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一心禮佛 第1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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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仗還沒有打成,便急不可耐地想要提前占據功勞。 “所幸,京中并非只有一位王爺?!?/br> 景康王體弱,朝野京中人人都知。 他必定是無法擔任邊疆主帥之位,他做不了,卻也不會讓蕭縉落了好。 在大皇子蕭銳謀逆之前,蕭縉一脈的人,大概都沒好好地把景康王放在了眼里,也正是因此,這次才會吃了個悶虧。 而他二人相爭,邊疆卻等不了,所以這次的援軍統帥,到底還是落在了晏陵的頭上。 晏陵眼眸冷淡,輕聲道:“我離開京城之后沒幾日,京里便傳來了消息?!?/br> “景康王生母梁昭儀,重獲圣寵,如今已經搬離了冷宮?!标塘晡㈩D后道:“京中都在盛傳,道景康王一脈便要起復了?!?/br> 梁昭儀,也就是前淑妃。 此前因為梁家犯下的那等惡事,梁昭儀還曾想要給自家侄子求娶溫月聲,惹怒皇帝,而被打入了冷宮。 人人都以為她此生便要在冷宮待到死了,卻沒想到還有起復的一天。 有趣的是,時間點還正好在晏陵離京之際。 倒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人就是特地想要避開晏陵行事。 晏陵對此心知肚明,但他對除溫月聲之外的任何蕭氏之人,都漠不關心。 景康王要跟蕭縉爭斗,他便騰開位置讓他們廝殺,他自來要保全的,只是溫月聲一個人的后方。 “另有,郡主多日未有來信,晏陵不免心中擔憂?!彼ы聪蛄怂?。 如今看來他的擔憂不無道理。 他并非擔憂溫月聲會受制于人,而是這邊蜂擁的浪蝶。 一個郁舜便罷了,也就月余的時間,她身邊便又多了不少的人。 就連陸家那個沒個正行的兒子也要來倒插一腳。 他不來,以她的心性,三五個月將他忘了,或是麾下又多了幾個驚才絕艷的少年…… 晏陵自長成之后,登科入仕,在朝為官多年,都沒有這般過。 溫月聲微頓,抬眸看他。 這一眼,卻見晏陵雪白的袖袍底下,露出了半截纏繞著紗布的手腕。 她淡聲道:“手怎么了?” 晏陵垂眸道:“路上來得匆忙,扭傷了些許?!?/br> 溫月聲本欲讓周曼娘給他看看,但最近連著幾場打下來,周曼娘亦是疲憊不堪,只聽他說是扭傷,便起身至銅盆前。 她撩動銅盆里的清水凈手,用懸掛在了一旁的綾帕擦凈了手,緩步行至他的跟前。 “我看看?!?/br> 溫月聲這句話沒什么情緒,可伴隨著她的靠近,那股冷淡的檀香縈繞在了鼻間。 晏陵眼眸微晃,將袖子卷起,露出了他修長的手腕。 溫月聲手指冰涼,指腹如同冷白的玉一樣,觸碰到了他手腕的瞬間,晏陵那雙煙波浩渺般的眸,當下幽沉了下來。 在溫月聲看不見的地方,他的耳后并著脖頸后方,紅成了一片。 指腹下的皮膚guntang,溫月聲瞭起眼皮看他:“你飲酒了?” 晏陵未語,只垂眸掩住了眸中深沉的情緒。 她在他腕間觸碰多一分,他眼中情緒便深一層。 到得最后,他已是后背guntang,情緒翻涌。 溫月聲挪開了手,淡聲道:“這些時日好好休息?!?/br> 他盯著她如玉般的指節,聲音低啞地道:“好?!?/br> 她說什么都好。 舟車勞頓,晏陵沒在溫月聲的書房內久留。 滌竹在外邊候著,見得他出來,左手緊握著右手手腕,那右手手腕之上,還纏繞著一圈淺色的紗布。 滌竹:…… 晏陵跟一般的文臣不一樣,他七歲離宮后,一直都有習武,武藝比之他身邊那些神出鬼沒的暗衛也差不了多少。 且他為人冷淡,這種冷淡不光是針對旁人,也對他自己。 往常受再嚴重的傷,也沒見得他多在意。 此番路上耽擱時,他那手扭了一下。因多年養成的習慣,是連滌竹都沒當成回事。 可誰知,在來主城之前,他家主子忽然吩咐他找來了紗布。 他當時還嚇了一跳,以為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 晚間就看見晏陵用紗布將自己‘扭’到的手腕纏了起來。 ……就這傷,再遲點包扎估計都要痊愈了。 眼下見晏陵從書房內出來,就緊握著手腕,偶爾落在了那手腕上的眼神,還格外溫柔。 滌竹:…… 他哪敢說話啊。 因此番援軍趕到,加之大戰就在眼前,所有的人心中都繃著一根弦。 正逢著晏陵還未離開,所有的將領便整日里齊聚在了溫月聲的書房內,共商進攻的大計。 書房內特地辟開了一塊位置,用于放置桌案。 黑色的桌案上,放著一張格外顯眼的邊疆兵防圖,旁邊則是整個邊疆的地形圖。 為了能夠更一目了然些,這邊用的地形圖是近些時日才繪制的,里面還標注了大徽和昊周的邊防線,以及周遭的幾個主要的城池。 幾個將領正在激烈地商討著,端坐在了桌案面前的溫月聲,卻抬手指向了地形圖上的一處。 她的指尖,落在了上面畫著一個紅色叉的位置上。 “這是何處?” 邊疆幾乎所有的將領都在,溫月聲身側站著的是陸庭玉,他微頓片刻,眼神復雜地道: “這里便是玉王鎮?!?/br> 在邊疆數座高大的城池里,這個小小的鎮子,其實算不得多么顯眼。 但這個鎮子所處的位置,又格外地特別。 只因這個鎮子坐落在了大徽和昊周的交界線之上。 很早之前,玉王鎮一直都隸屬于大徽。 但在昊周進攻大徽之后,這個鎮子便成為了昊周大軍掠奪的第一步。 當初昊周大軍來犯時,第一個被攻陷的,都不是這些城池,而是這個小鎮。 此后的長達近二十年的時間內,玉王鎮便一直都被昊周占據著。 但又有一點不同。 玉王鎮的位置,離大徽的幾個偏遠小鎮要更近一些,離昊周和整個昊周城鎮都實在是太遠了。 且所處的位置偏僻,土地貧瘠,是一個算不得多么富饒,但是若真的統管起來,又很是麻煩的地方。 那邊因為地形復雜,所以滋生了很多的悍匪。 玉王鎮本身就不是很太平,又是個掠奪來的小鎮,昊周對其并不上心。 出于此,這個鎮子便慢慢地被各類人馬占據。 成為了昊周、大徽之間的交停處。 兩國之間,有不少商人在此經營,但因為鎮子本身就不太平,所以極容易發生燒殺掠搶之事。 可還是會有商隊鋌而走險,進入玉王鎮。 玉王鎮地處兩國交界,又不是兵家必奪之地,地勢復雜且還不好管理,便導致了多年來,兩方屢屢開戰,卻極少看管這個混亂的小鎮。 “也并非是一直都不管?!蓖黹g,溫月聲回房時,江芮和周曼娘都在。 江芮的病癥很重,經過這些時日的調理,稍好了些。 她們靜坐在了圓桌旁,周曼娘正給她診脈。 江芮眼眸深沉地道:“因當年昊周第一次攻入大徽,所攻下的就是玉王鎮,所以多年來,玉王鎮內都有昊周的軍隊駐守著?!?/br> “只是昊周管理自來都不上心,沒有把這個攻陷得來的小鎮看成是自家國土,因為這般放任的態度,玉王鎮才會變成了如今這般?!?/br> 她沉聲道:“郡主有所不知,這些年來,玉王鎮這般混亂,卻還是有人要去,就是因為那邊做著些非同尋常的買賣?!?/br> 周曼娘好奇道:“什么買賣?” 江芮冷聲道:“昊周從大徽擄掠去的俘虜,都可在玉王鎮買賣?!?/br> 周曼娘神色微變。 “我當初,就是在玉王鎮被一個昊周人買走的?!苯钦劶斑@些事情,眼眸深沉難看。 “不只是我,所有被昊周當成是戰利品擄走的女人、孩子,在被擄掠的人厭棄后,都會扔到了玉王鎮出售?!?/br> “在玉王鎮內,就算是畜生,都要比大徽的戰俘值錢。若是昊周人想要買走戰俘,所需要的不過幾十銅板,甚至用一身破舊的衣裳都可以置換?!?/br> “可若是大徽本國的人想要贖走戰俘?!苯抢湫α寺暎骸澳堑搅擞裢蹑偤?,不死也得要脫層皮?!?/br> 周曼娘心底發沉。 她原以為自己身處的環境已經算作是難熬,卻沒有想到邊疆的人,所經歷的卻是她難以想象的地獄。 “尋常的大徽人,想要正常贖走家中親眷,沒有幾十萬兩白銀,和身手極佳的護衛,基本是做不到的?!苯翘峒按耸?,神色格外地深沉:“……可就是因為尚存著一絲希望,還是會有不少人前往玉王鎮?!?/br> “也正是因為如此,玉王鎮便是唯一一個屬于昊周,但卻可以讓大徽人直接通行的地方?!?/br> 溫月聲聞言,冷聲道:“那便直接通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