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認命般服軟。 “海上有一座島,它以前是自由的,有一個旅客去過以后,它就不自由了……它想跟著那個人走?!?/br> 我發誓,這是我這輩子說過最像樣的話。 第69章 那山上的風成寺很靈。 秋天了,大英村的樹還是綠的,但綠得有些斑駁。 不過昨天下午和澤仁mama打視頻,聽她說最近旺季,游客特別多,酒店每天都滿房,換,鋪,擦,洗,忙得人焦頭爛額,有時候還沒打掃完,新的客人就到了,早飯什么的幾乎顧不上吃。 我問阿姨為什么這時候人特別多,她說都是慕彩林之名而來,確實,相比其他色彩單調的季節,九寨溝的秋季最受歡迎。 這么說來,我好像就去過一次景區,不過那時候是冬天,沒有見過照片里美如油畫的秋色,即使我離那風景很近,但我要是不帶澤仁去,他醒來肯定會鬧脾氣。 而且,秋天的風這么冷,我也不喜歡一個人出門。 “來,抱抱?!?/br> 我將吉羌澤仁放在輪椅上,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眼睛也看向我,有些痛苦地張開嘴,像是要哭。 他肯定又以為我要把他帶走,不要他了。 我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巴,笑著哄他,“傻瓜,不是要扔下你,我們去縣城里買東西好不好?” 吉羌澤仁似懂非懂地“啊”了一聲。 我沒有辦法專注開車,所以就帶著吉羌澤仁到路邊站臺等公交。 我已經習慣這樣的方式。 冷風撲過來,沒有遮擋的臉凍得發涼,我從輪椅后邊環住吉羌澤仁的肩頸,和他臉貼臉,數著一輛輛車從我們眼前駛過。 “一輛?!?/br> “五輛?!?/br> …… 數到第二十八輛時,一輛無比熟悉的綠色公交從山峰相連處駛來。 車前寫著:南坪鎮—勿角鎮。 為了不耽誤別人的時間,我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把人抱上車,雖然車上都是熟悉的面孔,對我這樣早已經見怪不怪,但我還是對他們欠身表示抱歉。 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會理解并且諒解我。 收錢的阿姨身前吊著一張微信二維碼,手機捏著一沓人民幣,她走過來看了看靠在我身上的吉羌澤仁,然后拿捏著方言味很重的普通話問:“怎么樣,這段日子好些了沒呀?” “今天上街買東西嗎?” 我牽著吉羌澤仁的手,笑著回答:“嗯已經好很多了,最近家里面的東西快用完了,得添了?!?/br> 阿姨用自然的笑容掩飾著眼里的同情,她說:“哎,你給你一個人的就好了?!?/br> 我清楚阿姨的善意,但心還是被這句話狠狠戳痛,我希望在任何時候任何時間,吉羌澤仁都能被當做普通人對待。 每每這時候,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心里的失落。 我取出十六塊錢交給阿姨,笑著應:“不用不用,再不懂事的孩子坐車也要給錢的?!?/br> 阿姨沒再推辭,收下了。 一路上,吉羌澤仁都安靜地閉著眼睛,腦袋靠在我肩上,偶爾會睜開眼盯著前排彈琵琶的大爺的后腦勺。 聽不見身后的竊竊私語。 “那就是說的大英村里的那個啥子植物人嗖,媽喲,看起來跟傻子有啥區別???” “就是,人半死不活吊起命造孽,活的人又浪費錢,還不如早點解脫早點好……” “聽別個說,都好幾年了,可能人家有錢吧,之前這娃不是塊洗不出名(很出名)的網紅嗎……” …… 在九寨溝居住了六年之久,雖說平常還是普通話交流,但這里的方言我聽起來已經毫不費力,同時,也不再在乎任何旁人的看法。 到了南坪后,我推著吉羌澤仁買菜,把買好的菜放他懷里,他就會乖乖地抱著,好像我給他什么,他就會收下。 “你們要來南坪給我們說,我們去接你們,曉得不?” 電話那頭,知道我們來南坪的小姨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下次記到哈,都一家人,不要客氣那些,不然以后我給吉羌告狀哦?!?/br> 慢慢的,我已經成了這家里的一部分,而我是吉羌澤仁的戀人這個事實,已經被他家里人默認,這我感到心里暖融融的。 我說:“瑞瑞現在上學,還小,正需要大人cao心的事很多,沒事,我已經坐過很多次了,不用太擔心?!?/br> “麻煩啥,今天晚上回不回去,要不就在南坪歇幾天再回去?” “嗯,后天回去,到時候還要給外公外婆們買點米面?!?/br> 回到南坪租房后,我把昨天才結束巡演的鄧尕澤旺叫了過來。 我聞見那細細煙味,轉頭看著他,問:“怎么突然開始抽煙了?” 這么多年,我幾乎很少在他身上聞見煙味,我不讓他吃,他也很聽話。 “是遇到什么事了嗎?” 鄧尕澤旺知道我不喜歡煙味,顯而易見得屏著氣,他說:“……沒有,就是遇到了個熟人?!?/br> “你的私事我不多過問,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跟我講,聽到了嗎?” 鄧尕澤旺點頭道:“嗯好,我知道的哥?!?/br> 也是好幾年前開始吧,澤旺這孩子對我的稱呼就從“嫂子”變成了“哥”,身份性沒那么強了,但距離卻更近了。 “今天就和弟弟呆一天,好不好,我很快就回來?”我摸了摸吉羌澤仁的臉,即使我知道他聽不懂,也想嘗試得到他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