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嫁夫郎后 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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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你這個討債鬼, 別想從我手里拿到一分錢!” 蔣氏怒目圓睜, 繃緊了干癟的身軀,隨時要沖上去跟楚年干架似的。 楚年才不怕她,好以整暇坐在椅子上,說:“為了二兩銀子就把我賣給了江家,這么歹毒,就不怕將來到了下面我爹找你算賬嗎?” “少來這一套!”蔣氏厲聲打斷楚年:“我活了這么大歲數可不是被嚇大的?!?/br> 楚年照常保持微笑。 他當然沒想著用這套說辭就能讓蔣氏乖乖把錢拿出來。比起害怕, 貪婪更能激發人的陰暗欲望。就算害怕半夜鬼敲門, 也更想實實在在拿著銀子白天花,這就是蔣氏。 掃了眼軟軟坐在地上的楚蓮, 楚年繼續不咸不淡說道:“讓我替嫁到江家,不就是為了給他換一門更好的親事么, 可你有沒有想過,那些條件還不錯的人家要是知道了你們私下里是怎樣的一副嘴臉,還會愿意娶他回去嗎?” 這話一出, 不僅蔣氏, 楚蓮也繃緊了身體。 楚蓮水汪汪的眼睛噙滿淚水, 問:“哥哥,你想做什么?” “少來這一套?!背臧咽Y氏剛對自己說的話原封不動還給了楚蓮。 楚蓮又淚汪汪地看向蔣氏。 蔣氏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她穩住氣息, 咬著牙怒視楚年:“你想干嘛?出去說我們阿蓮的壞話嗎?你以為你是誰?他們能聽你的?” 楚年看蔣氏的樣子, 就知道她其實已經沉不住氣了。 楚年笑:“你說,我要是每次都熱心腸地告訴上你們家提親的那些人, 你們私底下是怎么為人處世的, 他們還愿不愿意跟你們談婚論嫁結親呢?” 蔣氏沒什么本事, 將來的倚靠可全都放在楚蓮身上了,只要楚蓮能嫁個好人家,她自然也就不愁了。 可這好人家娶親,能不多方打聽打聽要娶的人是個什么品行?要是有人在這上面攪和,甭管是真是假,都能直接勸退了一批注重臉面的家庭。 楚年直接就戳到了這對母子的致命弱點上。 蔣氏氣得渾身發抖。 要是放在以前,小蘿卜是斷然不可能想到這些的,就算想到,以他的膽子也絕對不敢去做。 可現在...... 現在,看著楚年如此恣意,蔣氏一點也不懷疑他真的會說到做到。 怎么...怎么變得這么巧舌如簧的?怎么變得這么壞心眼了? 蔣氏腦瓜子里嗡的一下,左邊耳邊發出“滋滋”的鳴響。居然是被刺激得狠了,犯起耳鳴了。 楚蓮作為當事人,看到母親被楚年刺激得不怎么中用了,自己三兩步挪到楚年身邊,拉住楚年的衣角,掉著眼淚哭著說:“哥哥,你是好人,怎么可能做這種事呢?” “好人就活該被人拿頭撞墻?”楚年拍開了楚蓮。 “嗚嗚嗚,哥哥...”楚蓮被拍開,仰起頭看楚年,聲淚俱下,一張小臉上布滿淚痕,別提有多楚楚可憐。 這要是一般人,沒準真就動了惻隱之心,覺得這么一個柔軟的哥兒能有什么壞心眼?一定都是他身后的惡毒母親支的招。 但楚年嘛... 先不說楚年知道楚蓮這朵白蓮花內里有多蔫壞,壓根不吃苦rou計,就算單論外表,楚年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畢竟每天對著江自流那張臉,審美閾值很難不大大提升。 楚年聽他嗚嗚個沒完了,索性點評起他的演技:“別演了,你演得好僵硬啊,好歹帶點哽咽啊,怎么就干哭呢?” 楚蓮戛然而止:“???” 楚年的耳朵終于安靜了。 楚蓮:“......” 陰郁地咬了一下嘴唇,楚蓮停住了哭泣,也止住了眼淚。 至此,他已經完全確定,這個異父異母的蠢“哥哥”不是在假裝強勢,而是真的變了,脫胎換骨換了一個人似的,再沒有了從前的影子。 既然如此,楚蓮也就沒什么好裝的了。 楚蓮從地上站起來,氣急敗壞地問:“你就這么見不得我好嗎?為了二兩銀子要這么搞我?” 楚年聽了差點沒笑出聲。 顛倒黑白到這種地步,也是夠夠的了。 楚年不指望跟這對母子理清什么是非黑白,對待這種壞透了的人,講道理是沒有用的,只有手段才是硬道理。 一番權衡利弊,楚蓮低聲對蔣氏說:“娘,那二兩銀子給他就是了?!?/br> 蔣氏還在耳鳴,慢半拍地把視線轉到楚蓮臉上,想也沒想,大聲道:“給他?!不可能??!” “娘,聽我的,給他吧?!背從樕幱?,但很堅定。 蔣氏:“......” 看了楚蓮好一會兒,蔣氏捂住嗡嗡作響的左半邊耳朵,最終還是妥協了。她轉身去到自己房間,從床底下的棉鞋里面把藏好的二兩銀子拿出來,一步三猶豫,心不甘情不愿地忍痛交給了楚年。 楚年接過了二兩銀子。 蔣氏一下子哭了。 蔣氏沒有哭出聲音,只是流淚,但卻是真實地在哭。 楚年見此,對楚蓮說:“好好看看,值得你學習?!?/br> 楚蓮:“???” 楚蓮愣了一下,然后才反應過來楚年指的應該是“學習怎么哭”? “......”楚蓮:“你!你不要太過分了??!” 楚年把二兩銀子收起來,最后丟下一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勸你們以后好自為之?!?/br> 說完,他瀟灑地走出了屋子。 屋外,被拴起來的大黃狗一直盯著門的方向。 楚年一出來就對上了大黃狗的視線。 看到楚年出來,大黃狗弓下身子,朝楚年露出獠牙,喉嚨里發出低低的鳴吼。 很明顯,這不是狗子見到多日未見的主人時應有的歡迎,而是一種警備,一種示威。 楚年頓住了腳步,看著表現異常的大黃狗,心里泛起了嘀咕:都說狗子是通點玄學的,這條狗以前跟著打獵捕獵,是條見過血的聰明的狗,是不是多少沾點靈性?是不是覺察出我身上的異樣了? 可是楚年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大黃狗。 要那二兩銀子,是想幫原身出一口惡氣,要狗才是楚年真正重要的事。 “大黃?!背暝囍辛怂宦?。 聽到呼喚,大黃狗高高豎起的兩只耳朵猛地往后一折。 楚年眸光閃爍了一下。 楚年又叫了一聲:“大黃?!?/br> 大黃狗還是弓身齜著牙,但喉嚨里的聲音發生了些變化,變成了帶點哀聲的嗚嗚。 它的尾巴垂在地上,掃來掃去,同時抬起了一只前爪,對著楚年所在的方向扒拉了一下,似乎是想向前走。 可它沒有向前走,它沒有走近楚年,只是不停地在原地轉圈,高昂的嗚嗚哀叫,既焦慮,又悲傷。 楚年:“......” 楚年在這里被兩個人惡心了好一會兒,現在,被一只狗子感動了。 在這個家里,真正關心原身的,只有這條狗。 沉默地站了一會兒,楚年主動朝大黃狗走去。這只狗子多少帶點靈性,想來是不會傷害自己的。 楚年走到了大黃狗身邊。 跟楚年想的一樣,隨著距離的接近,大黃狗做出了很多姿態,不乏有兇狠的,但也只是兇狠,并沒有什么實質的攻擊。 “哎,好聰明的狗啊?!背陣@了口氣,手掌輕輕摸了把它毛絨絨的頭。 大黃狗被摸了頭,整個趴到了地上,眼睛濕漉漉的,嗚嗚叫個不停。 楚年隨著它一起蹲下,小聲跟它說:“對不起啊,我能做的不多,只能幫他出一口惡氣?!?/br> 大黃狗還是嗚嗚地叫喚。 楚年摸了摸它的頭,解開了拴住它的繩子。 大黃狗看著楚年。 楚年說:“你跟我走吧,別給他們看家了,他們不配?!?/br> 這條狗極其的聰明,以前是沒有人拴著它的,楚年懷疑,之所以它現在被拴住了,是因為蔣氏怕它會跑到江家找原身。 可惜世事無常,原身已經沒了。 楚年不確定大黃狗愿不愿意跟自己走。 想了想,楚年又說:“要是你不愿意跟我一塊走的話,那就離開吧,你這么聰明,也進山捕過獵,不愁活不下來,你自己走吧,去哪都行,去做一條快快樂樂的自由的狗?!?/br> 大黃狗的鼻子里噴著氣,氣息吹在地上,打濕了兩排薄土。 這時蔣氏和楚蓮也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蔣氏和楚蓮在屋里都說過一番話了,出來看到楚年還沒走? 沒了錢難過得要命的蔣氏又想哭了,怒問:“你怎么還在這?” 楚年回頭看了蔣氏一眼,沒好氣道:“我在跟狗說話,你不要插嘴?!?/br> 蔣氏一窒:“......!” 楚年搖了搖頭。 有些人,還不如狗重情重義。 “好了,我要走了?!背曜詈竺嗣簏S狗的頭。 雖然楚年此行的目的是為了把大黃狗帶走,但...會發生這樣的事,不在楚年的預料之內。 這狗子如此通靈性,楚年決定尊重狗子自己的意愿。 楚年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