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林北生便走進了一些,主動講:“過來一點,別淋到雨?!?/br> 于是周青先也靠過來,帶起一陣很淡的風,手臂與手臂狀似無意地碰撞在一起。 大概是被雨絲浸染了溫度,周青先身上很涼,觸感像一塊冰淇淋蛋糕。 林北生默不作聲地挪開手。 對方便笑,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明知故問道:“怎么了?” 林北生笑了一下,沒解釋,與他并肩繞過楓楊樹,走到蓮池。 雨滴落上蓮葉的聲音并不清脆,不知從哪里涌出的水流嘩嘩作響。 周青先便突然拉住他,方才握著香煙的手指扣住林北生的手腕,傘被拉得歪歪斜斜去,周青先朝他靠來。 他們便毫無征兆地接吻。 接吻、接吻、接吻。 天地在旋轉,雨水好像在倒流。 周青先體溫總是比林北生低一些,他的手臂冰、指節冰,只有唇是溫暖柔軟的。 他的吻技很好,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入侵唇腔,迅速而猛烈地與林北生纏綿。 林北生的大腦陷入短暫的空白,回過神來后立即向后退拉開距離,但又擔心周青先淋到雨,于是隔著遠遠的距離伸長手,將傘往周青先的方向傾去。 他對周青先的行為感到冒犯,又感覺是在害臊,用手背擋住嘴唇,別過臉去盯著池面漣漪。 “……你怎么能這樣呢?!绷直鄙降讻]和周青先生氣,語氣很無奈,又有點像在指責,“這種事情,還是和喜歡的人做吧?!?/br> 周青先便笑了。 林北生剃了個寸頭,眼窩深眉毛濃,他的下眼睫意外得很長,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嚴肅,就算他是個靠譜又穩重的人,笑起來卻總顯得有些風流、不太正經。 因此在他側過臉去,耳尖泛紅,不敢自己對視時,有一種十分違和的反差。 周青先覺得他有趣極了。 于是周青先反問:“你難道不喜歡我嗎?” 雨落上傘的聲音噼里啪啦,也在林北生的腦子里轟鳴。 林北生目瞪口呆,在找到合適的話解釋之前,周青先已經再次開口:“在酒吧里這么經常地看我,除了喜歡我還有什么別的理由嗎?” 他彎著唇,遞給林北生一張紙,上面寫了自己的聯系方式與住址:“反正我也挺喜歡你的?!?/br> 他隨便指了一棟別墅說他住在那里,隨后便冒著雨走了。 融入黑暗前他回過頭來看定在原地的林北生,薄唇一張一合。 林北生沒聽見聲音,但是知道周青先在說:聯系我。 周青先不知道為什么林北生的動作會突然加重。 他有些承受不住,生理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林北生不會像以前那樣細致又溫柔地吻掉。 這場性持續得有點久,他們在沙發上做了四次,結束時大半個下午都已經過去了。 周青先倒在沙發上緩和,渾身都沒有勁。 他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飯,睡眠也不怎么好,現在腦子里混混沌沌,模糊聽到林北生的聲音,抬眼看去,對方在背對著他穿衣服,似乎是準備走了。 “下周槐安灣動工?!彼诹直鄙咧白鲆稽c補充,便東一嘴西一嘴地講,“這里的鑰匙在桌上?!?/br> 他看到林北生的視線變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精力去分析了,便接著命令:“以后聯系你,你就過來?!?/br> 周青先意識逐漸混沌,不知道林北生有沒有回應他,也不知道對方最后到底有沒有拿走鑰匙,只模糊聽到了門響,便就此睡了過去。 他的睡眠質量還是一如既往地差,斷斷續續地做了好多夢,以前和現在的都有。 有一段夢到他們還在做,有一段夢到林北生抱著他去清理,有一段夢到林北生指責他,有一段夢到林北生在不斷念周青先的名字,不停地說喜歡、喜歡、好喜歡。 還有一段夢到林北生就在自己眼前,坐在沙發旁邊,安靜地注視著他。 于是周青先蹭過去,與他依偎在一起,稀里糊涂地和他說了好多含糊的話。 他和林北生反復強調,反復念我沒有對林忍冬做不好的事情、鑰匙記得拿、你要來見我,還有一些別的什么胡話,比如記得去采什么蓮蓬。 再醒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下去了。 周青先頭睡得頭暈,從窗簾的縫隙窺探了外界的景色,這才慢慢地起身去洗澡與清理。 身體很酸,頭也很痛,他把水溫調得很高,對著氤氳水霧發了很久的呆。 泡了大概有一個小時,周青先隨意裹著浴袍出來,竟然又在客廳里見到了林北生。 他卻顯得沒多驚喜,好像根本不奇怪林北生又出現在這里一樣,甚至都沒正眼看他,臉色平常地走了過去。 林北生又與他說了點什么,周青先在耳鳴因此沒有聽清,直到林北生手掌貼了過來。 “你發燒了嗎?”林北生用手掌去探他的額心,語氣不算很好,“吃飯了沒有?” 他的體溫確實比以前高許多,頸下的皮膚也泛著稀薄的粉。 但周青先還是不回答,忽視他直接倒在沙發上,又閉上眼睛。 林北生拿他簡直是沒有辦法。 下午做完時周青先便已經是一副不太搭理人的模樣,林北生本來問他有沒有吃午飯,他也避而不答,三言兩語只想把人打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