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們外還有近期成為魔法師的同級生，也沒有要上場的意思，都在想：開什么玩笑，我才剛成為魔法師，連怎么施展魔法都不熟練，上去不就是找打嗎？

    最終是一位二年級一階的女孩應戰了，約沃斯被打得很慘很難看。

    因為這件事，約沃斯成了整個學校的談資。

    “還記得一年級有個叫約沃斯的人嗎？”

    “啊，記得！我到現在還記得他的丑態?！?/br>
    只不過談論這件事的都是男學生，女學生那天過后就不談這件事了。

    稍微仔細一點的人就會發現，約沃斯這幾天都避開人走。

    鐘聲敲響，臺上的老師等鐘聲結束之后，面對所有人說：“下課?！?/br>
    課室的所有人收拾東西，把書和文具放進皮書包里——書包是學院發制服時配置的，所有人的書包都一樣，只不過上面都有特殊的標記，來區分其他書包的不同，以防拿錯。

    黑格單肩背著皮包，跟佩爾特和斐娃離開教室，行走在人群中，順著人群前往的方向走去。

    來了，薇恩曾經說過的思想教育課。

    教室比她們經常使用的教室要大一些，可以坐下大概三個班級的人。

    黑格選擇了第四排的座位，在她看來，這個位置才是剛剛好，不會太近也不會太遠。

    坐下來一會，斐娃覺得奇怪：“只有我們班嗎？這么大間的教室，太空了吧？”

    話音剛落，老師就走進來了。

    黑色短發讓人覺得清爽，眉目凌厲，給人的初印象就是戰斗力應該挺強的。

    她站在講臺上掃視在座的學生，臉上逐漸出現笑容：“很高興見到你們，我的名字叫高特，你們的思想教育課老師?！?/br>
    高特臉上露出苦惱的神色：“想必你們也知道延遲幾天上課的原因吧?！?/br>
    她重新露出笑容：“沒錯，我去處理?？肆λ股帜铩鸷濉氖虑榱??！?/br>
    冷笑話，沒有一個人笑。

    高特也不覺得尷尬，若無其事地說：“那么，進入正題吧，首先，我們來了解一下關于卡塔之城的歷史……”

    第96章 卡塔之城09

    ◎卡塔·吉利分◎

    “有人可以回答我, 創建的卡塔之城的人是誰嗎？”高特問，掃視在座的所有人。

    很快，就有幾個人舉手。

    高特點了一個女孩, 女孩回答：“是卡塔·吉利分?！?/br>
    “非常好, 沒錯, 就是卡塔·吉利分。那么，有人知道卡塔為什么建立只有魔法師才能踏足的卡塔之城嗎？”高特又拋出一個新的問題。

    另外一個女孩直接回答：“因為我們曾經被不能使用魔法的人當作工具一樣使用？”

    她有些不確定。

    斐娃小聲說了一句：“她們怎么都知道？”

    佩爾特不太在意：“她們應該是本地生，估計聽自己的母親講過?！?/br>
    斐娃的心理負擔小了一些。

    “沒錯，魔法師曾經被那些不能使用魔法的人奴役……”高特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他們把魔法師像是牲/畜一樣圈養、馴化、洗腦, 把我們變成像他們手中肆意使用的工具?！?/br>
    說著, 高特打開一個盒子, 里面躺著一個水晶，光是看著，就能感受到這個水晶蘊含著常年累積下來的力量, 渾厚又難以撼動的感覺。

    “這個水晶里記錄著某位魔法師的記憶，下面會展現在你們面前——”

    高特的手觸碰水晶, 以水晶刻印為中心運轉，投放出畫面。

    雖然魔法師被無形的“自然規則”限制著, 但她們能夠憑借刻畫咒紋或者某種特殊圖案而使用特殊的魔法。

    所有人看著投射出來的畫面，漸漸地，有人開始不敢去看, 又或者覺得憤恨。

    魔法師被圈養成身體羸弱好控制，會讓已經被徹底控制的魔法師制作魔法印記來約束別的魔法師。如果她們想要動用魔法傷害“主人”，主人一個念頭就能讓她們痛苦不已——現在仍然在使用的奴隸印記最初就是用來控制魔法師的。

    魔法師們像是牲/畜推向戰場, 成為戰場的工具。

    魔法師對于那些非魔法師的人來說, 就像是能使出任何魔法的“魔杖”, 最順手的工具。

    魔法師的后代被教化，一代接著一代輪轉，魔法師中反抗的聲音越來越少。

    漸漸地，非魔法師驅使魔法師去做不合理的事情，大多數魔法師也沒有覺得哪里不對，甚至會去責罵那些想要反抗的魔法師，認為那些想要反抗的魔法師是不正常的存在，從而造成魔法師傷害魔法師的現象。被馴化的魔法師在非魔法師還沒開口、動手，她們就會替身后非魔法師開口、動手。

    同時，那些非魔法師嘲笑著那些反抗的魔法師：“真是不知道感恩的東西，給你們吃給你們穿，只不過幫忙做點小事都不愿意，還要反抗？”

    小事？

    在座的所有人看見，他們驅使著魔法師，榨干魔法師，使得不少魔法師因為使用超過本身實力的魔力運轉，導致負荷死去。直到魔法師快死光了，他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憤怒的情緒蔓延在教室，積攢、醞釀著。

    就連身為龍的佩爾特也感到憤怒，在佩爾特看來，魔法師的經歷跟龍很相似，龍曾經被人類抓捕、使用，甚至把整個龍分解，制作成各種各樣的物件。

    相比別人，黑格的表現就很平靜，她不喜歡被情緒支配，比起當前的憤怒，她更愿意以“第三人稱”視角理智地看待、分析——畢竟這可是思想教育課。

    她想知道卡塔之城的人為什么會對思想教育課這么自信，甚至能夠比較放心地讓達到要求的人進入“高塔”。

    “沒有魔法師能夠在那樣的壓迫下反抗，只要出現一點苗頭就會被非魔法師抓住承受最嚴酷的酷刑?！备咛爻谅?。

    所有人的情緒變得低沉，隨著高特的語氣變得激昂，她們就像是看到一束光一樣。

    “但是，卡塔·吉利分站起來了，她破碎了束縛的印記，帶著一批魔法師反抗?！?/br>
    高特的情緒層層遞進，就像是她本人一步步踏進所有人的內心，震撼著所有人。

    “她是變數，她是先鋒者，她是重錘、敲破了束縛魔法師的厚墻，讓希望的光照進每一個人的心中?！?/br>
    “她強大、理智，帶領著魔法師向非魔法師宣戰，讓卑劣的非魔法師放出所有魔法師！”

    高特說到這里，語氣有力干脆，光是聽著就讓人感到暢快淋漓，仿佛血液在逐漸沸騰。

    “值得高興的是，卡塔帶著魔法師取得一次又一次的勝利，面對非魔法師千人的進攻，卡塔以強悍的實力將他們全部清掃！”

    “如果沒有卡塔，我們現在又會怎么樣？”

    高特沒有等待她們的回答，直接告訴她們答案。

    “我們會繼續被他們奴役，他們會用硬藤條鞭打我們，逼迫我們透支使用魔法，讓我們付出生命，他們會恐懼我們的強大，用更激烈的手段去束縛我們、敲打我們！”

    高特激動的情緒渲染著她們，很快，高特恢復了平靜。

    她走回講臺，以陳述的語氣告訴所有人：“孩子們，這就是魔法師，沒有任何一個非魔法師能夠比得上魔法師強悍?！?/br>
    “他們是盜賊，將我們定義一階到十階偷了去用，這就是為什么他們用多少階描述自己實力的時候會讓人覺違和感極重?！?/br>
    “卡塔之城是卡塔帶領著魔法師建造出來的、屬于魔法師的烏托邦，卡塔之城的魔法師都是你們可以依靠的家人。孩子們，你們可以把自己的善良用在‘家人’身上，但是某一天你們離開卡塔之城的時候，你們就要警惕起來，收斂你們的善良，請你們把我的話聽進去，非常感謝?！?/br>
    一片沉默，她們已經默默記住高特說的話。

    “高特老師，卡塔長什么樣??？”

    這是很多人好奇的事情，因為不管是卡塔之城也好，瑪非爾學院也好，都沒有相關卡塔的東西，比如雕像又或者是畫像之類的。

    高特掃視她們，給出一個答案：“你們要是想看的話，可以去學院的圖書館最頂層看看，那一層掛著一幅卡塔的畫像?！?/br>
    “卡塔曾經說過‘我死了就沒有必要一直記著我，我不需要雕像也不需要四處都掛滿我的畫像，更不需要流傳我的故事，只要大家把卡塔之城延續下去、不讓卡塔之城被毀滅就夠了’?！?/br>
    學生們互相對望，情緒變得復雜，她們認為卡塔做的這一切是開創性/事跡，應該讓所有魔法師銘記，而本人似乎不這么認為。

    “盡管卡塔這么說了，我們依舊還認為應該告訴所有人有關卡塔的事情，卡塔應該被銘記，但是我們也遵照她的話，不去設立雕像，就連畫像也只留了一幅?！备咛匦χ?。

    黑格想，這不就是鉆空子，她們也確實沒有“四處掛著卡塔的畫像”。

    “老師，卡塔是怎么死去的？”

    高特看向提問的人，回答：“她患上一種很奇怪的病，因為沒有人能治，大概五十多歲就去世了?！?/br>
    說完，鐘聲響起。

    高特含笑對她們說：“好了，下課吧?！?/br>
    “老師，下次可以詳細說說關于卡塔的事情嗎？”斐娃問。

    隨后就得到其她人的附和。

    “我也想聽！”

    “我也是……”

    高特笑意更濃：“當然?！?/br>
    所有人意猶未盡地收拾東西離開，離開的時候還討論非魔法師的事情。

    后來，多上了幾節思想教育課，黑格得出了結論：以“魔法師”的身份將所有人框住，不斷強調著“魔法師”和“非魔法師”，為的就是讓所有人內心產生明確的“邊界線”，灌輸進潛意識，等某天畢業了，她們離開卡塔之城，去到外面的世界，潛意識就會認為“魔法師”和“非魔法師”是不一樣的，這種感覺估計像是“人類是人類，魔物是魔物”一樣，陣營不一樣，立場也不一樣。事實上，卡塔之城在所有國家中本身就很獨特，不參加戰役，不摻和國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卡塔之城影響的緣故，卡塔之城外也以“魔法師”和“非魔法師”區分，但是“非魔法師”并沒有意識到這有什么不對。

    站在卡塔之城的立場來看，卡塔之城想要營造“歸屬感”，這就是必要的“分類”。

    除此之外，思想教育課不斷去講述以前魔法師的艱苦，如何突破困境，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高特講述得很精彩，讓人覺得像是在聽冒險故事一樣。

    說是思想教育課，其實也可以稱為“歷史課”。

    而高特講述的歷史，無非就是強化第一節 課所帶來的效果，歸根到底，就是讓所有人對卡塔之城有歸屬感以及責任感，并讓所有人產生“生來是魔法師，為卡塔之城奉獻就是使命”。

    直到現在，黑格才想起來高特是誰。

    “回溯”前，她將卡塔之城覆滅的時候，受了重傷的高特爬到她的腳邊，對她說：“魔法師不是你的敵人，卡塔之城也不是……”

    到底是什么讓高特認為，自己把卡塔之城的魔法師當作是敵人？

    從頭到尾，深受詛咒的她只不過是聽從命令行事。

    現在回頭想想，高特之所以會說出那樣的話，完全基于她本身是魔法師這個事實。

    如果她不是魔法師，高特對她就只剩下仇恨。

    黑格陷入沉思。

    仇恨嗎……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