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一心禮佛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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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住馬車的,是個眼生的男子。 對方穿著普通,見車窗打開后,微頓了下,方才上前道:“小的見過郡主?!?/br> 不等車內的人發問,他便直接道:“小的是孫府下人?!?/br> “我家夫人讓小的給郡主帶話,說是周家小姐有危險,還請郡主速歸?!?/br> 這話一出,谷雨神色巨變,忙不迭看向了溫月聲。 溫月聲放下了手中的書,神色冷冽。 原本緩慢行走在了路上的馬車,一路疾馳。 皇家國寺的位置,較京城的一般寺廟都要遠一些,這邊更靠近皇家陵墓,從國寺到陵墓,都有重兵把守。 非特定人員,輕易是不得靠近國寺及陵墓的。 然只要離了國寺,便不再是駐守將士的管轄范圍。 去往國寺的路上,有好幾條岔路,指向不同的位置。 其中有一條,通往的是一個早些年就已經廢棄掉了的寨子。 這邊人煙稀少,歷經多年,寨子已經破敗不堪。 因著當初寨子被廢棄的時候,發生過許多不好的事情,所以住在附近的百姓都道是這邊鬧鬼,尋常便算是白日里,也不愿意往這邊來。 導致通往寨子的路,被許多雜草覆蓋,馬車一路行來都格外的艱難。 在馬車又一次停下來后,溫月聲直接下了馬車。 “郡主?!彼南禄臒o人煙,只有遠遠地能看見那個破落的寨子。 谷雨心下不安,想要跟溫月聲一并過去。 卻見溫月聲握住了手中的佛珠,冷聲道:“你留在這里?!?/br> 谷雨心中一跳,剛想拒絕,卻對上了溫月聲那雙冷瞳。 谷雨當下是連一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她有心想勸阻溫月聲先去報官,卻不敢同眼下的溫月聲說些什么,只得頓住腳步。 溫月聲手腕上還戴著那串佛珠,只身一人,穿過了這一片荒蕪的草地,往寨子里走去。 夜幕降臨,這個荒廢掉的寨子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燈光,只這般看著,便覺得瘆人。 溫月聲獨自一人,猶如夜里的鬼魅一般,走在了這邊。 經過一處破敗的廟宇時,她頓住了腳步。 里面傳來了幾個男人高昂的調笑聲,隱約還能夠聽到些許女子的聲音,很小,細微到了幾乎聽不見。 “啪!”破敗的廟宇之中,為首的男人面上橫著幾道可怖的傷疤,他一口喝下了酒壇中的烈酒,將壇子摔碎。 碎裂的酒壇扎破了周曼娘的腳踝。 她額頭磕破了一片,血順著頭發,將她的右眼遮擋了大半。 而在她面前有個男人,正捂著自己被刺傷了的臉頰嚎叫。 “臭娘們,竟然敢刺傷老子!” “怎么,不想救你姨娘了?” “嘶,那丑婆娘竟然有著這么一個如花似玉的閨女?!?/br> “這娘們可烈性得很!” “得了,別忘了主顧的話。等會哥幾個爽夠了之后,就將她扔到路上去,別叫人給發現了?!?/br> 這話說完,幾個男人對視了眼,為首那個滿臉刀疤的男人,直接上前,一把抱住了周曼娘。 周曼娘只覺得渾身冰冷,她咬緊了牙關,死死地握住了袖籠中的短匕首。 這把匕首,是郡主給她的。 周曼娘永遠都會記住,那日風冷,她和姨娘,被父親送到了國寺中。 姨娘不斷地在耳邊啜泣,哭訴著她們錯了,讓周遠度不要將他們送到了寺廟中去。 她聽了一路姨娘的抱怨,沒有多說話。 一直到他們在國寺外靜候了許久,再抬眼時,她看見了溫月聲。 那日夕陽也似今日一般,紅得似火。 郡主在聽到了她父親荒唐的請求后,竟沒有直接拒絕。 她只問周曼娘:“你可想留下?” 周曼娘毫不猶疑地點頭。 哪怕這個決定,讓她在此后的幾日里,接連遭到了姨娘的埋怨。 可她也是開心的。 因為她終于能夠掙脫那個家了。 她再也不用寅時就爬起來,在嫡母面前立規矩,遭受嫡姐的毒打和羞辱。 也不會在深夜里,聽著姨娘的哭泣聲,點著油燈,給嫡姐做她要用的帕子荷包。 在國寺的這幾日里,是她活著的是十幾年里,最為快樂的幾日。 即便姨娘每日里都在哭,哭她日后的前途,哭自己的命苦,哭她以后再也找不到好人家。 可她也不后悔。 她并不想嫁人,她只想一輩子都跟在郡主身邊。 只要能跟這些時日一樣,她就此生無憾了。 可是這些人還是不放過她。 清晨郡主離開后,國寺內很安靜。 她便打算去廚房里,給郡主做些吃的。 這幾日齋戒,郡主吃得很少,她擔心她的身體吃不消。 她在廚房里忙活了許久,午后回房間歇息時,就聽到姨娘房間里的丫鬟哭著說,姨娘人不見了。 她當下來不及多想,放下手中的東西就跟丫鬟一起出去找姨娘。 但國寺內外都被他們找了個遍,只有個小沙彌說清晨見過姨娘,跟一個丫鬟打扮的人離開了國寺。 周曼娘當時覺得不對,可還是出了國寺去找姨娘。 只她到底留了個心眼,將郡主送給她的短匕首帶在了身上,并且囑咐了寺中的僧人,若她兩個時辰內還沒有回來,就派人傳信去給郡主。 她也沒想到這些人會這般大膽,她才離開國寺沒多遠,就被人打昏,醒來后,人就已經在這里了。 她從這幾個歹人的話里,聽出了他們是收了旁人的銀子,來壞她的清白的,不光如此,那個主顧還要他們將她的腿骨敲碎。 讓她后半輩子,都只能夠躺著過活。 她拼死掙扎,用頭上的簪子刺傷了其中一人,結果換來的就是一頓毒打。 她此刻頭腦昏沉,眼前被血模糊掉了大半,卻死死地握著那把短匕首。 今日若活不成,她便只有來世報答郡主的恩情。 她便是死,也要拉著這幾個畜生一起陪葬。 周曼娘不會武,她也不打算用手中的短匕首捅死面前的這幾個人,但是她自那天周鈺婕的事情之后,就在自己的衣服內側,縫了一個荷包。 荷包里裝著的,是她調配的劇毒。 那毒只要人的身體沾上,便會立即毒發身亡。 她要這些畜生,跟她一起死! 在刀疤臉湊近的瞬間,周曼娘握緊了手中的短匕首,只待他過來,她便要劃破衣襟,跟他們同歸于盡。 “等等,這娘們手里有東西?!蹦堑栋棠樛nD了一下,抬手便給了她一巴掌。 “啪!”這聲音在這個破敗的廟宇里,格外的刺耳。 也讓那些個男人的笑容,變得更加的肆無忌憚了起來。 周曼娘被他打得頭偏向一方,唇角溢出了血,手中緊握著的匕首,也被對方奪走。 她死死握住,匕首在她的腕間劃出了一道血痕。 “賤人,還想著捅老子呢?等著,老子這就讓你知道……” 刀疤臉怒不可遏,扯住她的頭發就要往旁邊的柱子上撞去。 然還未來得及做,就聽得一聲巨響。 “砰!”那道破敗的木門,被人從門外踢開。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里,站著一個女子。 這邊的人先是一靜,隨后反應過來,均是抽出了手中的刀。 刀疤臉瞇了瞇眼,仔細看清了那女子的長相之后,大喜過望:“哥幾個今兒有福了,來了個更絕……” 他手中還扯著周曼娘的頭發,周曼娘在劇痛之下,依舊強睜著雙眼,看清楚了來人。 她幾乎是看到了對方臉的瞬間,眼淚便流了出來。 聲音細微地道:“郡主?!?/br> 她在劇痛之中,只看見溫月聲緩步走近。 她想讓她走,想說危險。 然而在頭部撕裂般的痛楚里,她的意識已然不受控制,墜入了深淵。 夜已深。 谷雨等不到馬車從車道上挪開,又放心不下溫月聲的安危,便獨自一人沖去了正道之上,想要攔住經過的人,讓對方去報官,或者是去幫溫月聲的忙。 卻沒料到,她剛到了這邊,就看見晏陵并著身后的幾個官員,策馬而來。 谷雨大喜:“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