不住什么事兒。 媒人前腳從誰家門里出來,后腳村里便說開了。 本是都沒覺得婚事會說成,不想元慧茹卻是大方,見有問的都給應承了。 “已經定下了婚約,臘月里就完婚?!?/br> 村戶嘩然,倒是不想年底里頭一樁能成的婚事竟然是紀家和趙家。 八桿子打不著的兩戶,不聲不響的竟就定了親。 “你別說,咱里正動作是快哈,斷了和尤家那倒霉催的,轉就給自家哥兒重新相了一個?!?/br> “我先就說他倆有戲,那鐵臉還用自己的馬馱過桃哥兒呢?!?/br> “不管咋說,這是又有一場席面兒吃咯?!?/br> 幾個村戶拱著手,縮在脖子里議論著這樁喜事兒,或是看好或是不看好瞧熱鬧的。 從旁道小路上裹得只露出兩個眼珠子的孫鳶娘聽到說閑,頓下步子聽了一耳朵。 倒是稀奇,今天沒如何說談尤家,不過得知這么個消息,她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趙家外來姓兒也就不說了,那兵魯子來歷不明的看著就不是什么好人的面相,紀家竟還敢與之結親。當真是恨嫁恨瘋了,什么人都要?!?/br> 孫鳶娘回家里,把洗干凈的果子端到里屋,給沉默的臉色蠟黃一片的尤凌霄說起聽到的閑。 死氣沉沉的尤凌霄像是突然被雷擊了一樣,疏忽看向孫鳶娘:“他定親了!” 孫鳶娘看著激動的人,連忙道:“他早晚都得成親的,你就別再想著他了。他們能那么快定親,好似咱們家不能迅速說上人家似的。改明兒娘也請了媒人給你說親去?!?/br> 尤凌霄卻是自顧自念叨道:“他竟然要嫁給那么野蠻一個人?!?/br> 孫鳶娘本以為兒子已經放下了,這才多此一嘴把紀家提起來,倒叫情緒好不容易的人這又像是受了雷擊一般。 她張了張嘴,這些日子勸的太多,卻好似沒有一句過了兒子耳朵一般。 見此,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他既要成親了,嫁給那么一個人,你合該便振作起來,讓他后悔今日的選擇?!?/br> 癡癲一般的尤凌霄聞言一頓,好似還真把這話聽進去了一般,又好似再無力支應起來。 外頭風風雨雨的,桃榆卻半點沒心思去想,雨天黑的早,夜飯他簡單扒了兩口便趕著溜回了屋里給門扣上了。 屋里的窗戶大開著,rou眼可見夾著雨霧的冷風呼呼的往屋里吹,屋里炭火盆的那么一點暖意都被吹沒了。 他嘶著冷氣,縮著脖子給點上的油燈找燈罩。 罩子方才捧過來,窗前忽然蹬的一聲,閃過一道帶風的黑影,油燈乍然被吹滅,屋里旋即陷入了一片暗灰之中。 唯獨敞著的窗子能見著一點灰蒙蒙的亮光。 桃榆嚇得差點縮了起來,突然眼前一黑,頭頂上有什么罩了下來,暖呼呼的。 火折子一拉,屋里頓時又亮堂了起來,屋里也隨之多了個高大的身影。 第37章 霍戍折身將窗戶關上,屋里立時便暖和了一些。 “窗戶大敞著也不怕受涼?!?/br> 桃榆從頭上取下了頂觸手軟和的帽子下來,他摸了摸毛茸茸的縫邊,揚起臉:“臥兔兒,你哪里來的?” “下午在城里見著,順帶捎了一頂?!?/br> 桃榆聞言喜滋滋的將帽子抱在了懷里。 霍戍見他喜歡,眸光也柔和不少:“給我留字條讓我來可有什么事要說?!碧矣芤娀羰^發和身上都有一層水細密的水珠,取了條布襟出來,又把炭火盆子往他的方向挪動了些,接著又倒了杯熱水。 霍戍看著在屋里忙來忙去就是不應話的身影,道:“可是有缺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