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月，過來玩游戲?！?/br>
    話筒尚未擱下，張新月看向林陽嘉唇角的笑意，表情微微一怔。

    她習慣性地落座在林陽嘉身側，秦深看著她眼神，  變得迷離而深邃。

    她不好意思地開口：“我不會玩?！?/br>
    林陽嘉看著她的眼睛，昏暗的房間里，明明什么都看不清，他卻好像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眼尾微微上挑：“'我從來沒有過'，很簡單，你要你說的別人沒有，就不用喝酒，相反就要喝?！?/br>
    他拿了三個一次性杯子放在各自跟前：“一次不多，就一杯?！?/br>
    秦深邊倒酒邊說：“我們兩個喝酒，飲料給她喝吧?！?/br>
    說著他從中拿出了瓶飲料，林陽嘉奪過飲料，打開瓶口，咕咚了喝了口：“張新月應該不會喝我喝過的對吧?！?/br>
    張新月能感受到他就是因為討厭自己，才會這樣地為難她。

    她撇了下唇角，故作笑意：“沒事，我喝酒好了，醉了讓我爸背我回去?！?/br>
    林陽嘉腦子里閃過個片段，他不曾親眼看到，卻腦補了很多遍的畫面。

    在喧囂的KTV，醉酒的男孩女孩踉蹌地走出包廂，女孩嬌氣地要男孩背起她。

    男孩似醉非醉地背起女孩，不顧包廂里還有一眾同學，徑直下了樓。

    女孩家中父母不在，她主動邀請了男孩去家里，借著酒意跟男孩上了床。

    這樣的畫面層無數次出現在他的腦海里，他以為的不在意只是強作鎮定，在外人面前保留自己那少的可憐的自尊心。

    他的自尊早就被張新月踐踏得所剩無幾了。

    她是不明白他的心意嗎，她始終都在揣著明白裝糊涂。

    他親吻她，她可以裝作無事發生。

    他擁抱她，她說那是朋友之間的友好。

    怎么樣的親近，在她的心里才算是屬于愛情的？

    *

    林陽嘉先開了口：“我高中數學從來沒有低于130分過?！?/br>
    這明顯就是針對張新月的，在場的只有張新月數學成績穩居120。

    張新月往杯子里倒滿后仰頭喝盡，苦澀的啤酒冰涼。

    秦深把裝小食的餐盤推過去，她抓了點吃，感覺舒服了些。

    林陽嘉把兩人的動作盡收眼底，嘴角彎了彎：“你倆誰先？”

    “我來吧，我從來沒有坐過過山車?！鼻厣钣浀酶咧写河?，林陽嘉拉著張新月去坐過山車，張新月因害怕，怎么拉她都不肯上。

    林陽嘉聽到問題，盯著張新月笑，張新月在秦深的詫異下自覺地喝了杯酒。

    林陽嘉碰了下她的杯子，解釋：“還記得高二我生日，張新月說欠我一個生日愿望。我后來許愿了，讓她跟我一起去坐過山車?！?/br>
    秦深的臉色變了，林陽嘉的眼尾的笑意更深了。

    秦深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了拳頭，林陽嘉臉上的笑真讓人喜歡不起來。

    “到你了，張新月?！绷株柤握f。

    張新月兩杯酒下肚，有點發懵，她在剛才已經想好了回答。

    “我從來沒有談過戀愛?！?/br>
    林陽嘉眼尾的笑慢慢凝固，秦深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他看著林陽嘉的側臉，想起高二那年的結業考試。

    結業考試的時候下了雪，他跟林陽嘉說：“我喜歡新月?！?/br>
    林陽嘉說了什么，他說：“我和新月在一起了?！?/br>
    他一直以為是他橫插在他們之間，他們才分開的。

    可如今張新月竟然這么說。

    *

    張新月看兩人都沒端起杯子，疑惑地問：“你們怎么不喝？”

    她剛剛聽秦mama和林mama都很驕傲地說秦和林有很多女孩子喜歡的。

    有那么多的女孩子喜歡，應該談過戀愛了吧。

    大學老師總是鼓勵他們大學期間要把戀愛當做必修課。

    像竹馬那么優秀的男孩，想談戀愛應該很容易吧。

    “我們學校不允許內部戀愛?！鼻厣罱忉?。

    林陽嘉懶得解釋，直接說：“我從來沒有留過長頭發?！?/br>
    幾輪下來，張新月面前的啤酒喝的七七八八了，頭喝得暈乎乎的。

    *

    秦深去了衛生間。

    只剩下了清醒的林陽嘉和醉了的張新月。

    他端起酒杯喝了口，饒有興致地說：“剛才我突然有個念頭，本來想說我從來沒有做過愛的，想想挺丟人的，你說是吧？”

    ——你說是吧。

    漫不經心的話語，重重地撞在了她的心上。

    她俏臉微紅，低聲道：“讓我難堪是不是才會感到開心？”

    “不，沒有感到一點開心?！绷株柤慰此樇t，心里有些愧疚，轉瞬即逝。

    他喉結滾動，黑眸了一片平靜，握住了她的手，眼眸里閃過暗光，克制著：“我沒有談戀愛是因為誰，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