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震 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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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趙以川,現在不需要反復地用身體印證彼此的欲望,而該認真地、鄭重地談一次,談清楚,他們算什么關系—— 或者他們計劃進入什么關系。 戀人嗎,可以zuoai的假結婚對象嗎,還是真的伴侶? 他還不知道趙以川怎么想。 太渴望對方的身體不是好事,先建立這層聯系后,其他就說不清楚了。裴哲很清醒,他現在半推半就,有太久沒有和一個人保持親密關系這層因素在干擾。 那趙以川呢……? 他要從趙以川口中得到答案了,才能放心享受。 大海是很美的,可也危險,神秘,深不可測,稍不注意就葬身其中。 閉了閉眼,裴哲一把握住腰間作亂的手:“趙以川,別——” 這動作出乎身后人的意料,趙以川好似愣了,卻也規規矩矩地停下動作,就保持著相擁,吻也從耳后撤開一點距離。 “怎么了?”趙以川問。 “我現在不想……”明顯得不能更明顯的生理反應還沒消退就說這話,任誰來聽都是借口,但裴哲顧不了那么多,再次強調,“我不想,今天很累了?!?/br> 趙以川還頂著他,大約感覺裴哲是真的抗拒,沒和他玩欲拒還迎那套。 他一聲不吭,緊密的擁抱再松開一些給裴哲隨時可以逃離的機會,等半晌裴哲沒動,趙以川強行開始平復過分灼熱的呼吸。他不會強迫裴哲,可氣氛剛好的時候被生硬打斷,脾氣再好的人這時也有點不滿。 空氣像突然冷了,片刻后,趙以川猛地撤回手,然后坐起身掀開被子下床。 裴哲保持著半蜷縮的姿勢聽趙以川走進衛生間。 水聲嘩嘩的,藏著壓抑的急促的呼吸,他當然知道趙以川在做什么——就在兩三個月前,他在趙以川的浴室里做過一模一樣的事。 裴哲摸了摸另一側的床,殘留體溫正在迅速地褪去熱潮。 他也跟著下床,整理了下凌亂的衣服,卻沒有系好被趙以川解開的紐扣。 客臥最初的設計就是什么都很齊全,連衣帽間都有,浴室在一墻之隔,裴哲握住門把手的時候忐忑一秒,但趙以川沒鎖門。 他記得里面的淋浴間還有一扇門,裴哲站在浴室門口,沒感覺到任何熱水的溫度,詫異片刻,明白過來了。 趙以川洗的冷水。 裴哲五味雜陳,朝那個方向喊了句趙以川的名字。 呼吸停頓,趙以川的回答透過水簾拍打的聲響:“怎么了?” “你生氣了嗎?” 第二道門不隔音,趙以川說:“沒生氣?!?/br> “我還是回去睡吧?!迸嵴艽怪^,明明看不見趙以川,他卻跟沒法當面對著他說這些話一樣下意識逃避,“明早……要談談嗎?” “談什么?”趙以川調過淋浴花灑,說話聲便清晰了一些。 “就是覺得我們需要談一談?!迸嵴苕偠ǖ卣f,“談很多東西,你的打算,我也告訴你關于我的,還有,以后要怎么辦?!?/br> “我們現在——” “還有那個婚前協議?!?/br> 趙以川一下子無話可說。 “從機場到家一路……我想了挺多,但現在我倆都挺不冷靜的?!迸嵴苷f得輕,卻已經想過無數次了,“明早再聊吧,今天真的已經很晚了?!?/br> 他推門而出的動靜很小,趙以川站在花灑下,半晌,雙手用力拍了拍臉。 早已倒背如流的合約沒什么特別約定。 除了那一句玩笑似的附加條款。 第49章 四九、能說出口的喜歡就不止一點 趙以川當然一夜沒睡著,他反反復復地想裴哲那幾句沒頭沒尾的話。 自從感覺到裴哲或許對自己有好感開始,趙以川就不怎么去管那份婚前協議了,畢竟兩個人,現階段你情我愿已非概率為零。 既然可能有所突破,那他別自找不痛快。 此前看了太多次編號001的合同,條款他熟記在心,真被裴哲提起,這會兒反而除了最后那條都想不起原文,大腦短路,而默背多次的文字成了另一個世界的東西。 他早提醒過裴哲,這份婚前協議因為內容太過荒唐其實沒有任何法律效力,非要簽,更接近于對兩人的道德約束。 有它在,就時刻提醒著他們,這場婚姻開始于荒唐和各懷鬼胎。 可大概那個微醺的夜晚,裴哲工工整整地白紙上簽自己的大名時,也沒想到過有一天他們會發展到這程度——比炮友差一點默契,比朋友多一點曖昧,只是關系一般的話不會擁抱接吻,但說是互相喜歡,沒有點破又怎么想怎么別扭。 戀愛的曖昧階段不少人會質問“我們現在算什么”。 在鐮倉,包括剛才,如果裴哲問,趙以川想好了應對的理由。 他稱呼這叫“合法義務”。 有點殘忍,卻很安全。 趙以川走出浴室時已經空無一人,門是虛掩的。床單上的褶皺讓他明白剛才不是精神恍惚的假夢,趙以川躺下,手掌無意識地蓋在裴哲睡過的位置。 裴哲想和他聊什么呢? 繼續,還是打斷,到此為止沒有下文? 裴哲放任他的接近和他親密,不再與他保持距離,甚至會故意做出一些惹人誤會的舉動,那些好感、似是而非的喜歡…… 又是從何時開始改變的? 吉光片羽,回憶一幕一幕地在腦海倒放,趙以川記憶力很好,倒退問題也是他擅長的技巧之一。但惟獨這個夜晚,不知因為疲憊還是內心混亂,他在曾經的折磨下徹夜不眠,也沒能找到問題答案。 他最后精疲力竭地想,或許情感不適用于邏輯推理。 一夜沒睡的或許不只趙以川。 翌日清晨,趙以川第無數次翻了個身后實在不愿繼續輾轉反側,干脆起床了。他在浴室洗漱完畢,邊思考先給金絲熊喂飯還是先喂自己,推開門—— 吐司機的“?!甭暵湓诖罄硎匕迳?,清脆地振動空氣。 趙以川站在門口稍微愣怔,不確定地問:“你起了?” 回應從西廚島臺的方位傳來了:“你吃三明治嗎,我剛烤了點吐司,還有咖啡——喝濃縮還是拿鐵?” “拿鐵,我喝不慣不加奶的?!壁w以川說著,往客廳走去站在金絲熊窩邊。 可能因為昨晚散得不愉快,他沒和預想中一樣輕易接近裴哲,然后裝作什么也沒發生似的和他討論三明治配煎三文魚沙拉還是水果加布拉塔奶酪。他低頭給賠錢貨換了水,又投了幾顆瓜子、專用的倉鼠糧,然后就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 金絲熊比倉鼠要大,按理來說運動量也會更大,但賠錢貨和其他金絲熊比略顯懶惰,每天跑跑輪,再上躥下跳幾次,剩余時間都在吃和打盹兒。 它見了瓜子,立即撲過來一把抱住,兩只小粉爪子抓緊了開始啃。 還是當金絲熊好,能被幾顆瓜子哄得團團轉。 “你的拿鐵?!迸嵴芎八栽绮?。 趙以川不情不愿地走到島臺,他坐這兩把高腳凳的次數不多,那個咖啡杯大概是新的,待了幾天也沒發現,粗瓷質地,外面燒了一只兔子。 突然想起他們一起吃過的那家餐廳。 “在那邊買的?”趙以川報了店的地址,他記得里面無處不在的兔子元素。 裴哲端著一只和他的拿鐵杯一模一樣的杯子,面不改色地悶掉濃縮,才慢吞吞地告訴他:“那家店……是我和林薇一起開的?!?/br> 趙以川遲緩地得知真相,思及裴哲約他在那兒見面似乎很在乎菜品合不合口味。 “啊,怪不得?!?/br> “因為林薇喜歡兔子?!迸嵴苷f,將兩人份的三明治和沙拉也端上桌,“她的愛人屬兔,店里那些餐具——包括這套——都是她親手做的。不過那家店我很少管事,每年就死乞白賴地等分紅?!?/br> “那家臺海菜都快成網紅餐廳了,我看現在去,沒有預定都進不去門?!?/br> 裴哲把這句當作夸獎:“年底開二店,但不管在哪家如果你和你朋友去,隨時有位置。我跟林薇提一下?!?/br> “算了吧,我真的很少吃那些……”趙以川謝過他的體貼,想攪動咖啡,低頭發現奶泡上有拉花。 裴哲給他拉花了一只史努比。 雖然耳朵偏小,嘴有點歪,眼睛又過大了…… 但趙以川好像突然也得到了幾顆瓜子,被哄著,感覺到裴哲不太熟練地向他示好。 早晨7點,島臺的早餐是符合裴哲飲食習慣的風格,煎三文魚是半熟的,配沙拉菜和希臘奶酪,三明治則是健康的水煮雞胸和太陽蛋,再加上咖啡。 趙以川在美國的時候都必備碳水,他很少大清早就吃草,用叉子把那堆東西撥來撥去,就是不下嘴。 他的僵硬逃不過裴哲,放下叉子,他問趙以川:“不喜歡?” 總覺得直接表達有點傷裴哲,畢竟對方清早起來做飯還貼心準備了雙份,但趙以川在飲食上一向不肯委屈自己,最后拐了個彎問:“我買的面條還剩了點吧?” 裴哲看他的角度略抬起眼,顯得本就偏圓的眼睛更大更黑了。 “那三明治給我?!彼f。 重新燒水,準備調料碗和煮面條得等,裴哲很快吃完了早餐,他剩了三文魚皮,端起餐盤走進廚房,趙以川正盯著冒出一點氣泡的鍋發呆。 “我……”裴哲斟酌著,不知道這是不是聊聊的好時機,“你現在不忙吧?” 生疏又客氣,加上隔開距離與動作,不跟氣氛最好時比,哪怕與昨天在機場的擁抱做對照組,都刻意得十分尷尬。 趙以川攪著快燒開的水:“想說什么就說,你要實在看我不順眼讓我走算了?!?/br> “沒……不順眼?!?/br> 趙以川點點頭:“那謝謝你了?!?/br> 又來了,陰陽怪氣。 每當趙以川用這種疏離感十足的腔調說話,就代表他連生氣也不想掩飾。 裴哲幾輩子都沒有這么難以啟齒的時刻。 他向來是干脆利落的性格,有話就提,很少拖泥帶水。工作是這樣,對感情,也常常是更主動的那一方。想好了喜歡會追,超過容忍底線就提分手,即便失戀了心里難受也不會表現出來,至少在外面,裴哲大部分時間精神穩定。 心理醫生徐萊說他太冷靜,理智至上,總有所保留。 這話不能算是錯,裴哲享受一切都在掌控范圍內精密運轉的感覺。然而在趙以川身上,他卻一次一次地失控、破例、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