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一心禮佛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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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便親自過府,請了鎮國公來上這第一炷香?!壁w嬤嬤說著,壓低嗓音道:“如今外頭都說,咱們郡主時來運轉,皆是信了佛的緣故?!?/br> “這等荒謬的事,我本以為鎮國公不會答應,沒想到竟也應下了?!?/br> 如今除了偏院外,全府都在忙活這事。 怕溫月聲心有不平,鬧起來不好看,還都瞞著她。 但這樣的事情,哪是能夠瞞得住的。 今日一早趙嬤嬤出門時,都看見鎮國公府的馬車了,甚至連永安王都到了。 這么大的動靜,溫月聲就算是不想知道也不可能。 這事溫尋做得太過,別說是谷雨,連趙嬤嬤也覺得十分膈應。 但溫月聲神色如常,甚至連問都沒有過問過。 溫月聲照舊去了靜亭坐禪,趙嬤嬤放心不下,去了前院中打探消息,只有谷雨跟在溫月聲身邊。 八月正是暑氣最熱的時候,今日卻起了風。 谷雨擔心溫月聲受涼,便折返回偏院取了個衣裳。 靜亭離偏院不遠,離府中花園則是更近一些。 這邊景色極佳,綠樹成蔭,是個夏日納涼的好去處。 因而此前一直當成是涼亭使用。 今日鎮國公府受邀而來,溫玉若作為主人,自是要接待魏家兄妹和永安王的。 請佛的事情繁瑣,還有高僧主持。 院子里人太多,溫玉若便領著他們到了府中花園游玩。 進了花園后,她忽然想起了這處涼亭。 便讓底下的丫鬟取了棋子來,要在這涼亭內與蕭縉對弈。 對于溫玉若的要求,蕭縉是無有不應的。 只他們一行人過來時,也沒想到靜亭內有人。 見靜亭四周掛了簾帳,還以為是府中丫鬟提前布置了番,方便他們在此處休息。 溫玉若挽著魏蘭芷的手臂,走在了后方,嬌笑著說著些女兒家的私話。 蕭縉則是和魏蘭芷的兄長魏蘅之走在前。 魏蘅之是鎮國公的嫡長子,自小跟蕭縉一起長大,如今入了朝后,也多是為蕭縉辦事。 他二人談論著公事,走到了涼亭前。 魏蘅之伸手去拉開簾帳時,蕭縉卻皺下了眉頭。 他發現亭子上的牌匾換了,走近了才看見,是一個碩大的靜字。 字跡縱橫,帶著磅礴的殺意。 是只要見一次,便永生都不會忘記的筆跡。 正欲提醒,魏蘅之已經拉開了簾帳。 青色簾帳被風吹拂著飄了起來,亭內檀香浮動,冷淡至極。 溫月聲著一身月白色衣裙,未梳起滿頭青絲,且一腿盤坐,腳尖壓于另一腿膝蓋之下。 雙手覆于雙膝之上,是很奇怪的坐姿。 然蕭縉曾陪太后在皇家國寺內住過小半年,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佛家的半跏趺坐。 溫月聲竟在此處打坐。 魏蘅之自然也認識溫月聲,只他對溫月聲印象極差,當下便皺了眉頭,以為是溫月聲收到了消息,特地候在此處。 正逢谷雨匆匆行來,看到了這么多人聚在這里,她嚇了一跳。 顧不得行禮,就快步進了亭中,將拿來的衣袍披在了溫月聲的身上。 “郡主怎么在此處?”魏蘅之聲色冷淡。 溫月聲聞聲睜眼,對上了對方的眼睛。 驟然對上那雙冷墨般的瞳眸時,魏蘅之神色微變了瞬。 那雙漆黑如墨的深瞳,仿若看不見底。 “打坐,看不見嗎?”溫月聲面無表情地道。 魏蘅之頓住,他是看見了方才那一幕,但并不覺得溫月聲會是那種能靜心禮佛的人。 正欲開口,卻聽外邊喧鬧。 “是夏至jiejie?!惫扔昝Φ?。 她口中的夏至,就是溫月聲來的第一日,與她共同坐在廊下,幾次阻攔她進屋查看的丫鬟。 外邊的夏至聽到聲音,便不顧阻攔地道:“郡主!奴婢有要事稟報!” 溫月聲起身至亭外,就見她一身狼狽,衣裙上有一塊臟污,額發也被汗水打濕。 “何事?” 夏至過來后,才看見這邊聚了不少人,并且永安王也在。 她面色變了變,但還是咬牙道:“方才郡主和趙嬤嬤都不在院內,前院來了幾個小廝,不由分說地就將書房佛像前的紫玉香爐拿走了?!?/br> “奴婢阻止不及,還被領頭的王順推了一把,眼睜睜看著他們將香爐搶走!”夏至臉色難看。 夏至原是陳氏院里的人,后來被撥到溫月聲身邊伺候,因陳氏的原因,被溫月聲厭惡,讓她一個大丫鬟,卻在院子里坐著灑掃的活。 她心中不忿,對溫月聲也怨氣極大。 直到這些日子,溫月聲恍若變了個人。 谷雨自上次得救后,一直在溫月聲跟前伺候著,逐漸得了臉。 反觀她卻是一日不如一日,被趙嬤嬤隨便指配了一個打掃書房的活。 夏至此刻很是驚慌。 溫月聲院中那個香爐,并非尋常香爐。 那是慧怡長公主留下來的舊物,溫月聲從前性格暴躁,砸了許多擺件,卻從未動過那香爐。 如今被人拿走,她少不得要落個失職的罪名。 夏至總覺得溫月聲如今性情大變,早不似從前那般,她對如今的溫月聲,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因而才不顧一切沖到了靜亭,把事情告知溫月聲。 第11章 你是今天才知道嗎? 靜亭內安靜了下來。 魏蘅之皺眉,他因著對溫月聲不喜,所以下意識覺得她是在小題大做,但這到底是公主府的事情,和他這個外人無關。 倒是魏蘭芷瞥向夏至,疑惑道:“你這丫鬟說的可是真話?幾個奴才,也敢這樣堂而皇之地闖入郡主的院子里拿走東西?” 莫說溫月聲是郡主,就算是京里的小門小戶,也斷沒有這樣的道理。 夏至高聲道:“此事千真萬確?!?/br> 魏蘭芷又問:“那他們將香爐拿去了哪里?” 夏至沉默了下來。 魏蘭芷越看她越覺得奇怪,目光在溫月聲和蕭縉的身上打轉。 往常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事情,但都是溫月聲故意為之,目的嘛……就不言而喻了。 “怎么?你說東西被拿走了,卻不知道被拿去了哪里嗎?你別是在編瞎話吧?!?/br> 魏蘭芷的言外之意,在場的其他人也聽了出來。 夏至一個丫鬟編這樣的瞎話做什么,若有可能,那也是別人授意的。 蕭縉的目光格外冷淡,落在了溫月聲的身上。 然而這一眼,他并未看出她面上的情緒,反而看到她腕間的佛珠,變成了一串通體雪白,瑩潤奪目的白玉佛珠。 “蘭芷?!蔽恨恐畳吡薽eimei一眼:“這是公主府的家事?!?/br> 溫月聲的性子,若是被拆穿,尚還不知道要怎么鬧。 夏至聽懂了他們的言外之意,輕輕抬眸看了溫月聲一眼。 對上的,卻是溫月聲那雙沒有情緒的黑眸。 她心頭一顫,當下對溫月聲的恐懼勝過了一切,直接道:“……那小廝說,香爐是二小姐的院中要用?!?/br> 話一出口,似乎連周圍的風都安靜了。 溫玉若先是怔住,隨后便道:“不可能?!?/br> 她生得嬌媚,黛眉輕蹙時,叫人不自覺生出了憐惜之意。 哪怕是在這等情況下,她也沒有第一時間生氣,反而是認真地道:“今日院里請佛,確實是亂了一些?!?/br> “但說去搶jiejie的東西……是絕無可能的,府中這么多的香爐,何至于到了去jiejie房中拿的地步?” 她生得一副柔弱的模樣,說話卻極有條理。 谷雨擔憂地看了溫月聲一眼。 就因為這樣,每次對上二小姐的時候,都顯得溫月聲像個瘋子,一個情緒不穩定,只知道發火撒氣,全然不講道理的瘋子。 哪怕她是對的,都因為種種表現,讓人覺得她并非是占理的一方。 夏至面色發白,辯解道:“具體緣由,奴婢也不知,但此事千真萬確,郡主院子里伺候的其他人都看見了,二小姐尋人一問便知?!?/br> 溫玉若聞言,雖還是不信,但到底吩咐了丫鬟前去詢問。 她派去的丫鬟很快回來,與之一起的,還有溫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