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送別
11月晚秋,片片枯黃跌落大地,蕭瑟北風卷掃殘葉,葉飄向遙遠的江野。煢煢白兔,東走西顧,離別的故事在這一季黯然發生。 球友群有位成員即將移民,群主組織大伙聚一聚,給球友踐行。那天他們先按照以前的習慣打了會兒球,等到黃昏之時,去餐吧圍坐,吃喝玩樂。 夕陽染紅天際,霞光繚繞云層,野雀歸巢,白日落幕,屋外靚麗唯美,屋內哄笑一片。大家都沉浸在眼前的歡愉,無人提及離別的惆悵。 他們在組隊玩switch游戲,周梓瑜也參與其中,乘興還小酌幾杯。 威士忌辛辣,果酒香甜,周梓瑜好奇寶寶上線,各種酒都來摻一杯喝。沒過多久,她的臉頰泛起酡紅,有微醺的前兆。 余立瞥見她倒滿又空杯,心生不安,伸手把酒瓶拿遠。紙牌尖指著她的杯子,“別混著喝,很容易醉的”。 周梓瑜食髓知味,兩眼彎彎,鬼迷心竅地挨著余立打商量,被酒精浸泡的甜嗓發出沙沙的聲音“那我只喝果酒,小小杯”,罷了還捏指頭比示。 結束時,喝了酒的她已經開始感到倦乏,小臉紅彤彤,眼前霧蒙蒙,耳邊嗡嗡響。 她頂著有些迷糊的腦袋坐在餐廳門口的露臺上發呆,等余立和朋友告別。 余立三言兩語就結束談話,回頭領周梓瑜。他用手指戳了戳面前這顆欲欲垂釣的小腦袋,戲謔說:“周老板,回家啦”。 周梓瑜點頭又搖頭,像極一個撒潑打滾的小屁孩,扁著嘴要糖吃。 余立好笑地彎下腰,將她垂蕩的碎發絲掖到耳后,指尖擦到她的耳廓,暖烘烘的,沾上一指熱意。 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眼前這個醉醺醺的小酒鬼,呆萌可愛,心頭淌過一股暖流,大手輕輕撫上她的手腕,想把她拉起來。 驀地,周梓瑜反抓他的衣袖,大力扯住他,高喊:“余立!”。 余立被她的尖叫嚇愣,以為這是小酒鬼在自我防備,他蹲下身,膝蓋頂著她,溫潤地解釋:“我是余立,我送你回家”。 周梓瑜癡癡地凝視他的臉,她當時腦瓜轟轟炸炸,什么都聽不進去,只認得清跟前的這個人是余立,曾經讓她魂牽夢縈的男人,她記得他的眉目很深邃,他的聲音很柔和,他的懷抱會不會也很溫暖...... 她在自己的幻想中遨游,心想我要飛快一點,飛快一點就能撲進那清泉甘霖,燥熱的身體馬上就能得到沁潤。 她這樣想,也這樣做了。 余立看著她緩緩靠近。 天上螢黃澄凈的月亮倒映在她清澈如水的眼睛里,眸光瀲滟。她低低地又叫了一聲“余立”,眼底帶著霧氣,驀然張手抱住他,軟綿綿地倒在他的懷里,前額貼著他心臟的位置,她的體溫高得發燙,將他心口熨熱。 她埋在他的懷里,糯糯發聲:“我最喜歡吃栗子了”。 說完又不安分地扭扭蹭蹭,像小貓用尖利的細爪撓來撓去,刺刺癢癢。 余立差點被她傾倒的重力撞跌落地,他繃緊腿踩實地面,雙臂抬高,箍著周梓瑜,將她穩穩接住托在懷抱里,霎時滿懷滾熱。 她的話像摻了億萬噸蜜糖,甜口黏牙,他的心幾乎要被粘住,他傻笑幾聲,也學著用奶奶的腔調,哄她這只小酒鬼:“你乖乖回家,回家就有熱乎乎的栗子吃?!?。 而后環抱她慢慢站起身,起身后不動聲色地幫她撫平衣服上的褶皺,輕輕圈住手腕帶她往停車場走。 回到家樓下,周梓瑜看似醉意消彌,像個沒事人一樣,冷淡又疏遠地和他道謝,說完轉身就要走。 余立急急慌慌地把她的身子扳回來,垂眸仔細追尋她的眼神,卻沒發現任何異樣,她眼底的熾熱燃盡。 他忽然有點惱,剛剛的親近像飄零的雪花,隨風一吹就碎。 他想辦法拖延時間,企圖抓住這稍縱即逝的親昵,他喊她拿出手機解鎖,周梓瑜不明所以地照做。 余立接上周梓瑜的手機,輸入自己的手機號撥回給自己,電話一撥出,屏幕就顯示他的通訊錄昵稱,是“栗子”。 余立怔怔地瞟了周梓瑜一眼,然后把手機放回她手上,拎著她的手把手機靠在耳邊,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我們打著電話上樓,到了你再掛”。 說完,把她的肩往回擰,催促她“快上樓吧”。 周梓瑜看著淡定自若,實則混混沌沌,她傻乎乎地舉著手機跑上樓,掛電話前她面紅耳赤,嬌羞地對著余立叫了一聲:“小余,你好撩啊”,說完也沒想著聽余立的回復就馬上掛斷電話。 那一晚,酒精灼燒她的神經,若即若離的曖昧恣意發酵,蔓延心野,周梓瑜一夜美夢。 而另一邊,余立未出聲的話語掉回肚子里,他想說:“我是在照顧小酒鬼”。 小余是客戶喊余立的叫法,今晚她也放開膽叫他小余了,他莞爾一笑,真是酒后人小鬼大啊。 他抬頭看著樓梯間的燈光亮起又隕滅,失意楚楚,感覺像是有道光從指縫溜走,他很想,很想把光輝抓住,藏匿進暗格的口袋,以后要一直帶在身上,任何時候都能觸手可及。 他想和周梓瑜在一起。 —— 余:你怎么私藏我的手機號? 周:我...我...從公司釘釘扒拉下來的,之前準備匿名告白用的 余:噢~(把手機遞給周)那你表白吧,我準備好了 小余比小周大三歲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