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假深情 第18節
他不動聲色,微微抬手給保鏢示意,接著語氣和煦跟高盛說話。 接完電話,保鏢迎面走過來,微微頷首,“找到他了?!?/br> 林逾白被兩名保鏢看護著按在亭子里,見到謝容與過來,他沒有一絲慌亂之色,反而冷靜抬眼看向謝容與的眉眼。 謝容與不喜歡被人用打量貨物的目光看著,避開林逾白的視線,淡淡講話,“這位先生有事情找我?” 光線昏暗,謝容與并沒有察覺林逾白的眉眼跟他有幾分相似。 “沒有?!绷钟獍籽垌敝笨粗x容與。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他一切都明白了。 他覺得有些惡心。 姜矜,就是這樣愛他的。 “我是來找姜矜的?!绷钟獍椎f:“我母親住院的事情多虧她幫忙,一直沒來得及給她道謝,現在倒正是時候?!?/br> “你是?”謝容與眉間疑惑。 “林孟緹?!绷钟獍孜⑽⒁恍?,“我的哥哥曾經跟姜小姐是戀人?!?/br> 謝容與站起身,他身材欣長,淡淡望著林逾白,透出幾分居高臨下的味道,“矜矜是我的妻子,她與令兄的過往早就是過去,林先生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希望你不要再叨擾她,找謝某也是一樣的?!?/br> 林逾白抬眸。 眼前的男人眉眼清雋,氣場強大清冷,無端透著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疏冷,他骨子里的高傲和矜貴仿佛與生俱來。 但林逾白只覺得好笑。 這個矜貴的男人大概還不知道他被他的妻子玩弄于鼓掌之中吧。 林逾白笑了笑,說:“多謝謝總的好意,不過我希望這些話由姜矜親口告訴我,叨擾不叨擾,也要看她的意思?!?/br> 看著謝容與漸漸冷清下的眼神,林逾白抿了抿唇,他沒說什么緩和的話,就聽到姜矜的聲音。 “謝容與?!?/br> 一道輕柔的女聲打斷他們的談話。 謝容與撩起眼皮,見姜矜亭亭玉立站在不遠處,正緩步朝他走過來。 墨藍色裙擺微微搖晃,搖曳生姿。 姜矜走到謝容與身邊,伸手握住他泛白的手指,跟他十指相握。 林逾白望了眼他們十指相扣的手,極快收回視線。 “你怎么在這兒?”姜矜專注凝視謝容與,余光都沒分給林逾白。 謝容與抬手撫了下姜矜長發,語氣淡淡,“這位先生說是你的朋友?!?/br> 姜矜這才看向林逾白。 林逾白似笑非笑看著姜矜。 姜矜緩緩收回視線。 她唇角含著笑意,微微偏頭,又看向謝容與,問道:“這位先生是誰呀?容與,你認識他嗎?” 九月里,歷城的天黑得越來越早,此刻,天色已經暗沉,唯有一點淡紅色晚霞依舊鋪在天。 療養院里樹木葳蕤,草木旺盛,后山的景色尤其秀麗幽美。 林逾白垂著眼眸,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他以為自己可以不在意,但現在卻是心如刀割。 那邊,姜矜微微晃了晃謝容與的手,柔軟的嗓音含著笑意,“起風了,我們走吧?!?/br> 謝容與沒有再分一點眼神給林逾白,再沒必要了。 有姜矜的刻意偏袒,他在這場不見刀光的戰役中大獲全勝。 謝容與覺得自己有些幼稚,但不得不承認,被人偏愛的滋味是如此美妙。 在舊日的情分與他之間,他的妻子堅定選了他。 謝容與低頭親她額角,脫下黑色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語氣和緩,“好,我們回家?!?/br> 保鏢隨之放開林逾白。 他脊骨挺直,維持著自己那一點微末的尊嚴。 晚上,林逾白接到姜矜的電話,她音色極冷,“不該見的人不要見,不該說得話不要說,做到這一點很難嗎?” 林逾白安靜聽著,“姜矜,你怎么這么惡心?你真找了個替身!你這樣做對得起誰!” 姜矜從容道:“我誰也沒有對不起?!?/br> “你記住我說得話,不該說得事情不要說,不然,你還是老老實實回云城?!?/br> 電話掛掉,林逾白望著黑掉的屏幕,淡淡想:姜矜,你管不了我。 第14章 替身 周五中午,姜矜結束工作后,給謝容與撥通電話,“我們一起吃午飯,你有時間嗎?” 姜矜在撥這一通電話之前便可以肯定謝容與一定有時間。 高盛每天都盡職盡責把謝容與的私人行程表發給她,今天午休,謝容與沒安排工作。 “當然有時間?!?/br> 對于姜矜的盛情邀約謝容與絲毫不詫異,這幾個月,一向高傲矜持的姜小姐變得出乎意料的熱情和主動。 除了邀請他一起吃午飯外,暗地里她還在準備年假旅行。 還有一個月才到年假,謝容與現在已經開始期待。 * 吃飯的地方是一家會所,姜矜和謝容與在這里都留有自己的私人包廂。 這一次是去姜矜自己的包廂。 她已經提前跟經理打過招呼,預訂了謝容與喜歡的飯菜。 姜矜今天心情不錯,林母的病情報告出來,她的腫瘤良性,在經過初級治療后,她就可以轉院回云城,這樣,林逾白也可以跟她一起回去。 她雖然喜歡常??纯戳钟獍?,但不意味著她喜歡他在眼前晃來晃去打擾她的生活。 包廂在頂樓,走廊安靜靜謐,土耳其玉石地板蘊藏著內斂雅致的光暈,他們一步步往包廂處走。 這個屬于姜矜的私人包廂,謝容與還沒來過。 不過他已經能想象出這里是什么樣子。 依照姜矜一貫的喜好,內里一定有一張茶案,有一臺古箏,焚香爐里一定燃著幽幽沉香。 裝飾的內斂而雅致。 距離包廂還有一步之遙,手機鈴聲急促響起。 謝容與垂眸掩住神色,淡淡說:“矜矜,是你的手機?!?/br> 剛剛,他看清包廂名字——林下風致。 林逾白的“林”。 姜矜沒注意到謝容與的神色變化,她從包里翻出手機,看到來電名時,心弦莫名有些緊繃。 她接聽電話,“喂?!鳖D了頓,感受到謝容與若有似無的注視。 她聲音發寒,說:“我在準備和我的丈夫吃飯,有什么事情你簡短說?!?/br> 會所經理本來想據實告知,但一聽姜矜口風,瞬間明白有些話不能明目張膽說出來。 他說:“姜總,您那個包廂在裝修,暫時不能在里面吃飯,要不然您換一個地方,去杏靄流玉怎么樣?” 謝容與聽見了經理的話,他微微一笑,看了看一門之隔的地方,溫文爾雅說:“換一個地方也很好?!?/br> 姜矜接完電話,腦子里多了一種猜測。 這個包間里很可能有人,那個人就是林逾白。 謝容與伸手去牽住姜矜的手,握住她指尖的那一瞬,他微微抬眼,“矜矜?” 他又伸手去觸她額頭,“冷嗎?” 姜矜緩緩搖頭,克制住不往包廂看,“沒事兒,可能太餓了?!?/br> 她挽住謝容與手臂,強撐笑意,“我們去吃飯吧?!?/br> 她拉著謝容與的手,快走幾步,直到跟那間包廂遠遠隔開,她才像終于呼吸到氧氣般松了口氣。 林下風致是她的包廂,每年只在九月末才裝修翻新,這個時間不可能被裝修。 電話里,經理說了謊。 經理應該聽出她的口風,知道有些話不能當著謝容與的面講。 所以,姜矜猜測,她的包廂里一定出現什么出乎意料卻又不能讓謝容與知道的事情。 唯一的可能性是——林逾白在她的包廂里。 他在她的包廂里做什么? 他到底想做什么! 姜矜閉了閉眼睛,盡力保持平靜,臉上不漏端倪。 她的情緒太過緊繃,控制住自己的神情便已經竭盡全力,以至于,她沒發現,謝容與的態度也已經悄然改變。 他何其通透,她能看透的事情難道他看不透? 在謝容與的包廂里,他們吃了一頓平靜的午餐,吃完飯,姜矜后之后覺感受到這頓飯吃得太安靜。 她心底藏事,所以沒多說話,謝容與為什么也這么沉默。 不僅沉默,面色隱隱透著幾分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