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br>
    溫知新聞言力道明顯松了下，卻還是沒退后，應如是試圖推開，沒反應，語氣更冷了幾分，“我叫你放開?！?/br>
    “那你讓我進去?！?/br>
    “……溫知新，你是不是以為我很好哄，很好騙？誰說喜歡我都能答應，誰說對不起我都能原諒？”

    應如是嘲弄道：“你的喜歡是真的喜歡嗎？你的對不起是真的想道歉，還只是為了哄我開心，好繼續打炮？”

    趁溫知新分神時，應如是猛地一推，轉身合上門，但沒想溫知新反應迅速，門被人死死扒著。

    僵持越久，越能拉開差距，溫知新成功敞開門，側身進了房間，利落地關門，反鎖。

    應如是步步后退，最終退無可退，被卡在窗前角落。

    她深吸一口氣，抬眼凝視溫知新，也不說話，靜候他下一步動作。

    電光火石間，氣氛似乎隨時會被引爆。

    溫知新捧起應如是臉頰，指腹在皮膚上摩挲，“如果你不夠漂亮，我一開始也不會答應你?！?/br>
    說話間，他又輕觸應如是眼尾，那里有一點泛紅。

    “可是如果我到現在還只是貪圖你的容貌，那我不會說喜歡你?！?/br>
    “我會喜歡你，是因為我發現，美貌只是你不值一提的優點?！?/br>
    溫知新小心拂去應如是眼角濕潤，應如是立刻別開臉，“你們做主持的就會說漂亮話?！?/br>
    溫知新笑了，“我認真的，你直率，自主，有自己的想法，在容易被輿論左右的時代，這很難得?！?/br>
    “算了吧?！睉缡堑拖骂^，輕聲道，“我說你主持能力差你肯定不高興?！?/br>
    “沒有?！睖刂乱琅f笑著，這反而讓應如是過意不去。

    “你說的是實話?！?/br>
    應如是聞言頭又低了下去，攥著衣袖，欲言又止。

    “如是，不管是做主持人，還是談戀愛，這兩條路對我來說都是很難的事，可能我終其一生，都無法成為一個優秀的主持，一個完美的伴侶?！?/br>
    “但是請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努力，努力做到合格，不出錯?！?/br>
    “如果我哪里讓你不舒服，你直接告訴我，我會解釋，也會試著改變?！?/br>
    伸手不打笑臉人。

    應如是現在深深明白這句話，當溫知新笑意盈盈，語調溫柔地和她道歉，似乎再說什么，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那你為什么依舊對外宣稱單身？我能理解有些人喜歡低調，但低調和歪曲事實，不一樣吧？”

    “不是我不想公開?！睖刂乱活D，“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給我一點時間，可以嗎？”

    那什么時候是時候？

    應如是想追問，但看到溫知新復雜的眼神，話又咽了回去。

    或許溫知新和許自清一樣，有她不能接受的顧慮。

    而且她也不是非要公開，只是不滿溫知新模糊的態度，現在有了答案，也沒必要強人所難。

    “那好，我等你?！?/br>
    溫知新微微一笑，俯身輕輕摟住應如是，下顎抵在她肩頭，道：“放心，不會太久?！?/br>
    -

    此時距離零點還剩十分鐘，溫知新只是短暫地抱了一下，就趕緊拉著應如是走到桌邊，拆開包裝盒，將蠟燭插上去，一一點燃。

    “我去關燈，你想一想愿望?！?/br>
    “啪！”

    驟然間，周遭歸于黑暗。

    應如是看著蛋糕上的“19”，耳畔是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愣著做什么？”溫知新笑道，“一過零點可就過了保質期了?！?/br>
    “沒什么，只是……很久沒有這種儀式?！?/br>
    應如是十指交叉，并攏時，動作都是僵硬的，突然的儀式感，她有些不適應，一時也想不出該許什么愿。

    能用錢買到的，她無需祈求上蒼。錢買不到的東西，上蒼又能為她做什么？

    “想好愿望了嗎？”

    應如是回過神，不忍心掃溫知新幸，低低嗯了一聲，俯身吹滅蠟燭。

    周遭重回黑暗，仔細一聞，空氣里有淡淡的煙味。

    應如是回頭看向那抹模糊的身影，突然有些理解溫知新的話。

    這并不是一個多么新穎、獨特的生日，隨著時間流逝，它會和從前普通的生日一樣，被遺忘在長河里。

    這或許就是溫知新說的，他做不到優秀，優秀到讓人一下記住。

    但是……

    在蛋糕旁，放著溫知新手寫的賀卡。

    【能夠參與你的18歲，見證你的19歲，期待你的20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br>
    【生日快樂，如是?！?/br>
    在角落，用簡筆畫花了個小人，看著有點氣鼓鼓的。

    溫知新做不到一下就讓人記住，但他會努力，努力跑向及格線，陪她一年又一年。

    一年又一年，總會記住的。