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自救靠美食 第272節
顧湘揚眉,到還真有點動心。 范家不光有鋪子,還有海船,若是能得了海船,顧湘將來指不定能把生意擴展到海外去。 當然,有了海船還有一個好處,算是給自己留了一條退路。 趙瑛眼看著顧湘同李生低聲交談, 略微揚了揚眉,心里倏然:“……我記得皇城司里一應消息,都應匯總到我這里才是?!?/br> 為什么這些消息李生知道,他卻不知道。 李生:“公子記得到挺清楚,那您記不記得,您‘死’了好幾個月?!?/br> 要不是他臉皮太薄,不好意思趁人之危,皇城司都要易主了。 這邊竊竊私語,說得熱鬧,王萍萍應付過這一通盤問,還要安撫身邊的丫鬟仆婦,待終于脫開身,再沒心思繼續去哄那位安國公,忙不迭地出了顧記大門。 李生的目光在她背影一轉,輕笑了聲。 趙瑛也終于正兒八經地看了她一眼,眉頭輕蹙:“你說是巧合,還是故意的?” “查了三百遍,她沒渠道知道咱們的布置,除非你懷疑我還有咱們家那幾個小子,否則你就信了吧,那就是老天爺給安排的緣分,她做了個夢,夢到你當時在烏頭莊,于是特意拐了個彎,翻山越嶺地去救你?!?/br> 趙瑛:“……我最近做了什么對不住老天的事?” 谷羭 “那誰知道,該問公子自己才是?!?/br> 李生一下子笑起來。 說來也是倒霉,他們苦心孤詣,精心謀劃,事情都做成了大半,只差一點點就能看到重量級的人物出面,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把一切攪合得亂七八糟,想補救都沒辦法補救。 “想開點,我們可是好人,人家是相府的千金,總不能真宰了她?!?/br> 趙瑛蹙眉,若有所思。 他們皇城司不能牽連百姓,有所顧及,這是一點,但更重要的是對方見到王萍萍,也沒有繼續出手。 當時趙瑛便很奇怪,干脆將錯就錯,由著王萍萍在他身上表演了一番她澎湃的熱心腸。 趙瑛回過神,抬眸看顧湘,頓時把這些雜事拋到腦后,走過去正要同顧湘說話,李生搶上前一步,引著顧湘到自己身邊坐下,笑道:“小娘子可想再知道些范家的消息?正好有閑,不如我同小娘子講講?” 顧湘失笑:“好,多謝李公子?!?/br> 趙瑛:“……” 李生揚了揚眉:“要想了解京城這各個家族的最新消息,還是要找我,公子得的消息,已有些滯后了?!?/br> 趙瑛:“……” 五月初五,端午節。 都說范家要倒,可此時一看卻是歌舞升平。 今日既是端午,又正值老夫人六十九壽誕,雖不是整壽,可畢竟逢九,又是這樣高壽,自然不能輕視,范正弘親自坐鎮,去瓦子里請了說唱先生,雜耍等入府給母親賀壽。 半個京城的果子行都接到了訂單,京城各大豪商家主,也接到了范家的請帖。 這些年范家生意做得大,范正弘的為人沒得說,但凡同他做過生意的,都知道他誠實守信,同他做生意,雖然占不了多少便宜,可也絕不用擔心對方使陰招,讓自己吃虧,正因如此,范正弘人緣極佳,此次他在端午之日大擺宴席為母親祝壽,一時也是客似云來,門前車馬停得滿滿堂堂。 李生駕著馬車親自送顧湘,趙瑛騎著馬隨在車邊。 “公子,你這幾日也未免太肆無忌憚,整個人都快長在‘顧記’了……合適么?” 趙瑛輕笑,嘴唇微動:“我是失憶,又不是傻,你們不都說我失憶前對顧家小娘子情根深種?如今我失憶之后依然癡情不改,有什么不行?” “……分明是對粉蒸rou和粽子癡情不改?!?/br> 李生腹誹了句。 “也就在我面前會說?!?/br> 端午前顧家小娘子也忙得緊,這幾日他們天天到‘顧記’去點卯,一日三餐都在那兒解決,也見不到顧廚幾面,結果他家這位公子,愣是半點都沒顯出失望,就只顧著吃吃喝喝。 就他這種態度,也配想七想八? 馬車停下,顧湘下了車,李生便收了話音,安安靜靜地跟在顧湘身后。 這次來范家,顧湘是正主,他和公子雖說就是搖旗吶喊壯聲勢的,但也不好喧賓奪主。 若無意外,兩個人甚至沒必要表露身份。 第四百七十九章 說書 今日老夫人壽宴,八方來客臨門。 門前幾個打扮鮮亮又利索的公子,還有幾個管家,滿面堆笑,熱情待客,絲毫不見異樣。 顧湘也低調地隨著人流走到門口去。 李生低聲同她介紹來客的身份,“那位是翰林院的周學士, 那邊是大通車行的掌柜,叫吳方,東邊那個穿馬靴的小娘子還是注意些,這人叫黃三,咱們京城起碼十分之一的菜,都是他給運送來的?!?/br> 顧湘忙多看了兩眼, 這確實要記一記。 趙瑛深吸了口氣, 輕輕一拂袖,把李生擠到一邊, 自己頂替他的位置:“西邊穿胡服的……呃,我們皇城司的宋小乙,咳咳?!?/br> 顧湘:“噗!” “另一個穿墨色長袍的,禮部的人,叫……” “刑齊?!?/br> 李生小小地翻了個白眼,卻對顧湘道:“我家公子在這方面,功課還是做得頗足,只是小娘子也知道,他日理萬機——名字自然是懶得一一去記的?!?/br> 不多時,客人們都進了門。 顧湘是女眷,連帖子都沒拿,便有丫鬟仆婦過來迎她到屏風的另一頭去。 趙瑛一怔:“……” 李生伸手拖了他家公子,伸手擋了擋客客氣氣地過來引路的小廝,把腰牌給他看,這才隨小娘子又走了幾步。 只趙瑛和李生還是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顧湘帶身邊的幾個丫頭同他們分開。 便是再位高權重,也不能去沖撞人家女眷。 一路穿過游廊, 繞過梁柱,顧湘神色漸漸肅然。 秋麗左顧右盼,神色很快就放松了不少:“小娘子,這范家不是京城數得著豪商?” 她印象里那些豪商家里都是金碧輝煌,家家戶戶過的都是極奢靡的日子,商戶家的女眷在家,那也該是人人綾羅綢緞,連丫鬟也要個個絕色,這范家宅子外看到是富麗堂皇,可進了園子卻發現,園中花木并不名貴,石頭也尋常,到是有幾分野趣。 道邊還種了些蔥蒜,還有些茱萸,對面是個小小的菜園子,行走的丫鬟仆婦衣服到是齊整,料子也不錯,但也沒有其它商門大戶那種浮夸的富貴氣。 顧湘帶著雪鷹和秋麗被引到池畔的桌邊落座,耳畔就聽琵琶聲陣陣,有個須發皆白的老翁在上面坐著彈琵琶。 秋麗墊著腳看了兩眼:“那不是老鄒頭?” 老鄒頭是個老琴師,琴cao得頗有水平,只是長得磕磣些, 一直在京城各大瓦舍教琴。 最近也時常到他們‘顧記’,每每吃過一碗rou,都要登臺去說一段書。 老鄒頭說書與京城其他說唱藝人還有些不同,他不說鬼神報應,就愛說本朝的事,上到皇帝皇后,達官貴人,下到販夫走卒之間發生的新鮮事,他都愛說。 前幾日在‘顧記’還編排了一通‘顧湘’的身世,自己都說自己在蹭熱度,當時把秋麗氣得不輕,要不是顧湘不讓管,她非揪著這老頭狠拔他幾根胡須不可。 老鄒的琵琶聲有些蒼涼,半晌他琴聲止,手捧茶盞落座,慢吞吞地咽起茶來。 秋麗頓時收了聲,隨即一笑,壓低聲音道:“都習慣了?!?/br> 老鄒頭每次一喝茶,就要說書,他水平很高,每次開口,滿座都鴉雀無聲,秋麗次次來聽,也便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谷硰 果然,咽了兩口茶,老鄒就徐徐開口講起了本朝宮里某娘娘同侍衛之間發生的二三事。 秋麗聽得眼珠子都瞪出來。 顧湘:“……” 半晌,秋麗訕訕道:“以后這老鄒頭再說點什么咱家的事,我不打他了?!?/br> 他老人家連皇帝都想編排就編排,說說自家又能怎樣。 顧湘失笑:“那你這丫鬟可沒當好,你該說,他說皇帝可以,說你家小娘子不行?!?/br> 秋麗:“……受教?!?/br> 老鄒頭一口氣講了幾個皇室相關的小故事,逗得滿座賓客哈哈大笑。 顧湘莞爾,眨了眨眼,她忽然覺得老鄒頭似乎刻意看了她一眼。 “環姐兒?” 顧湘正沉吟,只聽旁邊有人低呼了聲。 她轉頭看過去,說話的人正是李家那位大夫人韓氏,她此時就坐在前頭不遠處,詫異地看她。 顧湘也客客氣氣地頷首問好。雖說她同李家的關系頗尷尬,可該有的禮數,顧湘是半點不缺。 韓氏暗自皺了皺眉,心道她怎么也來了范家? 隨即又想到,這環姐兒如今在京城做生意,自家因著范家是商戶,不大能看得上,但對環姐來說,怕是能混上范家的壽宴,已是相當了不起的事。 說到底還是沒見識。 韓氏腹誹了句,猶豫了下,到底沒去說什么。 她是擔心環姐做出不妥當的事,再影響李家,但人已經來了,若在別人家的壽宴上吵吵,豈不更不妥? 韓氏暗自下了決心,待會兒便尋個借口,讓人領環姐出去。 若不是她這次得了消息,說是范家有幾處產業要撲賣,她也不由心動,此時就要帶顧湘走人。 韓氏還是挺擔心環姐兒在這等場合碰壁,雖然她和環姐沒相處過,自也沒感情,但眼下世情如此,環姐兒身世再不堪,那也是李家血脈,不能不顧。 不多時,歌舞起,耍雜耍的藝人也登了臺,滿頭銀發的范家老夫人懷里摟著個七八歲的紅娃娃,笑得滿臉的皺紋都舒展開。 顧湘掃了一眼,卻是回過神看著戲臺,秋麗笑得不行:“這老鄒頭也改了性子,不編排旁人,改正經講故事了?” 老鄒頭的確正在講故事。 背景是莫須有的朝代,主人公也是個莫須有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